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虞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等青茶在外面出声,她才醒过来。
青茶道:“姑娘,老夫人在西跨院设了席面,邀您赶紧过去呢!”
孟若虞下意识的抬头去寻找容珩的身影,发现他正在书架上面找书。
似乎是感觉到了孟若虞的视线,他道:“我的病还未好全,怕把病起给过到了老夫人身上,就不去了。”
孟若虞因为没有多说什么,她起身道:“我估摸着参汤也快好了,你吃了后就好好休息吧,我下午再来看你。
容珩:“……其实不用。”
孟若虞皱眉:“不用?刚刚你不是还说并未全好,难道不用固本培元的吗?”
容珩:“……要。”
“记得等会把参汤喝了啊。”说完后就提裙跨出书房。
她边走边对着青茶道:“你先留下,等陆酌言把参汤拿过来后,你过去一定要亲眼看见谢砚之把参汤给喝下。”
“您怎么会觉得表公子不喝参汤?”青茶疑惑道。
“直觉。”孟若虞回答,“总之你一定要亲眼看见谢砚之把参汤喝完,那根人参怎么说也要好几千两银子呢,可不能叫他浪费了。”
“奴婢晓得了。”青茶笑道。
老夫人只是单纯的高兴,所以想让一家人聚在一起庆祝一下。这帖子可是他们重新挤上上流社会的跳板,更是娴姐儿嫁入皇家的机会。老夫人等了大半辈子,盼了大半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个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的转机。
所以在坐的几位都是捡着好听的话跟老夫人说,把老夫人逗得嘴巴都合不拢。
等席面结束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等人都散了后,才叫住孟舟阳,“哥哥。”
“嗯?”孟舟阳转头,“二妹妹还有事?”
“榕依说,她也接到了茶宴的请柬。”幽幽开口。
孟舟阳没有出声。
孟若虞继续道,“而且柔妃很喜欢榕依,榕依是她内定的五皇子妃。”
孟舟阳愣了愣,他常年埋头在书房学习,对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五皇子品行不端,整日寻花问柳,醉生不死,实在不是良选之人。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孟若虞继续道:“所以她托我告诉你,约你作画的事情就算了,你还要备考,我就不耽误你了。”
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她不可能去指责谁,只能说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我知道了。”孟舟阳道,他垂眸掩掉眼里复杂的情绪,抬脚离开了膳听。
孟若虞对着白茶道:“大好的年纪,谈什么感情呢?是戏曲不好看还是男人不好玩?”
白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人这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咱们要尽情地造作……”孟若虞摇着扇子走远。
回到雪院后,青茶回来复命,“姑娘,奴婢亲眼看见表公子把拿碗参汤给喝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孟若虞在桌上挑选着新送来的口脂,感觉每盒口脂的香味都不一样,不过都停浓郁的。
“表公子喝完后,直接流鼻血了。”青茶小声道。
孟若虞把盒子放下,问道:“陆酌言不会把整根人参都给煮了吧?”
青茶点点头,默认了。
“怎么说,让谢砚之流鼻血的罪魁祸首是我咯?”孟若虞喃喃自语道,沉思了一会,她才吩咐道:“你去厨房准备一些粥还有清淡的小菜吧。”
那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愿意放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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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酌言看到孟若虞施施然的走过来,头就开始痛,这位姑奶奶何时能消停一下啊。
“二姑娘来了啊……”陆酌言赶紧迎上去,“这回公子真的睡了?”
孟若虞可不会听他的鬼话,她煞有其事道:“那么快就睡了?午饭还没吃呗,正巧我去厨房拿了一些粥过来,吃饱了才能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陆酌言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杵在这也不是个事,所以他道:“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姑娘您亲自过来呢,不如二姑娘把这粥给小的,由小的送过去就好。”
“那可不行。”孟若虞笑笑,“怎么说表哥流鼻血也是因为我,你我总要做些什么表示表示吧。”
陆酌言苦笑道:“公子不会怪您的。”
“难道你是你家公子肚子里的蛔虫吗?怎的就知道他不会归罪于我?”孟若虞似笑非笑道。
“这个……”陆酌言咂舌。
面对一群凶恶的杀手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过这么无力的时候。
在孟若虞的注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她带到了大厅。
“请姑娘再次稍坐一会。”
他可不敢再把人给领进内室,不然他恐怕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到现在他还记得公子让他滚回西南之地的冰冷语气。
孟若虞见目的达成,也没有过多为难他,“去吧。”
容珩真没有休息,喝完参汤就流鼻血,任谁心里都不爽。
“公子。”陆酌言走了进来,“那位二姑娘又来了……”
容珩面色无异,她知道孟二的性子,说到就会做到,如果他不出去的话,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呢。
“她说您应该还没吃午膳,所以便带了一些清粥小菜过来。”陆酌言继续道,“我已经把她带到了大厅。”
“知道了。”容珩起身。
孟若虞没有等多久,容珩就过来了,笑道:“表哥定是饿了吧,我叫厨房给你做了些小菜,你快尝尝。”
容珩视线往下,淡淡道:“多谢二姑娘的好意。”
“毕竟事因是我送来的人参的问题。”孟若虞道,“不过这陆酌言也太不靠谱了。”
“一般熬煮人参都是用剪子剪下一小根,”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陆酌言,“可他倒好,竟然整根都放进去了,这样不流血才怪。”
陆酌言站在一旁有些憋屈,他从小到大可没吃过这么精贵的东西,再说了君子远庖厨,他怎么知道人参是那般吃法!虽然心里面不服气,但他也不敢说出来。
“所以啊。”孟若虞说到这个的时候顿了顿,“要我说,就应该把他给发卖了去,这么马虎,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差错呢。”
“这只是他的无心之过罢了。”容珩道,“没必要闹到要发卖的地步。”
孟若虞喝了一口茶,问道:“表哥在为他求情?”她想了想道,“这陆酌言也就一张皮囊好看,但我见他学识也不咋样,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书童在表哥身侧,我有点担心。要不这样吧,我哥哥院子里有好些书童和陪读,我去向他讨一个过来。”
“不必了,酌言从小就跟着我,我用着也顺手,就不给大公子和二姑娘添麻烦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就是她的错,为何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成了没理的那一边。
孟若虞有些不高兴了,“难道表哥还想留着他?我那支人参可是百年的,在外面的价格都是千两起步。明明是一枚很补的药材,怎么到了陆酌言手里,就成了这般无用的东西了?整支煮了不说,还害得表哥因为上火而流鼻血,真正不该!”
陆酌言听着心惊肉跳,他从来不知道孟二怎么能说。不过这件事他确实是做得不对,容珩也不好帮他再开脱。
只能跪下来,扯着孟若虞的裙摆,开始嚎啕大哭,“二姑娘,小的求求您,别发卖小的,小的自小没了爹娘,都是公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小的给拉扯大,如果小的离了公子,那小的就不想活了!姑娘,您就行行好吧,只要不发卖我,让小的做什么都可以,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孟若虞有些嫌弃地收回脚,“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儿子。”
容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孟二花那么大力气想要发卖陆酌言,肯定有所图。
“你身为奴仆,却怠惰因循,实属不该,但念你也算忠心耿耿的份上,我饶过你,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孟若虞打开扇子,一双干净的瞳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小的多谢二姑娘。”陆酌言感激涕零道,不过心里越发的憋屈了,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就让你在我院子里做花匠吧。”孟若虞笑道,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容珩道:“表哥你干站在做什么?快过来坐,不然这菜都凉了!”
说着白茶就很有眼色地打开食盒,把里面的清粥小菜都给拿了出来,“还是温热的,可以吃了。”
其实被孟二这么一搅和,容珩心力交瘁得厉害,也没有什么胃口,只能坐在一旁问道:“你要陆酌言去当花匠?”
白茶替孟若虞解释道:“我们雪院的花品种众多,很难打理,而且姑娘想要花园一直保持着花团锦簇的模样,所以更是要时时刻刻观察那些花的状态。一遇到有一点点枯萎的就要立即换上新的,总的来说还是挺累人的,不过酌言小哥那么身强力壮,这点体力活应该不在话下。”
容珩眉头轻皱,显然有些不赞同。如果陆酌言跑去了雪院,那么他有很多事情都没法做。
孟若虞似乎看出了容珩的不乐意,她勾唇浅笑道:“难道说……表哥想替陆酌言,去我院子里当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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