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抹去了？”
林若清歪了歪头，又将那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发现这张纸上只有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再无其他的线索了。
“没有其他字了？”
季沉走到了林若清的身边，也仔细打量起了这个纸条，他认为这个纸条就是宋澄给他们的线索，可这线索到底指向何处，他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诶，这位姐姐，你怎么还不换衣服，看着跟个女鬼似的，你想吓死我们吗？”
江霭倒是对这纸条没有什么兴趣，他反而盯上了靠在石狮子上闭目养神的江溶溶，她依旧穿着之前那身的红嫁衣，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就像罩了一层纱，别有一番朦胧的美感。
“你给我出钱吗？你出钱我就换。”江溶溶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她似乎有些累，但嘴上的功夫却是没有减弱半分，“你早说早给我钱，我也不至于穿着这件衣服招摇过市。”
“说到钱，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客栈了？”江霭一听连忙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需要找个过夜的地方了。”
“很不幸地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没有客栈住了，刚刚我和若清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顺便问了问客栈，客栈早上死了人，所以被封了。”江溶溶闻言睁开了眼睛，向江霭露出了戏谑的笑容，“而且这座城市就如若清提及的那句童谣一样，别说三更了，二更天的时候这云郡大街上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寄宿居民家也行不通。”
“所以？”江霭闻言挑了挑眉毛，他相信面对如此局面，江溶溶应该早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去处，所以并没有什么慌张的意思。
“所以，我们去夜探‘牡丹亭’吧！”林若清背着手跳到江溶溶和江霭两个人的中间，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十分俏皮地向江霭和季沉眨了眨眼睛。
*
“这破船不会沉船吧。”江霭伸出手在船身敲了敲，结果没敲两下就被季沉狠狠地打了回去。
“这船要是沉了，就是你敲坏的。”
季正摇着船桨，一转头看见江霭手欠地正在敲船，本来就因为刚刚那个水下一吻万分羞恼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能怪我，那肯定是她们两个人选的船不好！”
江霭立刻将手指向了坐在他们二人对面、吃得欢畅淋漓的两个女人——一个吃的优雅斯文，另一个则吃得脸鼓得像包子。
“我说两位，给我俩留点。”
“给沉沉留了，你就算了，毕竟是花的我和若清的钱。”
说话的时候，江溶溶嘴上正叼着一块绿豆酥，纤细的手指在空中优雅地飞舞着，就像是一只蝴蝶。
“Loophole姐姐，Rascal哥哥好像蛮可怜的，给他来一点吧。”
林若清话音刚落，就看见江霭坐在那里疯狂地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别可怜他，都是装的。”季沉凉凉地插了一句。
“诶！小太阳，我怎么招惹你了，你针对我！”江霭愤愤地举起双手抗议。
“就单纯地看你不顺眼。”季沉撇了撇嘴，继续专注于划着船。
“来来来！”林若清夹起了一块粉肠，直接怼到了季沉的嘴边，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璀璨得就像是天上闪烁的星子，“Alkaid哥哥，不要饿坏了！若清请你吃肉！”
“林若清，你偏心！”江霭再次抗议道。
江溶溶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随意地拈起一块绿豆饼，用手捧着送到了江霭的嘴边，故作一副小女儿的作态。
“来，我请狗霭吃块绿豆酥。”
哪成想江霭一见此吓得当即魂飞魄散，立刻就将头撇到了一旁，重新拾起了船桨矜矜业业地划起了船。
“天啊，你可别这样，我还想和咱最高考官打好关系呢。”江霭叫道，“还有狗霭是什么称呼！”
“啊啊啊啊啊！最高考官！我的双1 cp是真的！”
江霭这一句话让林若清立即就搭起了精神，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一副‘我磕到了’、‘我磕的cp是真的’的表情。
“双1 cp？”季沉对林若清口中的专有名词总是不太明白，不过想想也是，他本来对这方面就不是很关注，加之又坐了许多年监狱，彻底就成了一个‘断网人’了。
“Alkaid哥哥不知道吗？我和你说双1 cp是真的！”林若清立即就来了兴致，她将身子探到季沉的面前，仔细地向他安利起自己的cp来，“就是loophle姐姐x周漾大考官的cp啦！为什么说是双1呢？因为Loophle姐姐是Top 1，周漾大考官也是曾经的Top 1，所以就叫双1 cp了！”
“啊啊啊啊！她们以前曾经是匹配过的！只不过Loophle姐姐输了，真的！那一场旗袍X教袍绝了！绝了！是定情场！”
“定情什么定情，谁和周漾那个王八蛋定情了，是卑鄙场才对。”
江溶溶将胳膊架在船，整个人懒懒地卧在那里好似一个餍足的猫咪，她虽然骂着人但那骂声却好似情人间的撒娇一般，不断晕在夜风里，给这风凭添了几丝甜味。
“他自己改了成绩才能赢的，不然他还什么Top 1.”
没错，所有天级选手都能拥有一次修改成绩的机会，这是比赛组委会特予的特权，除此之外，他们还拥有先知buff即可以在比赛之前就掌握对手的50%资料。
当然，其他等级也有相应的特权。
在全民热恋中，参赛等级依次为鬼、人、地、神、天，除了鬼等级没有加成外，人等级拥有口才buff即增加你的语言魅力；地等级拥有魅力buff即可选择释放自己的魅力buff诱惑对方；神等级拥有隔绝buff即可以隔绝人、地等级的buff。
“也不知道是谁在那一场和咱们大考官干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干了也就干了，还黑了整个直播系统，导致整个比赛系统都瘫痪了。”江霭把话接了过来，不断地爆着猛料。
“还有少儿不宜的情节吗？我看回放没有啊！”林若清发出了鸡叫，季沉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模样，生怕她一个跟头栽到水里。
“能有吗？那时候的还是个地级选手就变态到黑系统了，你可想而知现在她有多变态！”
江霭摊了摊手，随后将胳膊架到了季沉的肩膀上，季沉当然不愿意，只不过扒了很多次都没将江霭的胳膊扒下来，只好就此作罢，任他吃自己豆腐了。
“我和你说，小爷我这里有周漾好些小把柄了，若清妹妹你要是来我的阵营，我就全告诉你，比如......”
林若清还竖起耳朵等着江霭的下文了，结果只见江霭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见一点声音，正待疑惑的时候，江霭却骂起了人。
“我的天，我们的大考官这都不让我说吗？我要举报他，滥用职权，封我的麦！”
考官是规则的检察官，他们会结合自己的意志和机器计算的结果对比赛进行判罚，游戏开始后，考官在监视选手的同时，可以适当地依据情况为选手增加阻碍与矛盾。
很显然，刚刚江霭被封麦就是考官的手笔。
“你当初为什么会动心？输了比赛不恨他吗？”
季沉没有理睬江霭、林若清这两个活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倚在船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江溶溶，他觉得自己和江溶溶的经历十分的相似，所以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江溶溶转过头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胳膊上，她望着渺远的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光没有云的阻拦，尽数倾撒湖面上，为其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船慢悠悠地在湖面上行着，在船尖与船桨的作用下，这件外衣也微微地皱了起来，可在那微微的褶皱中，又蕴着更闪亮的星子。
江溶溶的神思随着这波纹一点点飘远，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周漾的那一天，他穿着素白的教袍站在月光下，碧蓝色的眼睛里是浩瀚无垠的星光，他向自己伸出了手——
“我们该彼此相爱。”
江溶溶将手伸到湖中，搅散了映在湖水中的月亮，可是她看着那散开的月亮却是笑了起来。
“恨吗？倒也不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逃避罢了。”
“至于为什么喜欢——”
“大概是因为他生得太好看了吧。”
风吹散了江溶溶的话，季沉并没有听清楚，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之上如玉盘一般的满月，他想至少他并不讨厌今天这个夜晚。
林若清拽着江霭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大赛的cp们，江霭偷偷地将桌面上的烧鸡叼在嘴里，江溶溶倚在船边调皮地玩着水，而自己在月光下也找到了自己觅了许久的答案。
无论未来如何，此间风月，都是此生最风流的。
*
“所以，我们来谈正事吧。”
季沉拍了拍手，将其余三个人的注意力重新唤了回来，几个人玩够了，是时候谈谈正事了。
“溶溶，你和若清刚刚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这座城没有更夫，更夫在一年前全部暴毙了，”江溶溶点了点头，快速地说起了调查的结果，“你们之前说的那个老疯婆子，好像就住在我们要去的戏亭旁边，我们到时候可以试着找找她。”
江溶溶话音刚落，只听见他们的四周忽然又升腾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锣声——
“咚——咚！咚！咚”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季沉猛然从船上站起了身，他看见湖面在那一刹那氤氲了一层雾气，他猛地一拍大腿——
“你们刚刚说云郡的更夫都死尽了，那现在到底是谁再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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