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高考结束后,云朵被送到海城。
一是因为她考上了海城的大学,要在海城读书。二是,她与海城江氏集团的太子爷江执有婚约,江父打电话来让未来儿媳先住到江家,好培养两个孩子的感情。
姑姑告诉云朵,她和江执的婚约是双方父母在他们幼时定下的娃娃亲。
虽说是娃娃亲,但是云朵一点儿也不排斥。因为三年前,山里发生了泥石流,她被埋在土里,就是江执救了她。
那时江执在队里服役,双手磨得出了血将她从泥泞碎石里扒出来。时至今日,云朵都还记得少年不顾一切救她的样子,那被大雨冲刷过的眉眼,清隽又英挺。
从那以后,江执就成了她的盖世英雄,频频入梦。
记得当时她还不知羞,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以后要嫁给他就当是报恩了。云朵站在江公馆门口,双手捧上羞红的脸颊,眼里却沁着甜丝丝的笑意。
盛夏时节,早晨的日头已经有些晒,院栏上攀满了爬藤蔷薇,盛开大片大片的水红色,晨光照在花朵上,露珠晶莹剔透。
嗅一口,清新的花香沁人心脾。马上就要见到江执哥哥了,好开心呀!云朵拎着身上的小白裙在氤氲花香中转了个圈。
江执还记得她吗?会一眼就认出她来吗?见到她会很开心吗?会像她一样开心吗?
江执会喜欢自己吗?
云朵眼里的笑意渐渐敛了,又有些惆怅。他应该会喜欢自己的吧,肯定会!做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她既兴奋又忐忑的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温婉,姿态端庄。远远的见到云朵,她便仔细打量。
少女穿着齐膝的白色小裙子,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头细软的长发披散着,没化妆,气质恬淡又干净。
“你是云朵吧?”女人疑惑的问。
云朵点了点头,嘴角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轻笑道:“嗯,阿姨,我是云朵。”
女人立马笑吟吟的了,伸手开门,“快进来,快进来。”又回身吩咐:“于妈你出来一下,帮云朵拿行礼。”
说完,她又去拉云朵,“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江执的后妈,以后啊你叫我萍姨就是。”
云朵乖巧的叫了一声:“萍姨。”
少女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一张小脸娇妍透彻,微翘饱满的唇是鲜艳的樱桃粉,肌肤雪白滢滢,嫩得能掐出水来一般,眉眼里皆是一派纯洁天真,一双细直的腿白的像月光。
萍姨看得心里欢喜,领着人进了花厅。又吩咐于妈去现榨新鲜果汁,拉着云朵的手坐到沙发上。
“小朵啊,不要紧张,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随意一些。”
“嗯。”云朵第一次来,确实有些不自在。眼神在宽敞奢华的厅里转了一圈。
萍姨看出她在找什么,说:“江执还没有回来,不过你别担心,他答应了中午吃饭之前会回来的。”她笑笑。“再说了他的小未婚妻要来,他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萍姨,他经常不回家吗?”云朵问。
“没有没有。”萍姨有些尴尬又有点心虚,悄悄吸口气继续说:“虽然说我是后妈,但是在江执很小的时候就和他接触了,江执呢从小就是个好孩子,现在也是啊!他呢服役回来就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整日勤勤恳恳的工作,可不像其他公子哥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狗的。”
“生活作风也好,从来不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啊好好和江执谈恋爱,感情好了,以后也不用斗什么小三小四的。”
“还有啊,江执特别喜欢小动物,小猫小狗啊什么的,特别有爱心,性格脾气也好,从不生气,也爱笑,很好相处。”
好一通夸奖。
云朵听得认真,心里明亮了,小脸上也跟着漾出甜甜的笑意来。
江执哥哥这么好啊!
在花厅里坐了一个钟左右,还没有等到人回来,厨房里于妈她们都开始烧菜了。萍姨带着云朵,还有行礼坐电梯上三楼。
“三楼呢就江执一个人住。”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萍姨说:“这个房间是江执的卧室。”指了指旁边又说“那是他的书房。”
三楼还有两间客卧,一间在江执旁边稍小一些,一间在江执对面要大些。
“小朵,你要住那间?”萍姨问。
云朵想都没想,“旁边吧。”
萍姨会心一笑,帮着她把行礼推进去。“小朵,你十七岁是吧?”
“是的萍姨。”
“那江执二十二岁,比你大个五岁。等会儿人回来了,你嘴儿甜一些,叫江执哥哥。”
云朵小脸攀上一抹红晕,垂下长睫,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小了:“嗯,好。”
萍姨看她这幅情态,心里想:山里的小姑娘就是天真腼腆,还害羞。“你先收拾着,我下去了,等你江执哥哥回来我叫你。”
“好。”
然后,云朵加了萍姨的微信。
萍姨走后,云朵开始拿出行李箱收收捡捡,衣服晾在衣架上然后整齐的挂进衣橱里,洗漱用品也拿出来一一放好,睡衣小衣小裤也都仔细放好。
没多会儿便弄好了,房间里有个阳台,落地窗,站过去能看到公馆的前院,那大片大片的蔷薇开得更盛了,红艳艳的。云朵坐在吊椅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看下面。
已经十一点钟了,江执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又等了五分钟,楼下依旧没有丁点儿动静。云朵起身出了房间,本想去看看江执的房间,可走到门口推门才发现锁了的,旁边的书房也是。她只好悻悻的回去。
躺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两圈,云朵脑海里回想着三年前江执救自己的画面,三年的时间,这画面在她脑海里播放过上千遍。可她依旧不觉得腻,反而每次都笑得花枝乱颤。
又想到方才萍姨在楼下说江执的那些话,云朵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江执哥哥服役回来就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每天忙于工作,就说明他没有时间谈女朋友,说不定她还会是江执哥哥的初恋。
江执哥哥的初吻还在吗?肯定在的!还给她留着呢!
云朵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咯咯笑出声,放出来时,一张小脸已经红透了,手心更是汗意濡湿,心砰砰跳的好快好快。
这时,楼下响起了一阵停车的声音。
云朵蹭的从床上起来,跑到落地窗前去看。可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院子里,没见人。
应该是江执哥哥回来了。
这时,手机叮叮的提示音响起,是萍姨发来的消息:小朵,你江执哥哥回来了,快下来。
她迅速回了个好。
然后站在落地镜前整理整理头发,又理了理裙子,拍拍小脸下楼了。
密闭的电梯里,云朵仿佛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手心不断的冒汗,她好紧张啊。
“叮。”电梯到了。
云朵从电梯里出来,转过玄关,正好遇到从正门进来的江执,隔着十来米远的距离,他一身黑裤黑T恤,头发板寸。对上的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五官深刻分明,他气质冷硬,应是服役时留下的肃穆英气。
只冷淡的一瞥,江执步伐矫捷的走上楼梯。
“快叫人呀。”萍姨给云朵使了个眼色,声音小小的。
“江执。”哥哥两个字叫不出来,她双手背在身后绞着,战战兢兢又满脸通红。
江执好似没听到,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清隽背影。
云朵站在原地愣怔着,只觉得又羞怯又尴尬。萍姨走过来打圆场:“没事儿,爷爷在二楼,你江执哥哥是忙着汇报工作去了。”
看到云朵眼角有一点点泛红,萍姨安慰:“小朵,你别难过呀,等下萍姨去说他。”
“萍姨。”云朵抬眸,摇摇头:“你别说他。我没事儿。”
“是有一点失落吧?”
“嗯。”云朵深深吸口气,杏仁一样的眼睛又笑了,“江执哥哥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萍姨淡淡一笑,心里却忧急得很,要是江执不喜欢这个傻姑娘怎么办?她可不愿意江执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
二楼书房里。
江爷爷放下手中的文件,对江执近来的工作非常满意。抿了一口茶,他说:“外面的那小姑娘见到了?”
江执坐在书桌对面,翘着二两腿,十指交握。“嗯。”
“最近一段时间你回来住吧,她是你未婚妻,你们好好相处。”
这时,于妈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请他们下楼吃饭。
江执起身,随意散漫的语气:“爷爷说了算。”
看他这不在意的态度,江爷爷忍不住要说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心里腹诽:这可不是我给你找的事,是你那个爹小时候给你定的娃娃亲!
江家的规矩甚严,江爷爷没到没有人敢上桌,除了江执。他如常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萍姨用手肘碰了碰云朵,示意她坐到江执旁边。
云朵磨磨蹭蹭的坐过去。
刚坐好,江执凑过身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小保姆是不可以上桌吃饭的,你懂不懂规矩?”
登时,云朵羞得脸通红,耳朵根都红了,她转眸看他。眼神交汇,她心都空了一下。小声又无措地解释:“我……我不是,不是,小保姆。”
江执微微蹙眉:“还是个结巴?谁雇的你?”他清冽的眼眸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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