第19章 红罗宾（中）

    蝙蝠洞内

    提姆和阿尔弗雷德，在蝙蝠洞的监控室里看到了今天吊桥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着人们就像落叶一样掉进了湍急的河水，看着人们挣扎呼救，看着那些挣扎呼救的人们再也没能从水面中浮出来。

    “上帝啊……”浑浊的眼泪从阿尔弗雷德眼中流下，落到了监控器的操作台上。他为蝙蝠侠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从未感到像今天一样如此身心俱疲。

    提姆握紧了拳头。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吊桥的画面撤出，戈登局长已经派人去打捞还可能活着的哥谭市民了。

    而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如果找不到稻草人藏在哥谭的十颗毒气弹，今夜，所有的哥谭市民都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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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姆努力观察着摄像机的一切讯息，努力从中查找到稻草人毒气弹的线索。现在距离稻草人的预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是他们——他、戈登局长和猫女，甚至毒藤女也加入了他们搜寻的队伍，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破坏了2枚毒气弹。

    提姆用蝙蝠洞的设备分析了毒气弹的构成，里面有几种成分确实远超于现在人类社会的认知—这次的毒药渗透性也远远高于稻草人此前任何一种毒气弹。

    毒药并非简单的呼吸系统渗透，这奇怪的毒药除了呼吸系统外，还能以极大的分子渗透性作用于人体表面—换言之，即使是密闭的建筑也不能隔离毒气的挥发。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拆除其他的毒气弹。

    “詹姆斯，让你的手下搜索下雷克特街区88号的仓库。”提姆指挥道，“毒藤女察觉到了异常，那边可能被安装了毒气弹。你们抓到稻草人了么？”

    “没有。”戈登局长回应道。在稻草人预告后的第一时刻，来自蝙蝠洞的无线频道就霸道的侵入了他的无线装置。那大概是红罗宾，从一开始就直接叫他“詹姆斯。”但戈登局长也顾不得这些了。他知道，蝙蝠侠与罗宾们的眼线远比他们掌握的要多得多，此时按照他的指示操作也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我马上派人去查看。”戈登局长回应道。

    与此同时，提姆的无线电中传来了信号。他接了起来。

    信号源于猫女的线人，从事运输工作的托马斯.斯特。斯特从前是企鹅人的部下，由于无法忍受企鹅人杀人为乐而脱离了组织。

    “红罗宾。”斯特说，“我可能发现了帮稻草人安装炸弹的团伙。”

    “在哪里？”提姆沉声问道。

    “约翰街32号。”

    “我马上过去。”提姆站了起来。“阿福，我不在的时间，帮我继续查看监控器。”

    “好的，提摩西少爷。”阿尔弗雷德回应道。他看着提姆穿好了他的红罗宾制服，驾驶着那辆蝙蝠车，极快的离开了蝙蝠洞。

    “上帝……”阿尔弗雷德望着红罗宾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请保护哥谭，请保佑提摩西少爷平安归来。”

    红罗宾飞快的赶到约翰街。路上，戈登局长告诉他已经找到了雷克特街区的那枚毒气弹并销毁了它。

    红罗宾看了一眼时间。

    19：10。

    距离稻草人两个小时的预告还有50分钟，他们有7枚毒气弹未能拆除。

    约翰街32号伫立着一间铁质的平房。四处一片黑暗，路灯在一公里外悠悠发着昏暗的光。

    刚下了蝙蝠车，红罗宾就看到蹲在一旁的斯特。

    “我和猫女也说了。”斯特悄声说道，他眼神飘忽，时不时紧张的看向铁门处。“她一会儿也会赶过来。但她离得太远，还需要10多分钟。”

    “来不及了。”红罗宾看了眼时间。“里面几个人？有什么装备？”

    “8个人，20分钟前进去的。每人都配备了T-92□□。此外似乎还有2架□□。”

    红罗宾将一个圆形的按钮贴到了房间的铁门处。他调整了监听器的频道，但是是铁门太厚了，窃听设施中也只传出模糊的“刺啦”声响。

    “躲开”。红罗宾头也不回的说道。斯特退到了远处，红罗宾熟练的将小型□□贴在了门上，点燃了引线后，他滚落到附近的草丛处。

    “轰——”

    小型炸弹爆炸的气流掀翻了屋子的铁门，烟雾缭绕中，红罗宾带上了防毒面具，飞快的冲进了屋子。

    当他冲进屋子的一瞬间，红罗宾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红罗宾心下一紧，正要离开房间，此时，一把冰冷的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来个简单的谜题吧。猜猜我是谁？”红罗宾背后的人轻快的说道。

    谜语人。

    红罗宾攥住了拳头，指甲甚至陷入了肉中。

    谜语人扯掉了红罗宾的防毒面具，顺便没收了他的通讯器。

    “斯特是你们的人？不……他很久以前就为猫女干活了。你们威胁了他？用他的女儿？”红罗宾头脑飞快的转动着。在使用斯特这条眼线时，早就将他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斯特是不可能会轻易背叛他们的，他绝不是能用钱买通的人。

    他还是大意了。这段非常时候，他早该将斯特的女儿接过来保护在他的麾下。

    “猜的不错。稻草人答应他，要是他把你骗进来，今夜就让他女儿活下去。”谜语人夸奖道，他笑了起来。

    “你知道么？蝙蝠侠的四只罗宾们，我最喜欢你。毕竟你最聪明，能够解决我留下的谜语，那就让我们再猜一个谜吧？什么东西你和蝙蝠侠都看得见，而……”

    “我没空陪你玩儿该死的文字游戏！”红罗宾喝到，“爱德华.尼格玛，你听着，稻草人毒气炸弹的结果是谁都无法控制的，甚至连你都有可能会死！”

    谜语人生性胆小，红罗宾恰好抓住了这一点。然而令红罗宾没想到的是，谜语人却笑了。

    “别那么心急嘛。”他咂咂嘴，“听我说完，什么东西你和蝙蝠侠都看得见，但是我和稻草人看不见？”

    没等红罗宾张口，谜语人就迫不及待的公布了答案。

    “是死亡。”谜语人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狂热。“我们不会死的，你以为我们没有退路吗？”

    红罗宾还想说什么，但一个沉重的东西砸向了他的后脑，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板上。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在地板上汇集成了一小片血泊。

    稻草人从阴影处出现。他手里拿着谜语人的拐杖。拐杖尖处，红罗宾的血液“滴答”的地落在了地板上。

    “你说的太多了。”他看向谜语人。“这小鬼之后我快死了。‘那东西’带上了么？”

    “在车里”谜语人回应道。他望着红罗宾，目光似乎有些可惜。

    “我们走。”稻草人迈出了房门，谜语人随后走了出去。稻草人看了看谜语人，谜语人耸耸肩，他点燃了火柴，扔到了地板上。

    火苗迅速窜起。

    “我还挺喜欢他的。”谜语人咕哝了一声。“可惜啦，再见，红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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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烈的烟窜进了提姆的肺部，他咳呛了起来。咳呛声中，他慢慢醒了过来。

    此时他的眼前俨然已是一片火海。

    红罗宾想动，然而双手双脚均被绑住。呼叫器也已经踩碎在地板上了。红罗宾从袖口处滑落了一枚小刀——自从杰森死后，蝙蝠侠就让之后的每个罗宾藏一枚，以备不时之需。

    汗从红罗宾额头上落下，没落到地面时，已经被火焰蒸发。火舌已经窜到了他的脚下，红罗宾受了重伤，又吸进了不少浓烟，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绝望之际，他用那枚小刀插入了自己的右手掌中！手中传来的痛意给红罗宾带来了一丝清醒，饶是如此，他割绳子的速度逐渐开始变慢。

    他已经快看不清了。

    就在这瞬间，门口有个黑色的身影冲向了他。

    “蝙蝠侠？”提姆喃喃道。

    是猫女。

    猫女连拖带拽的将红罗宾带离了火场，来到安全区域时，她飞快的帮红罗宾除掉了绑在他手腕脚腕上的绳子。

    红罗宾挣扎着来到蝙蝠车前，掏出了肾上腺素，狠狠的注射到自己的体内！

    肾上腺素让红罗宾瞬间清醒了很多。他看了看时间，19：30，距离爆炸事件还有半个小时。

    “现在只找到了4枚毒气弹，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猫女担忧的说道。

    红罗宾深吸了一口气，他用蝙蝠车上的无线设备联系到了戈登局长。

    “詹姆斯。”红罗宾说道，“启动B计划。”

    蝙蝠家的人总有后备计划。

    一个小时前，戈登局长同红罗宾已经布置好了后续方案。戈登局长调动了一切他们能使用的飞行与航海设备—包括红罗宾调遣的所有韦恩集团在哥谭的运输设备。飞机每5个街区停泊了一架，轮船也都靠近了哥谭港。

    警局全员出动，他们发动了所有人力来组织哥谭人民有序登船。

    “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不让我登船！！！”一个愤怒的男人揪住警/察的衣领，他大吼道：“让我登船！我就活该去死吗？”

    “抱歉。”警/察冷冷的说，“上级命令，妇女儿童和医护人员先行登船。”警/察掏出了□□。“请不要违抗命令。”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城墙一般的警/察们。

    “荒唐！荒唐！”他大声说道。“你们呢？你们这些政府的走狗，是不是也要和他们一起撤到安全地区？”

    “先生。”警/察看着他。“哥谭是生我养我的土地。我不会撤离，今夜，我与他共存亡。”

    19：45

    已经载满了人员的飞机们开始一架一架有序的撤离。轮船也已鸣笛，即将驶离海港。

    所有的交通工具正往海洋深处行进—除了大海与天空，现在没有地方会接纳哥谭的难民。

    运输工具实在是太少，他们最多只能搭载哥谭一半的人口。很多人望着直升飞机与轮船的远去，在地上愤怒的咒骂。

    所有的警卫的神经已经到了临界点。他们从未向今天一样这么疲惫过，他们不得不决定着人的生死——他们阻拦了无数的人。而那些被他们阻拦的人，恐怕今夜要和他们一同死去。

    哥谭小巷。

    红罗宾仍在不懈的搜寻着毒气弹的线索。这时，他的无线中发出了声音。

    “红罗宾。”是戈登局长。“坏消息。我们轮船和飞机无法驶离哥谭。”

    红罗宾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他急切的问道，“为什么？”

    “当轮船要驶出领海时，前方好像有堵看不见的墙壁挡着。飞机也是一样，我们无法驶出哥谭的领海和领空。”

    此时，稻草人的声音再次从哥谭城市广播中传来，传遍了无人的哥谭大街小巷。

    “你们居然想逃跑。”稻草人愤怒的说。“没有人能逃跑，我告诉你们，除了外太空的毒气外，我还搞到了个外太空的小玩意儿。从今夜开始，哥谭只能进不能出。”

    “阿尔弗雷德！”红罗宾急切的命令道。“发射导弹！”

    两枚导弹从蝙蝠洞腾空而起。然而升至半空时，导弹被看不见的东西堵住而无法再升高了。

    “轰——”导弹在天空中爆炸，弥漫的硝烟勾勒出封住哥谭结界的椭圆形状。

    19：55

    哥谭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戈登局长。”红罗宾握紧了拳头。眼泪顺着他的面具滑下，落在了脚边。

    “听着，带着所有的人员来蝙蝠洞”，红罗宾的声音无比虚弱。“蝙蝠洞的位置在韦恩庄园。”

    戈登局长顿了顿，他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下。而后他缓缓地，沉重的说道：

    “孩子。你是提摩西.德雷克吗？”

    红罗宾沉默不语。戈登局长叹了口气。

    “提姆。”戈登说。“时间只有5分钟了，即使是最近的飞机也来不及过去。孩子，你好好躲起来。”

    “你们活着，世界就还有希望。”

    “不……詹姆斯……不……”红罗宾，提姆.德雷克痛哭道。“不……”

    哥谭

    20：00

    6枚毒气弹在同一时刻爆破。黄色的毒气弥漫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