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正举着手机拍照, 腰上一重,忽然有什么东西拍上来,紧接着, 他的四肢和躯干便开始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他瞪起眼睛, 因为脑袋无法转动, 只能瞥到余光里半个小黑脑袋。
小黑脑袋晃了两下, 直接牵起小汽车从他身边离开, 气呼呼地径直往前去。
喂
池澈想开口叫住她,又张不开嘴, 只能这么傻里傻气地举着手机,比十字路口的石像还像石像。
池缨往前走了没多远, 拐了个弯,刚好撞见一个村民。
村民看到她, 愣了一下, 惊喜的哎呀一声“缨缨啊”
池缨仰起小脸, 懵懵地看了一下,才弯起大眼睛跟他打招呼“李爷爷好。”
李老头笑眯眯地点点头,比划比划她身高,高兴得很“缨缨长高了不少呀, 还穿的漂漂亮亮,洋气了”
池缨一听,美滋滋地抿起小嘴儿。
李老头见她一个人牵着个行李箱, 往后面看了一下,没瞧见其他人影, 疑惑地说“走前不是跟你王奶奶一块儿去夏城了, 这次谁带你回来的”
池缨闻言, 小嘴儿一撇,埋着头低声说“没有哦,没有其他人。缨缨一个人回来的,回来看爷爷。”
李老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她全胳膊全腿儿的,小小一个人也没受什么伤,后怕之余夸她道“不愧是缨缨呐,跑了这么远都没出事,不过等什么时候想走了,还是让村里人送送吧。”
说着牢骚道“你那个哥怎么回事,怎么让你一个回来了”
池缨扣扣脑门,跟他转移话题“李爷爷,缨缨有点累啦。”
李老头一愣,连连点头“走走走,缨缨先跟爷爷回家,回去给你拿好吃的。”
说着接过她手里的小行李箱。
看着已经快到他腰高的小家伙,李老头心生感慨。
小家伙不仅长得好看,像观音座下的童子,本事比起她爷爷那个半吊子更是不知道强了多少,不用起卦就能算出凶吉祸福,谁家有点什么古怪,到她跟前一准能解决。
村东头的李家,原先三天两头漏财,赚多少都兜不住,经池缨一指点,不过是迁了个坟,家里的日子就开始蒸蒸日上,如今除了祖宅,已经举家搬到了城里;村西头的钱家,家里人隔三差五头破血流,最严重的大儿子还摔断了一条腿,池缨来看过之后,才知道是他家的新建房犯了反弓路煞,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
这样的事情多了,村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财运滚滚来。村民们对她既喜爱又崇敬,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给小家伙建石像的时候,她才三岁,穿着身青色小道袍山上山下跑,乖乖巧巧一小团,还不及人大腿高,一眨眼的功夫,都快五岁了。
虽然还是个奶团子,但看着就跟田里的庄稼拔出小翠苗一样,怎么都让人开心。
李老头带着她回到家,一家子都惊喜起来,去给她准备吃的,又问要不要陪她上山,池缨摇摇脑袋拒了,偏头看墙上的挂钟。
一个多小时后,正赶上学校放学,墙外响起小孩儿起哄的声音“池澈回来喽,站那儿举着手机不知道干嘛呢,站了好一会儿,快去看”
“他回来了,缨缨呢,没一起吗”
池缨听见声音,开开心心站起来,扬起小奶音朝外面喊“缨缨在这里呢。”
听见她的声音,李老头家的门外立刻扎过来几个脑袋,瞧见她之后,眼睛一亮,立马挥手打招呼“小缨缨”
这些都是村里的哥哥姐姐。池缨咧咧小嘴儿,见他们还要去看哥哥,赶紧拦住,闷声说“不要理哥哥了,他是坏蛋,待会儿会自己过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小学生们立马反应过来,叽叽喳喳地问“他是不是又欺负缨缨了”
池缨震惊地瞪起眼睛“你们怎么知道呀”
为首的小学生嗨呀一声“我们都特别喜欢看一起探险吧,他在里面就老欺负你,比小孩儿还幼稚呢,大家都知道。”
说着有个小学生戳了戳手机,惊喜的大叫“看吧,我就说了”
池缨看他们嘀嘀咕咕地谴责什么,也把小脑袋凑过去,就见手机屏幕上一个视频正播着。视频里是她和哥哥在机场那会儿,她哥拉着行李箱跑得欢,她在后面着急又委屈。
评论区里一片谴责。
还有人在艾特裘氏集团的官方账号,让他们老板回去管管儿子,别老欺负宝宝,宝宝都快哭了。
或许是得到授意,裘氏集团立马回复别急别急,老板说了回去就打
一帮小学生正愤慨地看着视频,头顶忽然一暗,有个人忽然靠近,准确无误地从人群里揪出一颗小脑袋“池缨缨”
池澈被拍了两个小时的定身符,还没来得及声讨妹妹,话刚出来,就收获了一波怒视。
这帮孩子太小,根本就没他认识的,池澈摸摸鼻子,警惕的问“干什么”
为首的小学生瞪着他“你是不是老虐待缨缨”
池澈听到虐待,整个人都愣了,简直哭笑不得“多大了,别学个词儿就乱用啊”
他的声音一点点变小,随着小学生们的目光垂下去,落到自己按住妹妹脑袋的手上。他妹揣着手手没动静,被他按着也不吭声,跟糯米白团似的无害又可爱。
可不就一副被欺压的小模样吗
池澈顿了一下,立马松开手,再次力证自己的清白“哥哥就是跟缨缨闹着玩,绝对没有欺负她的意思,更没有虐待”
小学生一脸我不信,警告他道“既然来到寿河村的地盘,我们都会盯着你的,要是再敢欺负缨缨,我们就把你赶出去”
池澈正想说自己的也是这里长大的,瞥见他们气势汹汹的目光,不由好笑,配合地发誓“哥哥要是再欺负缨缨,任由你们发落。”
小学生们这才肯放过他,各自回家。
李老头池澈也是认识的,在李家又挨了一顿数落,天快黑了,兄妹俩才拉着行李箱上山。
池澈摇摇头道“缨缨,你怎么不帮哥哥说说话呢,哥哥都快被骂死了。”
池缨鼓着两腮,还是气呼呼的“哥哥就是欺负缨缨了。”
池澈看她气成这样,终于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声道歉,又拍着胸脯保证下次不会再这么干。
池缨慢吞吞往上爬,小声嘀咕道“狗改不了吃屎”
最近天气渐渐热起来,这都傍晚了,半山还是没什么凉意,然而越靠近道观,越觉得冷,好像前面是什么冰窟。
池澈搓了搓胳膊,取出一大一小两件衬衫外套,给自己和妹妹各自穿上,疑惑道“天黑了也不至于这么冷啊,怎么回事”
池缨大眼睛骨碌骨碌一转,没吭声。
等到了道观前面,气温就更低了,池澈这才发现,所有低温都是从道观散发出去的,好像里面安装了什么大型制冷设备。
池缨从兜兜里掏出钥匙,把锁打开。
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跟外面茂盛的山林不同,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鸟虫小雀,甚至连花草都是枯萎的。
池澈被冻得打了个喷嚏,拿出两件更厚的外套罩上,直后悔没带两件军大衣过来。
一进道观的院子,看见院里数十年如一日的古木小桌,过去那些回忆便纷至沓来,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池澈裹着外套朝寮房过去,往前轻轻一推,果不其然,老头还是没有锁门的习惯,只是那股冷意好像更加重了
门开了,还没进去,池澈就跟一只从地里钻出来的惨白水鬼对上眼,整个人僵住。
他喉头动了动,面色僵硬。
水鬼成功把他吓到,却出不去,觉得无聊。等看见门外的小家伙,眼睛一亮,立刻哭丧着脸叫喊“小大师,您可终于回来了”
池缨笑眯眯地摸摸头“鬼鬼有没有乖乖的呀”
水鬼使劲儿点头“乖,我可乖了”
想当初,池缨刚把他扔进大阵离开的那会儿,他还没有这么狗腿,然而将近一年过去,就算有再大的不甘,也在这片阵法的方寸之地中消磨成了期盼他期盼着小祖宗能再次回来,把他放出去
好好一个水鬼不在河里找替身,被困在一间屋子里当冰窟,像话吗
不,不对。
如果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再也不找替身了当初小祖宗就是在河边泡脚,被他当成替身拽住,才由此开始了他悲惨的一年。
水鬼悲泣。
池缨听的他的话,点点头,迈着小短腿儿进了屋子,池澈也跟在她后面进去,尽量忽视掉半个身子埋在土里,幽幽盯着他打量的水鬼。
等看到榻上眼熟的老头,他心里那点恐惧怕冷感慨,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老头头顶瓜皮帽,带一副圆墨镜,花白的胡子修成山羊状,像个算命瞎子。他盘坐在床上,看着跟多年前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皮肤苍白发青,明显已经远离人世。
池澈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垂下脑袋低声说了一句“老头,对不起。”
池缨腕上玉珠里的金光缓缓动了动。
池澈心情复杂。
妹妹说他气运好他是信的。离家出走没受过太多苦,入行一年就一炮而红,哪怕是将要威胁到性命的时候,妹妹也及时赶到了。
但若是能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离开道观。
早知道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他就会在他的期许中好好学玄学道术,正常读书,最后这几年一直陪着他。
看着老头的尸体,池澈鼻子有点发酸。
把他养得这么大,走的时候他却没在旁边,不知道有没有被骂白眼狼。老头应该挺伤心的吧。
道完歉他就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老头的尸体,过会儿又觉得难受,去院里透气。
池缨今天已经出够气了,把哥哥干的坏事儿忘干净。
寮房里冷气太重,见哥哥出去,她也抖抖小身子,跟着跑出去。
她小声说“哥哥又想爷爷了。”
池澈硬着头皮道“什么叫又,你哥根本没想过他好吗”
池缨歪歪脑袋“可是哥哥刚才跟爷爷道歉了。”
池澈恼羞成怒“道歉是因为以前做了错事,又不代表思念。”
池缨瞅瞅他的表情,笃定道“哥哥心虚了,肯定是在想爷爷。”
池澈眉头淡淡蹙起,偏头向一边,心说索性没人听见,就不跟她个小家伙争执了。
在外面坐了会儿,池澈又拿出行李箱里的香炉纸钱,在院里摆开,映着昏灰的天色烧了一沓纸钱,烧完起身,正准备看看住的地方,老头的寮房内,那只水鬼突然探着半截身子冲他叫嚷“小帅哥,小帅哥”
池澈回头。
水鬼狗腿道“纸钱能不能也给我烧点,我家在外地,自从我落水死了,还没人给我烧过钱呢”
池澈撇嘴“那你混的也太惨了。”
“”
话虽如此,池澈还是把纸钱给他烧了一份。
水鬼半截身子埋在地上的阵法里,小心翼翼收好冥币,想着等到今年的中元节,自己应该也能买些东西了。
希望在那之前,小祖宗能把他从阵法里放出去。
整座道观都阴冷阴冷的,潮气很重,没法睡人,池澈看完剩下的几间寮房,没办法,只好带着妹妹重新下山,去李老头家里借助。
李老头见他们去而复返,挺欢迎的,当即就安排了丰盛的晚饭,跟兄妹俩好好吃了一顿。
得知兄妹俩回来,还有好些村民拿着东西过来看他们。
池澈简直受宠若惊,接过左一箱ad钙奶,右一箱爽歪歪,正说着不用客气,人家就说了“什么不用客气,这都是给缨缨的,要是没有缨缨帮着看风水解决麻烦,村里哪能家家都住上小别墅放心拿着,不准欺负她啊。”
“”
池澈抹抹额头上的汗,又承诺一遍“一定的,我疼我妹还来不及呢,欺负她干什么。”
说话的村民半信半疑看着他。
在接下来的这些时间里,池澈发现他妹还真挺能耐,不仅帮人脱贫致富,还充当了村里的半个医生,隔壁奶奶的老寒腿都是她治好的。
怪不得村民给她立像,他妹干的这些好事拿出去,够评好几次感动中华十大人物了。
池澈心里生出一些骄傲。
李老头家里热热闹闹的,池缨也开心,吃着小零食,跟许久不见的哥哥姐姐们讲自己在夏城交的好朋友。
小长假不用上学,家长管的不严。孩子们都在外面乱跑,八点多了还没回去,倒是家长们也都搬着小板凳出来纳凉,趁着人多,坐在了李老头家的院子外面。
出于对人类幼崽某种奇怪的逗引心理,大家都逗着小家伙玩,挨个跟她打招呼,看她能不能准确认出他们这些许久不见的长辈。
池缨一下子成为人群中心,小嘴儿不停。
“赵奶奶也好。”
“周婶婶也好。”
“”
“曹婶婶,你不好了。”
被她喊曹婶婶的大婶一下子愣住,揉揉她白软的小脸蛋,疑惑地问“怎么到婶婶这儿,就变不好了呀”
池缨盯着她的面相看看,摇摇脑袋说“曹婶婶的子女位泛白,说明姐姐可能要有病了,严重了还可能威胁到性命呢。”
说着蹙起小眉心左右看看,问道“姐姐呢”
曹婶听见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有个女儿叫牛敏敏,上高中的年龄,趁着这次放小长假从城里学校回来,直接去了她姥姥家,还没回家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她可能不会信,但从池缨的嘴里出来,那必然是真的啊
她一下子有点慌了,回一句姐姐去了姥姥家,就赶紧给女儿打电话。
女儿下午从学校出来,就在手机上跟她说过了,但是这会儿手机怎么都打不通。曹婶着急之下,又跟母亲打电话,过会儿对面慢吞吞接起来,她立刻问“妈,敏敏呢”
老人见她这么着急,疑惑地说“问我干什么,敏敏没回家”
曹婶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没啊,放学那会儿还说去姥姥家,过两天回来,中间一个不注意,怎么人就没了呢”
闻言老人也慌了,外孙女儿要真是去找他们,一个小时就能到,不至于大晚上的还没音信。
曹婶又联系了女儿的老师同学,都说没见到她,更着急了,连忙报警。
出了这种事情,哪还有功夫纳凉曹婶站起来离开,准备先跟家人去警察局看看。
有小孩失踪,村民没闲心再聊下去,也都散开了,还有怕出什么事,跟着去警局的。
有人失踪摸不到影子,头一件就是查监控。曹婶一家子在警局待了一夜,从学校门口查到各个路口,发现她女儿出了学校就去车站坐公交,到站下车,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离开公交奔向姥姥家村子的时候,监控就没了,中间人也没了。
警察没找到人,第二天回村,曹婶整个人都是虚的。
她连忙去找池缨“缨缨呀,帮婶婶找找你敏敏姐吧”
池缨让她不要着急,眨眨大眼睛问“有姐姐的头发吗”
曹婶闻言赶紧回家去找,可女儿上的寄宿学校,自从上了高三,就时常两个星期一回家,回来也只待一晚,家里又打扫的勤,基本没落什么头发。
她着急地重返李老头家。
池缨记得敏敏姐姐,漂亮人又好,从城里回来的时候还会给她带小画册,见姐姐现在没影,她也担心,就催着哥哥出去,准备找找姐姐。
池澈怀疑他妹的体质有问题,到哪儿都出事,但现在人丢了,不是发出疑问的时候,就抱着妹妹跟曹婶离开,往没监控的那片地方去。
曹婶娘家离寿河村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到。按照牛敏敏走的路线,下了公交再从路口往里不到一公里,就能到曹家庄。
明明只有不到一千米,人却丢了。
中间这一个公里的距离,没有任何岔路口,但曹家庄环境好,有天然的山谷河流,最近还筹备着搞景区,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收拾出来。通到村口的水泥路往外,就是大片大片少人涉足的自然区域。
曹婶着急的不行“山沟里警察已经找过了,没找到。而且平时有村民去养鱼的,小孩儿们成群组队去跑着玩的,都没出事儿,应该没问题,敏敏别是中间遇到坏人给逮走了。”
池缨看她虽然子女位有白气,但还不严重,就安抚道“曹婶婶不怕,缨缨去看看,肯定不会有事的。”
曹婶只能强笑。
路口监控没问题,村口居民没人看见,只能是从中间这段路出事的。
警察已经搜查过一遍,但小家伙灵巧,说不定能找到些别人没发现的蛛丝马迹,曹婶虽然着急,但现在没办法,也只能带她到谷里一点点查看。
山沟往外一公里有条大河,那边也是主要准备开发成景区的地方,至于中间这段山沟,林木太多,都是小溪黄土壁,暂时不如那边有开发价值,就还没处理。
池澈抱着妹妹,跟在曹婶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发现这里几乎连脚印都不好找。
黄土壁上偶尔会有半圆形的洞,池澈瞄了几眼,好奇地问“曹婶,那些洞是干什么的”
曹婶心不在焉地答道“这些洞好多年了,我小时候就有,老人们说可能是前人住的,县志上还说走过水。反正这片地方不能种庄稼,就这么荒着,也没人管。”
池缨窝在哥哥怀里听着,眨眨眼睛,又往前面走出一段,忽然指了个方向“曹婶婶,往那里看看。”
她指的方向是个三面黄土环绕的死路,晃眼一看藏不了人,曹婶本来准备带他们往大河景区那边去,闻言立马转头,还着急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池缨远远看着,只是觉得这片空气有点异样,等靠近一看,更确定了。
这里同样分布着之前看到的那些半圆形的破败土房,尽头那个要宽敞一些,进去之后,旁边还砌着一个炕。
池澈心说又不是西北,竟然还有窑洞和炕,以前的人真神奇。
过来之后,池缨一直盯着地上看,池澈疑惑地跟着垂头看看,仔细辨别,才发现地面上似乎有一些小心掩盖的痕迹。
他惊讶地说“这里被人擦过又铺了黄土啊。”
说着抬脚往地上一踩,土质松软的地上就印下一个脚印,用脚蹭蹭,会留下很深的痕迹,仔细处理才不会被人发现。
曹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是怎么回事,敏敏来过这里难道来了又被人带走了”
池缨看完地面就一直盯着空气看,闻言小小嘘了一声,伸出小手,在空中浅浅画着什么。
曹婶紧张又着急地盯着她,池澈也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他们在旁边看着,不久之后,小家伙指尖划过的地方就显出淡淡金光,金光连接成线,渐渐在虚空中形成一个阴阳鱼的形状。
等到阴阳鱼成型后,两边游荡相融,空气里立刻出现了异样。
面前夯实古旧的黄土消失了,从中探出枯叶杂草,原本的死路又多出一条道路,通向一个曹婶生活了几十年都不知道的地方。
曹婶吓得嘴唇打颤,险些没跌坐在地上。
池缨收回小手,蹙着眉心笃定道“姐姐肯定在里面,缨缨要去找她了,你们乖乖在外面等着哦。”
池澈往里面看了几眼,赶紧捂住她小嘴儿,跟曹婶道“一般人进去可能会出事,您千万在外面等着,顺便帮忙联系这个电话,我带缨缨进去看看。”
说着抱妹妹扎了进去。
进去不久,道路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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