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这世界上少了一个痴情纯真的少女,娱乐圈多了一个冷面无情的美人。
姜艺珍本就才华出众,放弃了一切羁绊之后果然不负众望,成为了能挑起公司大梁的主推艺人。
o专辑打破新的纪录,她红遍韩国,红遍亚洲,红遍世界。
一向对她呼来喝去的经纪人变得唯唯诺诺,就连一向对她严苛有加的公司也变得大方起来。所有她想要的资源全部唾手可得,遇到不喜欢的代言也可以耍脾气推脱。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但也再没有了真正的快乐。
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柔多情的男人。
听说他搬离了首尔,辞去了工作,现在彻底变成了一个浪迹天涯的闲人。
姜艺珍只会在他们从前经常待过的小咖啡馆,窝在沙发里坐一天。
按照年龄算起来,他应该要结婚了吧。
应该会有个做素人的漂亮妻子,生一个像他一样温柔的男孩,或者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过着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她想到这里,经常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或许等王子老了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魔女吧。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姜艺珍亲眼见证着韩国娱乐圈的兴衰,也看到同公司的艺人们因为没有遵守禁爱令而遭到各种不公平的对待。
每到这个时候,经纪人还是会用十多年前对待她的办法,去压迫那些新人。
甚至还会把她当成模范,公然在训诫大会上大赞她是品德高尚的艺人,丝毫没有多年前那副骇人嘴脸。
每次,姜艺珍也都是嗤之以鼻。
她经常会将那些“犯事”的艺人约到咖啡馆喝咖啡。
将十多年前,宋太振讲给她听的话,原封不动地重述一遍。
似乎只有看到后辈们脸上挂着泪水,就像多年前的她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她心里才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然后她再居高临下地说一句,“回头看看,你是走了多远才走到这里的。”
这句话很有用。
有用到姜艺珍开始佩服宋太振。
凡是她开口劝过的小情侣们,没有一个人能熬过公司非人的折磨手段,没有一对情侣能违背残酷的禁爱令。
“现在的年轻人啊,跪得比翻书都快”姜艺珍跟朋友笑谈着,眼睛却透过娱乐公司的玻璃窗,望进练习室的大门里。
她看到了一个跟她年轻的时候极度相似的面孔。
完全不一样的五官,截然不同的样貌,却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应该站在学校的时候,此时却站在娱乐公司里。
她这些年看过太多的后辈,没有一个足够有能力,从她手中接过那个叫做传奇的接力棒。
只是想这些的时候,姜艺珍已经站在练习室门口了。
练习生们看到她,满目惊讶地涌过来,纷纷朝她鞠躬致意,“姜前辈好”
姜艺珍微笑着点头,漂亮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朝自己的“猎物”望过去,只见她走在队尾,局促不安地重复着一样的话。
听口音,是个外国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姜艺珍的视线穿过众多练习生,盯着她看。
“前辈我叫黎初”她说的磕磕巴巴,像是压根没有系统学习过韩语。
姜艺珍却没在意,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等练习结束,她把黎初也带到了咖啡馆,开门见山地问,“黎初啊,在公司练习是没有前途的,你愿意跟我一起私人训练吗”
黎初的眼睛很漂亮,虽然脸蛋有些圆润,轮廓还稍显稚嫩,但仍然看得出来她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趁她犹豫的这一会儿,姜艺珍满意地打量了她一边,最后说了一句很可怕的话,“要是在公司的话,可能会被要求做整容手术哦。”
“”黎初跳起来给她鞠了一躬,“请老师带我回去训练吧,我很能吃苦的。”
“那最好了。”姜艺珍笑着跟她说。
她自己在清潭洞有一套很大的房子,平时只有她自己住着,空荡的很。
于是她就从公司的新人里选出了一批资质不错的孩子,住进她的别墅里,每天根据她安排的“高效率课表”来练习。
潜意识里,她一直在模仿着宋太振。
说话温柔,教课耐心。
只是她不过徒有其表,压根学不到他一丝一毫的精髓。
所以最后也懒得再学,全然放飞自我,就凭借一个最初的意识教学生们。
每天早上起来,顺着家附近的路拉练八千米,然后不能吃太多带糖的食物,只能补充稍许能量,吃她亲手做的“毛毛虫沙拉”。下午是长达十个小时的练习日常,从声乐舞蹈再到形体气质,无一不涉猎。
只是最初的这三个月,90的练习生都受不了,找了借口搬回公司。
姜艺珍也从来不阻拦她们。
她总是眯着眼睛,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些练习生们拖着箱子,慢慢吞吞地走出她的院子。
像是一个敏感而又严苛的实验者,在观察着她的培养皿。
她的培养皿里,最终只剩下了两个孩子。
一个是金贤爱,出身韩国本地的工薪阶层,家里有弟弟妹妹,生活压力很大;另一个是黎初,出身中国的富裕家庭,原本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一辈子,不知道为什么却这么拼。
姜艺珍总结,原来梦想真的可以让人面目全非。
这剩下的两颗种子,她花费了比平常更多的耐心和时间慢慢培养。
即便那些耐心在她们看来,恐怕是惨绝人寰的魔鬼训练。
金贤爱由于家庭的原因,胆子很小,几乎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姜艺珍便带着她们两个去蹦极。
“从悬崖边上跳下去,享受浑身失重的感觉,你完成之后就不会惧怕任何事情。”姜艺珍站在旁边,盯着她们看。
两个孩子的尖叫声传遍山谷,下来的时候嗓子都哑得说不出来话,而她的奖励也就只有取消这几天的声乐课而已。
黎初在舞台上总是没有足够的自信,姜艺珍便联系到首尔城郊的一处地下raer的主场,让她自己写了歌词去跟人家一起玩。
她是个外国人,写韩文歌词尤其蹩脚,姜艺珍便一句一句教她改文法。
直到那女孩憋红了脸在一群人的目光下站上一堆废弃的油桶上,跺着脚给自己打着节拍,唱着让人尴尬到捂耳朵的说唱。
这两个孩子在她的摧残之下疯狂地生长着,比任何一个公司里的练习生更有能力,也更有个人魅力。
她渐渐习惯了她们两个的存在,时常会下楼去练舞房里,替睡在地板上的她们盖上一层薄绒被。
姜艺珍第一次见到顾见屿的样子,就是在黎初的平板电脑里。
她轻轻从女孩的手里抽出来平板电脑,看见她那张已经陷入熟睡中的脸上,挂着一丝晶莹的眼泪。
而平板上反复播放着同一个人的v。
一个很有天赋,又很帅气的男偶像。
即便没有其他任何证明,她也能明白这里面潜藏着的感情,那个她已经陌生的,几乎已经忘记的滋味。
姜艺珍破天荒地没有约黎初到咖啡馆里去。
她知道黎初跟那些不懂事的后辈终究不一样,她的眼里很坚定,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可以阻拦她的脚步。
姜艺珍以为自己这一生就会这样过下去。
她已经赚到了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即便再也不跟公司续约,也足够让她维持着富人的开销。
一切平静止步于一座开在她家附近的私人酒庄。
当司机带她驶过那座围墙上长满翠绿藤蔓的酒庄时,她忽然鬼使神差地让人把车停下来。
铁艺门上用花体英文写着“勃艮第”,里面生长着一簇一簇的藤蔓,长成她最喜欢的样子。
她穿着带花边的衣裙走进去,像是漂亮的魔女穿过长满蔷薇的森林,寻找被诅咒而沉睡多年的王子。
直到她看见走廊尽头,在耐心给蔷薇浇水的男人。
他还和十几年前一样,穿着浅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腕表,目光温柔又耐心。甚至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沉静和内敛。
姜艺珍看了一眼,在自己情绪失控之前落荒而逃。
她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那座漂亮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害怕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扑过来叫他爸爸
反正她是逃了。
丝毫没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艺珍啊。
你过得好吗
信箱里接到酒庄开业酒会的邀请函,是在一周之后。
两张入场券,姜艺珍翻来覆去地看。
凭什么是两张
他就这么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已经有了情人,或者已经结婚嫁人了吗
她负气,把入场券甩手给了两个学生,要她们一定要去参加,理由是可能会有免费的牛排和奶油蛋糕。
姜艺珍感觉那天下午比任何时候都要煎熬许多。
每分每秒都很缓慢。
等到两个学生回来,手里提着给她的玫瑰花蛋糕和一瓶勃艮第红酒,她的一根神经这才松懈下来,若无其事问,“这是什么”
“是酒庄老板让我们拿给老师的,他好像跟您很熟”黎初小心翼翼地问。
“不认识。”姜艺珍虽然这样说,却仍然把红酒和蛋糕留下。
就这样,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古怪的秩序,每一周的酒会,宋太振都会送邀请函过来,她也一样不会去,而是转头送给学生。
直到她从中国回来,回到公司告诉经纪人,“我可能要结婚了。”
这一次,经纪人和全公司上下都没有人反对她。
只有由衷的祝福。
姜艺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去时装店买了一件雪白色的及地裙,打了一辆车,直奔勃艮第酒庄。
那里的人还在等她。
她做了这么多年姜艺珍,终于今天可以做自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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