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 那人一半表情隐藏与黑暗中,犹如黑夜中的暗影,没有任何生气的鸢色充满了不耐, 双腿交叠坐于室内唯一一张座椅上,手指轻扣把手, 严词厉色道。
表情太僵硬了,语气完全没感情, 你是只会棒读令舞台冷场的喜剧演员吗, 连取悦别人都做不到
把头抬得低一些, 这样才能看起来更顺从无害, 说话要像受惊的夜莺,动作要如履薄冰, 但也不能太过于卑微讨好, 这样会让人很快失去兴趣。
你要温柔似水,也要热情如火,你要成为焦点深深吸引住在场每一个人。
哦,像点样了, 那双眼睛很加分, 脸更是无可挑剔, 语气也可以,这个勉强过了, 让我想想下一步
饶有兴致的黑发少年捏着下巴思考一会, 双眼一亮, 冲我勾勾手。
过来,让我近距离教教这位不开窍的小小姐, 这可是先例, 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迟疑一会, 迈开步伐站在恭敬有不失礼貌的距离虚心求教,对方却伸手拉住人往怀里一带,用甜腻腻语气似假似真抱怨道,难道我很可怕吗,为什么站得那么远。
谁也想不到这位看起来瘦弱病弱的少年是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港黑最年轻的干部,粉碎无数阴谋,沾染无数罪孽,只是回眸一笑,就能令人做上三天三夜噩梦。
对,你不可怕,你只是狗,我不想跟你呆一块。
但我哪敢说出这句话,只能咬唇嗔怨看他一眼,为难的被他揽住腰肢坐他腿上不敢乱动。
任务完成就把你狗头打掉。
我愤愤的想。
被绷带包裹着的手指苍白消瘦,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肆意挑起一缕黑发别入耳后,温柔的唇瓣吐露热气似与恋人耳鬓厮磨,温柔的夜色将两人笼罩,看起来像正直热恋期黏糊糊的情侣。
细细为我解读,甚至亲身实践,他看着我说,听懂了吗
听天书般空白着脸,我还是很倔强的点头,露出智慧的眼神,其实什么也没听懂。
见我懵懵懂懂的摸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少年噗呲一声笑了,见我恶狠狠瞪着他才抖着肩膀憋笑,眼角飙泪。
看来还是不懂,这可怎么办呢,任务明天就要开始了哦
拉长的语调格外有恶意,如果明天任务失败肯定会被狠狠嘲笑的吧。
一听这个,我有些慌乱,呼吸急促几分,扁嘴想哭,不想打破我任务完成率百分百的好评。
按下我不知所措的手指,他平静直视我的眼睛。
取悦我。
更进一步凑过来,冰冷的唇边有意无意擦过额头,让我头皮发麻。
眨着浓密的睫羽,他认真说道。
用你刚刚学到的知识,取悦我。
大脑卡壳一秒,我僵硬着用眼神示意他认真的吗,不是刚刚还嫌弃我学得不好给他横滨浪里小白龙丢脸了吗。
那人笑眯眯指着办公桌上冒着不妙黑气的料理,告诉我要不当个乖女孩取悦他,要不当个真汉子干了那碗生化武器。
呵,我堂堂焦糖,当然宁死不屈,我选择当个真乖女孩。
把枪放下,不要指着我家老婆蓝蓝,他可是我花巨款拍下来的海景房,求你了,你就是我爹。
爹放下你儿媳妇
哽咽着吞咽苦水,我屈服在了太宰治的西装裤下,含泪答应在影帝面前当猴子给他耍的要求。
精致漂亮的少年搂着我的双臂紧了紧,好整以暇含笑看着在他腿上陷入贤者时间的我,哼哼唧唧催我快点,黏答答甜蜜蜜的语气糊我一脸。
快什么快,不知道不能轻易说快吗
横滨的海,我的泪,闭眼给自己打气,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笑吟吟等着看好戏的桃花眼,不服输的天性作祟,一咬牙一跺脚搂住他脖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上了。
呵,等一会就让你拜倒在我高超的技巧下,我就是横滨影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结果,第二天,我受到了任务对象死亡的消息,据说还是晚上吃牛排噎死的,首领把我调过去跟太宰治去完成另一个潜入任务。
我白学了,硬生生被太宰治拉着练习一晚上,一把游戏都没打,果子狸和他那个性冷淡室友在俄罗斯连线等了我一晚上,我们排位倒数第一,当晚果子狸哭爹喊娘要我穿着毛子校服给他朗读欧尼酱不可描述告白一百篇以抚慰他幼小的心灵,我亏了。
笑着活下去
说到底这门技术到底有什么用,说白了最大的用处不就是四处勾搭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吗
我总觉得自己被太宰治驴了,可我没有证据。
回想结束,我钮祜禄焦糖已经浴火重生了,区区军花不足挂齿,赌上太宰治和那个性冷淡室友的肾,我绝对要把这个s给拿下,让他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夜晚的风很凉,凉凉夜色浸泡着冷月,冷风从窗子夹缝里吹来,窗帘有一下没一下被撩起又恢复平静。
“其实我很喜欢你,只不过条野先生总是很粗暴,完全不懂女人心呢”我叹气,全然不顾没有少女心的另有其人,一股脑推他身上,攀着他的脖颈吐气,“也就我这种贴心可爱情商超高的女朋友愿意跟你好了。”
“哦,贪婪无度满口谎言的焦糖小姐想要补偿我”他笑了,满满的嘲讽,露出看智障的表情。
我点头,继续以弱者的身份自居装可怜,想着什么时候跑路比较好,还是等着猪队友发现我没了主动来救我。
必须在其他人来之前逃出去,异能绝对不能使用,不然会暴露。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继续复习功课,我尽心尽力扮演楚楚可怜人设,两眼泪汪汪的复制那只大仓鼠平时清纯可爱不做作的形象,只恨没有他好看柔弱,学不到精髓。
“哦,我想要你。”
“啊,行什么”
“啪嗒”一声,扒拉下甩到脸上的领带,我惊悚回神,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出虎狼之词,满脑子都是不是我想得那样吧,不是吧不是吧。
“我想要看你哭着像我求饶的样子,等你哭到我喜欢了,我就当做没看到,你觉得怎么样。”
他拉住我想跑的脚裸,露出比迎宾小姐还标准的假笑。
很好,很公报私仇,这很条野。
捂着领口摆手,我抽搐着后退“不,我哭起来一点都不好看,我认识一个肤白貌美身材巨好热情如火的银发俄罗斯美人,他哭起来可好看了,我把他给你好不好”
“不好。”他摇摇头,一脸无奈摆手,像是认准了什么,“我只喜欢你哭。”
很鬼畜,很s,这也很条野。
被咚在地板上,木然望着天花板,我觉得太宰治的话都是骗人的,什么迷倒万千男性,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双眼无神望向一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个飞扑上去捂住那位军警想要解开自己领口的手,试图挣扎“你别这样,男孩子要自尊自爱,你这样显得你特别随便”
停下手,他嗤笑“不是说什么都行吗看来还是把烨子小姐他们叫来”
“别行,你就是我爹”
“那就继续。”
忍着快要飙泪的小心脏,我不死心劝谏,坐立难安,觉得地板像是着火的铁板烧,觉得脸很红,很想蹦到天花板上。
“采花,你冷静,身为军花,你怎么能随便让人给睡了呢”
我眼泪汪汪,盼着他回头是岸,像是儿砸叛逆苦口婆心规劝的老母亲。
他终于停下来,表情微妙又难掩想打我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咬牙说“你叫我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采樱”
结果条野脸更黑了,好像真的特别想把我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被吓得想跑路,我颤了一下,试图补救“小菊”
“你当牛郎店点名呢。”脸色直逼墨水的条野皮笑肉不笑站起来走到柜子面前一拉,翻出来个黑色的圈圈拿手里笑得冷岑岑,“看来焦糖小姐平时去夜店蹦跶惯了,连花名都蹦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回想一下”
看清那个东西,我汗毛竖起,一个滑行跪倒扑到他大腿上鬼哭狼嚎“爹,你就是我爹我错了,我再也不去夜店点名小菊了”
我下次点名小樱,小桃,小葵
揉着被敲的脑袋,我抽抽噎噎一边哭一边狡辩“呜其实,我是男的,掏出来比你还大。”
“那你掏出来看看啊。”
“喏,比你大。”抹了把泪,我拿起鞋就塞他手里,“看吧,我遗传自妈妈的男子气概是不会说谎的。”
“”
脑袋又一次和地板亲密接触,条野要是信了就有鬼了,说不定忍耐力也到极限。
如果说刚刚条野就是耍着我玩,那么现在他是真心想把我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我宁死不屈,死都要拉着其他人下水,胡乱嚷嚷“条野采兰我告诉你,老娘根本不喜欢你,老娘跟你好是为了利用你接近其他猎犬的人。”
“哦,说来听听啊。”声音一下子冷得像冰渣子。
“我告诉你,那个人脸蛋貌美如花,为人正直天真可爱,一笑就能把我迷得七荤八素,我这辈子除了那个人谁也不嫁”
“谁。”
反扣在背上的手腕咯咯响,我疼的眼泪飙升,嘴上怼了火箭炮,死鸭子嘴硬。
我闭眼大喊“老娘这辈子除了烨子谁也不嫁”
“我要给烨子生一堆小萝莉”
“萝莉跟萝莉在一起才会幸福”
说完这句话,我松口气,一转头,门口四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我被条野压地上,嘴里还嚷嚷着要嫁给副队长的求婚宣言,在他们面前社会性死亡。
被求婚的当事人烨子小萝莉看我的眼神变了,如果是之前我们还是好姬友,那么现在我们的状况就是“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上我”,浑身上下满是“莫挨老子,劳资除了队长谁也不爱”。
不仅仅如此,她还满脸警惕的捂着领子后退了,好像我是什么墙上的烂泥,避之不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那天真可爱清纯不做作的小警花也听见了。
军帽下翘起凌乱黑发的绝世美少年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再看看嫌弃得已经扭曲表情的烨子,犹豫了一会,小声开口。
“喜欢心中别有所属的人会很伤心的。”
我瞪大眼睛看他怜悯又伤心的脸蛋,熠熠生辉的金瞳缓缓流动着金色河流,在灯光渲染下恍若神邸,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已经预见我未来追求萝莉的悲惨场景,纠结要不要告诉我血荆棘女王可能会把我撕了的事实。
然而我现在的脑子里什么也听不见,连条野把我放开都注意不到,眼见我心心念念的小警花居然认真的跟摇成拨浪鼓的小萝莉说他不介意他妹妹跟女人好,只是觉得副队长这个合法萝莉在老牛吃嫩草,他妹妹会受委屈的。
单纯的小警花走到我跟前单膝下跪牵起我的手,摸着我的头发一脸认真“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是不介意的,虽然过程会很艰难,但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想了想,怕我不明白,他又慢吞吞补充“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会喜欢的,你不要觉得伤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像以前那样陪着你一起的。”
我目瞪口呆,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刚刚条野怎么折腾我都不觉得委屈,现在我握着小警花的手觉得很委屈,心里的气泡咕噜噜冒出来又被戳掉,啪嗒一声碎成泡沫在阳光下消散,三瓶可乐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我哭了。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对人告白了。
我要去跟果戈里私奔,再也不回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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