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六年转眼来到。
如今宫内仍是皇后主理着宫务,而简昭仪从旁协助。至今敬妃,皇帝对她之前的软弱表现不满,便没有再提让她协理宫务的事。
沈眉庄自从和甄嬛决裂后,又因为在曹琴默中毒事件上,不顾惜帝姬生母的性命,反而哭闹着给温实初求情,也失欢于太后,日子越发艰难。沈眉庄心中希望给温实初复仇,却不知道向谁复仇。甄嬛已与她决裂,之前却要好那么多年,虽然冷了,一时也下不去手。而慕容世兰那里皇帝保护得太好,也没有办法。于是沈眉庄说服自己,先争宠,等到了有能力的时候再考虑向谁复仇的问题。
于是沈眉庄有一天就在上林苑偶遇了皇帝。皇帝看到长久对他冷若冰霜的沈容华露出了娇羞的女儿态,大大满足了虚荣心,于是一道圣旨,沈容华又被晋封为沈婕妤。
沈眉庄很是得了几分宠爱,同时,新入宫的四位贵人中,祺贵人仍然圣眷不衰,瑞贵人也渐得圣眷,但还无法与祺贵人相较——这也难怪,瑞贵人的特色是清傲才女。可是宫中已有一位公认的才女了,并且温文可亲,在简昭仪珠玉在前的情况下,瑞贵人的清傲在众人眼中不免失于底气。
只是瑞贵人心思澄净,反而不在乎这些。相反,她对昭仪娘娘的人品很是仰慕。才华横溢、温和可亲又处事公正,这般女子又有谁人不钦慕?于是很喜欢往漪澜殿走动。
现下甄嬛被禁足,宫中就属季昭最为得宠,她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只是季昭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不时委婉劝着皇帝去别人那里过夜。而与她比邻而居的陵容、陆璐却是受益最多。
日子颇为平静地过到了二月。甄嬛禁足结束结束。只是她人虽出来了,皇帝却不曾真正招幸过她。个中原因,颇值得玩味。
有回皇帝来季昭这里,闲聊般问道:“听说你常去看肃贵嫔?”
季昭道:“没错。还能顺便看看小温仪。再说了,世兰现在性子变了许多,我们很聊得来。”
“世兰?”皇帝脸色古怪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第二天便满怀希望地奔赴宓秀宫。
结果,原本性如烈火的世兰现在对着他是不冷不热,坚决不让他留宿。且态度十分坚定,绝非甄嬛的欲擒故纵。
皇帝失望愧疚之余全都依了她。
然而世兰究竟没有对他口出怨怼之语,这让皇帝的内心重燃希望,很可能有着抖M属性的皇帝,于是过几天就往宓秀宫跑一趟,虽然世兰态度冰冷,皇帝却仿佛乐在其中。
世兰私下和季昭:“他好烦。”
季昭:“还很贱。”
世兰微微一惊,随后大笑。
其实她以前,也很贱吧。
不过,都过去了。
所以,忙着去贴华娘娘冷脸的皇帝,又哪有闲心去理会甄嬛?
然而甄嬛当然不是甘于寂寞的人。很快,皇帝就在太液湖畔,十分凑巧地看到了,跳着惊鸿舞的甄嬛。
甄嬛双目含泪,泪眼迷蒙:“皇上……”
皇帝含情道:“莞莞!”
于是甄嬛再度得宠,风头更劲。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甄嬛摆出纯元脸,再学学对方姿态,皇帝的智商就会突然下线,仿佛被加了眩晕状态一样。季昭私下吐槽过几次,不过渐渐察觉这状态也不是不能驱散,才放心了。
一日在皇后宫中陪皇后闲聊,皇帝下了朝也过来,一起说着话。
天南地北聊了一会儿,皇后说道:“按照后宫的仪制,应当有贵淑贤德四妃各一,二夫人、三妃、昭仪等九嫔各一,五贵嫔,其余则无定数。贵嫔有二,即欣贵嫔、肃贵嫔。九嫔有三,即简昭仪、齐淑媛、李修容,这些且还无妨。而贵淑贤德四妃虽有空缺,但位分极高,可以慢慢来,至于夫人之位,一向也并不多立。”
皇帝忽然问道:“三妃如今只有一位么?”
皇后说道:“是的。皇上贬了端妃为齐淑媛,如今只有敬妃了。”
皇帝望了季昭一眼,笑着说道:“那就请皇后择个好日子,晋封简昭仪为简妃吧。”
季昭一惊,连忙起身道:“臣妾资历尚浅……”
皇后笑容满面打断道:“这倒不是资历不资历的话,不是人人在宫中熬成一把老骨头就能封妃的。简昭仪德行出众,又为皇上诞育一女,自然是没有话说的。”
皇帝也道:“简妃莫要推辞了。”言语中已是下了决心。
季昭明白推辞不得,急忙起身谢了恩。众人忙向季昭恭贺。
皇帝又道:“甄婕妤伺候朕很周到,复位为莞贵嫔吧。莞贵嫔原本册封过一次,东西准备起来也方便,就挑个近些的日子册封。简妃的册封服侍准备着烦琐,可以晚一些册封。”
皇后连忙答应。甄嬛也起身谢恩。
皇后接着说道:“别的不说,可是简妃晋封了,九嫔之首就空出来了。九嫔之首,是一定要立的。”
皇帝沉吟了一下:“不忙,先册封简妃和莞贵嫔吧。”
皇后应是。
九嫔中的李修容已经失宠,齐淑媛新贬,都不可能为九嫔之首。而要说从低一肩的贵嫔位挑人,莞贵嫔还没晋封,不作考虑,肃贵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无意外,皇帝是永远不会动她的位分了。那么应该晋为昭仪的便是欣贵嫔了。欣贵嫔入宫多年,又诞育了皇长女,当然有这个资格。只是皇帝却毫不犹豫地推拒了,明显是想虚位以待莞贵嫔。
欣贵嫔的脸色变了变,也随着众人起身向甄嬛道贺。
很快,皇后就择定了好日子。
甄嬛晋封的日子,为二月十二。季昭晋封的日子,为三月初一。
在甄嬛晋封之前,季昭便让人递信给家里,开始减少和甄家的往来,尤其是书面的。家里虽然疑惑,但简妃娘娘的话还是要重视的,于是果然开始减少与甄家的往来。
二月十二日,甄嬛晋封。季昭称病未去观礼。
同日,甄嬛因误穿纯元皇后故衣的大不敬罪名,册封未成,仍为婕妤。禁足棠梨宫,皇帝吩咐只给贵人位的待遇。
季昭心道,终于来了。
纯元故衣,甄嬛离宫——原著中最大的转折之处。
甄嬛离宫的整整五年,对于季昭将是真正的考验。
因着原著走甄嬛视角的缘故,她对于这五年的剧情几乎一片模糊。然而事到如今,季昭已不能后退。她微微抿唇。
在外人眼里,她该是高兴的。毕竟很快,她就要成为简妃娘娘了。昔日华妃从入宫时的嫔位再到妃位,用了三年不到。而季昭,只用了四年。
乾元朝盛宠无双的简妃,终于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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