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指捏着那个小巧的药膏,面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糖糖,你想自己涂还是哥哥帮你涂”
纪汀“”
他又在调戏她了
虽说昨晚完全是自己作死,但纪汀还是觉得她需要扳回一城。
她倏忽弯了弯嘴角,伸出葱白的指尖扯了扯温砚的衣角,声音清脆“阿砚哥哥,你帮我涂吧。”
这大概是一个比谁更不要脸的游戏。
小姑娘的眼神天真又纯粹,表情从容镇定,仿佛所要求的不过是个举手之劳。
温砚静默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动作。
似乎还嫌自己的表达没到位似的,纪汀抬起玲珑白皙的脚背在他腰侧蹭了一下,娇声催促道“快点呀,很疼呢。”
“”
空气中沉默涌动,纪汀打量着温砚的神情,唇角微微上扬。
哈哈哈哈他果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行,很快就好。”
下一秒,只见男人温文尔雅地笑了一下,作势伸手来脱她的睡裤。
纪汀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就在修长的指节勾起棉质衣料的时候,她的表情终于崩坏,大惊失色地往旁边躲去。
温砚明知故问“糖糖,怎么了不是让哥哥帮忙么”
纪汀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用略显凌乱的头发表达对他无声的控诉。
忒不要脸
哼,不理他了
身后响起温砚含着气声的笑“早餐给你煮了馄饨,煎了蛋饼,还热了一杯牛奶。你要是好了就叫哥哥一声。”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纪汀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拧开药膏涂抹起来。
清清凉凉的,不适感瞬间缓解了不少。
只是四肢还有些酸软。
过了一会儿,温砚在外面敲门“糖糖,好了没有”
“嗯。”
纪汀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男人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弯腰把她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纪汀下意识用手勾住他的脖颈。
她莹润可爱的脚趾在空气中乱晃,温砚垂眸看了一眼,眉目舒展出些许笑意。
视线又撞进小姑娘瞠大的明亮双眼中。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纪汀对于他的亲近是极为享受的,依恋地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温砚照例抱着她洗脸刷牙,做完一系列流水线服务后,把她放到了餐桌跟前。
纪汀颇为满足地啃着蛋饼,无意间抬头,看到男人正坐在一旁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好像很喜欢看她吃饭。
纪汀对上他的眼神,眯起眼笑了笑“你真好,早起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辛苦啦。”
温砚怔了一下,弯起嘴角,温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倏忽想起了在外公家生活的那几年光景。
外公爱财,虽也能收到母亲定期的汇款,但总舍不得花钱,明明腿脚不方便,却不愿请一个保姆阿姨来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
舅舅则成天游手好闲,抽烟酗酒赌博的臭毛病一堆,没有正经工作,平常就开开网约车赚外快。
他在外生活不如意,在家里却很大男子主义,从没摆过好脸色,也不愿意干活。
温砚起初觉得既是寄人篱下,总得做点贡献,于是便帮着做些家务。
结果不仅没人感激他,反而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对他颐指气使。
辛辛苦苦给他们做了一桌饭菜,没有人道一声谢字。
表哥每次还挑三拣四,说他做的不好吃。
舅妈则是个没脸没皮的。
每次温母寄钱回国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多分几杯羹,克扣属于温砚的那一份“小砚,你看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这点钱交出来不过分吧”
温砚心里不齿,他没好意思说你们吃的用的都是我父母给的,要没有他们,你们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讨饭呢。
但他不想自己变得如此刻薄,因为那样才是真的可悲。
所以对于长辈的要求,他总是顺从。
然而,温砚的忍让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折辱。
在家里,没有人会正眼看他,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仿佛他不过是个佣人。
“这是你应该做的。”
这句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这些腌臜事,温砚鲜少与父母提起,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帮他伸张正义。
只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躲在房间里偷偷给母亲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女人轻微不耐的声音传来“很晚了,andre,有什么事吗”
他吸了吸鼻子,颤声开口“妈,我不想在这再呆下去了。”
那头沉默片刻。
情绪压抑着,逐渐攀爬至顶点。
就在他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礼花爆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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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厚的陌生男声。
接着不知是谁的笑声,听起来欢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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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那根弦仿佛突然崩断,温砚感觉自己好像坠落深渊,一刻不停歇地往下掉。
他捏紧手机,默默地低下了头,视线聚焦在地上一滩黄色蛋糕渍上。
一个小时前,表哥故意把自己的生日蛋糕打翻在他的房间里。
拙劣的刁难,但是温砚突然觉得疲累不堪。
就是这些不叫人致命的累赘,经年累月积聚起来变成了一种耗损心力的毒素,沁入他五脏六腑,让他觉得胸口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快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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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愉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空,我们晚点再讨论这件事,好吗”
温砚放下电话,慢慢闭上双眼。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
不过他也早已料到了。
狭小灰暗的房间内,温砚像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此刻,他不再有任何受伤的感觉,反而心情异常的平静。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嬉笑,温砚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到表哥站在走廊上冲他做鬼脸“没人要的野种。”
倒是有点应景。
他心里这么冷冷想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致温和的笑容。
“你说得对。”
表哥被他的神情弄得瘆得慌,目光古怪地啐了一句“神经病”
“”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温砚猛地回神,是纪汀拉住了他。
她的眼神认真“没有谁是应该给谁做什么的,你能这样对我,我感觉很开心、很幸福。”
温砚喉结缓慢地滑了滑,用力回握住纪汀的手。他与她十指相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他突然明白,为何从初见那天开始,他就极喜欢她的这双眼睛。
乌黑明亮的,会说话的双眼。
那种干净清澈可以映射世间一切的美好,再回馈到被她注视着的人身上。
有很多人都在用一生治愈不幸的童年,温砚却觉得,他只要她的一个眼神就可以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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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药啊。
男人垂下眸,纤长的眼睫将汹涌的情绪尽数覆盖。
“你不知道,”他低声笑了下,“我有多喜欢你。”
晚上八点半的动车。
纪汀下午回宿舍收拾好了行李,约好和田佳慧、方泽宇五点在清华东北门集合。
温砚把她送到校门口的时候,其他两人还没有到。他便耐心地为她整理衣领和书包带子,叮嘱“回去之后好好安排自己的假期,实习的时候认真学习技能,出去玩要注意安全。”
纪汀笑着点头“好。”
男人唇边勾起一丝隐隐的弧度“还有,要记得想我,每天要给我发消息。”
“知道啦”
纪汀弯起嘴角,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踮起脚,在温砚下巴上亲了一下“那你也要想我喔”
“知道啦。”
他学着她的语气,眼底盛满笑意“每天都想你,行不行”
这人一旦说起情话来便是无人能抵的架势,纪汀红了脸,抿着唇低头窃笑。
温砚看着她,眸色逐渐深了些许。他微微俯身,双眼一直凝视着她,直到两人视线平齐。
纪汀抬头,一下子就撞进他幽邃深沉的眼眸中。
“阿砚哥哥”
她忍不住喃喃。
温砚朝纪汀倾过身来,她知道他要吻自己,便主动勾住他的脖颈,颤着睫毛闭上了眼。
果然,嘴唇上很快传来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带着绵长均匀的呼吸。
温砚的手覆盖在她的脑后,隐隐给予一丝压力,让这个吻更深入更缱绻。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涤荡了她的全部身心。
“咳”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纪汀心里咯噔一跳,立刻如惊弓之鸟般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她扭头看去,发现田佳慧和方泽宇站在不远处,满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
没等两人开口,纪汀猛地伸手制止他们“等等,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田佳慧皮笑肉不笑“我们看起来很像是傻子吗”
方泽宇也嗤了一声“你俩解释一下”
不到一个月前,他还在为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发愁,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来当僚机。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未见效果,本以为这事是成不了了,没想到恰恰相反,原来他俩早就背着大家暗通款曲。
唉,就有种老母亲的心酸。
温砚向纪汀走近了一步,垂眸看她。
小姑娘正瑟瑟发抖,估计在绞尽脑汁想着对措。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
其实,刚刚亲她的时候,他的余光已经瞥见了来人。
大概这个小傻瓜还以为他们是无意间被撞破的吧。
温砚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拇指指腹在纪汀嘴唇上轻蹭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纪汀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动机,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男人轻挑眼角,手臂随意地搭在她的肩头,压低身子在她耳边笑“嗯,解释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目瞪狗呆jg
田佳慧和方泽宇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场景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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