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
季锡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身边睡着的人,面容紧了紧,抿唇打算下床。
谢淳音因为季锡坐起来,身上的被子被扯起来一些,感觉有些冷意。
微微瑟缩地缩了缩身子,搂着季锡的腰继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下。
感知到身边的人依旧坐着,谢淳音有些疑惑。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嗓音娇喃,“将军?”
季锡抿了抿唇,轻声问道:“昨晚......我又记起了事情?”
谢淳音被他的话惊到,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撞到头。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十足的不可置信。
被季锡护着头坐起来,她脸颊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可置信。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吗?”
“......还有些印象。”
但是记忆到马车上就停止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可能是在梦游?
谢淳音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试探,“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
季锡蹙眉想了一下,语气低沉,半晌开口:“只有一次,就是从军营回来的前夜。”
“那......看过大夫吗?”
谢淳音面对着他做,身上的亵衣松松垮垮,一张漂亮的脸蛋上还有刚刚睡起的潮红。
她看着面前人的表情还带着些担忧,连语调都低了几分。
季锡摇头,伸手将谢淳音的衣服拉了拉,遮住了她露出来的香肩。
“并未。”
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这等事情本就奇异,何况那时候着急回京,便也没有去看大夫,之后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忘记了。”
谢淳音了然,嫣红面颊多了些沉思。
半晌,粉红唇瓣微启:“这样,那我们起身请太医来看看。”
季锡颔首,嗓音低沉。
“好。”
谢淳音说做就做,就要起身去洗漱,身子一软,直接跌在了季锡怀里。
她带着媚态的眼眸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气恼,“都怪你。”
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腿软站不起来!
“公主昨晚没有喜欢,嗯?”
季锡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深意和暗示。
室内有窗外缝隙进来的曦光,将面前男子的面容晕染了些显得耀眼夺目。
墨黑色眸子认真地注视着她,嘴角还扯着三分笑意,饶有兴致地等着她回答。
谢淳音愣了两秒,就要抬手拍他揽住自己腰肢的大掌。
季锡已经先一步放开了手,将她抱了起来,“还是我抱公主去洗漱吧。”
说着,季锡已经站起身抱她起来,一直到后面的温泉才把她放下来。
谢淳音娇嫩的脸蛋涨红得像是小番茄,被季锡服侍着沐浴好,又被他抱着坐在梳妆台前。
这才将庄嬷嬷和平日里侍弄她梳妆的婢女叫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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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好,谢淳音吩咐婢女去传的太医也已经到了将军府。
他站在季锡身边行礼,“见过将军。”
季锡抬了抬手,眉眼未动,“无事。”
随即伸出手。
太医把过脉,眉头紧蹙,低头问道:“将军,不知将军可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
季锡摇头,收回手安抚地看了一眼目光担忧地看着他的谢淳音,转头回答:“并未,除失忆外并未感觉身体有任何不对之处。”
“倒是有两次,因为醉酒所以恢复了记忆,但是酒醒之后,再次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如此......”太医皱着眉,他想来想去想不通,跪地躬声说,“恕老夫无能,看不出将军有何病症。”
季锡摆了摆手,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抬手让他先起来。
又安抚说:“无事,这等奇异之事,怕是也难得一见。”
太医顺势站起身,摇着头叹息,“往日这失忆之人,都是头部有肿块堵塞,可将军身上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实在是奇怪。”
季锡点点头,一只手将谢淳音的手握在手心,一边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大明信奉佛教,将军不若去相国寺问问无为主持。”
太医想不通,只好将这件事情推给神佛。
也是,事情这么奇异,普通的医术根本诊断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又确确实实发生了,那么交给神佛是最稳妥的方法。
季锡颔首,语气温淡,“多谢太医。”
顿了顿,转头对庄嬷嬷吩咐道:“送太医出去。”
庄嬷嬷应声,“是。”
太医行礼告退。
等两个人都出去之后,谢淳音才皱着眉问他,“我们要去相国寺找主持吗?”
主将打了胜仗回来有三天休假,可以不去上朝,今日是第一日。
季锡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你想让我去吗?”
谢淳音诚实地摇摇头,“不想。”
她觑了觑季锡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看法,继续说:“因着父皇信佛,相国寺那群人在我小时候经常拿着鸡毛当令箭,我每次去相国寺,都要被教训女子不可入佛堂。”
“就这样还每天都说什么众生平等呢,而且我不喜欢无为主持,他很凶。”
季锡笑了笑,摸摸她的脸颊,“那就听你的。”
大明将父权至上发挥到了极致。
女子未嫁前连出门都麻烦,像是昨日白琼公主那样大胆的行为更是没有。
谢淳音未嫁时在聚春楼见到季锡那次,就被皇帝关了一个月的禁足。
可见大明对于女性的约束到了什么程度。
从小被灌输父为天,夫为天的思想,谢淳音到现在还能保持现在的理智,已经很是难得。
季锡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动作缠绵蚀骨,“公主殿下很好。”
谢淳音“诶”了一声,脸颊微红,很是不好意思,“你怎么突然夸我?”
“嗯?”季锡眉眼是化去了冷硬的温柔,声音又那么低那么轻,像是飘在她心里。
“公主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谢淳音被他拉着坐在怀里,带着小女儿姿态地撒娇,“你再多夸几句。”
季锡失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今天只能夸一句,不然公主殿下就要骄傲了。”
谢淳音撅噘嘴,冲他吐了一下舌头,站起身,“你今日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现在快去处理吧。”
季锡捏捏她的脸颊,温柔应声,“那你等我回来。”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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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有事情要处理,其实也只是一些军务交接。
主将回京之后要是还掌握着军事大权,就算是再宽心的皇帝也免不了多想。
一众将士已经听说了昨天的事情,这时候看胡秀敏的神情可谓复杂。
虽然不会在胡秀敏面前说什么,却也不再愿意往她面前凑说什么话。
胡秀敏脸上还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手指蜷缩快要将手掌抠烂了。
见到季锡走进来,笑容稍微真挚了几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将军。”
季锡颔首点头,“胡姑娘,军中也没有你的事情了,皇上的赏赐已经赐了下来,你可以将自己远在阙城的兄嫂接过来。”
胡秀敏轻轻呼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怒,“多谢将军提醒。”
自己的兄长生性懦弱,被嫂子牢牢攥在手里,虽然父权至上,可是在阙城,胡秀敏之前每天都要经受嫂子的磋磨。
还是因为后来自己经常去山里能带出来些野味才对自己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但也不过是稍微好一点。
她带出来的野味根本吃不上,顶多是那天晚上的那顿饭可以多几粒米。
此刻面对着季锡现在好心的笑容,她还是不得不打碎牙齿和血吞下去。
看着季锡就要离开,她再次走上前,声音自带三分柔弱,眉眼还一些哀戚的惨然。
“将军,之前的事情,实在是我想岔了,不知将军今天是否有时间,我特意设宴给将军赔罪。”
季锡眉梢一挑,原本打算同意的话在嘴边绕了绕,反而说:“还是不了,胡姑娘同我毕竟又有了之前的纠葛,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便不好解释了。”
胡秀敏咬唇,颤抖着眼睑遮住了自己眼里翻滚的巨浪,语调矫揉,“将军,我是真心想要给你赔罪的。”
“将军不同意,莫非是以为我又想要做什么事情谋险你不成?”
她脸颊微红,是气愤导致的气血上涌,眉梢微微凝,固执地看着他。
季锡无奈地叹了口气,静默了几秒,点头同意。
“好,那便戌时吧,介时我去寻你。”
胡秀敏脸上感激的笑容让她的表情平缓了不少,“那秀敏便等将军过来了。”
季锡不欲同她多说,随意点了点头,提步离开。
嘴角微微勾起,眸间划过几分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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