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知道对方并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一样，乔泽雅并不迫切去回答她。
甚至愿意花时间去思考，结婚是什么？
在许多年前的夜晚，当她被某人以强壮的臂弯拥入怀里，她可能天真地憧憬过这样的一幕，事到如今，对她而言，结婚到底算什么。
是一种向往。
是一种仪式。
还是一种承诺？
也许都有，但美好与向往终究即逝，估计到最后，神圣的宣言只会沦为厌倦却无法挣脱的枷锁，然后用绝情与谎言，让真心伤痕累累。从此，再也难辨真伪。
回忆并不愉快，尽管事情过去了很久，但一些事、一些人并不能如愿释怀。乔泽雅殷鉴不远，于此，她有些散漫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乔泽雅满不在乎，事实上，她只是脱离了现有的关系，仅仅作为一个局外人那样就事论事：“结婚和要孩子好像不冲突吧。”
诚然，曼舒说的也有可取之处，但她从心里不认可对方的因果逻辑，现在又不是科技不发达的旧|社|会，所谓的结婚，也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途径。
乔泽雅态度鲜明。
无所谓里甚至掺杂了许多坦然的成分。
“前辈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时机不够成熟，没有达到既定的预期？”可能是稍早前的那段冗长沉默做了十分充足的铺垫，以至于乔泽雅说起来时，并不会让人感觉太意外。曼舒开口是从始至终的慢条斯理，“说来，我还不知道前辈的要求。”
“感情曼小姐对我很上心呐，”乔泽雅低低地笑起，慵懒的样子明明看起来像一只高不可攀的孔雀，然而这一刻，她又回答得很肤浅，就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刁蛮任性的富家千金人设一样，“说起要求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有钱、有趣，体贴，然后要帅。”
话题被拓展。
然而，乔泽雅大概属于那种没有什么求|生|欲的类型，否则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这么若无其事地高谈阔论自己的理想型。情人间的交往方式已经越看越无解了，不过这种事好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时刻警醒彼此拥有错综复杂的凌乱关系。
她们应该是情敌line，或者互怼line。
再不济，也应该是抢镜cp。
所以乔泽雅还纳闷过，和曼舒的cp组名怎么就能想到“微笑”了——
她们明明是假笑出镜的好吗。
就问是什么错觉会让她开始觉得自己演技这有这么精湛，竟然能骗过在场所有人、甚至是网络的眼睛？
好吧，乔泽雅承认，演技太好也未必是件好事。
现在，她的那些话会不会引起在意还不得而知，因为对方平静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曼舒说：“如果只是这些条件，步入婚姻也没有前辈说得那么难。”
“……要不然呢？”高傲的脸上写满了云淡风轻，随即，话音一转，快得让人猝不及防，乔泽雅不屑地道，“不就是因为要求太低，没有一点难度，所以才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曼舒嘴角微扬，一脸了然：“还真是前辈的风格。”
乔泽雅明显对这个话题无感，但都说到这里了，也就顺着讲下去。她抬下巴，手里还把弄着手机：“既然都知道了，曼小姐还问？”
也不知道曼舒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她说：“总归想要有获得安全感的时候，只有自己的话，不会有些辛苦？”
但是踏入这一行开始，好像就没有辛不辛苦的说法了。许是谈话的内容变得有些死气沉沉，既不像曼舒平日里的作风，也不符合她及时|行|乐的性格，只见乔泽雅笑得风|情|万种，十分轻|佻：“现在都9012年了，曼小姐竟然还有这样的顾虑，要不是网上有记录可查，曼小姐真不像是在娱乐圈里久混的人。”
这种认知也不错，只是，娱乐圈里面也不真的都是充斥着那些纸碎金迷、朝三暮四的红灯绿酒，反观独自生活，好像才更容易招致流言蜚语。曼舒不置可否，她话音轻飘飘的，说着像在逢迎一样的调侃：“前辈的洒脱无出其右，要怪只怪身边没有几个和前辈一样的人，说到顾虑，当然是会有的。”
“洒脱倒不至于，但归隐和相夫教子什么的，”乔泽雅漫不经心地拿着小号在最近磕得魂不守舍的某cp超话下的某条安利贴下留了一句“szd”，随后又抬起头，不留情面地揶揄她，“曼小姐确实更合适。”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曼舒温柔得一如既往：“会吗。”
还用问吗？
“虽然但是，”乔泽雅顿了顿，笑，“以曼小姐的自信，根本不用怀疑自己。”
这个人从来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算表面好听了，别有深意的情况也大有所在。曼舒是知道的，于是慢悠悠地将笔记本合起，放在了前面的茶几上。她用腾出的手温柔覆上微凉的脚踝，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沿着线条曲线慢慢上行，“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前辈要不要试一下，看看我合不合适？”
乔泽雅手机掉了。
乔泽雅动弹不得。
乔泽雅无语。
不就是暗讽了一句身娇体弱易推倒，这个女人直接上手可还行？
她脸上有点崩不住，大概是被人打脸的那种不甘心，在被“坐实”以前，她伸手推开对方：“等等，不行。”
“嗯？”
耳边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那样虚幻，仔细听时，又平添了一丝情动的柔软。再回神，始作俑者已经退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对方好整以暇，等待自己开口。
乔泽雅动动唇，都准备开口了，结果又是意识到了什么的似的，脸上浮起了一层似羞似恼的绯色。她不动声色将脚腕从对方的手里抽|回，然后并拢了自己的膝盖。要不是这会儿的语气有点虚，瞪人的样子其实相当有女王范了：“我来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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