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雅气还没有消。
说话的时候，抵在门上的手已经将半掩的门完全推开，半个身体也在不知觉间越过了门前：“曼小姐不说话，打算默认了是吗？”
乔泽雅难得没有笑，就算没有高跟鞋的优势，环臂的气场一样让人忐忑不安。
然而，这个在意的点真的没有问题吗？
乔泽雅只关心自己关心的，不在意也不考虑别人听到后会有怎样的郁闷，自然的，也就间接忽略了究竟谁才是自己的对象，自己又是当着谁的面质问的——
“前辈这是在吃谁的醋？”曼舒还是之前一样的温柔，目善眉慈，盈盈然然，不同的可能是声音里多了点狐|媚、多了点轻|佻，她的声音很轻很缓，像猫爪一样挠人，让人在心跳的边缘间徘徊，“我的，还是他的？”
但乔泽雅显然是跟对方杠上了，凉凉反嘲：“如果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那曼小姐的手段可不如之前高明。”
即便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段位太高，才一眨眼、根本搅不起什么水花的功夫，也就曼舒这个女人能想着怎么找空子钻。
好气啊。
好亏啊。
然而就在心思纠结百转的时候，又不期然听见那头的人问：“前辈还是在意他的，对吧？”
“我在意，还是曼小姐在意？倘若我真的在意，曼小姐估计比我更加在意了吧。所以问题来了，曼小姐是在意我呢，还是在意我在意他在意你？”乔泽雅语速不快，但一样有让人缓不过劲的本事。她慢条斯理地将曼舒早前那段绕口令似的技法仿照完，最后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只不过将话甩回去的同时，她也算间接默认了对方的说话。是的，她就是这种不肯认输的性格，要指望她能大度不计较，估计人就不是乔泽雅了。
“我以为前辈不会再为这些事动摇了。”
“要是曼小姐说的是‘收心’这种话，”人设里自来就有水性杨花这个标签的乔泽雅表示，自己也不介意多这么一回了，“我会原封不动还给你。”
曼舒唇角轻轻地抿了一抿，却也没有别的表情了：“如果我说，其实前辈并没有了解过我呢。”
“曼小姐说我不了解，那怎么才算了解？昧着良心说收心？曼小姐什么时候收过？呵，我可真的不知道。”挑眉的小动作已经表明了乔泽雅的不信任，她语气轻飘飘的，生怕对方没听出来自己的埋汰一样，“曼小姐怕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女人的嘴，骗人的——”
但最后的话是被堵上的。
然而单单一个吻，还不至于让乔泽雅迷失自己。只是接下来被人勾住命运的后颈，这个剧情走势好像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了？
身前的女人真的很瘦很软，透过单薄的衣物，还能感受到不一样的体温：“前辈不妨验证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骗了人。”
轻笑，软语。
是在撩人没错了。
曼舒被安排走岁月静好的路线没错，但主动起来还是很让人动心的，她软绵绵地凑近，连同那份吐纳的热气都能轻易捕获。尽管这份情绪未消，但被暖意包裹的这一刻，乔泽雅也不知道该如何发作自己的不满了。她有片刻松动，就当忍不住要抬手圈住对方的腰，剧情再一次反转——
她被人一手推开，脚下没站稳连续往后面退了两步，再回神，已经被禁锢在一方只有臂弯大小的范围内。
后面是墙。
墙有点凉，是乔泽雅并不喜欢的感觉，她试着推开对方，不想手肘一曲，直接碰到了花洒的龙头。
水突然洒下，带着比后背还要刺冷的感觉，害得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过眼前的人显然没有要怜香惜玉的觉悟，曼舒并没有因为这个反应动摇，任由水花洒落，直到水温一点一点回暖、一点一点变热。
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细胞从麻木到鲜活仅仅出神回神而已。但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境地又变得微妙起来。乔泽雅试着反守为攻，却冷不丁地被人喝了一声：“别动。”
曼舒现在的气息很攻，声音很攻，样子……好吧，勉强也很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乔泽雅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吓唬过？她极具意识地准备反抗，又听见对方略带戏谑的话音：“前辈可以吗？”
可以。
当然可以。
怎么不可以。
到底怎么不可以了——
才怪。
所以是哪里来的沐浴乳？！
后知后觉的乔泽雅有些不淡定了，也不知道哪里沾到的沐浴乳此时糊得满手都是，别说反攻了，就是连抓人胳膊都跟着困难起来。乔泽雅最后的妥协是不得不环住对方脖子，才不至于抓不紧沿壁，重心不稳滑进浴缸里。
“曼舒，你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乔泽雅做作微笑背后的第一句话。
“前辈是大前辈了，应该没有谁敢公然挑战吧。”
曼舒含蓄委婉得真乎其真。
乔泽雅估计是有些信了，脸上的笑出现了些许松动，她声音变得平静，却也只有表象而已：“那曼小姐还不松手？”
曼舒看着她，不明所以的回问间，又勾起了嘴边的半截弧度：“松什么手？”
这下，乔泽雅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松开你的手。”
“现在好像不是我的问题，前辈搂得我这么紧……就算我愿意，好像也松不开呀。”
“你、你别，松手……曼舒！”
……
从浴室里小打小闹再出来，乔泽雅累得几乎精|疲力竭，她改变往日风格，甚至失去了吐槽对方的气力，掀开被子一角，拖了鞋准备上床休息。不料前脚刚离地，就被床头柜上的突然亮起的光吸引了注意。
是消息。
若换做其他人，乔泽雅可能会选择性地忽略，但那无比熟悉的备注，还是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心。
她点亮了屏幕，并不需要解锁就轻易看清了来人的消息。和某人收到的消息如出一辙，让她几乎误以为这是全员转发：情人节快乐，泽雅。
“？？？”
乔泽雅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又或者说该露出什么表情。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胜负之分，完全是自己想多了？但自己刚才好像吃大亏啊，不——
“曼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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