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在室内来回踱步,她能听到外面的刀剑铿锵之声。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那孩子做了什么?
门外,山庄的侍卫一退再退,他们是真的怕极这帮真正见过血的人!
楚修持剑而立,冷声道:“我们要接回自己的亲人,阻拦者,杀!”
带头的侍卫背后一层冷汗,但依旧嘴硬“燕王好吃好喝的供养你们,你们居然敢背叛他,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求饶,否则,这儿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活不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死得早。”
林氏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想要出门结果墨鸽飞到她身前阻拦。
不一会儿,有人挨个的闯门,刀剑之声还在,外面依旧是一片混乱。
终于到她的房间!
房门被孟放猛的踹开,他没见过林氏,但林氏和楚修有些神似。
孟放着急道:“林大娘,你快出来!”
“唉、好!”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飞来许多墨鸽,林氏谨记着楚修的话,跟着墨鸽走!
所有死士的家眷全都一涌而出。
“夫君?!”
“爹爹!!”
林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子在血雨中拼搏,不用杀招却依旧利索得当。
“这,我们应该往哪里走。我不走了,我要和夫君一起死。”
“胡说什么!”林氏忍下心痛,扯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外跑。“跟着鸽子走!都跟着鸽子走!”
林氏转身而去,眼眶通红。
这边的厮杀搏斗也即将收尾。
楚修他们大多只是受了轻伤,而侍卫那方,纵使他们并未用杀招,依旧有不少人倒地不起。
“快走!快!”楚修在最后收尾,等所有死士的家眷都上马车后,才在刀雨中拼出一条路,他很快追赶上策马离开。
“快去禀告王爷!”
“是!”
他们可有上百人!而这些死士加在一起也不到五十人,但就是这五十人不仅打的他们难以招架,还带走了几十名老弱妇孺。
可怕……
太可怕了。
以往从未和死士交过手的人,今日才彻底意识到,这些人有多么厉害。
而且,他们能清楚的感受道,这些人似乎有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马车内,林氏惊魂未定。
看到楚修安然无恙的追上来,她这颗心才算安稳。
楚修在外面带了一会儿后将马让给提前安排好的人,转而上了马车。
“娘,你没事吧?”
“没事。”林氏看向他的目光是难言的复杂。
楚修缓了缓,开口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霖熙郡,是爹的家乡,爹当年为了让您免受纷扰,选择隐瞒,但今日儿子肩上扛了太多责任,我必须回去。”
“所以,他不只是一个普通的驯鸽人?”
“嗯。爹是霖熙郡楚家家主,我们家的鸽子是各方势力都想要争夺的白绒墨鸽!”
林氏有些恍惚,但她隐约知道,安稳日子真的要结束了。
——
燕王府
魏染已经将迷药放入茶杯中,这是郑念给她防身的迷药,食用后会失去一切意识,任人鱼肉。
她紧张的将茶杯递给魏轩。
随后就站在一边,等魏轩不设心防的喝下后,才出声,“大哥,我们出去等消息吧。”
魏轩不以为意,这屋子偏僻,蚊虫还多,他也不想在这儿呆了。
“那就出去吧,等他们杀了林氏回来复命我就走。”
“好。”
魏染紧张不已,跟着魏轩出门。
魏染住的地方偏僻,今日魏轩调走的还都是平日保护她的死士,因为现在明里暗里,都没有人。
魏轩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一出门才走两步就想找个地方坐下,“平日怎么闹也没有这么困啊,果然不能轻易动脑子。”
“是啊,做个蠢人多好。”
“什么意思?你居然、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魏轩察觉到不对劲,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草丛中。
魏染四顾一番,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忍不住指尖颤抖,但她知道要是不做,就靠着魏轩这个脑子,父王没问两句就要把一切都交代了。
魏染小心翼翼的蹲下,从魏轩腰间拔出剑。
发出峥~的一声。
她紧紧攥着剑柄,后背像是有冰水顺着脊背滑下。
“大哥,我不能让郑念暴露,只有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
然而魏染并不擅长用剑,再加上手抖力气小,魏染学着楚修一剑穿心却怎么都怎么都扎不进入。
“逆子!给我出来!”
是燕王。
燕王才知道魏轩居然派人去杀林氏!
楚修是要成为他女婿的人,怎么能杀他娘呢?
然而,燕王满心的怒火在一进院子看到那个横尸在草丛中的身影后,噗的一声没了。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魏轩身下都是血,心口被戳的不成样子,还有一剑那人似乎想要从眼睛戳进去,结果砍到了一边……
燕王跪在魏轩身边,“谁干的,谁干的。本王的世子怎么了、他怎么了……”
魏染躲在房中,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我已经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死了,一定死了。”
似乎这样说,她心里才能稍有安慰。
魏染迅速将带血的衣服脱掉,换上寝衣。
就在她扑上床的那一刻,燕王拿着剑忽然闯入!
魏染甚至来不及装作睡眼惺忪。
燕王的就将她扯下了床。
“是谁干的!和你有没有关系!”
魏染装傻,“什么,怎么了?”
“怎么了?轩儿在你院子前被害!你敢说你不知情?”
魏染赶忙为自己辩解。“被害?怎么会这样,放在女儿说夜深了大哥不方便在这儿久待,就让他先回去,他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女儿的院子?”
这时外面的人忽然闯进来,“王爷,我们在世子身边发现了一个哨子,似乎,似乎和修卫经常把玩的一样。”
魏染看向地面,紧咬着牙根。
“楚修,他不是去杀顾伏生了吗!”燕王气的头晕。
接着又有人赶来,“王爷,不好了,楚修带着府中死士反叛,去山庄劫走了他们的家眷,已经跑了很远!”
魏染听着不敢说话。
楚修走了,那可太好了……
但魏轩的伤一看就是新伤,怎么办。
魏染故意诧异道:“什么?怎么可能!”
“爹!这绝对不可能,山庄地处隐蔽,楚修怎么可能知道地点,而且……楚修今晚来找过女儿,说他带女儿走,但是我不敢、奔者为妾,女儿才不愿给一个死士做没名分的妾。”
“你是说,楚修今晚回过王府!”
“是、而且他非说女儿的哨子坏了,要给我一个新的,但我没要。大哥、大哥身边刚好有一个哨子……”魏染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燕王,“父王、难道难道楚修早有预谋劫走家眷,今日来接女儿走又听到大哥要杀林氏,所以,他对大哥下手了!?”
燕王面色阴沉,喘着粗气下令。“给我搜!轩儿的伤是新伤,他一定还未走远。”
“父王,女儿真的不知情!”
燕王复杂的看向她,“祸害,你就是个祸害!”
他随即摔门而出,下令将魏染禁足。
然而更让魏染害怕的是,外面大夫的一句,“还有救。”
不,没救。
那药无色无味。
自己下的是剂量十分重,魏轩就算被救活,也会变得痴呆。
魏染从地上爬起来,透过门缝悄悄往外看,那一场染血的混乱,真是精彩。
“念哥哥,为了我们的大计,我真的付出了一切,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
燕王府发生的事没几天就传遍了整个慕朝。
死士叛变,闯山庄劫走家眷,甚至去而复返暗杀旧主。
这件事在慕朝的贵族阶层反响剧烈。
谁家没有死士?
谁家不依靠拿捏亲族把控死士?
有一有二就有三。
那燕王府楚修开了这么个头,让他们全都提心吊胆。
原来死士的刀也会刺向自己的主子,原来死士说是奴才,说是为了主家出生入死,其实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他们原来不是厮杀追逐的武器,不是他们炫耀的武力。
而是钢铁造就的羽毛,可以化为羽衣保卫府宅平安,也能变成钢刀刺入人心。
燕王下令诛杀楚修等人,然而在他们进入霖熙郡后,所有人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当人们惊叹时。
霖熙郡楚家忽然宣布。
他们的少主回来了!!!
楚修安顿好其余人后,便一直在用墨鸽传信。
各方势力的死士,江湖上有名的侠客。
曾经认识的朋友。
楚家需要他们,这个世界也需要他们。
“传我命令,招募死士,只要愿意投奔楚家,他们家眷的安康,由我楚家保证!”
孟放压下震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要他们自由,但是这会与所有人为敌。”
楚修笑着摇头,“不会,他们正找机会向楚家安插人手,就看是他们从我这打探消息,还是我把他们摸的一清二楚。”
孟放清楚的知道,楚修允诺的一切是多少死士想要的东西。
没有人会拒绝。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伪装成慕朝百姓的外族,也看到了真正贫困饥苦的慕朝百姓。但我在燕王府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赈灾的米粮堆积如山,我帮着搬运剿匪的金银,我看到燕王把数不清的财宝锁入私库,我听到他和王钦差密谋,从朝中再要些钱粮……
呵,你说我要做什么,我要做的你明白了吗?”
孟放呆滞着点头,“我、似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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