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没想到冤家路窄遇到前任竞争对手。

    跟他怼了几句, 直到知道我俩要不跳槽要不辞职,那位什么波本才面色缓和,笑得跟没事人一样说他请客, 给了我们他亲自做的三明治和咖啡。

    他心里肯定偷着乐, 港黑的顶梁柱走了,以后就是他们酒厂的天下了。

    想当初我和太宰治联手坑了酒厂一干人等, 硬是把货物半道拦截进港黑。

    到嘴的肥肉没了,当时的负责人好像是波本和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气得牙痒痒,和我们结下梁子, 见到我们就得呛几句, 就是后来和港黑合作也是口蜜腹剑。

    为报答波本的三明治之恩,我特地帮他把四罐煤气罐运到二楼,后几桌的小盆友们好奇又惊悚的眨着双眼, 惊成石雕, 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西服小男生, 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眼里写满“这td真是人类吗”, 觉得自己的科学世界观要崩塌了。

    波本平静无波,看淡生死“毕竟是能扛着港黑干部干一瞬间趴下二十个壮汉的怪力萝莉。”

    我总觉得波本这话在内涵我, 可我没有证据。

    等等

    认真擦亮眼睛看清那个小男孩真面目的我懵了, 马上闪到太宰治后背吓得瑟瑟发抖,惊恐的跟他咬耳朵。

    “看见了吗那可是东京死神,听东京的猫咪们说, 他所到之处必有血光, 我们得快点跑路”

    我急切的摇着太宰治的肩膀。

    听得清清楚楚的死神“真失礼啊”

    意外很赞同的波本“某种意义上说的确很符合。”

    说了半天, 身侧人一句话都没有, 严重不符合人设,我有些奇怪的从他身后探出头。

    吐着舌头斯哈斯哈一脸扭曲的太宰治快哭了,手里还拿着咬过一口的三明治,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宛若一只被欺负得湿漉漉的小狗狗“唔呜”

    我平静的扭头望着波本“三明治里面有什么”

    贤惠的波本一一细数“生菜,奶酪,火腿还有一点柠檬。”

    破案了。

    这不就是在太宰治伤口上撒盐吗

    死神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让太宰治见了血光,再待下去还得了

    我惊恐的看着那个小学生无奈的用死鱼眼和我对视,用逃命的速度一把拉起太宰治冲出店门拦一辆出租车跑去医院。

    在医院我拉着太宰治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护士小姐姐好声好气安慰我也挽救不了我内心的伤痛,我哭得比手术台上的太宰治还激烈,活像生离死别。

    “小朋友,他没事的,涂点药就好了。”

    “呜哇可是ao他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是被药物刺激的而已,等等就好了。”

    “呜哇ao你千万不要哑巴了啊”

    “小朋友冷静”

    被迫在伤口上撒药怕痛怕得要死的太宰治死死拉住我的手抖成筛子,孤独彷徨的张大嘴巴被医生手疾眼快洒上伤药,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护士按住胳膊,两条腿还在乱蹬,眼泪都飚出来了。

    深呼吸一气呵成的医生显然见过大风大浪,一脸得道成仙看破红尘模样,不紧不慢收手背后挺直腰板,平静道。

    “莫慌,上次那个被狗咬到蛋蛋的小年轻也是叫得比对面妇产科里的孕妇都响亮,最后隔壁骨科大夫祭出电钻才止住。”

    说罢,医生慈祥的拍手,隔壁提着电钻的骨科大夫窜出来,冲太宰治笑得慈眉善目,闪着寒光的电钻让人毛骨悚然。

    我立马停止哭泣。

    浑身一抖的太宰治马上安静如鸡,乖巧的眨眼睛。

    出了医院门,就好比出了鬼门关,我和太宰治瑟瑟发抖的跑回横滨,发誓下次绝对不去那家咖啡厅冲撞死神了。

    在他家门口,我有点伤心的拉起太宰治的手“呜呜呜,抱歉太宰大人,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去坐摩天轮的。”

    毕竟你的前辈们就你没坐过,我还想来个花式跳窗呢,正好拿你练手。

    本来很心累的太宰治瞪大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带着些许惊喜与笑意,觉得一天的辛苦都值了,差点举双手双脚赞同“斯哈斯哈”

    “嗯下次再去。可以啊,别忘了带安全绳哦。”

    临走时我提醒他。

    提前把你栓缆车上,万一我没抱住你,掉下去也好有保障。

    沉浸在摩天轮无数少女幻想的太宰治模模糊糊间不知听到什么关键词,瞬间回神,宛若一条生无可恋的咸鱼一翻身成了海里龙王。

    只见他白皙的面容染上薄红,口舌都强行捋直了,两眼放光,但还是故作矜持的扭捏道“这,这不好吧,在摩天轮里做什么的。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人家也不是不可以。”

    “对了,买那个的话,你喜欢什么味的。”

    这玩意还得挑口味,看你矫情的。

    停下离去的脚步,我抽搐的回答“买你自己觉得顺手的就行,味道什么的,我觉得问题不大。”

    不都是一股子麻绳味吗,大不了你喷个喜欢的香水

    目送太宰治举着软成海带的胳膊蹦蹦跳跳好像捡了一百亿彩票的嘚瑟身影,让我觉得他伤到的不是舌头,是脑子。

    可怜的娃。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

    横滨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晶莹剔透的雪花包裹整个街道,看上去像是覆上一层白砂糖,在暖阳下闪闪发光。

    迈着步子从花店出来,仰头望着一片雪茫茫的世界,又看着一片雪花消融在手心,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从从俄罗斯回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雪了。

    边走边看雪,直到雪花覆盖新买的玫瑰花,在头顶的贝雷帽上镀上银色,仿佛时间只剩下轻飘飘降落在世间的雪花。

    “啪嗒”

    急促的响声从身后响起,类似野兽般尖锐的声音徒然响起,顺着气息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出现,不禁有些疑惑是不是错觉。

    远处急匆匆跑来的金发少年看见我猛地收缩瞳孔,很急切的大喊“快趴下”

    耳边捕捉到什么声音,我眼神一肃,弯腰躲过声源,顺便一脚狠狠踢在一团空气上,向后退了几步,又抽出一把匕首顺着力道怼过去。

    墙壁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撞击出几道裂缝,匕首也镶嵌在墙上,奇怪的是上面什么也没有。

    赶到这边的金发少年和一只目测很肥的猫咪惊奇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拿着花没事人一样站在身边,很快想起什么,跑过去对着墙壁捣鼓什么才松口气停手。

    “真是抱歉,突然对你说了很奇怪的话,请不要在意。”看起来气质格外温柔的少年微笑着开口。

    时间静止。

    我眼神变了,原本高冷的表情被我丢到垃圾桶,顺着雪地一把滑过去单膝下跪握住少年的手,仿佛看见了闪闪发光的男神,格外激动的说“不不不,卡米亚你说什么我都信”

    激动的举起手里的玫瑰花,不顾地上的肥猫气得跳脚,语无伦次“男神,要花吗可以求婚吗”

    温柔声线的卡米亚啊啊啊,我可以

    新宿的情报贩子,对不起我还是爱你的

    但谁顶得住卡米亚的温柔少年音啊

    看见我小迷妹真容的男神卡米亚呆滞了,红成熟透的虾子,想抽出手“那,那个”

    不等男神回答,一只猫爪糊到我脑瓜子上,结束了我对纯情男神的调戏。

    跟男神坐在咖啡厅里的我激情难耐的举着玫瑰花,无视头顶上那只肥猫的敲敲打打,对上男神无奈又惶恐的表情,坚持不懈的说出一堆情话。

    男神被我看得如坐针毡,斟酌道“你,可以听见猫咪老师的话吗”

    我狂点头,差点把那只肥猫甩下去。

    男神又问“那,你可以看见妖怪吗就是刚刚被你打得骨折的家伙。”

    我狂摇头,表示听不懂他的中二发言。

    “不,我只是听到了类似野兽的奇怪声音。”

    单纯的男神挠头思考“可以听见妖怪的声音却看不到的类型吗”

    “笨蛋”头顶上的被称为猫咪老师的肥猫大喊大叫,“她的灵力可以说是和你不分上下,刚刚居然一招就把那个家伙制服了,可见潜力无限,怎么可能看不见”

    猫咪老师跳下来围着我转了好几圈,这边闻闻那边摸摸,略微滑稽的猫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貌似是在凝重的思考什么。

    “不可能啊,这灵力的确是个不可多见的人才,为什么只能听到呢”它顿了顿,灵光一闪,“莫非,是被什么封印住了还是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并非人类”

    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的少年举起双臂抵挡我的求婚攻击艰难求生,茫然又迷惑“但是,这个女孩身上没有妖怪的味道啊”

    猫咪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以不属于一只肥猫该有的弹跳力跳起来踹少年脸上留下小脚印,怒气冲冲“笨蛋夏目这种事情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世界上的非人类并非只有妖怪”

    它干脆放弃思考,叉腰用爪子指着我“喂女孩你到底是什么”

    缠着卡米亚男神的我低头瞧着地上的猫咪,没当回事的撸了几下,非常不真诚的敷衍“啊,我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叫爸爸。”

    “喂不要敷衍,再说我真实年龄比你祖宗加起来都大”

    被男神的盛世美声迷住的我深情款款的举着男神的手“男神,我对你一见钟情,可以给我唱{恋爱循环}吗”

    “啊这我对唱歌不太擅长”

    “没关系的卡米亚,你唱什么我都喜欢。”

    “那个,我叫夏目贵志”

    “男神,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如果不嫌弃的话”

    被完美忽视的猫咪老师气得炸毛“认真听别人讲话啊”

    然而在路人的视角,这只是一只肥猫在喵喵叫。

    如愿以偿的跟那位金发少年交换联系方式,简直想要高歌一曲。

    这年头,卡米亚遍地走,真是上天垂怜

    我男神卡米亚果然温柔又善良,临走时很贴心的邀请我有空可以去他那里走走,据说八原空气清新物产丰富,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妖怪,可把我激动坏了。

    天啊男神邀请我去他家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答应我的求婚了

    “你做梦吧”猫咪老师不屑的戳破少女的粉红泡泡。

    抱着我强制塞进怀里玫瑰的男神很勉强的笑了笑,头顶着那只得意扬扬的肥猫远去,那身高怕不是被那只肥猫压的。

    目送男神离开,望着空荡荡的手,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是空手去看我爹妈,我爹得在天上哭着喊着说我有了男人忘了爹,说不定还得托梦给我。

    莫得办法,我不想听我爸鬼哭狼嚎的哭诉,就近去家里找蔷薇小姐折了一束花包好去了墓地。

    黑色皮靴后跟与石板敲击出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地方格外清晰。

    白蔷薇墓园里满满当当的蔷薇仿佛与外界脱离,盛开出圣洁的花朵,不住攀延至各处。

    白蔷薇的花语纯洁的爱情。

    哪怕死亡,也要同穴而眠,这就是爱情吗

    家里也是满满的红蔷薇,意为深爱,代表他们火一般炽热的爱。

    而我,则是他们爱的最高结晶,他们永存于世的证明。

    我存于世,即他们的爱存与世。

    这大概就是我要活下去的意义吧。

    额下冰凉的触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纵然已入初冬,身下是冰冷生硬的石板,身体却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点寒冷刺骨,仿佛那种感觉经过千百遍的淬炼已经融入骨髓,不再激起一点波澜。

    双手揽住儿时曾经温柔拥抱过自己的怀抱,脸颊亲昵的蹭上去,心安得好像被父母搂住唱起歌谣入水的婴儿,闭眼感受心底涌出的无数记忆,认真筛选零零星星的碎片。

    睁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墓碑,我抚摸着喃喃自语。

    “对不起啊,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其实我也不想当你们电灯泡的,可是最近总觉得得来见见你们,再说给你们打扫一下也是好的。”

    “爸爸妈妈”苍白瘦弱的指尖摸着,额头抵住墓碑。

    翻身背靠这墓碑,仰头望着被严严实实遮蔽的暗色天空,雪白的冰凌从天而降,我有些恍惚的闭眼,鼻尖萦绕着花香与泥土的混合物,脸上也被什么东西贴上,只觉得心中沉闷不已,大脑隐隐作痛,脑海其他片段从深处被挖掘出来,以残缺的面貌再次闪现。

    不久前也有人爱过我。

    后来他死了。

    死在了那场永不停止的雪里。

    不会再有人跟他一样爱我了。

    我叹气般蜷缩起手脚,快要被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娟而来的潮水淹没。

    薄薄的雪渐渐覆盖上白蔷薇墓园,笼罩一层雾一般脆弱又捉摸不定的纱。

    衣服上,露出的肌肤上都被染上白色,心里也毫无波澜。

    “真过分啊,还弄什么遗产,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我吗非得绕着圈子给我,你们是什么傲娇父母吗”

    “知不知道你们闺女现在连打长途电话都舍不得,就不能把钱全给我吗”

    “还有,爸爸你的要求真麻烦,等我拿到你的遗产,我就当着你的面给你烧了信不信”

    “妈咪啊,你可别向我爸学习,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最好直接给我呜呜呜。”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觉的翻身站起举枪对准。

    被树木遮挡的身影慢慢走近,双手插兜的黑发青年面色无辜的望着我,气得我心肌梗塞,什么伤感全成了泡沫,这家伙真是什么锁也挡不住,墓园也敢闯。

    罪魁祸首毫无自知之明的走过来,先是走过来弹了弹我身上的雪,脱下风衣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披上,然后对着墓碑真诚的90度鞠躬拜了拜,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倦怠,说出的话让人想打一拳。

    “岳父岳母好,我是你们即将过门的女婿,太宰治。”

    顿了蹲,黑发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捧脸,背景诡异的出现旋转粉色小花花。

    “实不相瞒,你们的孙子可能明年就要跟你们见面了”

    “”

    实不相瞒,我想知道在这里毁尸灭迹的可能性。

    我肯定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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