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一又被楚萧然给骂了。
事情起因是因为楚萧然嫌弃张言一有一道题目做错。
楚萧然指着他的爱犬,让它回答关于一加一等于几的算数题。
这只纯种萨摩叫了两声。
楚萧然很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顶,抬起眼看着他。
意思像是再说,我的狗都能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却不能。
真够蠢的。
这样的场面张言一经历的次数多了,也能从容面对。
他龇着牙,乐呵呵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楚少爷的狗真厉害!”
心里骂了楚萧然祖宗十八代。
张言一从不叫楚萧然的大名,就算张言一是楚萧然的未婚妻,张言一仍然坚守这点。
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是个纯过客,无奈之下成了楚萧然的未婚妻,誓死不承认未婚妻这个说词。
张言一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掉进这个世界里头的。
只依稀记得这是一本书中的世界。
这本书描述的是以楚萧然为主角的故事。
是一本爽流逆袭文。
他在这里生活有几年了,从不觉得楚萧然是故事里爽文的主角。
为什么?你见过悲惨爽文主角住400平方米的中式豪宅,家里头配备菲律宾保姆的男主吗?
他觉得自己更像。
张言一从14岁起,被人带进这栋房子。
这里头的人跟他说他是楚萧然的未婚妻。
让男的成未婚妻,张言一头一次听说过。
一开始不懂,后来他才知道。
他这个未婚妻是给楚萧然保命用的,实质上没什么作用。
至于为什么,还要从楚氏家族说起。
楚氏家族是一大家族,他们的曾祖父曾经是将军,后来生下独子开始从商。
这个独子便是楚爷爷。
楚爷爷一生有6个儿子,下猪崽子般的拼命生,只生男不生女。
儿子们长大后,楚爷爷为了家族稳定,包揽了这一片区域的豪宅,专门供给楚氏家族人使用。
楚萧然他们家是楚氏家族长子生的儿子,住在处于中间偏东的区域。
家里住着楚萧然的爷爷和母亲。
楚爷爷一生精明算计,到了老年,精神上却有点糊涂,经常识人不清。
楚萧然的父亲还是楚氏的掌事人时,便把楚爷爷接过来独自照顾。
楚母是纯封建迷信者,说话半句不离佛祖。
小时候他们给楚萧然算过命,说楚萧然命里有大劫,活不过24岁,一开始都不信,直到楚父去世。
楚母伤心绝望时,抱着唯一的儿子,疯狂寻找大师所说,乙酉年腊月初十出生的人。
楚母找了大半年,这个时间段出身的人,有五个。
一个残疾,一个傻子,两个夭折,只剩下张言一,虽然是男的,楚母也认了。
张言一知道后,觉得非常扯。
楚萧然平日里对他威风八面,身体棒儿好,一贯看不起他这个爹娘不要的孤儿,命里还能有大劫?
像楚氏这样的豪门世家,看不起他这样的人也很正常,张言一从不在乎。
但楚萧然不同,楚萧然浑身散发的气质,张言一哪哪儿都不过眼!
就如刚刚让他回答的金融类算术题。
张言一只是走了个神,报错了数字,便被楚萧然暗地里嘲讽。
楚萧然摸着爱犬的脖子,爱犬非常亲昵地回蹭楚萧然手掌,一双狗眼圆溜溜的看着张言一像是在炫耀。
张言一脸上挂着虚笑,步子缓缓后退了一步。
他怕狗,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每次和这只萨摩打交道都是强忍着。
楚萧然一早便看出,从不让他的狗过分靠近张言一,算是有些良心。
楚萧然冲着他的狗说,“小一,去院子。”
小一哈着气息,两只耳朵动了动,一溜烟跑了出去。
楚萧然瞥了张言一一眼,“继续。”
张言一微微绷紧的神经松了松,硬着头皮继续跟着楚萧然上课。
张言一从来到楚家,便没去学校上过课,一直都是由家庭老师过来教习。
楚母说,怕张言一过度和外人接触染上不正的邪气,专门请人教张言一。
楚萧然路过时,见到他正要命地学习琴棋书画,像是看不过眼和楚母说他来教,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张言一知道后,虽不喜欢楚萧然,却也学不来什么琴棋书画,勉强同意,以至于沦落到每日被楚萧然嘲讽的局面。
他想着,还不如去学琴棋书画来得自在,整天被楚萧然关在他的书房内,学什么金融管理。
楚萧然见他眼珠子一溜一溜地转,拿笔敲他的头,“认真。”
张言一闷闷地“哦”了句,忍下打瞌睡的冲动认真听着。
但没坚持多久,张言一又开小差了,盯着桌面上信件的邮戳看得仔细。
这不怪他,楚萧然上课方式是在太好开小差了。
楚萧然做事有他的调子,是个可怕的严重强迫症患者。
他说话永远在一种调子上,能用最少的话交待事情便用最少的话。
就连走路抬腿手臂摆动的幅度位置,都准确无疑。
张言一私底下骂他是装甲机械兵。
导致在上课一小时里,楚萧然用精简的话,念经般的嗓音上课,活生生吟唱了首睡眠诗,让张言一打瞌睡。
这种情况,少不了楚萧然的一顿骂,但张言一有他的妙招躲过。
时不时点头回答,说一两句“楚少爷好厉害”拍几下马屁,楚萧然便以为张言一在认真听。
就算被逮住,楚萧然也能放他一两次。
也许是他盯着邮戳太过认真,让楚萧然引起怀疑,停下笔看着他不说话。
张言一讪讪地笑了笑,道:“这不怪我,天气太暖,我中午没睡好觉。”
楚萧然问:“为什么。”
张言一扣着桌子的边缘,说话声音小了些,“伯母和爷爷吵起来了。”
楚萧然放下笔,“你在?”
张言一点头。
楚萧然沉思了会儿,把桌子上还未拆开的信拿在手中,小心地把邮戳剪裁下来,给张言一。
张言一接过,抬头看他。
楚萧然道:“送你,去睡吧。”
接着他继续拿起笔,把张言一没做完的题目记录下放好,从抽屉里搬出他的手提电脑开始敲字,全程都没看张言一一眼。
不过张言一也不在乎,他拿到邮戳后,高兴地说了句“楚少爷你太好了”欢喜地跑出去了。
张言一走后,楚萧然把张言一的凳子放好摆正,继续手中的事。
张言一最大的喜好便是收集邮戳。
他是个崇尚自由的人,喜欢旅行,收集各种纪念品。
在楚家他拥有一间不小的房间,抽屉下全是各国各时期的邮戳。
为了不让楚母发现,他小心的保存着,这当然瞒不过楚萧然的眼睛。
楚萧然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只说别乱来,由着他,心情好时会给他几个特别的邮戳。
这不他又得到了一个,张言一回到自己房间,放在桌子上小心翻看着。
这个邮戳印有直升飞机的轮廓,是从俄罗斯那头发过来的,邮戳很独特,以至于张言一看了许久。
不过,今天的楚萧然心情一般,给他邮戳的理由,只能是他又被楚爷爷和楚母骂了。
楚爷爷脑子时好时坏,偶尔说胡话,但唯独和楚母吵架是一流。
张言一不清楚,精神病患者是怎么能吵得过楚母这样,每天从八卦圈子里出来的妇女。
楚氏这么多家族中,只有楚家长子也就是楚萧然这栋房子是最安静的。
如果有争吵,那必定是从前的一家之主楚爷爷和楚母吵起来。
他们俩吵起来也就算了,楚母吵不过楚爷爷便喜欢提起她丈夫。
楚爷爷一听楚母说起他最疼爱的孩子,吵得更是厉害。
家里和他同等级的保姆不敢上去劝,楚萧然完全是不管的状态,这个活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落到张言一身上的。
他记得在上回这两人吵架时,张言一心情烦躁,上去劝阻,被两个人骂了一通。
没想到这两人就不吵了,集体攻击他。
张言一吃了个倒霉亏,想着下次一定要离得远远的,然而下次吵架他还是没能避免。
楚萧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玩意,说是十九世纪欧洲流传的钱币,收买了张言一。
从此以后,张言一边成了劝阻吵架的机器人。
不过,他也不亏。
每回楚萧然都会给点好处。
张言一可以自豪地说,他是这个家里的调味料,虽然没有人认可。
中午那会儿,这两人又吵了起来。
张言一发挥他的功能,但楚母骂得太难听了,惹得张言一不愉快。
有坏就有好,他又得到了一珍品。
他张言一没有什么宏大愿望,只希望离开楚家,有钱便去周游世界,没钱就混吃等死。
他现在小金库存了些,离混吃等死的境界还差点,暂时还没有从楚家离开的想法。
然而事与愿违,张言一还在兴奋他又得到了一件宝贝时,大祸已经降临。
门外有按门铃的声音,楚母推开张言一的门让他去开。
张言一迅速藏起邮戳,装成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一边走,一边听着楚母骂他慢慢腾腾,整天不知道在干嘛。
张言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打开门,是楚家二叔。
楚二叔领着一相貌腼腆的男孩,进了门。
他带着怜悯看着张言一,告诉他:“言一啊,你被搞错了,这位才是萧然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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