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导致陛下重病的罪魁祸首是腹部里的虫子?”太医们聚在一起,你看我,我看看你。
均都是一副并不十分相信的样子。
“是寄生虫。”事情紧急,皇后也没有绕弯子的意思,直接当着赵徽的面就对太医们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是肉眼看不见的微小虫卵,它们覆盖在食物上,若是稍不主意,非常容易的就会通过嘴巴,进入到人的身体中。你们应当知道,人的身体内是温热的,虫卵进来后经过一定时间的孵化,很快地就会成长,它们靠吸收宿主身体里的营养,快速的进行自我繁殖,繁殖的越快,虫子越多,人从表面看上去就会变得越消瘦……”
虽然没有实际根据,但是皇后娘娘的话,听起来倒还挺合情合理的。
“据医术记载,的确曾有患者得蛲瘕之症,只是那病的外症表现多是:腹大如锣,疼痛难忍。但陛下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
根本不等太医说完,皇后娘娘直接就挥手打断了。
“本宫不知道什么瘕不瘕的,本宫只知道人面有千面,那么寄生虫的种类也肯定不止一样,说不定陛下今次得的就是不会腹痛的那种。”皇后娘娘信誓旦旦,太医们见状不禁两两相望起来,不过眼下也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那不如就试一试?
在场的都是医术国手,一旦确定了思路,那么很快地,据说能够把虫子打下来的药就配好了,皇后见状二话没说,手一挥就让人给虚弱无比的皇帝陛下硬灌了下去。
揣着紧张站在床边等啊等的,终于大概在十五分钟左右,服下去的药物开始发挥了作用。
“快去拿个铜盆过来。”皇后娘娘大呵一声。
盛有得嗖地下就办去了。
“呕!!!呕!!!!”也不知道虚弱的皇帝陛下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扑在了床头,对着底下的盆子,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因为食欲不振的原因,这些天他都只食了极少的食物,所以呕出来的东西,酸臭的黄水要远远地多于食物的残渣,然而即使是这样,在赵徽疯狂呕吐了半晌后,大家已然发现了……
“是虫子,真的有虫子!!”早就等在一旁的太医们纷纷发出了充满惊喜的叫喊声。
但见那铜盆里面,一个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肉红色线虫,正以一种令人无比恶心的方式在呕吐物中缓慢拧动着身体,数量极多,光是肉眼粗粗一看,便不下十几条。
一颗心猛然落回了肚子里,皇后娘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太好了,看样子,她暂时还不用当寡妇了。
一旦确定了病因,众人均都欢喜鼓舞起来,连一旁的太医都表示:只要把肚子里的虫子都杀死或是弄出来,陛下的病一定就能好起来。赵徽呕吐了一会后,便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太医又给他灌了一回药,赵徽又开始吐,这一次,同样吐出了许多条虫子,如此这般美隔几个时辰就催吐一回,等到五六次之后,成效便显现了出来。
时隔数月,赵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是如此的轻松。
“怎么回事?”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皇后也不瞒着他,言简意亥的把其患病的缘由给说了。
“是因为虫子?”赵徽的脸色瞬间就变换无穷,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折腾了其这么久,差点没让他玩玩儿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肚子里生了虫子的关系。
“太医说,这种虫病,多起于孩童,成人倒是不大多见。陛下之所以会得上……”皇后娘娘用着一脸怜悯的表情,轻轻地说道:“大概是南郊祭天时食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至。”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纯点背。不过,话说回来,也幸好这些虫子多是寄存于腹腔小肠之内的地方,配些打虫药什么的,还能弄出来。若是得了那种肝吸虫、血椎虫、弓形虫什么的专门寄生在五脏器官之类的病症,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估计他除了干净利落的凉凉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竟是这样。”赵徽一脑袋砸回软枕上,脸上的表情大概只能用“劫后余生”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陛下先别高兴的太早。”皇后娘娘看了她一眼:“太医说了,为了确定您肚子里的虫子都打干净了,还需要加大一次药量……可能会有点难受。”
难不难受的根本无所谓,只要那些该死的虫子从朕的肚子里面出去,就是再吐上个百八十回的,他都能够忍受。
然而,事实表明,这所谓的最后一次的打虫药,太医下的剂量确实狠极了,这从赵徽服药后不到一刻钟,就开始腹部剧痛上就能看的出来。
皇帝陛下捂着自个的肚子,疼的满脸都是虚汗。
“有。有东西。”他大呼小叫着。
一直站在床边的皇后娘娘目光错都不错的看着他,就这样疼了大约五六分钟后,皇后娘娘突然淡定地叫了声:“把皇上的裤子扒了。”
盛有得一愣:“啊?”
“快去!”
“是!”
盛有得动作飞快,没一会,床上的赵徽就变成了“光腚”的皇帝陛下。
虽然肚子痛的厉害,但是赵徽本人的意识却是无比清醒的,被这样强迫的屈辱对待,身为天子的他已经气的想要骂娘了。
“你疯了,你……”
“别动!!!”赵徽话没吐出几个字,立即就被皇后娘娘给打断了,非但如此她还厉声叫盛有得按住赵徽,然后下一秒,赵徽的脸色开始古怪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明显有什么令人无比恶心的东西,开始从自己某个不可言说的部分向外钻出。
那是一只深红的线虫,刚刚露个头,就被一只莹白的小手,风驰电掣般的给逮住了,然后像是缠毛线般,嗖嗖嗖地向外拽去,全程也就五六秒的时间,赵徽只觉得自己剧痛全消,彻底解脱。
明明是做了一件那么恶心的事情,但是皇后娘娘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平静的。
把那线虫摔倒铜盆中后,她甩了甩自己的手,然后立刻叫人打来清水进行清洁。
目睹了全程的盛有得佩服的眼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女中豪杰,真是女中豪杰啊!!
皇后娘娘对陛下绝壁是真爱啊,否则的话,一般女的哪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巨痛已经消失,但是赵徽显然已经无脸见人,因为实在是太过于窘迫,于是最后只能两眼一闭,干脆来了个闭目装死。
“让陛下休息一下,等他清醒后,再请太医进来诊脉。”
“是。奴才晓得了,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直到皇后的气息完全消失在寝殿室内,龙榻上的皇帝陛下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哪件事会像今天这样既尴尬又屈辱了。
真是,以后,朕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啊!
皇帝陛下真的是烦恼极了呢。
“除虫“的效果是无疑巨大的,自那日充满羞耻感的治疗之后,赵徽的身体几乎是以一天一样速度在飞快好转着,不过短短一个礼拜的功夫,他看着除了脸颊上的肉肉没怎么补回来,其他的与往日也没什么不同了。
皇帝一大好,这人心立刻就安稳了下去。
嫔妃们不再日日以泪洗面,生怕自个一觉醒来就要从嫔妃变成太妃,大臣们也不再天天吵吵着过嗣一事。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又回到了正轨上。
当然了,也有人稍微倒了一点小霉。历经两朝的孟相国终于“荣退”了,皇帝准了他告老还乡的折子。有两个赵姓的亲王更加倒霉,直接被剥夺了皇性,全家老小都被贬为庶民,至于贬他们的理由,赵徽懒的给,心知肚明的朝臣们也都没敢问。
毕竟这个时候,让陛下狠狠出口气才是最要紧的,只要死的不是自个,那是怎么都好说的。
赵徽好了后,与此相对的,福宁宫却传出消息,说是皇后娘娘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凤体不适,需要静心休养,潜意思就是: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暂时一段时间内,谁都不要来打扰本宫。
众人知道了后,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这段时间内,皇后娘娘为了照顾陛下,确实是辛苦极了,光是肉眼就能看见,那绝色的美人真是消瘦了许多,衣带渐宽什么的,想想就让人心痛。
虽然有些时候,她的行事做派有些过火,但是对皇帝陛下的情谊却是做不了假的。
似乎是终于从他们的国/母身上看到了一丝【贤后】的风范,御史台的那些大夫们,这一次竟然开始不约而同的大肆称赞起她来。
这些言语传来传去,最后都演变成了——
【感天动地:皇后那水晶般的美人儿,拔出长剑刎于脖颈,含泪对皇帝盟誓道:陛下若死,妾绝苟活】等之类之类,虽然一听就非常荒谬,但奇怪的是,却依然有无数人捂着胸口感动的美好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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