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柳拾光惊讶地看着她,这对他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不过……

    柳拾光靠近她,小声询问:“这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你们金哥不是不让说,万一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可可倒是一脸无所谓,她摊了摊手,“我悄悄告诉你他又不会知道,再说了……就算他给我穿小鞋上眼药又能怎么样?我也没被安排在守灵的位置上啊。”

    “所以……应该没什么危险。”可可歪了歪头。

    柳拾光点了点头,“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些东西好了。”

    “行。”可可痛快地答应下来。

    她率先开口,“赵帅……就是刚刚那个男的,按照他之前讲的,他昨晚正好失眠睡不着,后半夜还醒着,恰巧听到了全程。李深死之前他没听到门开声,他们房间的窗户也是关着的,所以那个……算是凶手的东西是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间里的。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李深的惨叫声,他没敢看,只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像……书页翻动的声音,然后还有就是衣服翻动的声音。但是他早上起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少了。”

    “其他就没了,我也没想出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可可面露难色。

    柳拾光倒是有些想法,‘书页翻动的声音’……这个形容他第一反应便是联想到了纸。而程家最擅长的不就是纸扎吗?所以昨晚杀人的鬼怪和纸扎到底有没有关系?

    至于衣服翻动的声音……嗯,柳拾光还没想出什么名堂。总不会是那东西好奇衣服是什么翻了翻吧?

    “我的消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死亡条件,就是程梧曾经和我说过,九点之后不要随便出门。”柳拾光和她两人躲在角落里,像是一起在种蘑菇一样。

    “哦!”听到这么有用的消息,可可瞬间对他露出钦佩赞扬的目光,“太谢谢你了!”

    “还有呀,就是花园里打扫的那个女仆,别看她长得可可爱爱,但是我刚刚多问了几句话就狂化了,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点,整个人像是变成鬼一样,会追着你跑。”

    可可惊呼一声,随后弱弱地说,“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那……那我以后还是乖乖待在房间里好了。”

    柳拾光点点头,“这样看来,好像的确只有房间里最安全了。”

    ……

    两人畅聊了一番,怕有别人路过没敢继续待下去,于是便各自分开了。柳拾光是往自己走去的,因为他刚刚看沈却离开的方向应该也是回了房。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路过拐角,他就看见了沈却和一个女仆样的人正在交流,仆人低着头,一副恭谨的模样。沈却背对着柳拾光这边,倒是没看见他走近的身影。

    柳拾光放轻脚步,走近些听到他们的交谈。

    “……怎么这间房是双人床?”

    “抱歉大人!当初给您安排的不是这间的……”以为他在表达不满,女仆惶恐而小心翼翼地道歉。

    沈却沉默了一下,想到自己那天顺口答应和柳拾光同一间房。

    女仆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道:“要不……您换一间?”

    沈却犹豫了一下,想到了昨晚柳拾光那缠人的睡姿,还有他刚刚得寸进尺的举动,顿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

    于是他答应了女仆的提议,“……那行吧。”

    听到沈却居然同意了女仆的话,柳拾光晃然,落下去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重了些。

    沈却听到身后骤然响起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就对上了柳拾光怔愣的脸。他的心跳忽地加快了几分,整个人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他既然已经决定换房间了,这事迟早柳拾光都会知道,区别只不过早晚问题。

    沈却抿了抿唇。

    他对女仆吩咐,“你尽快把房间整理好。”说完,他便离开了二楼,身姿依旧沉稳,只是步伐却比平常快了许多。

    女仆对柳拾光行了个礼便也匆匆离开了。

    柳拾光在原地愣神,须臾之后才慢慢进了房间。看见屋子里那张宽敞柔软的床铺,他似乎又想起了昨晚和沈却一起同床共枕的模样。

    柳拾光忽地叹了口气,果然,昨晚那样的人生巅峰是不可能一直在的。

    他不是什么鸟爸爸,沈却也不是他的雏鸟,对他根本没有所谓的雏鸟情节。

    柳拾光甚至开始怀疑沈却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其实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却除了不记得他,好像并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唔……沈却真的不记得他?

    柳拾光忽然对这个自己从未怀疑过的事实产生了疑惑。

    他仔细联想了一下这两天来沈却的种种表现,觉得就算沈却不记得他这个具体的人,但他在沈却心里还是有印象的。

    不然,按照他那个清冷的性子,也不会和他这么快就熟悉起来。

    得到这个结论,柳拾光顿时轻松愉悦了许久,就连刚刚听到沈却要和他分房的消息的郁闷也少了很多。

    他不怕沈却不记得他,他只怕他在那人心底留不下影子。

    即使愉快地自我开导了一下,柳拾光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是显得稍微沉默了一些。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少吃了一碗,筷子动得也少了。

    ……事实其实是,他在饭桌上只顾着偷偷看沈却了。

    沈却也吃得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二楼柳拾光隔壁屋的尸体不知道被谁给收走了,柳拾光吃完饭回房的时候,从没关的门缝里看见里面床上没人了,屋子里也干干净净。

    一个人在空落落的大床上孤单地睡过一个晚上,柳拾光第二天白天一个人孤零零地醒了过来。

    看着只有他自己所以显得格外空荡的房间,柳拾光再一次叹了口气。

    没等他恢复精神,门外走廊响起了尖叫声。

    ……不外乎又死人了。

    等柳拾光收拾打理好自己出门的时候,外边案发地又围了一圈人。

    第三天,死了两个人。

    这有点出乎柳拾光的意料,毕竟在他看来,只有守灵人才会有大概率死而已。昨晚多死的那个,猛地让他一下子敲响了警钟。

    两名死者,其中一个死的确实是昨晚的守灵人,但这位第二晚的守灵人吸取了第一晚李深的教训老老实实去了灵堂,但今早却被人发现以同样的死法死在灵堂里。

    浑身血肉皆无,只剩下一张皮与骨,凄凄惨惨戚戚。

    另个人则是被发现死在外边二楼的走廊上,同样是只剩皮包骨。三人死的十分有共同特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被同一东西所害。

    这两名新死者都是柳拾光不大眼熟的,他先到走廊上看了看。发现这人和李深并没什么不同,区别只有一个穿着西装一人穿着睡衣而已。

    程家这该死的待客之道,只给他们准备了这两身衣服。黑西装每天都会有使者给他们送来换洗的。

    这人面部朝上,身形扭曲,看着没有其他什么的古怪……

    等等!

    柳拾光把目光聚焦到了这人的胸前,他记得每个人进来的时候好像都带上白色胸花的,这人的胸口怎么没有?

    柳拾光又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老老实实的全部着装。但也有一两个没有,分别是金哥和那个满眼精光的猥琐男……就暂且这么称呼他好了。

    所以,这胸花难道是什么关键点?

    柳拾光不动声色的思考,他又下楼特地去看了看灵堂里的尸体,果然胸前也没有胸花。

    除开这两人不约而同都把这白花摘下来放到房间里的缘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柳拾光心下了然。

    走廊和灵堂的尸体很快就被清理掉了,这些女仆处理起这些东西就像是和寻常物件一件,手脚麻利,面色不便。

    一个女仆拖着尸体往屋外的花园走去了。

    柳拾光突然兴起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于是脚步一转也跟了上去。

    他们七拐八拐,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柳拾光远远坠着,发现周边的环境他好像有点眼熟?

    直到不远处那个眼熟的小平房出现在他视野里。

    他才忽地了然。

    女仆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小平房的门,里面很黑,柳拾光离得又有点远,看不清房里有些什么是什么构造。他只看见女仆把手上尸体随手一扔,随意地扔进小平房里便不管了,锁上门之后就离开了。

    柳拾光在角落里躲了躲,见女仆没有转头的意思,探了探脑袋,然后往小平房那边走去。

    这屋子该不会是所谓的停尸房吧?

    柳拾光在门口站了站,手摸上门板,感受到手底下冰凉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大胆了那么一点。

    嘿。

    哪料,上天似乎是故意要与他作对似的。

    手底下的门板忽地抖动了一下。

    柳拾光猛地一惊,连忙收回手。

    可门板在下一瞬又恢复平静,就在他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之后,面前的门板又狠狠地颤了颤,小平房里面还传来了不算大的撞击声。

    柳拾光也跟着抖了抖,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这……这里面难不成诈尸了?

    柳拾光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那什么……他收回刚刚那句话。

    胆大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他,柳拾光,弱小,可怜,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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