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家的晚宴举办在年后几天。
冉思慧不喜欢折腾这些, 顶多去外面喝个下午茶,这么多年下来,还是头一次专门发帖请人来家里。
被她邀请的名流虽然都觉得诧异, 但冲着裘氏集团的面子,没人缺席。
宴会厅里音乐声轻缓,池缨动动小耳朵, 听见外面涌动的人声,大眼睛骨碌骨碌转转, 瞥见一旁的猫猫。
白又警觉地竖起耳朵。
前段时间小祖宗给他买了一堆宠物衣服,在他的抵死抗争下, 最终争取到了只穿两只小鞋的待遇, 她不是又要动什么歪主意了吧
池缨小嘴儿一咧。
白又后退一步。
池缨一本正经地劝说“待会儿猫猫跟缨缨一起出去, 要穿衣服哦。”
白又果断拒绝“人家是来看你和池澈的, 又没我什么事,我穿什么衣服除非让我化成人形。”
池缨瘪瘪嘴儿, 把小手伸出来,亮出一个白色领结给他, 奶呼呼地说“猫猫化成人形就不好看喽。刚好哥哥不喜欢戴, 猫猫穿这个,不然会很丑的哦。”
丑个屁。
他以前身为猫的时候什么都不穿, 也没听过她一句丑, 小家伙分明就是玩心上来了,非要给他打扮。
白又知道自己今天八成逃不脱洋娃娃的宿命了, 看她还有点良心,认命地让她给自己套上领结。
戴完领结之后, 他正要警告她到此为止, 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冉思慧请的化妆师到了。
白又赶紧噤声。
小家伙蹲在地上,像是刚跟大白猫说完话,小脸一仰,大眼睛乌黑圆溜,脸蛋白嫩嫩的。
“缨缨”
化妆师惊喜地进来“我是帮你化妆的姐姐,能帮你变得更漂亮哦。”
池缨听她这么说,大眼睛一亮,奶声问“真的嘛”
“当然啦。”化妆师知道她有点臭美,笑道,“不过缨缨宝宝本来就很可爱,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啦。”
池缨小嘴儿一咧,弯起大眼睛,美滋滋地按照姐姐的话坐到梳妆台前。
化妆师本来准备好了全套的东西,一摸小家伙嫩豆腐似的小脸蛋,就把东西收了,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腮红,又涂上粉嫩的儿童口红,小嘴儿一抿,晶莹剔透的像是果冻。
睫毛又浓又黑,跟把小扇子似的,连睫毛膏都不用涂了。
化妆师喜欢的不行,一边给她烫头发,一边逗她“缨缨怎么生的这么漂亮呀”
池缨手指头好奇地碰碰嘴唇,正准备舔一下,闻言大眼睛一弯,小奶音扬起来“缨缨本来就很漂亮呀。”
化妆师扑哧一声乐了。
宴会厅里,宾客们差不多齐了,正围着酒桌觥筹交错,小声议论裘家设宴的原因。
他们没猜多久,冉思慧很快就露面了。
她如今容光焕发,整个人很精神,完全不同于前些年的敏感愁苦。
今天宴客,她身着一件淡金色的晚礼服,穿戴着色泽饱满的珍珠配饰,笑颜亲和,让人感到很舒适。
贵太太们低声议论“冉太太前段时间就好转很多,不知道遇到什么大喜事,这气色一下子就不同了。”
“可能是想通了吧。她手底下有那么多资产,老公的事业也越来越好,我要是她,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孩子没了再生不就完了。”
“什么味儿啊,还挺酸的。”
“”
冉思慧并不知道下面的议论,知道也不会在意。一想到要把孩子们介绍出去,她的内心就只剩下激动。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再开口时,面对满堂宾客,反而出奇平静。
“这些年我从没筹办过宴会,甚至很少出席这种场合,原因大家也知道。二十年前,我丢了自己的孩子,为此我一直难以释怀。”
宾客们没想到她会主动掀开自己的伤疤,惊讶之下,低声议论起来。
冉思慧淡淡笑了一下,温声道“但是去年,我的儿子找到了。他帅气高大,即便没在我们夫妻身边,也干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活得有声有色,这让我很高兴,也很欣慰。”
“除了他之外,今天还要给大家介绍我的小女儿,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还望今后大家多多关照。”
这消息突如其来,宾客们的震惊再也压制不住,声音像潮水一样充斥了整个宴会厅。
失态地议论了一阵,宾客们才重新注意到冉思慧,随着她声音落下,连忙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这种大事不捧场不行啊。
冉思慧笑着点点头,略微一侧身,朝楼上喊了一声“阿澈,缨缨。”
宾客们的目光齐齐跟过去。
在他们的视线中,楼梯口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高的穿着一身白色西服,身形清瘦挺拔,气质干净,五官在一帮名流里显得尤其出众。矮的白白软软,长发海藻一样披在肩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像个成了精的汤圆精灵。
好看还是其次关键这兄妹俩有点眼熟啊
宾客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兄妹俩手牵手从楼梯上下来,目光还黏在他们身上,等确认无误之后,寻思裘家是不是糊弄人呢。
在场的宾客不一定都看综艺,但前阵子裘氏出全线代言的时候,挺多人关注,所以都认识这兄妹俩。
兴许是头顶的灯光太亮,两个漂亮孩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像是蒙着一层光辉。冉思慧情绪没绷住,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扬起唇角,笑得欣慰又自豪。
裘元良笑着走上前,握住妻子的手,感慨道“眼看着半截身子入黄土了,这种巧合砸到我们夫妻头上,简直老天垂怜。煽情的话不多说了,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分享一下这份幸运和喜悦,给新年开个好头。”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顶流和首富竟然是一家人,这种事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可现在,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正发生在他们眼前,不能不让人称奇。
两方都是华国闻名的人物,话题度挺高,如今认了亲,今年虽然才刚开始,但可想而知,热度最高的新闻已经预定了。
来的宾客里有传媒行业的,知道裘总这是要公开的意思,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给公司,让他们加班加点把这个新闻放出去。
网上如何已经没人会关注了,夫妻俩讲完后,宾客们拿着酒盏围拢过来,纷纷朝他们道喜。
池澈出席过不少盛典晚宴,早就习惯成自然,这会儿被父母带着认人,主动拿出了营业的态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没显出丝毫胆怯。
反而他容貌气质出众,再加上裘家的光环,让本来有些看不上他艺人身份的宾客改观不少,被他敬酒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裘元良不过跟儿子介绍了几个名字,见他很快就能应付自如,骄傲地笑道“别看这小子平时不靠谱,这么多年的磨练还是有用。跟人交际不怯场,再加上性子随我,不卑不亢,有管理公司的潜质。”
那些宾客都纷纷主动递名片,也没他们夫妻俩的事了,冉思慧跟丈夫走到一边,摇头笑道“是有点随你,也随过头了。别看他现在装的像模像样,时间长了,一准儿得原形毕露,你忘了他往微博上甩文件的时候了”
裘元良呵呵笑了笑“年轻气盛嘛,让他多打磨打磨。”
政商名流们觉得池澈年龄合适,应该是裘家的继承人,都找他搭话;随行家属觉得小伙子长得俊家世好,就算自己家没有适龄女孩,亲戚家也有,跟着找他搭话。
池澈一度成为了讨人喜欢的香饽饽。
小家伙一丁点大,财政大权跟她无关,宾客们不会为她的可爱浪费这么重要的机会,难得无人问津。
池缨缨不在意,反而挺开心的,她从人群里钻出来,溜到长桌边,踮着脚使劲儿往里面伸了伸小手,摸到一块粉色的糕点。
糕点香喷喷的,她小嘴儿一咧,嗷呜一声整个吞掉,两颊一鼓一鼓的,又注意到宴会厅中间的香槟喷泉。
香槟喷泉流淌着金色的液体,被顶上的灯光一打,金灿灿的,像金箔钻石一样缓缓流淌下来,光芒璀璨。
池缨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噔噔噔跑了过去,咬了下手指头,巴巴望着最顶上那一杯。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宝贝儿,你想喝酒”
池缨扭了下脑袋,对上一张大红唇,再往上,是奢华又秾丽的眼妆。女人的眼睛也勾人,内勾外翘,分明是细长的眼型,却水波潋滟,不笑含情。
池缨大眼睛瞪了一下,点点脑袋。
女人轻笑出声,随手就取下最顶上那杯,送到她手里“喝吧。”
池缨捧着亮晶晶的香槟杯,大眼睛也变得亮晶晶。
她小嘴儿抿了一口,咂巴咂巴,虽然觉得味道有点奇怪,但耐不住太好看了,就咕咚咕哝全灌进肚子里。
完了抹抹嘴巴,大眼睛一弯,小奶音扬起来“缨缨喝完啦。”
女人见鬼似的看了她一眼,又递给她一杯,怪异地问“还能喝吗”
问能不能这种话,完全是对宝宝的羞辱。
池缨小眉毛一竖,白嫩嫩的两腮鼓起来,信心满满道“当然能啦。”
女人挑眉,又给她一杯。
池缨咕咚咕咚喝完,擦擦嘴,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是在求夸。
女人不信邪,还要看她喝第三杯时,忽然传来一声气恼的质问“您在干什么”
王婶皱眉走过来,看见自家小千金手里握着一杯香槟,旁边还放着两杯空的,低低哎呦一声,赶紧把她手里的酒抢出来。
“缨缨小姐呦,乖宝宝是不能喝酒的,你喝了多少”
池缨听了她的话,有点心虚,大眼睛扫着地面,小手慢吞吞比了个二。
“两杯”王婶诧异地问。
池缨乖乖点头。
王婶一下子就恼了。她刚才看见的,就是那女人给小千金递的酒。给小宝宝拿酒喝,这心肠也太烂了,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要问她身份时,往前一扫,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王婶呸了一声“心虚了吧,跑的还挺快。”
骂完她牵起小家伙的手,声音瞬间变得慈祥“丁小姐也来了,说给缨缨带了礼物,正找你呢。”
池缨大眼睛一亮“礼物”
王婶笑道“对,礼物,她在那边坐着呢,我带缨缨过去。”
池缨欢欣雀跃地跟过去。
丁忆然坐在宴会厅角落,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温婉平和。她旁边是西装笔挺的丁一,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封装箱。
因为位置偏僻,没人往这边来,他们俩细声交谈着什么。看见小家伙过来,丁忆然眼睛一亮,笑着招了招手“缨缨。”
池缨看见大纸箱,涂了一层淡粉的小脸蛋更红了,噔噔噔跑过去,奶里奶气地跟他们打招呼“姐姐,叔叔。”
丁一哭笑不得。
丁忆然好笑地牵过她的小肉手,指指纸箱,眼神鼓励“姐姐给缨缨带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吧。”
池缨点点脑袋,期待地扯开缠绕着纸箱的锦带。锦带落下,箱口一松,里面的东西立马显露出来。
是一尊套着玻璃柜的池缨缨等身蜡像。
蜡像穿着鹅黄t和天蓝背带裤,整个看起来白白软软,大眼睛又圆又漂亮,小嘴儿带着笑。手里还牵了个粉色的气球,充满童稚。
虽然跟丁一这种灵差得远,但气质和神态拿捏得很准,元气满满,胶原蛋白充盈,让人看了就开心。
池缨把脸颊贴在玻璃挡板上,看着里面一模一样的自己,瞪起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儿轻轻抿着,整个人都懵了。
丁忆然被可爱到了,笑了两声问“缨缨满意吗”
小家伙的眼神儿好容易才从蜡像上挪开,扣扣脑壳,不好意思地说“缨缨觉得怪怪的嘞。”
奇怪也正常,毕竟长得一模一样。
好多人做蜡像都是为了歌功颂德,或者做纪念,没人会把蜡像摆在屋里独自欣赏,否则半夜醒过来,看见另一个自己,那得多渗人啊。
丁忆然笑道“缨缨可以把它当成照片,当成对童年的记录,等你长大之后,还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呢。”
池缨乌溜溜的大眼睛亮了亮,点点脑袋“谢谢姐姐。”
小家伙什么时候都挺懂礼貌,丁忆然喜欢的不行,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等缨缨长大了,姐姐还可以给你做新的哦。”
池缨闻言,伸出小短胳膊啪叽一下抱住她,大眼睛完成月牙,奶呼呼地夸她“姐姐棒棒”
丁忆然觉得自己简直人生圆满了,笑容愈发灿烂。
宴会厅里的气氛静谧又愉快,到处都充斥着低浅的交谈声,正当大家都无比放松时,宴会厅一角,忽然传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尖叫。
“啊”
丁忆然被吓了一跳,随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发出尖叫声的是一位贵太太,她穿着一身华贵的露肩晚礼服,披着一件白毛披肩,身旁还放着一只白毛包。
而此时此刻,那块白毛披肩正在她的肩头涌动。
钱太太崩溃的大叫“它长到我身上了,要把我的皮撕扯掉,好疼好疼,快救我”
众人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一时忘了分寸,纷纷往后躲,钱太太身旁的宾客也都惊慌失措地躲向远处。
那块白色披肩就跟活了一样,正在她肩上疯狂扯动,皮肤衔接处已经散发出微红,想必那块精心保养的皮肤很快就会被撕扯下来。
那岂不是整块肩颈都要脱层皮
一想到这个可能,宾客们的脸色都变了。现在这种情况,叫警察没用,叫医生也没用,去喊外面那些保镖,就更没用了。
在他们联系到熟识的大师之前,钱太太那层皮肯定保不住,性命堪忧。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想到一些非自然现象上。
池澈随手把香槟杯放下,环视了一周,看见妹妹正噔噔噔跑过去,眉心下意识松开,赶紧跟过去。
那么多人都在往外躲,偏她一个小不点往沙发那边跑,宾客们看得心惊胆战,连声催促“服务员呢,赶紧把她抱回来,太吓人了”
服务员也没人敢过去。
裘元良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一边安抚宾客不要慌,一边跟家人一块过去,查看情况。
宾客们本来以为小家伙无知无畏才会过去,没想到他们全家都是不怕死的。心跳停了一瞬,死死瞪着钱太太的动向。
然而下一刻,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小家伙刚到跟前,摸了摸钱太太的手,那块披肩的动静就停下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瞳孔里都带着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他们眼花了
池缨向钱太太体内输送了一缕元气,她的痛苦一下子消减很多。肩上撕扯般的疼痛停下来,令人惶恐的动静没了,钱太太后怕不已,眼睛死死瞪着,吞了口唾沫紧张地说“它还没走”
疼痛虽然没了,披肩的重量却没掉,跟她那块加工之后轻软的狐狸毛不同,这块披肩又重又热简直像只活了的动物盘在她肩上。
钱太太吓得快要晕过去。
池缨摇摇脑袋,小眉毛竖起来,奶呼呼的声音透着不认同“妈妈说你已经把狐狸皮送到寺庙里了,你没送,蠢蛋。”
钱太太哪还顾得上被她骂啊,想起冉思慧专门跟她叮嘱的那句,后悔不迭。她慌里慌张地抓住池缨的小手,脑子都乱了“那现在怎么办啊”
狐狸披肩上忽然传出一阵低声嗷叫。
钱太太一愣,瞬间面如死灰,惨白的嘴唇打着颤,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宾客们也都吓得精神一振。
池缨的大眼睛骨碌一转,跟她传达狐狸精的意思“小妖怪让你三叩九拜到青铭寺门口,把狐狸皮开光之后拿回家供着,不然”
她咬了下手指头,小脸纠结着说“死了也要扒掉你的皮。”
钱太太愣了一下。
青铭寺挺远的呢,让她三叩九拜过去,就是中间有人递吃递喝,也得两三天才能到。到时候她就算没累死,也得沦为众人笑柄,还怎么在人前混
她急了,攥紧小家伙的手慌乱哭求“小大师,你救救我,救救我”
池缨有些为难,奶呼呼地闷声说“小妖怪虽然有点坏,骗缨缨做坏事,但她没害过人,这次也是为了别的小狐狸呢,缨缨不能打死她的。”
钱太太刚才被她救过,视她为救命稻草,还死抓着她不放。
冉思慧看见小女儿腕上被她抓出红痕,皱了皱眉,上前把她的小手弄出来,心疼地吹了吹。
吹完抬头看着钱太太,恨铁不成钢道“前阵子我早跟你说了,让你把狐狸皮拿去超度,你不听,现在出了事,为难一个小孩儿干什么”
“缨缨才五岁,当不了救世主,也没法替人拿主意。方法已经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钱太太不顾形象地哭求了一会儿,肩上的狐狸皮又开始偷偷摸摸作祟,疼得她五官扭曲。
池缨本来想再摸一下她的手,被冉思慧不动声色捉住,摇摇头。
认了小女儿之后,她也见过一些化形妖怪,跟人没什么区别。如今这只狐狸精铁了心要讨公道,那么让狐狸精失去性命,跟让钱太太叩拜去寺庙之间,肯定要选后者。
她们跟钱家关系不深,又是钱太太作死在先,没必要为了她的面子顾忌太多。
何况她肯定会答应的。
池缨懵懂地眨了眨大眼睛,干脆把控制不住的手指头伸进嘴里。
狐狸精偷摸动作着,见旁边那有问题的小家伙当真没再管,立时猖狂起来,疼得钱太太龇牙咧嘴,连声呼号。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饶了我吧,我给您三叩九拜,供您一辈子”
她还以为是被扒了皮的白狐狸作祟。
钱太太说完之后,白毛披肩果然很快消停了下来,又传出一阵狐狸叫。
池缨继续给她当翻译“小妖怪说,等你到了青铭寺,她就离开,她会盯着你的。”
肩颈上火辣的疼痛犹存,钱太太浑身一颤,带着满头的冷汗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尽快”
尽快让这块鬼东西从她身上离开
现在是晚上,钱太太吃了这么多苦,一刻都不想再等了,跌跌撞撞就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她家司机,让好好跟着。
人一走,宾客们的心就稍微安定下来。
他们抹抹汗,松了口气,同时把目光投向冉思慧身边的小家伙,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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