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砚只说了寥寥数言,纪汀却听懂了他未宣之于口那些情绪。
为了证明自己,他选择做那些不喜欢事情。
他不甘,但又挣扎。
“阿砚哥哥。”
她把软软小手覆盖在他手腕上,柔声道“你被自己设下这个框缚住了。”
肌肤传来温热触觉,温砚怔了一下,却没有抽出手来。
“没有人规定你必须得这么做。”纪汀弯了弯眼睛,“你要学着对自己好一点。”
她双眸好像盛着璀璨光,温砚蜷起了手指,把纪汀指尖握在掌心。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还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话。
他沉默地注视着她,很久之后,忽然开口“如果,你是我妹妹就好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纪汀似乎是感到困了,目光有些迷蒙。她嗓音带着惯有软糯感“我现在也是你妹妹啊”
一室静谧。
窗外幽暗雪光忽明忽灭,越过透明玻璃映照进来。
小姑娘缩在毯子里睡着了,脸上粉扑扑,蝶翼般长睫微微颤抖,只余下轻浅呼吸声。
温砚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第一次感受到属于尘世温暖。
美好却又朴实,宁静得让他觉得这就是现世安稳。
暮色逐渐四合,云雾弥漫,男人倾身为女孩裹了裹被角。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丝弧光亮起,荧绿,略带着一抹神秘蓝紫色,如同银河一般缓缓游移。
现在才八月中旬,不到四个小时入夜时间,竟然能看到极光。
温砚目光被那种极致美丽吸引,拿起手机记录下这千变万化梦幻景象。
纪汀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温柔地唤她名字“汀汀,醒醒。”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入目是一条翡翠色光带。
“天哪”纪汀一下子就清醒了,又惊喜又激动地看向温砚,“阿砚哥哥,是极光诶”
“嗯。”他嘴角噙着笑,“我们真幸运。”
无论之前在网上看过多少次极光图片和视频,都不如直面震撼来得更加强烈。
一张长方形落地窗,就像是相机取景器,恰好把这无边风光囊括其中。
似乎能用手指触碰到一般。
温砚看到小姑娘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念念有词,失笑“你在干什么”
“许愿啊”纪汀邀请他,“哥哥,你也一起啊。”
温砚不太相信这些虚无缥缈东西,但还是给足了她面子,点点头笑道“好。”
他闭上眼睛之后,纪汀才睁眼,偷偷看向他。
听说,两个相爱人在极光下许愿,就能一直在一起。
虽然她和阿砚哥哥还没有走到这个地步,但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她对他来说是特别。
希望这份幸运,能一直延续下去。
凌晨一点时候,温砚说“你该回去睡觉了。”
纪汀酒后头晕已经缓解了很多,乖乖地点头“哦,好。”
她带好自己东西,边推门边奇怪道“我哥怎么还没回来啊”
“我问问”
正说着,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钉在了原地,动作仿佛凝固了一般。
走廊上,纪琛正按着一个姑娘吻得难舍难分。
嗯,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难舍难分。
邢予羡一边挣扎一边用自己手提包打他头。
“淦纪琛你特么神经病啊发什么酒疯”
走廊上有两个金发碧眼外国人经过,看热闹般给予喝彩“
avo,
o”
纪汀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哥哥竖起了大拇指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愧是你。
十天冰岛之行眨眼之间结束。
虽然旅途中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事情比如纪琛强吻女同学,导致人家第二天起来把他揍得爹妈都不认识,咳咳但是大家还是觉得非常尽兴,相约下次旅行再聚。
纪汀回国之后,清华差不多也要开学了。一家人花了两天时间把新生入学东西购置齐全,打包了几个大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去了北京。
以在校生身份踏进清华园,纪汀心情是完全不一样。
满满全是憧憬和期待。
她宿舍在紫荆学生公寓5楼,几乎是最高楼层,纪仁亮吭哧吭哧地搬了三次才把所有东西运上去。
到达寝室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女生了。
她们本来正在聊天,看到纪汀这拖家带口架势都愣了一下。
床位靠门女生个子高,偏瘦,长相比较清秀,看到她腼腆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舒雯。”
站在里面另外一个性格一看就很开朗,笑眯眯地道“嗨,我是丁玲。小姐姐,你好漂亮呀”
“谢谢”纪汀冲她们友善地笑,“我是纪汀,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最后一位舍友没一会儿也到了,胖胖憨憨,叫蔡瑞琪。
不多时,几个人互相了解之后,就天南地北地聊开了。
都说清华是状元收割地,就她们这个小小四人寝室,都有一个状元,两个省前二十。
纪汀像模像样地作揖道“对不起各位,是我拖大家后腿了。”
三人哈哈一笑。
丁玲问“汀汀,你是广东人,那你会说广东话吗能不能教我两句”
蔡瑞琪打断她“她不会。她是深圳,深圳人不会讲广东话。”
纪汀握着她手笑“知音啊”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让她教粤语。
“识听唔识讲”这五个字,臣妾已经说倦了。:
实在是卑微。
田佳慧寝室离纪汀不远,把东西安置妥当后就来找她们唠嗑。
中午时候,两人买到了久违绿豆冰沙,觉得心里简直幸福得冒泡。
新生入学之后是开学典礼和破冰仪式。
纪汀高三之后,个子窜了不少,已经长到了165左右。再加上自律饮食和运动,身材也很苗条。
她本就长得漂亮,情商又高,轻而易举获得了不小关注度,在年级里名声远扬。
一时之间,树洞、表白墙里都出现过纪汀名字,慕名加她微信好友同学不在少数。
纪汀从来都不排斥认识新朋友,会选择性地聊一聊,特别投缘则线下面基。
这种新鲜劲儿还正热烈,军训就悄然而至。
听说清华军训非常严苛,时间长达一个月,每天从早练到晚,有时候还要加训。
大家一开始还都不信,几天之后就承认彻底感受到了人间疾苦。
炎炎夏日,穿着迷彩服长袖在太阳下练军姿,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姿势要标准,哪怕再难受也不能动不能晃。
就算是轻微地动了一下,也会被教官拎出来单罚。
在整顿纪律过程中,都有杀鸡儆猴这么一个步骤。纪汀同班一个男生不幸被选中,在操场上罚跑四圈。
跑完后气喘吁吁,教官问他“知错了没有”
该男生表意心切,大声道“我知道了”
由于说得太快吼得太用力,发音都糊成了一团。
教官眼睛一瞪“好啊,你还敢说脏话,再跑四圈”
围观众人“”
就算自己处境堪忧,也还是好同情他。:
纪汀有过敏性鼻炎,有时候老想打喷嚏,又怕打出来了教官不让擦鼻涕,只能挤眉弄眼地去吸鼻子。
但他们排排长又很坏,似乎是知道她难言之隐,每次走到她面前都会多站一会儿,专门盯着她看。
纪汀有苦说不出,汗水流到了眼睛里,又咸又辣,便忍不住眨了眨眼。
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下一只鸡就是自己。
但也许是对女生比较宽容,排长只是笑吟吟地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纪汀暗暗松了一口气。
害,感觉在玩心跳战。
晚上,大家都筋疲力尽回到宿舍。
因为每天早上要检查被褥是否叠放得和“豆腐块”一样方整,大家都学会了一记歪招她们夜里根本不盖被子,就让它优雅地摆放在床尾一个月。
丁玲把自己豆腐块小心挪开,往床上一扑,哀嚎道“累死了,我感觉我被十八个壮汉轮着揍了一遍,又被车轱辘压了一通,现在就是轻飘飘一张人皮。”
舒雯把祖传狗皮膏药分给她们一人一张,四人瘫在上铺刷手机。
“汀儿,你又上表白墙了啊”蔡瑞琪声情并茂地朗读,“表白三营四排那个漂亮小姐姐,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是经管学院纪汀,噢,多么好听名字”
实在太羞耻了,纪汀赶紧道“打住打住”
丁玲啧道“我觉得你能在一个月内脱单。”
几人互相调侃了一通,兴致勃勃聊着最近打听来八卦。
过了一会儿,蔡瑞琪问“你们知道温砚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表白墙总有人在刷他名字说什么砚神人间仙子bb”
纪汀眼皮跳了一下,接着听到丁玲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之前那个校歌赛十佳,据说真人长得超帅,所以在学校里很有名。”
“大几”
“学长可能已经毕业了吧还是在读研不太清楚诶。”
蔡瑞琪和舒雯都很感兴趣“有照片吗”
“网上应该有,我找找哈。”丁玲把图片发到宿舍群里,“这个有点糊,你们可以去看校歌赛视频。”
顿时
“好帅啊”
“卧槽,我爱了,妈”
“呜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神颜”
纪汀听着舍友们在那各种花痴,默默地想着
我也有照片。
而且是海量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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