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熟悉的哭腔,熟悉的拖拉粘黏的尾音,在周宁平静的心湖荡开一环环水纹。
【怎么了?】
系统抽抽噎噎的道,【委屈~】
周宁一边轻手轻脚的离开,一边淡淡回道,【我的命薄不薄可不是他能判定的,再说,他能有我说得准吗?】
【嗝。】对哈,它家宿主可是历史系的,系统又高兴了,又怀着点隐秘的小心思,问道,【那,那个老头最后怎么样啦?】
周宁微微一笑,回道,【不算吕雉受的那些苦,他也算求仁得仁了,活着看到了刘邦被封为汉王,自己也被封侯了,证明了自己看相的准确。】
周宁话落,隔了一会才听到系统有气无声的回了句,【哦。】
周宁笑了,【你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你不是济世系统么?】
系统夸张的惊叫道,【对哈,宿主,我们是来济世的,那我们的战略计划是怎么样的啊?】
周宁笑道,【我明天去买些书看看。】
系统正悄悄的松了口气,又听宿主语带笑意的道,【记仇也没什么不好的。】
系统:……
害羞了,别扭了,不说话了,哼,看破不说破,宿主她就是故意的!
它决定它今晚都不要理宿主了。
周宁没有管它,回到房间应付了吕雉几句,正准备睡了,又听系统惊呼道,【可是吕雉不是要嫁给县令了吗?】
周宁没有回答,她也在想这个问题,如今看来是县令主动求娶,吕公吕母也有意,吕雉又是个守规矩的听话女儿,按说这门婚事应该万无一失了才对,怎么最后吕公又将吕雉许给了刘邦?
关于吕雉和刘邦这段年龄相差悬殊、家世也相差悬殊的神奇婚姻,《史记》上只粗略的记载了这么一段对话:
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季自爱。臣有息女,愿为箕帚妾。”酒罢,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卒与高祖。
据史书记载,是吕公未许县令,可今夜她听吕公分明已经意动,再说,县令已开口求娶,吕公拒了,却将女儿许给一个远不如县令的人,这不明摆着要交恶了吗?
可历史上并无两家交恶的记载,反而县令算是亲眼瞧着吕公如何相中了刘邦。
看来,沛令求之不与只是吕家自抬身价的说法,应该是县令那边有了什么别的变动。
不过什么变动都与她无关,周宁闭上眼入眠。
一直没等到答复的系统:……
哼,宿主才最最最记仇!
老汉娶娇妻,是一件让人畅快的事,县令多饮了几杯酒,这份喜意就收不住,醉意和喜意一起显到了脸上。
陈彦见了,道:“虽然老朋友到了,父亲心里高兴,可您毕竟年纪大了,怎么也得保重着些。”
县令看见独子,心里更是高兴,便拉住儿子的手臂,笑道:“我向吕公求娶了他那二女儿,往后你娶妻之事有人料理主持了。”
县令是抱着分享喜事的心情和儿子说的,不想却被儿子一下甩开手,道:“您娶了吕公的二女儿,我往后哪里还能有什么娶妻之事?”
县令一下酒醒了三分,奇怪道:“这是什么话?我瞧那吕雉虽容貌平平,可目色清亮坚定,举止也极为规矩,想来会是个宜室宜家、贤惠明礼的好妻子、好母亲,怎么会于你的婚事有妨碍?”
陈彦神色是十足的恼怒与不赞同,却只抿着嘴瞧着父亲不说话。
县令悟了悟,试探道:“你瞧中了她?”
陈彦恼怒的皱起眉头,还没说话,县令摆手笑道:“父亲开个玩笑,那吕雉岁数比你大了许多,相貌又一般,怎么会。”
县令说到这里一顿,这下是真的明白了,“你瞧中了那吕媭?”
陈彦还是没有说话,视线却尴尬的闪躲起来。
县令见状,捻须为难道:“可为父今晚已向吕公求了吕雉。”
陈彦看着父亲,一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的倔强样儿,赌气道:“那儿子只能祝愿父亲和吕二姬早生贵子了,只儿子不孝,恐不能为陈家绵延后嗣。”
“哎哎哎,这说的哪里话?”县令拉住爱子的手臂,叹气道:“罢罢罢,也只好舍下我这张老脸又去反口了。”
陈彦闻言,这才脸色稍缓,又道:“父亲既明白儿子的心思,还请父亲成全。”
县令却摇头道:“不妥。”
陈彦的脸色一下子又不好了。
县令解释道:“为父这刚悔了与他二女儿的婚事,又为自己儿子求娶人家小女儿,你这,你让人家怎么想?”
陈彦的神色缓和了些。
县令又道:“再说,也没有越过姐姐,先谈论妹妹婚事的。你放心,你的事,为父桩桩件件都放在心上。”
陈彦这才高兴了起来。
县令笑着拍了拍他,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一时间也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第二日,吕公原本还等着县令问起婚姻之事时,矜持的应下,却不想县令瞧见他神色却有些不自然,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带着赔罪的尴尬意味。
吕公从少年时便喜好观人面相,几十年来,虽没有成就什么铁口直断的名声,但于察言观色一道却收获了些心得。
恐怕是婚事有变,县令反悔了。
吕公笑着,开口道:“昨晚你与我说……”吕公拖长了声音,果然见县令脸上尴尬之色愈浓。
吕公话风一转,拍了拍县令的肩头,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吃醉了酒,放心吧,你不想跌了辈分,我也嫌弃你这女婿太老。”
如此说辞,既不伤两家的情分,又维护了双方的颜面,县令自然顺杆下,笑道:“果然是我老友,我这点小心思全被你说透了。”
吕公笑呵呵的回道:“那是,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说着玩的。”
双方便你来我往的又谈起两人深厚的情意,正在这时,县令家的仆从进来传话道:“沛令,县里的乡绅们来请见。”
县令先道:“请他们到偏厅喝茶,”又对吕公道:“吕兄,愚弟少陪了。”
吕公笑道:“你自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县令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吕公脸上的笑意也散了个干净。
回到厢房,吕母急忙过来问话,“怎么样,定了哪一日?”
吕公不愿说是老友反悔了,失了自家颜面,便皱眉道:“我昨晚瞧他面相还是一般,今日仔细瞧了瞧,却是克妻之相,如何能同意?”
吕母心里可惜,但对方是克妻之相,她再着急也不忍女儿送死,只愁道:“怎么好好的,面相变了?”
“哼,”吕公冷笑一声,迁怒道:“你那小女儿不就是好好的变了面相,我就说她那面相不吉,这果然就克了雉儿的婚事,红颜薄命我还是说轻了,这怕是天煞孤星才对。”
屋外,在路上和大哥吕泽碰到便一起过来的周宁两人正好听到这一句。
【嗷呜~统好生气,这个死老头!】系统奶凶奶凶的在周宁脑海里咆哮。
周宁闻言状似难过的低下了头,心里却笑着安抚系统道,【好孩子不能口出恶言。】
【嗷嗷嗷!】系统生气的嗷嗷乱叫,却听话的没再骂了。
吕泽安慰周宁道:“别怕,等你额头淤红散去就好了。”
低着头的周宁浅浅勾唇,她性情淡漠,却不是愿意吃亏受气的性子,吕公实在选错了发气桶。
她若是天煞孤星,便先叫他众叛亲离好了。
周宁抬头,看着吕泽问道:“大哥的房子找好了吗?”
吕泽回道:“挑了两个不错的,正来问父亲的意思。”
周宁嫣然一笑,如桃花绽放,霎时便是春天,她道:“乔迁之日,高朋满座,又是姐姐订婚之时,大哥得多做准备才是。”
语罢,翩翩然进了屋内。
吕泽愣在原地,不知是为她的颜色惊艳,还是对她如同箴言的话语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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