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就没空。
估计算什么？
委婉表达吗？
纵然“好意”，乔泽雅想说，这样的含蓄，她还真是一点也不需要。
明明就不应该有感而生、头脑发热的，现在倒好，反而给了对方奚落自己的机会。乔泽雅估计是后悔了，估计比后悔还要后悔，她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下了几个字，不带情绪地回复了对方：既然曼小姐在忙，我就不打扰了。
点完发送，一并将手机与冰冷的手插|回口袋。
就知道这种鬼天气里不应该为了漂亮，只穿一件单薄外套就跑出来的，仅仅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寒气就从脚底攀附上了心头。乔泽雅跺跺脚驱寒，正准备回到车里开暖气，结果手机响了起来。
这次不是消息，是电话。
虽然不用猜测也能知道对方是谁，乔泽雅有点没料到。
她看着屏幕上的备注，过了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接起来：“曼小姐还有事？”
曼舒的声音出现在略显吵杂的背景音里，她声音很轻，像一片不经意吹落的羽毛，掉在心里，惹得心湖一阵微漾：“……不是前辈说，想我了吗？”
乔泽雅几乎不假思索：“曼小姐这种自以为的以为，算是先入之见呢，还是在自说自话——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
她话音刚落，那头便传来了一阵温和笑声，曼舒说：“这么听来，前辈应该没有生气了。”
“感情曼小姐这是试探我？”乔泽雅不置可否地一扬眉，随后，淡淡哂道，“但曼小姐都那么说了，怎么还会在意这个呢？我以为，这应该不是曼小姐的个人风格吧，还是说，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对于这样并不客气的反问，曼舒表现得依然温柔，甚至没有任何破绽地回复道：“当然了，我是尊重前辈的。”
“尊重？”
但谁见过把人尊重上了床的？
“我说，曼小姐想要尊重给谁看？”乔泽雅懒洋洋地换了一边握手机的姿势，“这里可没有你愿意听你一面之词的观众。”
“前辈不是还在吗？”
乔泽雅看不见对方的脸，猜不出曼舒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她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的车钥匙，语气十足十清凉：“那我是不是应该如曼小姐所愿，把电话挂了比较好。”
稍短的沉寂以后，那头略显可惜地说到：“还真是遗憾，我本来打算补偿一下前辈的。”
这种说辞能信吗？
能吗？
不，乔泽雅不信。
“曼小姐刚才都说尊重了，既然是尊重，又何来补偿的说法？”乔泽雅散漫地笑了笑，“我说，曼小姐这种自打脸的行为不太好吧。”
许是一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曼舒笑笑：“只是担心前辈会想不开而已。毕竟，前辈这较真的性格，我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
听听。
听听。
人言否？
“哦？曼小姐这语气，是比我还要了解我的意思了？话到这个份上，如果我不接受这番好意，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乔泽雅似乎已经有了别的主意，她笑，“曼小姐说对吧。”
但显然，曼舒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过乔泽雅主动拿出来说了，她也就接应道：“前辈不妨提出来，如果我能够做到。”
“曼小姐说得这么婉转，怕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留后路，”乔泽雅嗔怪意味十足，“但我以为曼小姐会说这句话，就应当全力以赴才对吧。”
“如果能力有限，恐怕就不能全力以赴了不是？”曼舒并没有因此被带偏，“所以也要前辈先说了才行。”
乔泽雅看了眼时间，言归正传：“我说，曼小姐现在应该不忙了吧？”
那头轻笑：“难道前辈还在惦记刚才发的那条消息？”
但是，是也好、不是也好，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乔泽雅视若罔闻：“我可不想在曼小姐忙的时候打扰，但既然曼小姐不是那么忙了，我想，是不是可以出门帮我办件事。”
“前辈不妨说说看。”
“……嗯，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曼小姐那边应该盛产水仙花吧，而且新年期间都会有花苗的年货置办。你知道的，我走得急了什么都没带——曼小姐要是不介意，选好以后帮我发个快递过来，”末了，乔泽雅补充上一句，“最好尽快，地址我随后给你。”
乔泽雅并没有无理取闹的意思，提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没有难度，见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曼舒也不多耽搁地取出大衣和围巾。
她拿着手机，准备出门。
事实上，从入行开始，曼舒就为一堆应接不暇的工作缠|身，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附近的集市了。所以临出门的那会儿，探出脑袋的曼聂还很奇怪地问：“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出去买点东西，”曼舒一并回过头问，“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啊？我没什么想要的。不过过年要用的东西妈不是都买了吗？家里应该不缺什么了吧？所以你到底要出去买什么？”曼聂无解地多盯了她两眼，又是想到什么似的，不太放心地继续道，“姐，这样吧。你要真有什么其他要买，我陪你一起去好了。你一个人出门不太方便，我陪你去的话，可以充当保镖和苦力的角色。”
“不用了，你不是在打游戏吗？临时走开不太好，”听着自家弟弟家长似的在一旁叨叨絮絮，曼舒看了眼他的手机界面，忍俊不禁，“好了，你在这里陪着妈妈，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给她打打下手，集市离这儿又不远，我很快回来的。”
如是说着，她也不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换好鞋，便径直出门去了。
曼舒家住的小区不大，属于那种比较老旧的住房，走百来米就可以出大门了。而曾经住在这里的小区居民，现在也多已经陆陆续续搬去了其他地方，所以，虽然是过年期间，院子里其实见不到什么人。也正是如此，当曼舒走到小区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倚在金色宾利旁边、身材颀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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