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淮应该是知道的。
而且也是故意的。
席殊想了想,虽然好感度只有4个点让人捉急,实际行动却还是能让自己感觉到一点点欣慰,这证明她的内心也不咋冷嘛,至少对她是这样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异性相斥,同性相吸的气场?
席殊继续看下去,在几分报纸报道完过了一年,国家大刀斧阔的进行改革,并细化了相关法律法规,大肆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将这个村子从拥有这种风俗的习惯,逐步改变为如今,纯朴友善的风气。
改革,是需要时间的。
按郁淮的行为习惯来说,她应该是在这改革中长大的孩子,可能对以前的一些不太好的事儿比较清楚,在碰到别人准备撮合她跟另外的人,知道这个村的历史背景,警惕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然她就不能理解了。
席殊去郁淮老家,打扮跟上镜不一样,故意将皮肤画得暗淡了写,点了一颗痣,基本没年轻人把她和电视上的女明星联系到一块。
现在回来了,恢复了往常的妆容,晚上出个门都画着妆。
席涵见她神情似有所悟,忍不住道:“天天化个大浓妆,迟早皮肤得烂。”
席殊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
“呵,假直男。”
席涵桌子底下给她一脚:“会不会好好说话?”
席殊吃疼“嘶”了一声,他又赶忙问有没有事。
她深吸了口气,忧愁道:“你这样怎么找嫂子哦?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小助理先留我这,郁淮我也要,就算你拦着我,也没用的。”
席殊表情虽然很放松,语气却跟小时候要什么玩具一样,不拿到手是决不罢休的。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犯不着把兄妹关系搞僵。
席涵看她既然坚持要把郁淮签到自己名下,只要一心一意为她妹妹着想,那么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要是将来,有了二心再说。
*
郁淮回帝都后,先去公司。
人去楼空,除了当初勇敢的站在搬家工人面前,愤怒质疑叶锋的小刘,那些曾经和她一起打拼过,熬夜过的伙伴们,都通过正常的离职手续走了。
小刘摸着用过好几年的办公桌,心情沉重。
郁淮在收拾东西,小刘咽了咽口水:“淮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公司已经走流程申请破产清算,曾经开公司的兴奋和激动,到现在的平静无波,仿佛也没用几年,突然间就变得物是人非。
“你想跟着我,还是自己找?”
郁淮神色十分温和,“我不会道德绑架你的。”
她注视着小刘。
小刘这几年,因为经常日夜颠倒,头顶的发丝儿少了些,脸还一如往常,不算是个帅哥,也说不上丑。
就是他,刚辞了上家工作,公司里同事勾心斗角的,整得他整个人都很颓废,但却坚定的跟着,从老东家独立出来的郁淮,这份感情,在某些地方,还要比叶锋更深刻一些,也只是一些。
正如席殊评价她这个人一样,外热内冷,对谁都笑脸迎人。
小刘面上闪过几分犹豫。
这段时间叶锋那边一直给施加压力,他又是在郁淮不在的时候直面锋芒的,叶锋也曾想把他挖过去,挖过去了,穿小鞋跑不了,都那么得罪了,还想讨得个好?
不可能。
小刘去年结的婚,新娘子是老家的,朴实勤快,有一个闺女,大半岁了。
压力实在是有点大。
郁淮这边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走,赖以生存的公司直接没了,又跟叶锋闹掰,将来想东山再起几率很小,就算可以,在短时间内至少不会。
“淮姐。”
小刘鼓足气,道:“感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
郁淮闻言笑了起来:“没事,我能理解,我要有孩子,我也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的,没事。”
小刘咬牙,飞快的跟她说了声抱歉,转身走了。
郁淮看他出了办公室门,往左转了,那边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她低头,收拾自己电脑文件。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郁淮在整理桌面上文件夹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前不久的编辑的一个文档。
上面写着:优秀员工年终奖名单。
她平静的将这份名单,拉入回收站,随后将回收站的所有内容,一键清空。
*
席殊临时决定成立工作室。
以前就是个草台班子,只有她跟小助理两个人,小助理以前专业律师,后来来照顾席殊了,身兼数职,颇有些吃力,席殊见她工作兢兢业业,也没找席涵换人。
刚成立的工作室,就立马来了新人。
小助理矜持的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雀跃。
因为她知道,这次来的这个新人,辈分比她大,业务能力超群。
她草拟的合同,被席殊吩咐过了,故意做得压榨人工了一些,也没想到郁淮面不改色直接签下。
她不可思议:“你都不看合同写的什么吗?万一把你卖了,你就完蛋了。”
郁淮似笑非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大不了她去考个事业单位,违约金也不用给,想钻合同的漏字,有的是办法。
小助理一来,没能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反倒被郁淮给将了一军,她也不恼,伸出手跟郁淮握手的同时,一边激动的想:怪不得席老师叫她来搞这个,看来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握手一触即分。
郁淮直接问:“入职了住哪,工作室分配宿舍?”
小助理道:“这得分情况,席老师如果进组了,那几天就得住剧组,如果拍戏完了,她住家里的话,有事随传随到,席老师家里有个房间,专门腾出来住人的。”
郁淮挑起眉梢,“你家席老师呢?”
“席老师跟朋友开party去了,你待会……”
小助理看了看手表,道:“现在四点多了,她叫我四点半去接她,你会不会开车,有没有驾驶证?”
郁淮直接让她把车钥匙给自己,转身出门,直接开了刚买来凑数的本田。
小助理把地址给她,她照着上面的地址开过去,途中经过许多个路口等红绿灯,等终于到了指定酒店后,拿出手机给席殊打电话。
“我到了。”
那头吵吵闹闹的,席殊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听不大清,依稀听得几个字我马上出来,旁边还有姑娘嘻嘻哈哈的笑。
郁淮挂断电话等了会儿,看见一个女的,搀扶着席殊走了出来,先见到她那辆本田,眼里闪过微妙的轻蔑。
“殊殊,”她对有些晕乎乎的席殊小声说,“你朋友好像到了。”
席殊似乎有点醉了,没应声,被她搀扶着走到郁淮前面,郁淮从她微微绯色的脸颊掠过,把人接了按住腰不动,正准备转身走时,就听前面搀着席殊的女人道:“你是殊殊的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郁淮含着一抹礼貌而不失姿态的笑,“不需要认识。”
女人冷哼:“脾气倒蛮大,也不知道席殊怎么交了你这种只会开本田的朋友,看来是她眼睛最近不太好,该滴一滴眼药水了。”
郁淮笑而不语,最近落魄了点,不好跟老板的朋友直接杠上,以免将来吹个风,耽误工作,就听看似已经醉了的席殊,懒懒的掀起眼皮,说:“我眼瘸不眼瘸,要不要滴眼药水,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女人吃了一惊:“你不是醉了吗?”
席殊揉了揉脸,打着呵欠道:“出来被你的手给咯醒了,别减肥了,小心成麻杆。”
女人咬了咬牙:“席殊!”
“我在呢,吼那么大声干嘛?”
她随手指了指搀扶着自己的郁淮:“这我的人,别随便下人面子,你名媛的礼貌懂不懂啊?”
郁淮在听到她说‘这是我的人’时,眼皮子微微动了动。
女人瞪了郁淮两眼,转身往里面走了。
她不跟席殊闹,迟早找机会还回来的。
郁淮扶着席殊进了后座,她到前面去开车,开车需要集中注意力,她过了几秒钟,才往后面看去,席殊脸还是红红的,喝了不少酒。
虚虚垂眼时,浓密的睫毛下,波光潋滟,含着秋水。
郁淮开始工作那一年,不是没被人白眼过,嘲讽过,有时候不得不选择暂时隐忍,没少受过委屈,当时还有老东家那边的人帮衬着,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后来业务能力起来了,当初那些觉得她是花架子的人,自然也就没人再敢欺负她了。
能力起来,嚼舌根的人也少,至少各个面上,彼此都是过得去的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不是很明白,席殊为什么会怼她朋友。
要么利有所图,要么就是随性而为,要么,就是看她这个朋友不爽很久了。
对了,她现在是席殊手底下的员工,为了给员工撑面子,也不是不能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为了员工怼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就没必要了。
她没忍住问出声。
席殊酒意来袭,脑子里却闪过刚刚郁淮跟小媳妇似的站在那,被人说了也不知道辩驳,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的人,在那跟受气包一样,也不知道怼回去,我还能看别人欺负你不成,废话那么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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