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晚自习还有些时间,沈陌黎来到宿舍,就看见有几个舍友说着话走出宿舍,他们看到沈陌黎,全都感到意外。
沈陌黎注意到他们表情有些奇怪,个个眼下青黑,黑眼圈能与熊猫媲美,听到一点动静,眼珠子就惊疑的四处乱转。
怎么跟电影里被鬼吓了的炮灰似的。
沈陌黎心里嘀咕一句,也没多想,和他们擦肩,推门而入。
几个舍友见到是熟人,肩膀先是放松的耷拉下去,接着想到什么,心脏又提了起来。
“卧槽?怎么办,我们都把他东西给扔了。”
“怎么办?凉拌炒鸡蛋。谁知道他退学是闹着玩的。这也不能怪我们。”
说是这么说。
几个舍友看了眼身后的宿舍,总感觉那门黑洞洞的,像一张吞噬人的大口,他们抖了个激灵,推搡着手忙脚乱的跑下楼。
沈陌黎一进宿舍,就闻到了很浓的香烛味,沈陌黎打开窗通风,在门后的角落发现一堆灰烬。
奇奇怪怪。
沈陌黎顺手拿一旁的扫把给扫了倒进垃圾桶里。
打开柜子,沈陌黎发现他的一些衣物还在,但是床单被套蚊帐那些床上用品,已经都被扔掉了,现在就光秃秃的一个床板。
好在学校小超市里有卖棉被床单被罩这些生活必须品,沈陌黎赶在晚自习前弄完这一切,紧赶慢赶,在上课前回到教室。
教室里气氛有点躁动,到处嗡嗡一片低低说话声,沈陌黎一脚踩进教室里,空气凝固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沈陌黎注意到有些人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他,沈陌黎早就习惯了,自然是不会在意。
他低头翻开英语课本,背诵默写单词,也就没有看到那些同学,除了对他的关注外,好一些都是精神不济,看着四周的眼神戒备中带着点恐惧。
晚读上到一半,周慕宸走了进来。
他一手插进裤兜,另一手自然垂落,长腿一迈,没有直接回自己座位,而是如在自家庭院散步般,闲适的走到沈陌黎桌旁,屈指敲了几下桌子。
沈陌黎看到他一呆,“怎、怎么了?”
他表面上冷静,心里已经美的开花了。
周慕宸看着他,不紧不慢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他面前,“我爸的见面礼,你忘记拿走了。”
沈陌黎:嗯???
沈陌黎:嗯!!!
沈陌黎想起来了,那是昨晚,周父随手塞的卡,别说当时场面有点混乱,就算是正常见面场合,他也不可能一见人就拿人卡啊。
这也太那啥了吧。
沈陌黎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但总觉得就是不对。
他想把卡还回去,可是周慕宸已经趁他发楞的时候回到座位了。他正想站起来,班主任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双眼漆黑,看上去有些无神。
沈陌黎捏着那张卡站了一会儿,没顶住班主任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的视线,坐了回去。
算了,下课就还给他吧。
前后左右,距离不远的同学有意无意听到了全部,不知道是应该为沈陌黎居然就去见男神家长了而感到震惊,还是应该为周父不仅没生气,还送了张卡作为见面礼而嫉妒。
靠,这沈陌黎最近什么狗屎运,怎么天上掉的馅饼全部都砸在他身上了。
“同学们,我跟你们说件事。”
讲台上,班主任拍了拍讲台,吸引学生注意,然后声音有些呆板冷硬的说道:“这周六晚上是我们学校百年校庆纪念晚会,我们班已经定了节目,叫《白雪公主的恶毒后母》,排练时间有限,所以这几天晚自习,我为你们争取到了去大礼堂排练的机会。”
“这次校庆晚会上你们每个人的家长都会来,还有许多社会成功人士,我希望你们能打起精神,好好演一出精彩的节目。”
白织灯下,班主任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青白,他拿起桌上的名单,手脚僵硬的像冰块一样,“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去礼堂进行节目排练。”
“······张启开,XXX,XXX,沈陌黎,XXX,周慕宸。”
念到最后一个名字,班主任停顿了一下,他双眼冰冷无机制,无神的看了周慕宸一眼,然后倏然扭回来,脖子咔的一声,听起来就好像断了一样。
班主任拍了下手掌:“好了,谁有意见的现在就可以提。”
底下嗡嗡嗡的一片,演节目这事从来是麻烦又吃力不讨好,对前途也没什么作用,主动报名的自然没意见,但有些去演树,演青蛙这种用来添树的同学自然是感到不满。
因此他话音一落,就有几个被念到名字的男生举手。
“老师,我有意见。”
班主任点头,语气没有波动,“意见驳回,还有其他意见吗?”
同学们:……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等会儿第一节上课就去排练。”
班主任说着,走下讲台,沈陌黎眼睛尖,看到他下讲台的姿势有些奇怪,膝盖直直的,没有弯。
他目光不知为何顺势往下,在班主任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班主任脚后跟低低悬着,根本没有踩在地上。
莫名的,沈陌黎想起上周回家撞见计算机老师,他当时,好像也是惦着脚尖走路的。
“启哥,你真的要去演后母啊?”
斜前方,一个男生诧异的问道。
要不然以张启开的性子,他刚刚肯定早就嚷嚷不演了,怎么会那么安静。
张启开薅了几下头发,暴躁的去捶那个男生的肩膀,“啧,愿赌服输,你再BB信不信我打死你。”
“信,我信。”那男生讪笑,安静了下去。
张启开平日里也是这么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没人感觉到不对。
上周不知道谁跟老头子告状,害得他被叫回家,挨了一顿竹片炒肉,在医院里躺了几天,现在屁股还疼着。
老头子勒令他不准再惹周慕宸,要不然就把他的卡停了。
张启开现在钱袋子还被捏在张父手里,他妈又是个性子软的,没话语权,他自然不敢和老头子对着干。
沈陌黎隐约听了一耳朵,他天生第六感比较强,敏锐的察觉到,除了即将反串后母的焦躁外,张启开平时一般都是靠墙坐的,今天他却坐在了外边,时不时看向窗外的走廊,表情动作竟罕见的带上一点慌乱?
沈陌黎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张启开那种上天入地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慌乱呢。
他视线不经意的晃过那扇窗户,走廊外没人啊,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沈陌黎皱了下眉,收回视线的前一刻,掠过那扇窗。
沈陌黎缓缓瞪圆了眼。
等一等,他怎么好像在那扇窗户里,看到了一小片黑影。
待到沈陌黎揉着眼睛,再看过去,窗户透明光洁,刚刚的黑影不见了。
沈陌黎缓缓把头埋进课桌里,错觉错觉,一定是他看错了。
可不等他继续安慰自己,下一瞬,一个画面不期然的闯进脑海中。
血泊、碎裂的花盆、染血的花瓣,脑门被砸出一个洞,鲜血脑浆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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