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铁证如山

    景钰道:“你总是欲迎还拒,仿佛那夜主动爬床的人不是你。”

    林湛至今为止不知怎么解释才好,那夜自己脑子里浑浑沌沌,从山坡上滚下来撞伤了头,看见景钰纡尊降贵地给自己喂药,烛火下的面庞俊得不似真人。

    满脑子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就那样主动往床上爬了。

    顺便把衣服脱了。太子都躺在床上了,任谁也把持不住啊。

    景钰见他不吭声,以为自己伤到了他的自尊心,遂缓和了语气道:“阿湛,你别同我闹别扭了。”

    林湛:“……”

    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狗男人说的,若是查出了什么,要把他千刀万剐,才短短两天时间,太子殿下就变了口风?

    林湛板着脸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我慎得慌!就当是我主动爬的床,你情我愿的事情,还值得拎出来说道?”

    景钰道:“不值得说道么?我与你之间真的没有半分值得珍惜的?”他顿了顿,又道:“只要你一开口,理全在你那边。”

    林湛不知如何作答,索性闭嘴。

    晚上心烦意乱吃的少,这会儿胃病又发作起来。

    他并非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早些年在漠北流浪过很长一阵子,跟当地的孩子打过架,跟野狗抢过食,夜里没地方睡觉,挤在破庙里哭。

    哭着找爹找娘。当时并不知道爹娘已死,傻乎乎地等了很久很久。

    饿得面黄肌瘦,小野孩子一样。

    若不是宋长明不辞千里接他回京,林湛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胃痛的毛病就是那会儿留下的病根,这些年宋夫人一直在给他调理,原先都好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知是不是景钰方才重重顶的那两下,又开始抽搐着疼起来。

    林湛不喜在外人面前示弱,遂咬牙硬撑着,冷汗挂了满脸。

    景钰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抬起他的下巴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林湛偏过脸去,又忍了忍。

    “阿湛,你同我这般相熟,有什么不能说的?”景钰将人复圈在怀里,扯过衣裳将林湛盖好,伸手抚摸他的腰腹,“肚子疼?”

    “不是!”林湛起身将人推开,扯过衣服穿戴齐整,肚子里满当当的,随便走一走就能听见晃动的水声。他面皮薄,气得面红耳赤,连耳垂都红得滴血,咬牙问道:“玩够没?太子殿下,能饶过我了么?”

    景钰跟着起身,衣服也穿戴齐整了,闻言便道:“我没有玩你。”

    “这还不叫玩?你当我是什么?”林湛质问他道:“我是你养在外头的男宠,还是东宫的禁|脔?半夜三更引我来此私会,就为了这档事,那你早说,白天在巡防营我便不会走了!现在满意了,舒服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景钰道:“我不喜欢你同其他人亲近,不喜你去秦楼楚馆风流,不喜你同其他男人宿醉。”

    林湛微微愣了下,心想景钰这厮还挺实诚的,有啥说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于是林湛也很实诚地同他道:“我不喜你命令我,不喜你干预我的喜好,不喜你公报私仇地惩治我!”

    “这怎么能是干预?你以为我与你之间的隐秘事,只是一夜风流露水情?”景钰缓步逼近,忽一把掐住林湛的脖颈,往前一推,林湛的后背砰的一下撞在了柱子上,“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如何要我先放手?”

    林湛咳嗽几声,才行过事,腰腿都酸软得很,往柱子上一撞,腰眼都疼了起来。

    胃疼得更狠了,冷汗珠顺,连唇色都白了,可仍旧不肯在景钰面前示弱,抬腿往他腹部狠踹。

    景钰微一侧身躲开,将他这条腿揽住,再往前一送,长腿就不得不弓起来,贴着景钰的腰挂着。

    这是种极其危险的姿势,以至于林湛都觉得有些骇然,想说几句求饶的话,可自尊心不允许他如此,遂咬紧牙关道:“你若再敢碰我一次,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又不是没这样碰过,怎严重到要死要活?”景钰敛眸望他,低声道:“你哪里不舒服?我找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少来!若是被人知道我在此地与你私会,还行了……行了那种虎狼之事,我还怎么在京城立足?”林湛不愿意,金鸡独立的姿势很难受,遂又咬牙道:“饶了我吧,我真的要回府了,若是被宋叔叔知道我夜会太子,我会被赶出家门的!”

    林湛披星戴月地出了行宫,脚下还有些浮。

    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林湛虽然没见过景钰三岁,七岁的样子,可十多岁的样子还是见过的。

    当初遥遥一见,锦衣公子骑在马背上,无限风姿,玉树临风,翩若惊鸿。如今怎么就如此厉害。

    早已过了宵禁,城门紧闭,林湛出来时,同一位相熟的守门士兵说道了几句,顺便塞了点银钱。

    回去时正欲故技重施,哪料城门上立着道人影,正背着手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林湛浑身一寒,脊梁骨都沉重了几分。

    城门轰隆一声打开,又轰隆一声关上,林湛看着宋令仪勒令守门士兵将此事守口如瓶,面色极阴狠。

    之后才一把抓住林湛的手腕,往前狠狠一拽。

    林湛脚下浮得很,直接踉跄了几下,听见身后士兵窃窃私语,又觉得耳根发烫。

    宋令仪一径把他拖到了深巷里,然后甩开手,冷声道:“林湛,你的喜好,我并非半点不知!深更半夜还出去同人厮混,你却是头一回!”

    林湛知道他手里没证据,也未曾亲眼证实,十有八|九都是狐疑,可既这么正儿八经地揭穿,说明宋令仪已经很生气了。

    寒毛都竖起来一层,颤颤道:“我……我是有些许的……那种癖好,可真的没有同人厮混啊。”

    很明显宋令仪是不会相信的,目光跟刀子一样往他身上钉,仿佛透过林湛的衣服,透过皮肉将那颗滚烫的心勾出来。

    只要脱下林湛的衣服,他身上那些欢|爱后的痕迹就完全掩盖不住了,腿上臀上纵横交错的深紫指印,便是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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