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一愣了愣。
年大爷?这名字……有个性。和那谁还撞了一个字。
林灯一:“还有呢?”
KING笑了:“没了。”
没了?信息这么少?
这可不是TT的风格。TT战队全联盟眼线最多,换言之,他们并不是一个老实的战队,如今只知道一个名字,那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查出来啊。
KING:“BYL这次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对方信息完全保密。虽然好奇,但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年大爷……
林灯一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他就搞不懂了,这年头流行亲戚版网名了?怎么都是爸爸哥哥大爷的。
王小札这么个小炮筒在KING面前乖巧的林灯一都快不认识他了。穿着最拽的衣服带着最粗的金链子做最乖的崽,坐的板板正正小腰挺的笔直。
KING和林灯一说话间他从帽檐下方时不时的抬眼偷瞄。
几次三番,KING不察觉就奇怪了。
“这位朋友……”KING单手撑着下巴,朝王小札微微一笑,“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哐啷”一声,王小札手里的矿泉水瓶掉地上了。
“啊?没有,没见过。”他装模作样低头捡瓶子,头都钻到桌子下面去了,耳朵红的彻底,拳头攥的手疼。
出息……林灯一嫌弃的决定揭发他。
“见过,上一次的慕容公子,上上次的假面骑士,上上上次的夜店女王,全是……”
“林灯一!!!”王小札一声惨叫,来不及的捂他的嘴,脖子上的金链子哐哐响:“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啊啊啊啊!”
被王小札挤的面目狰狞的林灯一用最淡定的表情说完最后三个字:“全是他。”
王小札:QAQ,麻麻,我要回家。
放弃挣扎的王小札蔫哒哒的坐在凳子上,唯一炽热的恐怕只有他疯狂跳动的心脏以及红透的耳根。
林灯一:“介绍一下,你的铁粉王小札,我跟你要的所有签名照都是给他的。”
KING听到,温柔的笑了笑,朝王小札伸出手。
凝白修长的五指带着他春风拂面般的话语:“很可爱的名字,我是宫冉。”
被眼前那双手晃的世界都绚烂了的王小札晕的仿佛患了帕金森,手抖的不像话,半天都摸不到宫冉。
宫冉笑了笑,捉住他的指尖,作势摇了摇:“谢谢你喜欢我,我很开心。”
王小札的帕金森更严重了……
今晚的谈话和往常并无什么区别,三个男人一个在滔滔不绝说着最近联盟发生的事,一个目不转睛的看着另一人发呆,一个时不时的走个神,好奇年大爷有多厉害。
七七八八,林灯一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
直到回了家,走在单元楼下,林灯一抬头看了看隔壁单元的十一楼。
灯亮着,说明那个混世魔王还在。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这不应该是他外出兴风作浪的好时机么,居然愿意在家待着?
现在酒劲上来,林灯一酒量不佳头有些晕,走路都走的有些摇晃。
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了支烟点燃,他蹲在花坛边,黑色的发细碎的搭在额前,一只手撑着额。
他过于冷的眸光被酒色冲淡了些寒意,进而融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略微纤细的指尖夹着一根女士烟,他望着明灭的烟火出神。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东想西,想到后来莫名出现了喻泽年的脸。怎么也没办法把这插科打诨嬉皮笑脸的人和王小札形容的混世魔王联想到一块。
还是他看到的仅仅是表面?
世人皆有误解,或许“不听话”和“兴风作浪”又是被人们胡乱放大的标签。
林灯一蹲在花坛上,夹着烟的手往外伸出,另一只胳膊放在双膝上枕着头,他低头闭眼安安静静,直到——指尖夹着的烟忽然被抽走。
他蹙眉抬头。
少年酒后如晨间雪松一般的眼眸蓦然罩上一层雾气,化了几分积雪,多了一丝暖阳的湿润。
抬头间的那一眼,猝不及防撞入喻泽年的视线,仿佛带着潮湿的白雾。
喻泽年咬着林灯一的烟,愣了一愣。
那抹潮湿的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林灯一依旧保持蹲着的姿势,漠然的仰着头看他,盯着他嘴里含着的烟。
不高兴的表情写着:我的,还我。
“咳,我就吸了一口。”喻泽年被他盯的眼神闪了闪,将烟还给他,“我说前桌,这大晚上的没必要吧。咱们才分开几个小时啊你就这么舍不得跑楼下蹲我?”
正准备觅食的喻泽年一下楼就看到了林灯一,他蹲在那窝成一团。
林灯一揉了揉鼻梁,酒醉让他昏昏沉沉,谁在说话,谁说了什么,他都有些耳鸣。只觉得一只大苍蝇在耳边嗡嗡嗡。
见林灯一没回声,喻泽年一拉裤腿蹬鼻子上脸的也跟着他往边上一蹲,撑着脑袋侧睨着他“啧啧啧”几下:“嗬,这酒味。大可不必吧兄弟,想我了从你家阳台吼一嗓子我不就出来了,何必借酒消愁,我知道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犯不着专程楼底下等我。”
林灯一觉得苍蝇更多了。
他本能的摆了摆手想把苍蝇赶走,苍蝇没赶走,喻泽年差点被这一巴掌扇到脸。他一把抓住林灯一的手身子往后一躲:“不是吧前桌,怎么还上手了。”
然而,与预想不同的是——林灯一的手出奇的软。
从指尖滑过,滑的他的心一颤。
酒后的林灯一怔怔望着自己被捉的手,又顺着手往上看,看见身边与他距离极近的一张脸。
深邃的轮廓在夜里无比精致,尤其被夜色镀过。
只有这么近的距离喻泽年才发现林灯一眼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很快又在他垂眼时被投下的光影遮了去。
此时此刻,这位平时“生人勿近”的林同学哪里还有那份酷比气势,只是缩成一团蹲在那里任由喻泽年对他的手捏来捏去。
要多乖有多乖。
“打游戏的一双好手啊。”喻泽年感叹,又伸出自己的手比较。他的手比林灯一大些,但同样的五指修长:“可惜不如我,我真是上帝创造的完美之作。”
他跳下花坛,单手架起林灯一的胳膊,一使劲:“走,前桌,你的债主大发慈悲一次送你回家。”
.
这位天之骄子从来没扛过别人,大少爷永远不用亲自动手——今晚是第一次。
把林灯一的手搭在肩上,右手扶着他的腰,触上的那一刻林灯一觉着痒,无知觉的弯了下腰,腰间的衣服往上拱起,喻泽年的手心碰到了他的皮肤。
陌生又纤细的触感惊的手一颤,喻泽年低头看了一眼。
愣神间怀中人往旁一个劲的躲,不让别人碰自己。
“别动,你别乱动。”
“别碰……我。”林同学哑着声音软软说了一句。软到喻泽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去……林同学撒娇杀伤力有点强,他有点回不过神。
“我不碰你,我给你把衣服穿好。”喻泽年解释道。
“衣服?”林灯一靠在喻泽年怀里,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望着他,无助的问:“衣服肿么了?”
喻泽年:……
妈的要疯啊!
林灯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简直要人命啊!
喻泽年自小摸爬滚打在美人堆里,什么模样的没见过,游走花丛那叫一个游刃有余,唯独林灯一现在的神情让他手忙脚乱,看都不敢看。
一跺脚一咬牙,喻泽年胡乱的把他衣服塞进裤子里,捞着他直奔电梯。
“没肿么,你老实点!”他假装凶他。
电梯间,林灯一一句话不说。
他低着头,闭着眼,食指和拇指牵着喻泽年衣角,安安静静。
喻泽年看了他好几眼,心说这哥们儿喝醉酒真是乖的没边,看上去也比平时稍微顺眼了那么一点点点点。
家门口,喻泽年问:“钥匙呢?”
林灯一转身面对他,明明双眸睁的大大的,行为举止却像三岁小孩。一只手仍然捏着喻泽年的衣角,另一只手指了指裤子口袋,乖乖等喻泽年拿。
喻泽年:……
你自己主动掏一下能怎么滴?
服了。
他尴尬的伸手进林灯一裤子口袋,掏了掏:“没有啊。”
林灯一侧了侧头,茫然的又指了指左边裤子口袋。
喻泽年:“靠,你玩儿我呢。”
喻泽年怀疑自己脑子坏了居然送他回家,什么时候这么烂好心了……
算了,认命。毕竟是邻居。
他僵硬的再次伸手:“我警告你啊,别乱动。”
薄薄的一片钥匙卡在口袋缝中,喻泽年哆嗦着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摸到,深呼一口气,正准备掏出来——忽然间,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晃过昏暗的楼道灯光,抓住他手腕,力道分毫不减,捏的他生疼。
冷而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你干什么?”
手卡在裤子口袋正贴着别人大腿根乱摸的喻泽年:……
抬头,对上一双清亮沉着怒气的眼睛。
好看是真好看,精致是真精致,凶……也是真的凶。
手指一边碰着钥匙片一边碰着柔软大腿根的喻泽年决定好事做到底。于是他执着的指头勾了勾钥匙……勾错地儿了不好意思。
林灯一被他勾的直接弯了腰。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喻泽年,眼中怒意更盛。
刹那间,喻泽年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五指齐上,在狭窄的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塞进林灯一的手后掉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道:“今晚我是雷锋的弟弟喻锋,送醉酒儿童回家,不用谢,不客气。”电梯门开,他进去一步,又后退一步,后仰着丢下一句让林灯一彻底爆炸的话。
“那啥,前桌,挺嫩啊。”
林灯一:……
你给老子滚出来,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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