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一声短促地恍悟后，曼舒不疾不徐地道，“当然，言容哥和前辈是这么熟的朋友，事情也不该我再问了。”
乔泽雅优雅勾唇、不置可否，只是气定神闲的背后，却差点没把这女人里里外外都吐槽个遍。
当然什么——
怎么可能？！
她此时估计连把这个女人掐死的心都有了，乔泽雅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对方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否则不会故意拿这些话刺激她，毕竟这女人完全就一戏精附体，除了会惹人生气，似乎没有别的能耐。
还有，什么一口一个的“言容哥”，叫得这么亲密，是不怕被人知道关系是有多好？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对方这么喊了，乔泽雅仍是感觉逆耳，于是垂下了按键的手，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我印象里，曼小姐可不是直情径行、毛毛躁躁的人。之所以这么问，不正是因为……你心里其实很想知道？”
乔泽雅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曼舒却没有任何被揭穿的尴尬，相反，一脸温柔是无懈可击的岁月静好：“我只是在贯彻落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个理论，前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是不是愿意告诉我呢？”
她问，能不能告诉。
乔泽雅遇过很多人，脸皮厚的也有不少，但到目前为止，大概只有曼舒能把话这么自然又圆润地接下来。乔泽雅心思折回，伪善的笑脸下，是阵阵一望而知的嫌弃。沉默的当即，她已经看到了经纪人前来的身影，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回过头，用着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十足亲密地交耳道：“看在曼小姐这么诚恳的份上，我似乎也该说点什么了。”
曼舒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收拾好了心情。曼舒温柔地笑笑：“真难为前辈了。”
“也不算难为，毕竟不能辜负你的期待，不是吗？”如是说着，乔泽雅弯弯眼角，带着明显揶揄的意味，一字一顿道，“那么就给曼小姐四个字吧：无、可、奉、告。”
*
乔泽雅泼冷水的机会从来不少，但凡有机会，她一样不会错过。彼时得到顾言容月初回国的消息，她便早早试着预留出来这一天。她有意为对方洗尘接风，不凑巧的是，那天刚好有她作为嘉宾的开业典礼。门店作为品牌在华的官方旗舰店，在战略布局上，有着非凡的意义，连大中华区总裁都将会亲临现场，她既为该品牌的大中华区代言人，无论如何也得到场造势一波了。
不能推脱的后果就是，原安排被迫取消，后期只能找其他时间来弥补。然而，变故只要发生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见面的事一拖再拖，等她真的能空出时间来，又要再过上个十天半月了。
乔泽雅今天有一整天的外景戏份，本来拍摄的场景都已经搭建好了，结果，突然而至并且越下越大的雨，让拍摄计划不得不临时更变。但她这几天的室内镜头都不多、台词也少得可怜，那头的男主角还在摄像机前，苦大仇深地对着生硬刻板的台词时，她已经功成身退，提前收工回了家。
外面的雨还在下，较之前小了很多，然而打在车窗上，又是一阵噼噼啪|啪、噪耳密集的乱响。看车水滴划出一道道槽痕，像是被勾起了被无意忽略的某种记忆，乔泽雅果断向助理对起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再等从车上下来，她慢条斯理地拨通了顾言容的号码。
除了各种场合里，对“c位”有着那独一无二的执着以外，乔泽雅也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虽然她不愿意早早结束交谈，但简短的几分钟通话里，她已经道明了自己的意向，并试着询问问：“你觉得怎么样？你看，那天有空吗？”
那边的人也很干脆，十分爽快地答复到：“当然了，那天我正好有时间，我们两个可以约地方见一见，地点的话，你认为哪里方便都好。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不知道你近况如何，工作还顺不顺利。只是，我希望我们之后的见面，不要耽误你的工作就行。”
“放心，我也是看着那天没有安排才空出来的。你问的这些，我倒没什么可以回答的，看新闻就知道——我还是老样子，”乔泽雅弯弯嘴角，语气都较平时柔和了不少，她说，“说真的，我倒很有兴趣听一下你的游学故事，有没有新奇的事情可以分享。”
那边的人温润一笑，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的态度，道：“你确定？要知道，这段期间我可是真的遇到了很多很有趣的事，你要真想听的话，恐怕整天整夜都说不完了。”
电梯门打开，乔泽雅从里面出来，但不论是开门还是换鞋，她都不忘拿住手里的电话：“是吗？那我是不是更应该期待一下了？”
“那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把第二天的工作都推掉才行了，”顾言容开着玩笑，“我可是会一直说下去的。”
“那也要看你的故事能不能打动我了。”
两人愉快地交谈着，等乔泽雅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到沙发前重新坐下，今天的通话即将告一段落，乔泽雅正在酝酿道别的话，又不期然地听到电话那头插|进来了十分细末的女声，虽然不是很清晰，却也能隐隐约约地听出一些，就比如说，那头的声音在问：“……言容哥，你在乔前辈聊天吗？”
这个语调她不会陌生，这个称呼她更不会陌生，乔泽雅微微皱眉，是——
曼舒？
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间，甚至没有带上一丝疑惑：“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你现在在忙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正在小曼家里做客，”顾言容并没有对她的敏|锐捕捉感到奇怪，相反的，他大方告知了自己的情况，“你要和她聊聊吗？她现在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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