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每周双休,除了上班外,你们有很多自己的时间,可是柯总没有,他工作量和日程排得非常满,无时无刻都需要处理工作,能做到如今的成就,他值得。
你们自己达不到就否定他人的努力和能力,难怪你们要靠塔罗牌算命了”
“至于克父克母,真是无稽之谈。按照你们这么说,难道世界上所有死亡都是因为身边人克的吗?家里祖父祖母没有长命百岁,是不是因为家里出了个不肖子孙克的?那这世界上有谁是无辜的?”
简清欢言脸上寒霜瞬布,锐利的目光直视二人,讽刺的反问。
其中一个女孩子被这样具有攻击力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不小心碰翻了茶杯,玻璃的破碎声刺耳,简清欢收回视线垂下了眼眸,手中的拳头攥紧,微微发抖。
简清欢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这套言论,当初她为什么会被送进孤儿院,就是那套所谓的命硬克长辈的言论。
她生在有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她的家族经历了改朝换代,经过了革/命洗礼,如此有底蕴富足的家族,做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行为,把亲女儿送进了孤儿院。
在简清欢出生的时候,简父找来了大师算孩子的命格。当天煞孤星四个字从大师嘴里出来后,简清欢便被改变了命运。
她被送进了孤儿院,因为大师说这样才能挡灾,明明她是有至亲的人,却日日夜夜的和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一样生活着。除了逢年过节被接过去一趟,她其实就是个孤儿。
很多年后,那个大师因为宣扬封建迷信,证实是骗子被抓了,简家把她接了回去,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从小怕自己长大被饿死的人,她心里就没有家的概念,没有心灵的避风港。
天煞孤星,克夫克母的批语毁了她,简清欢深深厌恶着这种荒唐。
听到了两个人谈话内容,简清欢内心最深的伤痛被戳到了,反应大了一些,茶水间的气氛低至冰点,几个吸气呼气间,简清欢慢慢冷静下来。
那两个员工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们都见过简秘书,对人笑呵呵的很讨喜,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这么吓人。
“对不起。我们错了”两个人开口道歉,背后说人被抓包没什么可狡辩的。
简清欢摆摆手,恍然叹息道:“你们走吧。”想起以前,简清欢提不起什么精神,以为忘却的过往,只不过是埋得深罢了。
刚找个凳子坐下,简清欢就听到门外传来两个员工瑟抖的问好声。
“柯总好!”那两个员工心中暗叫糟,刚刚回身看到简秘书已经足够害怕了,出了门又碰到柯总,简直让人吓得魂不附体。
简清欢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柯昭扶着一位白发老人,身后跟着几名公司内的高层。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工作。”后面穿着蓝色西装的男子是销售部副经理,对着那两个员工训斥着。
简清欢看柯昭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柯总好,我下楼来煮点咖啡,楼上的咖啡机故障了。”
柯昭嗯了一声,回头扫了一眼,后勤部主任明白什么意思,赶紧道:“故障了可能需要返厂修理,库房里还有一台新的,待会我让人拿上去。”
柯昭一行人离开时,那位白发老人回头对着她笑了笑,简清欢不知这位是谁,但也知道身份不会低,浅笑着点下头算是礼貌回应。
简清欢回了秘书办后,才从李蕊口中得知,今儿柯总带着老董事长在公司内巡查,她看到的白发老人就是柯昭的亲爷爷。
也不知道他们一行人什么时候到的,回想自己的话没什么问题,就算被听到了也是加分项,简清欢便不再纠结了。
简清欢以为柯昭会和老董事长回他的办公室,结果到了下班也没见到人。
*
炎炎的夏日,今儿是个难得的凉快天儿,微风吹过发丝都透着清爽。最近简清欢搬家了,是晏安名下的公寓,空着也是空着便让简清欢搬过来住,离公司近一些,早上可以晚起一点睡会儿懒觉,这是让简清欢搬家重要的原因之一。
搬家这事晏安跟简清欢提了很多次了,他不放心妹妹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里面门锁都老上锈了,真来个壮汉一脚就能踹开不堪一击,简清欢答应搬过来,晏安放心多了。
每天下班简清欢从小广场走近路只需要十分钟的脚程。
今天照常走那条路,看到树林旁的长椅上一个很熟悉的人影,走近两步仔细看,就是今天上午在公司碰到的老董事长。
老董事长坐在长椅上,目光空洞地放在不远处玩闹的孩童身上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给人一种凄凉感。
思虑再三,简清欢走向前打招呼:“老董事长您好。”公司里的人都这么叫,简清欢也跟着这么称呼。
柯老爷子认出了简清欢,语气和蔼道:“是你,小昭的秘书。。”
“是的,我家在这附近,下班路过这里看到您坐在这里,过来向您问个好”简清欢以为老董事长人老了,身体不适或者人群走丢冲散了,正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助,抬眼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商务车。
她刚才站的角度看不到,以为柯老爷子是一个人,现在不用她操心了,之前李蕊给她指过,说那是老董事长的‘座驾’。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小姑娘有空吗,会下象棋?可不可以陪我下一盘?”柯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石墩象棋盘。
下班前,李姐送了她一块提拉米苏,简清欢现在肚子还是饱的,正好她有些犯了棋瘾想下一盘。
曾经的简清欢可是杀遍各个广场公园大爷们的种子选手。
落座后,简清欢专心放在下棋上,没有故意巴结男主爷爷的想法。
柯老爷子活到现在,还有什么看不透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柯老爷子活得年头长,关公面前舞大刀没必要。
没有任何小心思,简清欢想好好下盘棋。今天想起了那些埋藏内心深处的事情,她想借着下棋来静静心。
一开始,柯老爷子笑得游刃有余,随着棋子一步步走着,柯老爷子坐直了身子,表情认真起来,偶尔还皱着眉头思索,落子的动作缓慢下来。
俩人都很专心,专心到天暗了,路灯亮了,柯昭过来了都没有任何发觉。
“——将军”简清欢跳马于炮前,正对柯老爷子的将,——死棋。
柯老爷子定着看了几秒,然后拍掌大笑道:“好,好!小姑娘很厉害。”
“是因为您一开始让我棋了,不然输赢还未知。”简清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将棋盘复原位。
柯老爷子看简清欢眼中都是欣赏,哪里是让,他是一开始大意了。有意放几个棋子,以为小姑娘下棋不会多厉害,结果让他刮目相看。
一老一小谦让互夸着,这时,直到听到一阵咳嗽声。
柯昭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两下,再不做点动作,他相信爷爷会一直发现不了自己在。
“爷爷,您说过天黑之前会回家。”柯昭接到保镖电话赶来的,保镖知道老爷子爱下棋,好几次想说太阳落山了该回了,都被柯老爷子眼神示意退下,最后无奈,保镖只能给柯昭打电话。
“柯总好。”简清欢打招呼,下棋太入迷,她才注意到天都黑了,不过因为这一局棋,烦躁的心也彻底平静下来了。
“你象棋下的不错。”
听不出来柯昭语气是夸还是陈述,简清欢笑笑混了过去。
“我先回家了,老董事长柯总再见。”简清欢摸摸胃,脑子里想着冰箱里还有昨天她熬的鸡汤,回去可以煮碗面。
柯老爷子笑道:“你家在哪里?我让柯昭开车送你回去。我已经不问公司的事情了,你就叫我柯爷爷,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切磋象棋。”
柯昭敛眸,爷爷很喜欢简清欢。
柯老爷子的确很喜欢简清欢这个小辈,她象棋下法很有意思,不骄不躁,徐徐图之。
“不用了谢谢,我家很近的,那栋楼就是,走路几分钟到了,以后有机会再和您在一起下象棋。”简清欢挥手道别离开。
柯昭望着简清欢离去的背影眸色比夜色更深,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
回去的路上,柯老爷子提起了简清欢。
“小昭,你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你姑姑给介绍的姑娘你也不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我看那个清欢丫头就挺好,棋品看人品,这小姑娘棋风大气敏锐,构思精巧,人不会差哪里去。”
谈话间,柯老爷子对简清欢言语全是满意。说完,又补了一句:“人家小姑娘在公司还那么维护你,咱家不看门户,看人品。男人主动些不丢人,当年你奶奶十里八乡一枝花,要不是我……”
听到爷爷又要说起自己的情史,柯昭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正好车子到家了,赶紧推门下车躲回房。
哗啦啦的水流声停止,柯昭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坐在阳台摇椅上倒了杯红酒,拿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今日,他想明白了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为何简清欢愿意亲手为他熬粥两个小时不提,会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的反击他人维护自己,甚至是下班后饭都不吃陪他爷爷下棋。
一口饮尽杯中酒,杯子啪地放在桌上,柯昭闭上眼睛晃了晃椅子,这份情意他该怎么拒绝?想起晏安那晚提起简清欢时红了的眼眶,柯昭揉了揉太阳穴,得处理的柔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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