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番外(配角故事,介意勿买)

小说:全靠演技 作者:小央
    作者有话要说  圈内各玩各的夫妻很多,尤其显然有营业的,所以被默认是假的也很常见。不是要为男二开脱,只是想说他也无可厚非

    唉

    本章是演技。  沈稚说“我可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沈河说“其实我也是。而且她的身体这两年不太好, 可能太累了。我们想再两个人一起过些日子。”

    “真的吗我不信。”

    听到主持人的这句话,倏忽间,沈河笑了, 沈稚也笑了。

    沈河说“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啊。”

    “沈河沈稚夫妻现身机场, 亲密无间聊天大秀恩爱”。

    微博热搜,新闻娱乐版,媒体推送, 全都以上述内容安排上了。

    差不多从两年前起, 沈河和沈稚至少每半年会放弃通道一起走一次机场。目的自然不是别的,工作需要而已。

    在记者们的相机里,他们两人正说说笑笑, 但实际上在谈论的内容却是

    “是你接的活”沈稚表面在笑, 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个节目”沈河从容不迫地反问,“是你经纪人拿过来的。”

    沈稚看着仙得不行, 和沈河说话却还保留着原先读书时的口吻“别想骗我, 你打算做个人脱口秀节目不是吗。”

    沈河也没好到哪里去“谁骗你了不然打一架啊。”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都这把年纪了,在娱乐圈也沉浮了十多年,却还跟以前刚满十八岁时似的。

    “孩子们”

    “乖乖。”

    两边经纪人同时发话, “声音太大了”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沈河与沈稚不约而同老实收声“对不起。”

    又回头, 看到跟随而来的媒体和粉丝朋友, 沈河和沈稚立即切换工作状态。

    大家来一趟也不容易, 为的就是看他们的新鲜事。

    沈河不知不觉伸出手臂,绕过沈稚后背搂住她。沈稚则专心致志确认航班, 低着头的样子好像享受沈河的庇护。

    亲昵这一点, 两个人不会表现得过分,却绝对不会有疏漏。

    进航站台,日程不同去向也不同。无需眼神交流, 立刻一拍两散。

    他们是搜索百科词条上和对方关联的人。

    从沈河的界面能通过“妻子”一栏直达沈稚,在沈稚的界面也能通过“丈夫”一栏找到沈河。

    六年前当你老了的收视率创下纪录,斩获一干奖项,甚至翻译到了日本、韩国、泰国等多个国家播出。

    沈河与沈稚在播出期间被曝结婚,原本就高的关注度节节升高,这两位演员的人气也上了远远不止一个台阶。

    从那以后,两个人身为演员打拼事业的道路就此开始。

    沈河开始专心致志出演电影,沈稚则打造电视剧演员的口碑。

    他们的生活一切是参照普通夫妻来打造的。

    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顺利的。

    正常人结婚会烦恼的事情,他们逃过了大多数,但还是有数不清的困难。

    比如他们要在哪里一起生活,比如如何向大家解释他们做这个决定的前因后果,比如他们该如何与对方相处。

    家里房间是分开的,私下从来没有什么近距离接触,说话也都冷言冷语,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沈稚为起居室的墙纸颜色和沈河大吵一架。

    沈河为是否要买一套价格媲美小轿车的刀具和沈稚争执不休。

    两个人谁都不肯退让,就像读书时一样,沈稚穿鞋踩在沈河的床垫上,沈河手持沈稚的蓝牙音箱,相互威胁,抵抗到底。

    最后谁都没法上床睡觉,总觉得谁先睡着谁就输了。掏出工作的精力熬夜数日,最终迫不得已握手言和,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他们并排坐在脏兮兮的床垫上抽烟。

    沈稚说“我们本来就不用管对方的。”

    沈河说“是的。”

    沈河说“反正我们也就这种关系。”

    沈稚说“没错。”

    与其说是结婚,倒不如说是没有离婚。而在没有离婚的这六年里,他们基本都是公事公办。

    等上车听经纪人将接下来一段时间接到的工作邀约分门别类,沈稚墨镜下滑眯起眼“综艺”

    “就是类似于韩国同床异梦这一类的真人秀节目,不过创新性地加入了一些竞技元素。”

    随着互联网发展,广播电视产业渐渐走下坡路。为了换取收视率,电视台策划层出不新,购买版权翻拍国外综艺的例子比比皆是。真人秀首当其冲。

    不过千金难买的是观众喜欢。

    如今的丁尧彩已经只需要负责沈稚一个人,眼下正耐心地等待沈稚回复。放在从前,她自己拿主意是绝不可能的,一切都只听从公司安排。

    关于真人秀,沈稚没有兴趣,但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沈稚说“先问问他的意思吧。”

    她不说他的名字,可周围人都知道“他”是谁。

    另一边,沈河将口罩拉至下颌,一本萨特的恶心随着手指松开而哗啦啦翻页。他的表情像在做梦。

    想了想,沈河问“她怎么说”

    双方态度都挺被动,看样子是要推了。

    沈河的经纪人用ae enci在属于这项叫结婚的男女的综艺上做了标注。

    五年前他更换了经纪人。

    以前的经纪人对他擅自作主结婚颇有微词,两个人协商过后一拍两散。至于沈河是如何与对方和平结束、沟通到下家的尚且无人知晓。如今的经纪人叫习习,是一名打扮有些中性的已婚女性。

    预备要打会儿盹,沈河却倏然想起什么,缓了一步问“为什么谈恋爱也能做综艺”

    习习说“人都有情感需求。生活已经很难了,爱情太难得。借看你们的得到一些慰藉。”

    听完回答,沈河思索片刻,随即笑笑。

    他低声说“其实我们也很难。”

    沈稚回到家。窗户全都是保护的透气窗,房主不在期间,私人家政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非常值得曾经令她和沈河产生分歧的酬劳价位。

    沈河最近都在脚不沾地地工作。

    她先洗了个澡,然后睡觉。

    醒过来后又试用了一下新买的发膜。

    她擦着头发,边走边清理手机里来不及处理的消息,结果一不小心踢到起居室里沈河的杠铃。骂了一句“臭傻逼”,她回到自己卧室去。

    下午做常规项目,丁尧彩打电话来,说沈河会去热海的开幕式你知道吗”

    “是吗”沈稚不怎么关心。

    “我只是来多问一句你会不会陪同,我好安排你。”

    “他是他,我是我,除非共同利益。”沈稚继续不以为然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分得这么清”

    沈稚的嗓音没有起伏“就只是彻头彻尾的表面夫妻。”

    沉默片刻,丁尧彩回答“我只是想起你前段时间抱怨腰酸背痛。日本那边的招待是在高级温泉旅馆,海蟹也很好吃。反正你在休假。”

    挂断电话,室内安静下来。

    沈稚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

    手机忽然震动,她点开微信。备注连名带姓为“沈河”的人发来消息,问她说“我的护照在家吗”

    温泉一定很舒服。

    海蟹也很久没有吃过了。

    有关沈稚同行去热海这件事,沈河没有忘记按照传统挤兑两句。

    “你要记得是沾我的光。”他说。

    她草草敷衍了事“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过了一会儿,他从微信上发来两秒钟不到的语音。沈稚在美容院点开,猝不及防听到一句“叫爸爸”。

    沈河声音有点沙哑,大约是拍戏累得够呛。沈稚知道他纯粹是口嗨,他们俩平时就这样占对方便宜。

    然而,回头就对上工作人员娇羞中带着点羡慕的表情。

    并且得到恭维“您和您先生感情真好。”

    他们不是同一个航班,直接在国际机场碰面,海外跟拍的媒体不多,应付起来也轻松些。

    还没到工作日程,见面时,沈河穿一件没有o的套头衫和运动裤,跟居家数十年找不到工作啃老的宅男没什么区别;沈稚则浑身黑色的宽松款,配上x的遮阳帽,有点像个下山的道姑。

    假如忽视那两张漂亮到惹眼的脸,这两个人真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了。

    他们看到对方,也不打招呼。

    “走吧。”沈河直接说。

    沈稚接下去“车在哪”

    丁尧彩没去,习习调侃他们“孩子们,见面好歹也问候一下啊。”

    于是沈河说“aoha”

    没有一丁点认真的意思。

    沈稚也满不在乎地回答“aoha”

    留下习习又笑“为什么是夏威夷话啊”

    路途遥远,本该费神费力。但好在他们都在交通工具上补足了睡眠,等到旅馆时已经彻底恢复精神。

    进入酒店的房间,沈稚第一个去看独院里的温泉。

    沈河放下东西,穿过外边的房间和走廊,站到落地窗边直接开始脱衣服。万幸在最后关头被经纪人以“等会儿还有工作”劝阻。

    一直到沈河走,沈稚也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沈河走也没跟她打招呼。

    去打过招呼,又被提议留下吃饭,沈河也答应了。

    助理搭话说“要不要和沈稚老师报备一声呢”

    第一次沈河没听清。

    俯下身确认对方说了什么后,他只保持着刚才应对别人时的笑容摆手,迅速地解决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关系可能好了一点。

    但还是不怎么样。

    刚接手沈河时,习习理所当然地知道他们结婚的性质,但保险起见,还是问过一次“你们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结果沈河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没有”

    他很爽快地否认“那当然。”

    “那就好,”经纪人说,“你记得你们结婚的期限是七年吧。”

    “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知会你一下。最近我们处理了一个帖子。”丁尧彩把资料发给她。

    沈稚漫不经心地起来。

    标题是当代网络上很常见的无疑问疑问句意思是明明没有提问的意思,却偏偏使用询问的口气。

    “同一个姓那对是不是各玩各的”

    前面的方括号里还煞有其事地加上了“有图有真相”这句过时流行语。

    点进去以后,匿名楼主整理了沈稚的一些路透或街拍,好像借此来证明自己的可信度。又公布了不少沈稚有正当理由与其他男性来往的合影。

    然后亮出内部消息,沈河与沈稚某一天去了同一间餐厅,但却是一前一后带着别的同伴去的。

    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那间餐厅不能再去了。沈稚想。

    光凭这样的内容改变不了沈氏夫妇多年打造的口碑。但既然炒成了热帖,那还是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既是以防后患,又为了避免沈河方对他们产生不满,丁尧彩出面处理了。

    沈稚表示认可,说“我又太出头了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也真是没用,一点靠谱的料都拿不出来,真想问问他ho dare you。”丁尧彩看似冷静,实则已经恨不得掐断所有挡路者的脖子,“不过这种人也不少见。不用担心。你过得好,自然而然会挡别人的路。”

    沈稚其实不怎么担心。

    她和公司一直和睦相处,工作人员共同走到今日也有足够的凝聚力。

    两个人聊得差不多了,丁尧彩准备驶向下一个话题。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噪声。

    丁尧彩吓了一跳,有过一瞬间的错愕,随即阴沉着脸看向沈稚。

    沈稚倒是很镇定。

    她不紧不慢喝了口热茶“他可能在温习昨天学的大提琴。”

    “那应该是中提琴的声音。”

    “我大学声乐都学不好。”沈稚淡淡地给自己开脱,顺便催促她在噪音中继续,“别管他就行了。”

    然而中提琴的声音停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始作俑者也为自己的毫无章法懊恼,索性乱按起钢琴琴键。简短的几下,却在有力之中透出阴郁和悲怆。

    就连丁尧彩的嘴角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微笑“他是在为崇娱买的那个本子做准备吧”

    “嗯。”沈稚说,“

    他很中意那个角色,所以打算试一试。”

    那是一个拥有学者症候群的音乐天才。只要乐器拿到手,五秒内就能够熟练地演奏,指挥交响乐团也是手到擒来。所以理所当然地会有很多展示音乐天赋的戏份。

    不一定能拿到这个角色,但还是开始学习了。正因为可能拿不到,所以才更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尽可能地占据优势。

    沈河半个月前托人请了极具权威的老师,专门学习器乐,也特意去见习了交响乐团的演奏。托他的福,沈稚也得到了几次听古典音乐会的机会。

    事实上,丁尧彩是很欣赏沈河的。就像她欣赏沈稚一样。

    “听说很多人都在争,”她说,“但我觉得他行的。”

    沈稚回答“希望吧。”

    他好她也好。

    反正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你的剧本看了没有”丁尧彩说,“一进组就是小半年,你上点心。”

    “知道了。”沈稚说。

    她手头的剧本是一部古装宅斗电视剧,随便听了听风声,大概到时候要和不少年龄差不多的女性争奇斗艳。

    又自顾自处理了一会儿公务,丁尧彩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她“你们商量好离不离婚了吗”

    沈稚难得像受惊的金鱼般反应激烈。她蹙眉,退回座椅里说“还没。”

    “你”

    “我会和他说的。”沈稚说。

    强硬的态度显然是不想谈这件事。

    丁尧彩不想为难人,只是颇具怀疑地盯着她,最终说“那好。”

    又说“你记得之前那档叫结婚的男女的真人秀吗他们又联系了一次,我知道你们没兴趣。但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关系又深,所以我们上头和你老公上头都来了指示。你做一下准备。没有别的事了。记得周末你的恩师生日。我先走了。”

    沈稚没出去送客。

    她嘴唇贴着杯沿,安静想着,的确该到张江南的生日了。

    沈河下楼来,径自去冰箱找水喝。

    沈稚头也不回,说“张老师生日,送点什么礼物啊”

    沈河喝完水,认真思考了一下“马卡龙”

    沈稚沉默几秒。

    “张老师是会喜欢,反正他也不喜欢我们太花钱。”她说,“但是会被师母拧耳朵的。”

    “没事,我都被拧习惯了。”沈河说。读书时,他是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沈河掏出手机,干脆利索给助理安排了去张江南喜欢的店订马卡龙的工作。

    今天轮到沈稚做饭。

    她提前做好两份,给他送过去一份,另一份放进冰箱,提醒说“拿出来热一下吃。”

    他从来不挑食,总给人一种拿狗粮泡饭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的印象。沈稚不同,她讲究得多,所以善于节食。然而,沈河却是那种会在沈稚节食期间给她偷偷带零食的人。

    这场婚姻能维持到今天实属不易

    沈稚结束运动,读书片刻,然后去洗澡。敷着面膜做完护理,回到卧室,却看到本该安分守己等她回来的席梦思上坐着另一位高于一百八十公分的成年男子。

    她脚步没有停顿,落落大方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找出吹风机,又回头。沈稚面无表情地说“你搞什么”

    沈河在翻看一本书,边读边说“我床上都是谱子,借你这里睡一下。”

    沈稚出去时顺便从他卧室门口经过。

    只见地上、床上都是摊开的乐谱,上面做了不少标记,估计一时半会不方便收拾。

    再进门,沈河还在专心致志地翻看着什么。沈稚用膝盖移动到枕头边一看,才发现是她的剧本。

    他郑重其事地评价“你演寡妇挺好玩的。”随即抛开,又从床头取了另一本书来看。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脸上徐徐荡漾起笑容。

    她斜着身子坐下,倦懒地靠到他肩膀上,视线也飘过去。

    “我的肠子拉出了我的身体。”

    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句文字。

    沈河若无其事地读着,沈稚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笑着一边说“居然有人把帕拉尼克的肠子当成睡前读物放在床头柜上。”

    这本书的卖点是恐怖、恶心和反胃。

    经销商更是拿重口味做噱头,宣传了一次又一次。

    而被嘲笑了的沈稚只是闭上眼,然后听到身边的人问“看完了没我翻下一页了。”

    按理说,睡前读完这样的,应该是没有做别的事的兴致了。

    沈稚慢吞吞地躺下了,沈河伸手关了灯。

    卧室落入一片昏暗中。

    床很宽,也很软,她没有着急阖上眼睛,只觉得靠近沈河那一侧的小指被微微蹭了一下。

    半晌,沈稚不疾不徐地转了个身。手挂住他肩头,她靠近他耳廓,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呼吸。下一秒,她就被按住,躺倒,果断、决绝。无需言语,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12月24日,沈河与沈稚登记结婚。

    沈河获得第一个真正有含金量的最佳男演员奖时,曾经合作过的女演员自曝与他因戏生情,更在圣诞前夕上传令人误会的社交动态,引得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沸沸扬扬。

    沈稚主演的电视剧正在热播,宣传时难免被记者询问。

    丈夫遭到公众怀疑,妻子有什么情绪都再正常不过。然而面对摄像机,沈稚却一笑了之,很轻松、很自然地说“我和我先生都从来不过圣诞节。”

    之后沈河的经纪公司发表公开声明,连带着律师函和相关法律法规一起,展现了十分强硬的形象。

    而沈稚回答提问时微微一笑的新闻截图也广为流传。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有人在下方添加文字“正妻の余裕”,从而使其成为了网友们在特定场合热衷于使用的表情包之一。

    大家都认为,沈氏夫妇不过圣诞节是因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们结婚前,当时还不是沈河经纪人的习习告诫他“这一招能帮到你们,但是,坏处也不少。你们两个人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双方经纪人的协议里,他们应该减少给对方造成的负面影响。

    而当事人在拿到那两本红色的证件时,也达成了短暂而坚定的约定。

    他尽到丈夫的义务,她尽到妻子的义务。

    沈河对爱情无感。于他而言,那是可以和休息、应试教育以及一切无意义活

    动划分为同类的事物他不感兴趣的事物。

    在旁人看来他的决定也许有些草率,但很符合沈河的风格。一刀切下来,以不习惯高瞻远瞩的名义杜绝后顾之忧。

    沈稚对爱情没有期望。她清楚婚姻不可能圆满,谈恋爱和结婚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激情终将消散,然而激情却在某种意义上是爱情的本质。因此她不需要。

    戴上经纪人挑选的婚戒时,沈河随口说“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但还是希望你别公开地身体出轨”

    戒指尺寸刚刚好,钻石不大,沈稚说“我希望你精神的也别有。”

    沈河细细端详她。

    他不认为她会愚蠢到误以为他们是真的成为夫妻,所以她这么说肯定事出有因。

    “凭你的性格,一旦有那种对象,肯定会头也不回地背叛我。所以,还是不要有的好。”沈稚不慌不忙,把心里话娓娓道来,“假如有,不要选会惹麻烦的人,不要是固定对象,不要被发现。”

    沈河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却不声不响。直到门口有工作人员来打招呼。

    他们走出去,外面是清一色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他牢牢环住她的肩,仿佛害怕她跌倒,又像在回应她的要求

    他们在精神上没有伴侣,都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孤身一人的两个人。

    而身体上的伙伴可以是对方。

    两个人都爱在次数上克制,一旦闹起来就是翻天覆地。

    在摔碎一套十二只的玻璃杯具、打破浴室镜子、弄翻一整张书桌外加三排置物架后,沈河处理完伤口,抽着烟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沈稚坐在地毯上读剧本。

    他走近,坐到她对面的床上,忍不住盯着她因摩擦而发红的膝盖。她从纸页中抬起头,倏然伸出手臂,从他唇间摘过香烟,搁到刚在混乱中被磕掉一个角的烟灰缸底端。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无声,无息。沈稚说“戒烟吧。”

    沈河无意识地微笑“我”

    “我也是。”她说,“希望比你活得久一些。”

    “好,”他爽朗地答应,“来比比看吧。”

    沈稚没否认。

    “那是什么事”他又问。

    他刚失去父亲。她想了想,犹豫着,最终还是回答“不适合现在说。”

    松软的泥土被推下墓穴。

    过了一阵,沈稚也忍不住问“那么,那天你又想跟我说什么呢”

    沈河盯着未知的前方。

    “以后再说吧。”他给她答复。

    这一天,沈稚帮忙做了午饭,沈河与他弟弟在起居室里看电视。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她忽然萌生一种微妙的错觉。

    但错觉就只是错觉。

    他们四个人坐在正方形的餐桌旁吃了一顿饭。

    沈河找助理要了车,准备亲自送弟弟去学校。习习打了个电话给沈稚,说是正在为沈河他父亲的一些事公关,忙得焦头烂额,麻烦她多关照些。

    大家都合作了这么多年,沈稚当然应承。

    即便兄长派头表现得如此明显,沈河对他弟弟还是没什么亲热劲。沈稚看不下去,拉住初中男生说“你好好读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我们。”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沈河是一个典型,他弟弟也差不到哪去。

    男孩点头“谢谢刘书记”

    这个称谓一出,几个大人的视线都忍不住挪过来。

    沈稚怔了怔,沈河已经回过神来。

    刘书记是沈稚演过的一个角色。

    那部扶贫题材的电视剧得到了国家扶持,因为剧本的创新和制作的精良得到了一致好评。沈稚也借此拿了几个主流的奖项。

    沈河的后妈当即解释“他可爱看你演的电视剧了。”

    沈稚笑起来,又拍拍男孩的肩膀“这么叫也可以。”

    男孩涨红了脸,连忙改口“谢谢嫂子。”

    听到“嫂子”这个称谓,刚刚还笑得挺灿烂的沈稚顿时僵硬。

    她确确实实是他嫂子。

    而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看到沈稚尴尬,沈河倒是在幸灾乐祸。

    来送车钥匙的助理插嘴问了一句“你不看你哥演的戏吗”

    只见男孩缓慢地摇头“啊,不”

    然后就轮到沈河满脸不高兴了。

    他弟弟就读的学校,也是沈河的母校。听说以后,沈稚有些难以置信“那不是重点初中吗”

    “我看起来不像是优等生吗”

    “学表演的哪有人成绩好。”沈稚很有偏见地说。

    沈河想了想,最后竟然附和了“也是。”

    他们本来送完学生就要走,却刚好遇上校长非要合影。沈河就像发了一笔小财后回村的打工仔,本性暴露,藏不住得意,连笑容都准备好。

    没想到校长凑过来,满脸雀跃地问他“能不能请沈稚单独拍一张我们一家老小都是她的粉丝。”

    机票只买到第二天的。

    助理给他们订了酒店。

    毕竟再在后妈那间小房子里挤着就是添麻烦。

    接过一张房卡后,沈稚没有收回手,继续等候着。待助理一脸茫然看过来,她才强调“这是我的,那他的呢”

    助理疑惑地反问“你们不住一间吗”

    “我们什么时候住一间了”一天的劳累已经让她有点不耐烦,沈稚抑制住埋怨,微笑着说。

    助理手头已经去办,却还是贫嘴一句“昨天不就住在一起”

    沈河听到,没来由地轻笑起来“你没去过我们家啊”

    他们在家里都是分两间卧室。

    助理与自己的雇主和雇主的配偶也算朝夕相处,公众人物生活多有不便,大事小事各类琐碎都需要帮忙。他多少明白他们是表面夫妻。但有些时候,又好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觉得这两个人莫名其妙。

    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但假夫妻的话,怎么会

    做助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知道的就别仔细想。

    到酒店时也不过傍晚。

    沈稚和沈河在倒头就睡上相当有默契,毕竟前几天忙坏了。睡前沈稚抽空看了看最近的新闻。习习是可靠的拍档、能干的同事,公司强悍且愿意为当家艺人付出金钱,沈河家中的纷争全在

    他本人授意下销声匿迹。

    然而睡梦中度过的时间并不比预想中久。

    才晚上九、十点钟,沈稚已经醒过来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她躺了一会儿,起身喝水,然后走进洗手间。

    收拾一下后,她终究是没找到其他解闷的活动。

    走到最外面的房间,沈稚打开电视机。电影频道在放黄正飞导演的处女作,只可惜,已经播到了尾声。

    沈稚认认真真看完。

    电影刚刚结束不到半分钟,她收到沈河的消息,问她去不去吃点东西。

    和标榜单身、私下谈恋爱的年轻艺人不同,他们是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也能堂堂正正一起行动的两个人。

    不过倘若太张扬,事态还是会变得麻烦。

    沈河开了车,沈稚边系安全带边说“真的有能去的店吗”

    没有冒犯自己丈夫的意思,但他的故乡真的不像会有私密性好的餐厅。

    “去我认识的地方吃。”他说。

    生活琐事,沈河习惯做被询问意见的那一个。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他不怎么了解沈稚怎么想。放在别人眼里,这或许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巧就巧在,沈稚就算问了沈河观点,也不怎么受他影响,基本都还是自己拿主意。沈河对此也无异议,反而满意于她的果断。她也不太挑剔,他选什么都好。

    所以相安无事。

    两夫妻走向一间冷冷清清的茶餐厅。

    “我以前在隔壁五金店打工,经常来吃。”沈河说,“他们生意不怎么样,晚上打烊得早。”

    沈稚问“那我们还来”

    现在时间已经不算早。

    “老板就住在店里,叫他起来就好了。”这个人还真是百年如一日的我行我素。

    老板年过半百,头发掉得厉害,果然是熟人,不怎么因他们来到受宠若惊,直言不讳“沈河你真是缺德。”

    “这不是带我老婆尝下你的绝活嘛。”好在沈河脸皮够厚。

    “别的就算了,面只剩一碗的份了。”

    职业方面,沈河很了解沈稚,只说“够了。”

    以防万一,他还是朝沈稚扬了扬下颌“够的吧”

    “你够我就够。”她回给他一个温婉的笑。

    热腾腾的云吞面送上来,沈河去要分面的碗,却被老板驳回“少让我洗个碗吧”

    他们分着吃同一碗面。

    两个人靠近碗的话,额头会撞到一起,所以只能轮流吃。沈河私下吃东西时一点也不客气,不优雅,他本性如此,再怎么假装也绝不可能变成电视机里那样。

    沈稚小口小口勺着汤,吹凉云吞,再送入口。

    她望着沈河,忽然间开口“你不觉得我们同吃一碗面不太好吗毕竟关系也不怎么亲密。”

    沈河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加醋“我的口水又不脏。”

    她一怔,总觉得这句台词有些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总之最后,两个人满足地买单,离开时真心实意地向老板道谢。

    “散散步再回去吧。”沈河仰着头,热乎乎又好吃的晚餐让他放松下来。

    沈稚也被温暖与饱足填满,惬意到无以复加“好啊,反正也很晚了。”

    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巷道里,越走越偏僻。沈河拉下口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沈稚别过头,看到墙壁上粉刷的标语“随地大小便死全家”。

    还真是民风剽悍。

    不过也难怪能养出沈河这种怪胎。

    “家里这种情况,亏你能学表演,还跑那么远去参加校考。”沈稚不留情面地给出客观评价。

    她父母亲都条件不错,尤其是妈妈那边,不仅家境甚好,而且还是独生女。所以她没缺钱花过。

    沈河不气不恼,态度很坦然,回答却很简短“遇到了不少好人。”

    他们的财务分得很开,可两方都不是傻子,时不时还是会知道。

    早年间沈河报答过一些人,有学校老师,也有邻居。后来热心公益,大约也离不开这层关系。

    他遭遇过很多不幸。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是天生的演员,活着就该吃这碗饭。

    吹了会儿风,他们准备回车上。

    沈河埋头走着,突然说“有件事我很好奇。”

    “你说。”沈稚也低着头。

    “我们好像经常合不来。所以原先我想着结婚了,估计也会闹得很不愉快。”沈河说,“一开始确实有点难,但是后来,一直到今天,也就这样过来了。”

    “嗯。”

    “你是怎么想的”他说。

    这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车跟前,不疾不徐地坐上去。

    沈稚平静地错开视线。

    她想了想,然后告诉他“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吧。”

    又补充说“凑合过呗。”

    语气像在模仿春晚经典小品里的白云黑土。

    她没注意到,他却脸色瞬间顿了顿。

    “凑合过呗”的后半句是“还能离咋地”。

    还能离咋地。

    万一真能离呢

    沈河不急着发动车子,转而牢牢地盯着沈稚。沈稚感到狐疑,总觉得那目光里带着点要撕碎她的恐吓。只可惜谁都可能吃这一套,她却完全免疫,泰然处之地瞪回去。

    他霎时说“好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麻烦你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

    “我向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她毫不示弱,“婚约期间,大众眼前,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什么”

    沈河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不满,下意识像平常那样攻击她,以最没面子的方式“那我要不是个东西呢”

    他耍无赖,可他忘了这也是她的专长。“那我也”沈稚卡壳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坚定地回答,“不是个东西。”

    沈稚尽全力向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学长露出和颜悦色的表情。这种酸掉牙的台词还拿来搭讪,看来是实打实的自我陶醉,自恋到极点。正打算回答“不相信”,他们中间忽然插进一个人来。

    男生穿着t恤,黑发,露额,不打耳洞,眼睛漆黑地盯着前边,即便空无一物。

    “让开。”这个人边抬起手臂擦汗边挤进来,从沈稚手中的手机里抽出一部。

    沈稚有片刻的失神。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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