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雅几近沉默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结果却被误会了似的，男生忍不住揉揉后脑勺，花了老大心思来组织语言：“就是那个……嗯，最近不是有款很火的网游叫《梦回大祁》嘛，她就是那款游戏的代言，我在地铁上都看到好几回他们的官方广告了。”
随后是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拍拍脑袋：“不对啊，报道上不是说，你们俩关系还挺不错的来着？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好像还是同一家公司吧？你不可能不认识她——”
乔泽雅认识。
当然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
单单说“曼”这个姓，娱乐圈里就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吧。
只是，乔泽雅突然发现，曼舒竟然隐藏得这么深，相处了这么久，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不过现在来看，被蒙在鼓里的，不清楚现状、还要被别人来提醒的，不仅仅是她一个。
所以，曼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害我白激动了，这么想想，她应该早就跟你说过了吧，”对方晃晃脑袋，“呀，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曼聂，耳双聂，久仰……”
这段略显生硬的短介绍也不知道乔泽雅听进去了没有，她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按下了手边的开门键。乔泽雅态度不算太差，声音也是妩媚的成熟，不过，她脸上写着是高傲没错了，乔泽雅无波无澜地开了口：“到了。”
是的，乔泽雅这种冷场体质，隔三差五就要发作那么一回。但显然，对方没有注意到她说话的节奏，看见电梯门打开，答应了两声，便很快出去了。曼聂是第一次过来，出门的时候，连方向都走错了，后脚出来的乔泽雅提醒了他一声：“右手边。”
曼聂揉着后脑勺笑笑，循着房门号找了过去。乔泽雅若有所思地在身后走着，不多时，摘下自己的眼镜，折起，收进手心里：“……她，今天在家？”
幸亏，这份迟疑也只有她自己听到，对方并没有任何想法地应道：“是她今天回来。本来我们约好了四点见面，但她路上好像有点耽误，我又没有门禁卡，只能在楼下一直等。不过这都四点半了，我姐估摸着快到了。”
乔泽雅一面安静地听，一面刷指纹打开了自家的门。明亮的光线在半推开的门缝里若隐若现，她却不不着急进门，手搭着门把上，没有挪动：“那估计还得等了，你不然来我家坐会儿。”
对方可能觉得打扰别人有点不太好意思，道谢过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没事，我先打电话和她确认一下。”
曼聂说打就打，但这通电话时间很短，前后加起来不过二十秒，但大致的通话内容她都听到了。乔泽雅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对方收线。曼聂收起电话，一脸歉意地告诉她：“我姐说她就在楼下，等会儿上来，我这边不麻烦你了。”
“哦？是吗，”乔泽雅抬抬眉，那从早上对戏开始，就一直生硬平直的唇线，此时终于扬起了小半个弧度，“那我也等下好了，刚好，我有事找她——”
结果，话音未落，电梯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叮咚”。
跟着，走廊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带动起心跳，乔泽雅回头看去，期然又不期然地对上了那副遮住大半脸的墨色墨镜。
然而，曼舒没有摘下眼镜的打算，就这么隔着黑|洞|洞的镜片冲她淡淡一笑，话却是对着自家逃课出来的弟弟说的：“小聂你等久了吧，我们先进屋。”
乔泽雅看着她跟在身后准备一同进门，叫住了她：“曼小姐，你先等等。”
“乔前辈有事吗？”
曼舒声音不大，却叫走在前面的曼聂也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当然，”乔泽雅扬扬下巴，“我可是一直在找你。”
黑色的墨镜下看不出曼舒的情绪，只能听见她和曼聂的交谈：“我就先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累的话，就到房间里休息，冰箱里有苏打水和酸奶，还有一些给你准备的零食，放在旁边的橱柜里。”
“好的好的，我自己会找的。”
曼聂招招手，相当识趣走开了。等门被带上，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曼舒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前辈有什么事和我说。”
“这里应该没有别人，”乔泽雅不着急回答，她看着那副墨镜有点碍眼，“曼小姐确定还要带着墨镜？”
“这不会是前辈叫住我的原因吧？”虽然话里是满满的嫌弃，曼舒依言摘下了墨镜。她只化了很素的妆，却就是这样略施粉黛的妆容，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惊艳的感觉。
明明也见过更好看的脸，一时间，乔泽雅竟然有些挪不开眼。事实上，她没有忘记曼聂跟自己说的事，现在，她终于找到能说的人了：“曼小姐，你确定你没有事瞒着我？”
长翘的眼睫下打出一片淡淡的阴翳，曼舒不答反问：“前辈想说什么？”
乔泽雅扫视着她的脸：“倒不是我想不想说，只不过，刚才我确实听到了什么。”
曼舒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那前辈说说看。”
乔泽雅也不再卖关子，带着一份玩味的笑意，优雅又随性地倚着门边：“我听你弟弟说，你崇拜我？”
“……所以，就为了这件事，前辈才会把我留下来？不过，前辈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曼舒平心静气地回道，“我说过的，我把前辈当榜样。”
明知道曼聂那句话，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玩笑，乔泽雅或许只是故意想要为难她：“话是这么说，但‘特别喜欢’这种说法，听上去，怎么总觉得有种别的意思？”
估计听出了乔泽雅话里的揶揄，曼舒婉婉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直把前辈当做我事业前进的动力，同样的，赶超前辈也是我事业的目标之一。”
曼舒回答得从善如流，但这句话能信才奇怪了。乔泽雅不客气地说：“如果真像曼小姐说的一样，那么，‘喜欢’这个词，是不是用得不太好？”
“我倒不觉得。相反的，我会以为，前辈是不是太敏|感了？又或者说，”到这里，曼舒顿了顿，柔和的语气此时又放轻了一点，并不避讳道，“前辈还在意那晚的事？”
乔泽雅可能没想过她会如此轻易地说出口，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接话道：“难道曼小姐不是？”
“……如果前辈在在意那天的事，我想大可不必，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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