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大楼后门。
这里场地偌大,有将士驻守,在看到元帅和两位上将居然在此地私斗起来,双眼炯炯有神,虽然还是站在原地没敢动,可两只眼睛早就追着这鲜少瞧见的打架中去。
戴纳副将不敢上前,站在旁边,表情严肃。
元帅极少有这样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现在他们没有动用丝毫的精神力和机甲,直接赤手空拳。昆特上将虽然不敢和元帅打架,但不能不从,双手双脚都用力地抵御元帅的进攻,时而主动出击,勾手翻掌,打得热火朝天。
相比较,克罗斯首领手脚却迟疑了很多。
克罗斯和西里没有多大仇怨,但他自离开军部自立后,就与西里隐隐产生了隔阂。其实,当年萨维军团建立,并非偶然。
克罗斯纵然性情敦厚,比不得西里威严,但他精神力强悍,也是ALpha里的佼佼者,不甘愿屈居人下,离开是迟早的事。
正如此,当年建立萨维军团时,西里并不诧异。
克罗斯熟知西里心性,看到他突然挑架,实在不解。于是,任昆特和西里真刀实枪干架时,他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了几分迟疑。
西里·威尔森虽御下威严,但稳重,雷厉风行,可懂得分寸。今日他双眉拧紧,表情愠怒,打斗时更招招致命,不留丝毫余地。所幸昆特功夫不错,不然实在不能和西里匹敌。
克罗斯正沉吟着,殊不知,西里已将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
凌厉的掌风迅疾过来,克罗斯一时失神,被西里打得连连后退。
“一起上。”西里·威尔森喊道。
克罗斯和脸上带伤的昆特上将对视一眼,蓦地起身,逼近西里,道:“那就请吧,元帅。”
瞬及,三人赤手空拳开始搏斗。
戴纳副将在边看得焦急,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显然已经打得入神。
足足半小时后,场面才逐渐安静。
周边将士看得津津有味,这三人不管从精神力还是军事体能上看,都是帝国的佼佼者。能观摩三人搏斗,若有心的,记上些搏斗方法,也算极好的教学。
见那边停下,焦急到几乎要跳脚的戴纳副将赶紧走过去:“元帅……”
西里·威尔森粗粗喘着气,脸上带伤,嘴角青肿,看了眼满脸担忧表情的戴纳副将后,闭了闭眼,转身离开军部大楼。
他一走,另外三人都懵了。
昆特上将挠挠头,狐疑道:“戴纳,这元帅是怎么了……嘶,真疼啊!”他碰了碰脸颊的伤痕,疼得表情扭曲。
戴纳摇摇头:“不知道。”
“莫名其妙啊。”昆特皱起眉头,说完,斜睨了同样受伤的克罗斯一眼,心烦地喊:“喂,还打不打。”
克罗斯抿抿嘴,低头看自己的伤最重,无语道:“不打了。”
他打架时并没有出全力。
西里元帅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克罗斯虽不喜元帅,但也不愿乘人之危,何况他们以一敌二,不管赢还是输,都没什么脸面。因此,他几乎全身都是伤,现在也没心思再和昆特为些口舌之快逞能。
疲惫地摇了摇头,克罗斯也转身就走了。
昆特经过西里这一遭,也没打架的兴致,无语地和戴纳吐槽:“这一个两个的,都搞什么鬼。”
戴纳耸耸肩膀,表示不解。
西里离开军部大楼后,抬头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心里的烦闷越来越深。他回家又注射了几支抑制剂,却没能控制住心里的疲燥。
易感期来势汹汹,Alpha的年龄越大,就越能受到易感期的折磨。尤其像西里这样,没有Omega伴侣的Alpha。
他靠着沙发小憩,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甚至狂躁到想要继续打人。
西里俊美的脸上满是难受,他粗粗喘着气,双眼迷乱。这样的感觉和他从前受到易感期折磨的时候一模一样,西里忍不住想起了三年前星际战争的那段时间。
星际战争军部连连败退,只剩下西里孤身应敌。
那时,他恰逢易感期到来,没有抑制剂,无法自控,情绪暴躁,眼看就要在星际战争里丧命。西里情急之下,唯有拿刀将双臂割伤,以维持清醒。
疼痛能够将易感期带来的躁乱暂时平息,西里靠在沙发上,想起那段时日,双眼赤红。
茶几上也摆放着刀具,西里急促喘息时,眼睛紧紧盯着那刀。
脑子里频频出现星际战争时的场景,血肉模糊的手臂,无法抑制的狂躁,在战争中被迫用鲜血唤醒理智的往事。
两秒后,西里·威尔森咬紧牙关,夺门而出。
帝国医院。
院长室。
院长巴德先生刚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时,就看到很久未见的好友,西里·威尔森。
“哦,我亲爱的元帅,怎么有空驾临?”巴德当即就笑了,迎上来,给西里热情地端上了茶水。
西里坐在桌前,脸上的表情显示着他的茫然。
巴德将茶盏递去,笑过后,同时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心头浮现出一丝疑惑。他看向桌面,那上头放置着好几支Alpha易感期专用的抑制剂,西里正盯着抑制剂,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巴德瞬间了然:“你的易感期?”
作为帝国医院院长的巴德,和西里很早前就相熟,甚至西里成年后的第一次易感期狂躁,也是由他控制住的。巴德告诉过西里,他的Alpha相当强悍霸道,绝非寻常可比,因此,易感期时受到的恐惧和躁动也会比别人更加强势。
除了星际战争西里远在其他星球那次,其余每年的易感期,巴德都能够用抑制剂给他压制。但今年,却显得奇怪许多——没错,巴德现在看到西里,就觉察出了这次易感期的不对劲。
西里看着好友,手紧紧握成拳,通红的眼睛让他现在的躁动无处可藏,他沉着声,将来医院的目的告知:“巴德,我要求隔离。”
巴德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没想到,西里的易感期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巴德没有犹豫,立即将西里带去了研究室。
所谓隔离,是用抑制剂药剂对西里进行化学隔离。
西里必须被关闭在一个透明的圆形空间里,不吃不喝,承受化学药剂带来的疼痛,从生理直接抑制易感期的躁动不安,直到易感期结束。
这样的行为过于残忍,也难承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巴德不会同意。
西里这次主动要求进行隔离,让巴德感到意外。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西里,见他咬紧牙关,双眼赤红,控制不住地情绪暴躁,就知道西里的选择虽然难受,却是正确的。
巴德调试好化学隔离区,却在西里临要进去时,不放心地将对方拦住:“等等。”
西里转头,深吸口气:“巴德,怎么了?”
巴德若有所思,看着他紧拧的眉头,眼里滑过惊讶,迟疑半瞬后,不禁问道:“西里,你是因为什么……易感期的情绪不安,在所有Alpha身上都常见,你先前的易感期虽和旁人不同,但使用抑制剂也能勉强化解,可这次显然不正常。我实在想不到其中的原因……告诉我,西里,这段时间你遇到了什么?”
作为帝国医院的医生,巴德的觉察力向来不凡。他修过心理研究,明白很多病症的背后其实都有心理作祟。身体的病能治疗,但心里的病,必须要沟通才能缓解。
他多年来都在对Alpha精神力和易感期进行研究,明白易感期和Omega的信息素相辅相成。巴德情不自禁想,会不会是谁的信息素让西里情绪紊乱。
在易感期来临时,没有Omega伴侣的Alpha,会退而求其次通过抑制剂缓解,就像西里从前那样。但譬如在易感期间,被谁的信息素勾引,却无法求得安抚,这样才更加糟糕。
巴德见西里紧紧攥着拳头,眼睛酸涩得发红,暗暗猜想,轻声问他。
“是有Omega让你无法控制吗?”
巴德说得直白。
在这时候,他不单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更是关心西里的好友。
听见巴德的疑惑,西里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他还没回答,脑子里却立刻出现轲糯绯红的唇瓣。
“我……”西里垂着眼睑。
巴德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想不错,追问道:“是吗?”
西里的脸色现在很苍白,薄薄的嘴唇有些皲裂,额上渗汗,满脸都是隐忍的焦虑不安。他潜意识不想回答,可脑中反复出现的画面却堂而皇之地告诉他,事实是什么。
巴德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医生的郑重,嘱咐道:“西里,这很重要,希望你能回答。”
西里沉默片刻,但不知道怎么,他越想,感觉心里越难受。喉咙被什么东西紧紧闭塞,掐着他,桎梏着他,甚至无法呼吸。
但轲糯软软的眼神,狡黠可爱的模样却越来越霸道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占据所有的思考。
他脸上显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情绪变动得极快,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巴德惊愕,心想易感期果然和Omega紧紧相关,没有时间再追问,赶紧催着西里进入隔离区。
西里脱力般捂着艰涩疼痛的胸口,双眼赤红。
他临要走进隔离区时,眼神已经涣散,却停下脚步,嗓音低微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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