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吃得实在有些撑了,甚至不禁拍了拍肚皮,很是满意地靠在座椅上,柔软白皙的脸颊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这绝对是她穿书以来,最幸福的时刻了好叭!和她一开始被献祭,被吓唬,被迫做出生死抉择来说,这样的处境简直就是天堂啊!
不过那些热乎乎的食物,又香又治愈身心,甚至让她觉得,之前经历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吃饱了?”
他的声音放缓了些,眼眸瞥了一眼餐桌上,那些餐盘中还剩余大部分的食物,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难道人类的胃口都这么小么,他之前说的话不过是调侃罢了。本来他都做好了,继续加一些食物的打算。
可看着样子,她已经吃得有些撑了呢。
“唔……我,我吃饱了。”
安柏声音弱弱的,没什么底气。
她不禁想起了魔鬼刚才的话,又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下更加确定他是嫌自己吃太多了。
完了完了,呜呜呜,他不会看自己吃太多了,觉得养不起不打算收留她了吧。
早知道应该克制一点了QAQ
可没想到,他竟然没太多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嗯。”
“喔……”她试探地答着。
空气中的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之前都是她在满足地吃东西,现在忽然停了下来,他也没有表露出回去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一动不动,纹丝不动。
“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对于人类来说,应该都有一个称呼吧。”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奇怪的氛围,一直沉寂着的魔鬼,忽然开口问道。
“欸……对哦,你还真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安柏微微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安柏,今年十七岁,很高兴见到你!”
她伸出了手,真挚而自然地望着他。
少女白皙柔软的脸庞上,洋溢着灿烂而明亮的笑容,那双幼蓝轻圆的眼眸里,像是浸满了星光。
那种熟悉而特殊的感觉,在魔鬼的体内涌动着,那暗红花丝的纹理,隐隐地在彼此契约的手腕位置,幽亮着而没有被双方注意到。
他试探着伸出了手,那修长而脉络分明的大掌,有些迟疑地,渐渐朝着少女的手心靠拢着。
安柏懵住了,眼前的这个“魔鬼”是怎么回事?他的表情……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明明是一个身躯高大而挺拔,面容五官宛如神袛而蛊惑人心的魔鬼,此刻的表情却像一个男孩一般,懵懂而青涩。
喂!明明之前睡在同一张床上,他都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甚至语气十分倨傲自然。
怎么现在,正常的握手,居然让他这样迟疑而困惑了?
安柏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可手悬停在空中已经好半晌了,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哎哟,算了算了,爱握不握,她收回去还不行吗,怪尴尬的。
可正在她要抽离的一瞬间,强势的力度,带着滚烫而悸动的触感,从指尖漫延开来,让她丝毫不能挣脱。
“你好,安柏,我是奥菲斯。”他的嗓音忽然沉静了许多,浸着略微紧张的诚挚。
他的眉骨之下,深邃的眼眸微凹,暗金的瞳孔里映着隐藏不住的渴望,还有她看不懂的隐痛。
“这是,你的名字?”
她以为魔鬼只是暗夜的诞生物,又怎么会有名字。可如果有,那又是谁赋予他的呢?
“是啊,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大概也快忘了这个名字了吧。”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抽离了少女柔软细腻的手,甚至余留着细微不可见的颤动。
“啊……这样啊。”
她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回道,左胸口的心跳,却不听话地加速着。
他的刚才的眼神,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是纯粹的愠怒或不悦,而仿佛是复杂而而琢磨不清的。
“我以后……可以叫你这个名字吗?”安柏略微低着头,暗红的长发掩盖住她的些许紧张,这样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安柏总觉得,他那句“快要忘记了”,虽然语调平淡而自然,却总带上了某种悲凉。
一个名字,是因为失去了被呼唤的机会了,才会被逐渐遗忘吧。
“唔,自然是可以的。”
他平淡地回答道,眼睛里的那份复杂情绪,俨然已经消散尽了。
魔鬼抬起了侧脸,望着窗愣格子之外,晕黄的烛光柔化了分明的轮廓,莫名让他倨傲而冷寂的气质里,带了些温度。
“你觉得,这家餐厅的食物怎么样?”他开口问着安柏,却没有看向她。
“嗷,当然是很好吃的呜呜,只可惜过了这一顿,估计再也吃不到了……”
安柏回过神来,忽然想到吃完这一顿,以后就要喝那幽绿的苦涩汤液,原本高兴的情绪一下跌落到了低谷。
幸福走得好突然呜呜呜。
“嗯,那走吧。我会让古堡的老管家,把这家的厨师带回去的。”
“啊……啊?!”意思是说,她可以每天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呜呜呜魔鬼…不,奥菲斯,你实在是太好了叭呜呜呜,你真的超好……”
他望着眼前的笑得灿烂的少女,显然已经恢复了体力,不用抱也能走了。
只不过依旧咋咋呼呼,活蹦乱跳的,还有些吵嚷和闹腾。那原本柔顺漂亮的一头酒红色长发,总是被她弄得毛毛躁躁的,有些炸毛。
不过,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知道了,走吧。”
一人一魔鬼出了餐厅之后,并没有立即坐上马车回古堡。
只因为奥菲斯提到,她现在身体处于特殊状态,需要采购一些东西,来帮助她完成过渡期。
不过这街道弯曲复杂,坐着马车也不好走,他们就索性步行走路了。
但说实话,奥菲斯现在有些后悔了。
眼前的少女,活脱脱像一只,被关着压抑太久的小兔子。
而现在被放出来之后,根本抑制不住到处乱跑,还有那无比好奇的天性。
“奥菲斯,哇!你快看这个魔牛的头骨,实在是太酷了叭!”
“天呐天呐,这里居然有卖猫妖崽的,它软软的耳朵看起来好萌,简直和那天见到的小布鲁一样可爱,好想rua~”
“嘤!这是什么?!人鱼的全身鳞片,我真的觉得有点残忍了吧……”
“欸,他说这个是驱魔师的权杖,奥菲斯你说,驱魔师对你会不会有攻击力啊,他们是不是还分等级属性什么的……”
“我的神哪,这里居然还有卖魔法容器的,这是不是那种巫女用的,还能预知未来吗?太神奇了!”
安柏一路走着,一路不停地执着于发现各种新奇的玩意儿,还激动地叫奥菲斯和她一起看。
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将自己的话痨属性暴露无遗了。
“好了,我们快到了,别到处乱跑了。”
他语气微沉,佯装带了些愠怒,威压与气势明显不已。
“喔……”原本活蹦乱跳的安柏,因为他的话,瞬间变得配合,但却有些蔫了。
“先办了正事,之后陪你看。”奥菲斯在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她一旦情绪不好,自己就会忍不住纵容。
“真的吗?好!”安柏听了这话,像是立马有了精神一样,笑得眼角都弯弯的。
“就是这里了。”奥菲斯停在了一个破旧而偏僻的小店面前,说道。
安柏跟着走到了他身旁,不禁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在一众风格迥异的建筑中,它实在是太不起眼了。陈旧的木制门半开着,却见不到一个人进去。有些模糊的彩色玻璃橱窗,让人看不太清里面的状况。
唯一让安柏注意到的,就是挂在门前的一串透明小瓶子,每一个里面,都透着不同的颜色与光辉,莫名吸引着她。
“这是一家什么店?”安柏问道。
“进去了就知道了。”奥菲斯敛起了眼眸,踏进了店里。那久远而尘封的回忆,随着这扇门的开启,似乎又倒影在眼前。
安柏跟着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间看似狭窄的小店铺,内部竟然连通着暗道。
奥菲斯从壁橱里拿出了一盏油灯,上面还窜冒着跳动的火焰,明显是有人在这里准备好的。
“待会走暗道的时候,记得跟紧我。”他关好了壁橱,微微侧过脸,沉声对安柏说道。
“喔好,我会跟紧你的。”她听奥菲斯的语气有些凝重,心里却有点害怕了,刚说完就不自觉地扯上了他的衣袖。
“嗯。”他简短地回答着,很快朝着暗道的方向走了进去。
黑黝黝的通道阴冷而寂静,如果不是靠着那盏油灯的光亮,安柏根本就看不清楚脚下的路。
道路越走得深,似乎就愈加狭窄了。
跳动的火光映亮了通道的墙壁,只见上面似乎雕刻着许多图画,但都是一晃而过,让人看不太清。
安柏心里一直在打鼓,每走一步都谨慎小心,背后直冒冷汗,呜呜呜呜呜,这什么地方啊,也太可怕了。
她紧跟着奥菲斯,那双纤长莹白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丝毫不敢松开,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冒出。
前方有光亮渐渐透出,他们加快了脚步,终于走到了暗道的尽头。
“天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暗道的尽头,是一个宽阔而敞亮的圆形储藏基地,而他们正站在最底端的位置,向上一看,便能看到琉彩的花窗格子,似乎刻着圣经的故事。
高耸的空间里,四周装满了木制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形色各异的透明瓶子,多得让人完全难以想象。
在最偏僻的角落位置,正坐着一个打瞌睡的老人,像是被他们的到来所惊动,他醒了瞌睡,颤巍巍地戴上了老花眼镜,说道:
“喔,既然都到这里来了,是来祈祷的,还是来忏悔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吐词都有些勉强了。
“抱歉,都不是。”奥菲斯的语气优雅而得体,他的下颌微微含着,仿若真正的上流贵族一般。
“喔……那就是来制作灵魂容器的?”
老人扶了扶老花眼镜,那眯着像一条缝的眼睛惊讶地睁大着,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位先生,您说得没错。”奥菲斯微微颔首,认同了他的猜测。
“哎哟,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多久以来没有发生过的大事情啊!
哦,不对……您明白我的意思么,也许是我太激动了,但毕竟已经太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
那老人一开始显得有些激动,脸上的皱纹都丰富着惊愕的表情。而后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连忙解释道。
安柏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一头雾水般听不懂,只好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个,什么是制作灵魂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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