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的手依然止不住的发抖,喊着家务机器人让他们报了警。
底下红着眼的雄虫一脸狠辣:“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有没有好下场,不是你说了算的。”林宇哼了一声,揉了揉手腕。
这个雄虫的身体素质还是不行,刚刚冲了一下踢了一脚,居然觉得气喘吁吁还有点手脚发麻。
……太丢人了,他堂堂帝国之鹰,绝不能有这种水准!
临夏凑了过来,担忧地看了看他的手,语气里透着紧张:“您受伤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事发突然。”林宇笑着安抚他:“我现在也没什么大事。”
林宇被南方教徒刺杀,这件事惊动了雄子协会和军部上层。
艾博跟着时维元帅驱车赶往元帅府。
下车的时候发现雄子协会的人也到了。
时维皱皱眉头,低眉顺眼地走过去,语气谦恭:“江先生,您怎么来了?”
“都刺杀到雄虫家门口了。”江廷眯了一下眼:“我在不来,不得翻天?”
“您这话说的是……”元帅尴尬的眯了眯眼“是雄子乐园查证不力放了一个南方教徒进来……”
“难道不是军部清洗力度不够?”江廷冷笑:“现在开始甩锅了?嗯?”
他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抬手给了时维一个耳光:“会不会干活?”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皮痒了是不是?”
“元帅!”艾博看着时维被硬生生打的偏过了头,倒退了好几步。急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轮到你说话了吗?”江廷抬起眼斜了一下艾博,手不客气的照着时维抽了过去:“说啊!现在怎么不甩锅了?刚才嘴不是挺厉害的吗?啊?”
时维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退后几步。
他很受雄主疼爱,也很久没有挨过其他雄虫打了。
他举起手止住艾博的动作,摸了一下自己高高肿起的侧脸。
“江先生误会了……”时维低声下气的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廷丝毫没有动容,“打算说我们管辖不力?”
本来就是你们监察不力,居然没有发现雌虫被伪装成雄虫这种天大的漏洞……
时维满心委屈,但对着贵族雄子阴沉狰狞的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他低下头,眼眶一红。
“你还有脸哭是吧?”江廷冷笑着挤兑他:“哭啊,哭的大声点,最好哭的大家都能听见!得罪了雄子协会是什么后果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时维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想到被雄子协会磋磨的下场,后退了一步,跪到地上声泪俱下地道歉“我知道错了……林会长,我再也不敢了……”
“江会长何必苦苦相逼。”艾博急忙上前一步护住了浑身发抖的元帅,感觉到他已经吓软的身子,劝道:“先处理里面的事情要紧。”
“是啊,会长。”白松上前劝住江廷道:“时维元帅素来通透乖巧,不是这样的虫。再说,在林先生的地盘上打他,说出去也不好听。回头告诉他雄主教训一顿就算了。”
“他现在这样,不都是叫你弟弟惯的。”江廷翻个白眼:“都敢直指协会办事不力了,他想干什么?再不打是不是要翻天?”
“行了会长。”白松眼珠子一转“我今天回去就叫我弟弟抽他。您先进去看看,听说林先生可能还受了伤呢,在这儿跟他生气浪费时间不值得。”
说着他对时维一抬下巴,颐指气使的道:“你在这跪着,什么时候会长让你起来你再起。”
时维点点头,跪直身体应了一声是。
“这样不太好。”江廷总算没有被气得失去理智,他慢条斯理的理了一下袖口“在这儿跪着有什么用,到时候还平白让人看笑话,有话进去和林先生解释吧。”
他下巴朝时维点了点,唇角勾出一道冰冷的弧度:“你会说话了吗?”
时维咬着牙关,知道雄子协会又要军部背锅了。
可他不敢不答应,不然雄虫是真的不会罢手的。
白松是雄主的哥哥,雄主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如果雄主听说自己违抗白松的意思……
他低头说了一声是,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冷,愤怒和不甘在心里翻腾,他垂着眼爬了起来,努力的压制满心的愤恨。
白松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哄着江廷跨进了门。
“元帅……”艾博红着眼睛:“您没事吧?他们简直是——”
“收声!”时维喝住下属,满心疲倦:“再让他们盯上你,你的雄主可真的会把你扫地出门。”他轻轻对着艾博说:“江廷的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屈死的冤魂。”
“可这件事……!”艾博跺了跺脚,“林家又要敲一笔竹杠了……我们账面已经拿不出钱了啊!前线的雌虫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拿军饷了……在这么下去会闹翻天的!”
“那能怎么办?”时维苦笑着叹了口气“受着吧,都是命!”
艾博怔了怔,心里一下刀割似的疼。
他突然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绝望。
生活为什么这么苦呢?
就因为我们是雌虫吗?
军部苦心支持是为了谁?各方周旋又是为了什么?
为的是养出这群眼高手低只知道仗势欺人伸手要钱的雄虫吗!!
他扭过头,用手擦了一下眼眶。
随队的其他雌虫沉默着。纷纷低下了头。
时维看见他侧过脸一言不发,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这件事过去,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去陪陪艾尔。”
“所幸林宇还不错,艾尔……也多少算有个依靠。他这次提前狂暴期来的蹊跷,我之前因为其他事牵扯着一直瞻前顾后,不敢放手去查,有了这个契机……”
他眼底杀机暗涌:“我是多少年不动手了,有些虫忍不住了啊……”
“元帅……”艾博鼻头一酸,语气哽咽:“辛苦你了。”
时维拍拍他的手臂,笑了笑:“走吧,给江廷颠倒是非的时间也够长了,该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了。”
“你说这件事是军部排查不力?”林宇看了看临夏骤然阴沉的脸色,在心里哼了一声“这可是一只伪装成雄虫的雌虫,雄子协会就一点责任没有?”
“……”江廷咳嗽一声,白松急忙笑呵呵的出面打圆场:“出现这种情况,本来就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这只雌虫还没有成年,具体事宜还要等待后续调查……”
“调查?什么时候出结果?”林宇眼神转向白松,眯起眼睛,双手交握在一起:“我看按你们的打算,得清查个几个月?”
“……这个……”白松感受到了这只雄虫犀利眼神的威胁,身子微微前倾,手指不安的摩挲了一下袖口:“调查结果肯定是不能太心急……”
林宇低了一下头,转开话题,“二位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谈。”
他拽了一下临夏的衣袖:“你去准备点茶水什么的,我和他们好好聊聊。”
江廷也跟着笑开了,嘴边的黑痣一下一下地颤动着:“林先生是个聪明人。”
“您过奖。”林宇笑着套近乎:“江会长比我厉害多了,这件事还得您多费心啊。”
江廷眯起眼,亲昵的伸出手拍了拍林宇:“你大了,和我们也不如以前亲了。你小时候都喊我江叔,怎么现在倒生分了?”
……林宇沉吟了一下,道:“公事公办,私事以后再说。江叔以前不就是这么教我的吗?”
江廷的手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抬起眼看了看林宇,眼神晦暗不明:“你怨我?”
恰好此时临夏端茶进来,林宇起身接过茶递到江廷手上。
江廷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杯茶,眼神微微一动,垂着眼笑了笑,心里生出一点酸涩的情绪。
林宇又端了一杯给白松:“白先生请用。”
江廷咳嗽了一声。
白松愣了一下,和江廷交换一个眼神,笑了起来:“我说你之前为什么不和会长说话了,怎么,生气了?”
林宇搞不清出了什么神转折,指了指自从他们进来就没说话的刺客:“我不该生气?”
“小少爷。”白松放了手里的茶杯:“你知不知道进退?”
“白松!”江廷喊了一声,放柔了语气对林宇说:“当初见了好处要娶的是你,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还不就得为了你的安全提前把人嫁过来?”
“军部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我当初没教你吗?你不听怪得了谁?”
江廷皱着眉头训斥他:“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当初我不让你去趟这趟浑水,你和我闹,现在你出了事,又和我闹?嗯?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你非要再要一个临夏元帅,现在知道委屈了?”
他冷着脸,气势一下就放了出来:“我疼你就和自己孩子一样,你就这么对我?你想过我没有?我不委屈?”
他说到动情处声色俱厉起来:“我当初要是知道你娶了艾尔闹出这种事,当初就该打断你的腿!你给我跪下!”
临夏在一边听着江廷逢场作戏,心里冷笑。
当初可没听说你江廷多疼他。倒是努力的用这场婚事捞了林宇不少好处。
也就那时候的林宇好吃喝玩乐,乖的什么似的,江廷说什么是什么,哪怕艾尔是狂躁期也咬牙娶了。
听说中途变了主意,被江廷按着抽了一顿哭着娶了艾尔。
林家只是个不太成器的小家族,听说由于雄父和雌父离异,幼年期的林宇就被送到了雄子协会。
雄子协会的人收容的小雄虫没有几百也有一千,江廷也真黑的下心在这训人。要是真疼林宇,林宇能半年匹配不到年轻雌虫?
他心里冷笑,也不知道是谁见了军部大乱就要来横插一杠。现在倒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江廷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有点茫然的雄虫,也舍不得声色俱厉了。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林宇满心恨铁不成钢——
废物!真是个废物,前十几年白教了!
林宇可是贵族雄虫里少有的一心吃喝玩乐的傻白甜虫。
江廷觉得他好控制,又喜欢他听话乖巧。本想养着做个棋子。
可养着养着,就上了心了。
林宇如他所愿喜欢上了艾尔的脸要娶他,他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疼。
可他只能狠着心要林宇按原路走。
林宇后来反悔不想娶艾尔,被他从床上打到床下,哭着娶了艾尔。
他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到手的利益,竟没有注意到,林宇自此以后就不曾联系过他。
隔了几个月再见,猝不及防的听见他被人刺杀。江廷自认铁石心肠,却惊的打翻了水杯。
白松还问他下一步有什么规划。
他镇定的布置下去,继续谋划着对这件事的杀招。
明明心如铁石,却止不住心里的担忧。
他该对军部逼的紧一点,可他担心林宇的伤势,匆匆走了进来。
你和原主感情这么好啊?
很好,侧面证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宇提起了十万分的警惕,表面上装着眼眶一红,手足无措:“江叔……”
江廷移开眼,狠着心不去看他。
今天的刺杀风波必须镇压下来。不然雄子协会就洗不清了。
不是感情好吗?林宇悄悄的动了动右手,昨天没好全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江叔……我疼,我好害怕……”林宇捂着手哭了起来。
“雄主!”临夏吓得魂飞魄散:“你伤口怎么裂开了!”
江廷的手微微一抖,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白松慢悠悠的开口,叫家政机器人送药过来。
然而林宇顿了一下,眼带绝望的看了一眼江廷:“您这次来,是息事宁人的对吗?”
江廷闭着眼听他的哭腔,咬牙不让自己心软。
他已经没有后路可走。
白松笑眯眯的:“林先生别赌气嘛,事情解决了大家都好,来,我给您擦药。”
林宇最听江廷的话,现在不过是赌气罢了。白松放松地笑着,准备引导对方息事宁人。
林宇看了看白松微微勾着的唇角,没有理会江廷的发言。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只说眼前吧。”林宇淡淡的说。
江廷心里一跳,睁开眼睛。
林宇嘴角仿佛依然漫不经心地勾着笑:“军部的人怎么还不到?被你拖了多久了?江会长以权压人的本事,不减当年呐。”
当啷一声响,江廷重重地把水杯扔到盘子里,抬起眼直视林宇:“你什么意思。”
“演够了吗?”林宇指了指一边墙上的指示屏:“刚刚门口那一段我都录下来了,江会长什么意思,给个说法?”
白松的嘴角一下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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