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二叔通知Y市公司高层召开远程会议。
张言一坐在会议上席，听着高层控诉他这几天所有的“罪行”。
“楚总，您怎么派这么一个人过来？”
“就是说，什么都不会，带着下属去胡闹！”
“强烈建议换一个人过来！”
张言一一手撑着座椅扶手，另外一只手敲着桌面，时不时掏了掏耳朵，一脸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高层们见状，越发带劲地开始给张言一定罪。
楚二叔那头视频会议延迟了二十秒，才开口道：“言一，我想听你说说看。”
张言一喝了口水，琢磨着是时候他来表演了。
他揉着脸颊，装委屈：“二叔不是认定他们给我安插的罪名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二叔道：“没事，我听你说。”
张言一听完道：“那我可真就说了？”
楚二叔点头，张言一转头直指高层，“你们说我胡闹是说我带着员工去酒吧？”
高层冷瞥他一眼，“对，怎么，想抵赖？”
张言一轻笑：“据我了解，员工抱怨公司没有聚会，年终奖几年不发，我带着他们领过去几年福利怎么了？”
高层们辩解：“公司连年入不敷出，楚总说了能省就省！”
张言一道：“那这是我的问题？我害的公司入不敷出？”
高层们继续说：“你挑拨下属和高管的关系！”
张言一笑道：“下属说你们经常随意辱骂他们，关系早就破裂。”
高层们不服气继续道：“那你也不能越界，这样像什么话？”
张言一点头，拿出一份昨天财务部给他的表报，扔在他们面前：“公司从大前年开始连年亏损超过一亿，多家合作方不再合作。”
“我来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管你们，我还不能管了？那另请高明吧。”
说完，直接起身，椅子发出“刺啦”响声，一副要走的样子。
高层见他这举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明明今天是来把张言一给掰走，张言一确实也走了，但为何他们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张言一把自己东西收拾好，冲着镜头前的楚二叔道：“二叔，一群蠢材在这儿我还真管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出了会议室，秘书直接迎上来，问：“怎么样了？没给您气受吧？”
张言一一改嚣张面容，皱着眉望向会议室的方向，“很奇怪，二叔没给我下绊子。”
今天这场硬仗张言一准备了一个多礼拜，楚二叔不就想看他出丑？他奉陪到底。
可他还没拿出杀手锏，就已经结束，顺利地有些太过分。
秘书道：“可能楚总只是让您走个过程，毕竟小楚总说，楚总不想让您来。”
张言一想着不对，楚萧然和楚二叔真正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个。
秘书见他这样，继续道：“您要定机票回去吗？”
张言一思考了一会儿，道：“先别定，再呆三天。”
秘书道：“好的，那您今天还去酒吧吗？”
张言一道：“去，对外就说，免费只限两天。”
晚上八点，张言一准时到酒吧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见到张言一就像见到明星，拿起手机就要拍照，碰见就要签名。
张言一笑着拒绝了，他找到酒吧老板。
老板见到张言一笑得满面红光，“张老板啊，这是这几天的账单。”
张言一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要面临他最不想要干的事——结账。
请人随便吃东西，多有面子、多么帅！
轮到结账，他的手就开始抖了。
强忍着手抖拿起账单，定睛一看，骂了句：“卧槽，这够买一辆车了！”
老板问：“张老板您说什么？是账单哪里有问题？”
张言一咳嗽了一声，扔了张楚萧然的卡，“刷吧。”
老板谄媚地“哎”了一声，欢快地跑了。
张言一很肉疼地趴在酒吧沙发里，没一会儿他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楚萧然。
他想，这卡的消费信息应该被楚萧然看见了，这家伙肯定也肉疼！
楚萧然问：“买车了？”
张言一尴尬地道：“没、没有。”
楚萧然那头没了动静。
张言一扣着手指问：“你没生气吧？”
楚萧然道：“什么？”
张言一道：“我花了这么多钱。”
楚萧然道：“没。”
张言一松了口气，他想，自己怂什么，要是楚萧然在意，就怼回去，这全都是为了你！
通话气氛又开始冷场了。
张言一花了楚萧然这么多钱，心还是虚着的，开口想要说话，被楚萧然抢了先。
楚萧然问：“胃，还疼？”
张言一琢磨着，楚萧然打个电话怎么总琢磨着自己胃疼不疼，奇奇怪怪。
张言一道：“不疼了。”
楚萧然“嗯”了句。
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就挂了。
电话挂断后，张言一琢磨着，下次楚萧然再来电，自己是不是应该多说点。
不过就几次电话，都是楚萧然打过来的，还是挺难得的。
但三通电话全都没聊正事，还冷场了这么长时间……
酒吧内，此时DJ上台打碟，张言一嫌太吵，起身准备去厕所躲躲。
他在一角落里头，撞见打扫卫生的阿姨。
阿姨头包着花丝巾，遮住脸，见着他，匆匆抬起头，然后慌忙走了。
张言一摸着脑袋觉得奇怪，酒吧老板跑了过来。
酒吧老板道：“张老板，我正找您，这是您的卡。”
张言一点头，接过卡便走进厕所。
张言一想在厕所躲一阵子，这几天常驻，没一会儿就有人找他喝酒，他胃受不住。
可惜厕所也不能安宁。
隔壁厕所发出某些不正常的娇|喘，弄得他不得不出来。
张言一骂了句：“没钱开房就别随处打|炮！”
隔壁厕所不服气，打开门，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冲着张言一就开骂。
“我们恩爱管你什么事！”
“又没犯法，怎么你寂寞了？”
张言一最近心烦气躁，火气也旺，便和他们吵了起来。
三人吵上瘾，被酒吧老板拉了出来讲和。
那人冲着张言一又骂了句：“还不就是仗着楚萧然上位的，楚萧然也就是吃他老爹剩下的，他老爹也不是什么好鸟！”
张言一火气又上了一台阶，直接拿拳头揍人。
酒吧老板拦住，好说歹说才把张言一请到清净的地方熄火。
张言一喝了口威士忌，才发觉拿错杯子，又灌了好几口水，才堪堪把怒气降下来。
酒吧老板在一边陪着笑，“我这就让下属们把人给您赶出去。”
张言一放下水杯，道：“那人说话什么意思？”
酒吧老板问：“什么？”
张言一盯着酒吧老板，“说楚萧然他爹不是什么好鸟，这句话什么意思。”
酒吧老板陪着笑，“那些人生活过得不如意，随口胡说的，您还真信了。”
张言一扯出笑，道：“对，我就信了怎么了？”
酒吧老板尴尬地擦汗，“没、没怎么。”
张言一肚子里的火气又升了上去，可怜酒吧老板成了烧火煤炭。
张言一道：“他是我老公，侮辱我老公就等于侮辱我，我打他都不过分，骂他怎么了？”
酒吧老板陪着笑，“张老板，张总，是我的错，我的错。”
张言一盯着老板盯了大半天，突然轻吐一气，捂着因为酒精发疼的额头道：“算了，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酒吧老板不明情况，但也老实退了出去。
张言一对着桌上的空酒杯发呆，想着刚刚那对情侣也真够奇怪的。
他抱着沙发上的抱枕，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秘书把他叫醒。
秘书道：“张总，有人找您喝酒。”
张言一揉着眼睛，道：“谁找我？”
秘书道：“是分公司的三位高层，我看模样是想投靠您。”
张言一道：“我一会儿过去，先让他们等着。”
秘书道：“好的。”
张言一伸了个懒腰，瞥见桌面上放着一张纸条，神情变得严肃：“刚刚有谁进来？”
秘书道：“我才找到您，不清楚，怎么了？”
张言一没说话，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明晚十点，公司停车场，重大信息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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