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救治

    方齐说的这个方法很简单,但管不管用崖也不敢确定,他一边耳朵还烫的惊人,背过身后,就按照方齐说的方法操作了起来。

    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那树长着巨大的碧绿叶子,枝丫顶端还开着一簇一簇的毛茸茸的小花,像是小小的白色绣球,样子十分奇特。

    他看着那树动了动手指,其中的一个根系立即朝他们这边蔓延开来,随后树根缓慢的爬到角牛跟前,绿色的叶子像是两个巨大的眼罩一般,将角牛的眼睛完全遮住,毛茸茸的花朵则在它耳边疯狂生长,直到阻碍住它大部分的听力。

    失去视力和听力的角牛有一瞬间的焦躁,但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它的确有些失血过多了,只要看不到听不到眼前有人,它就不会再拼命挣扎。

    角牛彻底安静了下来,这个方法比方齐想象中还要管用一点。

    但虽然它安静下来了,可怎么将它运回去却也是个难题,毕竟它体型巨大,要是靠搬,他是绝对搬不动的。

    他正想问崖要怎么办,就见几根手臂粗的树根交错着像是一个吊床一般,将角牛轻轻松松的托了起来。

    方齐叹为观止,冲崖使劲的竖了竖大拇指。

    崖冲他一笑,指挥着树根将体型巨大的角牛运了出去。

    回去的时候方齐没让崖费力托他,反正上去比下来的时候简单,再者崖还得要运那只角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关系,他第二次爬那树藤的时候,觉得比上一次简单了不少。

    他们刚到部族外围,族里的人就像上一次一样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他们身后托着的大东西,这下不光是小孩子,就连大人都远远的跑过来看了。

    岚像是刚从崖那边儿过来,身后还跟着活蹦乱跳的夕,远远的看到他们,也跟着大家一起往这边跑,边跑边喊道:“这是你们捕到的猎物吗?”

    方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就冲她笑了笑。

    这一笑反倒是把岚笑的不好意思起来,她连忙止住奔跑的架势,改成小步走,边走还边含羞带怯的冲方齐笑了一下。

    崖:......

    他黑着脸看了岚一眼,然后走进几步,挡在了方齐前面,扭头跟方齐说道:“走吧,先把它运到一边,再去跟族长说一下。”

    方齐压根儿没注意到岚的动作,点了点头后就准备跟着崖走了。

    岚见方齐并没有看他,又跑了起来,几步跑到崖身边后,又慢下脚步走到两人身边,小声问崖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这是你们捕到的猎物?”

    她往后看了一眼,才看出来后面这个体型庞大的动物竟然是一只角牛,她杏眼圆瞪,有些吃惊的说道:“居然是一只角牛,现在不是正是它们繁衍季节吗?怎么会出现在潮汐林里?”

    崖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情更像是方齐的好运气,不然就如同岚所说,想要在这个季节捉到一只角牛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岚又往后看了看,看到角牛的肚子的时候,神情严肃了起来。

    “它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而且它肚子里有小牛了。”

    崖当然知道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看了角牛一眼说道:“所以才要想办法救活它还有它肚子里的小角牛。”

    岚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崖却没有过多解释,他在大家的注视中把角牛运到了自己的屋子旁边,然后在方齐的帮助下,找东西给已经快要昏迷的角牛先包住了伤口,让方齐和角牛一起在家里呆着,他自己一个人去找了族长。

    “你是说你们要将角牛圈养起来?”族长问道。

    崖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

    族长不需多问也大概想到了这是谁的主意,没有直接表态,只问道:“部族中从来不圈养动物,原因你也知道的。”

    崖又点了点头。

    族长沉默了一会儿,从他的表情中明白了他的态度。

    他缓缓渡步走到门口,挑起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后说道:“崖,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他这问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崖却再清楚不过族长到底是想说什么。

    还没等他说话,族长又接着说道:“你了解他多少?他不是潮汐林边长得出来的人,绝对不属于葵族部落,他到底来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没有阿爹阿娘,但我答应你阿娘照顾你,就不得不多嘴问你几句,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那把他阿娘留给他的刀,他说已经交给过那个人了,这对于一个葵族部落的人来说有多重要崖心里应该明白的,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样轻易的就同意让方齐进入山葵族。

    交出自己的刀是再重要不过的承诺,虽然那个孩子看着并不像是什么坏人,但他也不得不替崖担心。

    “族长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更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族长沉默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担心别的,有族长呢。”

    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将他带来山葵族了,虽然他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山葵族人,但这么些年养下来,也跟他的儿子差不多了,他喜欢崖纵容他,一半是因为他能力出众担得起,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确实喜欢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崖眼中微微漫上些暖意,冲族长行了个礼,就准备退出去。

    “等等,虽然同意你们将角牛养起来,但以后的事情可都要你们自己做好准备啊。”族长显然还是有些担心,在崖出门的瞬间补充到。

    崖应了一声,“我知道,谢谢族长。”

    “去吧,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崖出了族长的屋子,刚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看到岐赤着脚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峻跟在身后一眼就看到了他。

    峻小声的在岐耳边说了什么,让岐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崖,就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冲着崖笑了笑:“是崖啊,听说你今天捉了好大一只角牛啊,运气可真不错,放在那儿了,也让我看看呗。”

    崖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峻说道:“岐叔要是想看,可以让他自己去捉。”

    他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留情面,饶是岐本就厚着脸皮,也不免变了变脸色,哼了一声说道:“那可是只坏了崽子的母牛,就算是捉回来,也迟早得叫你放回去,就不用这么得意了吧。”

    崖没有理他,错过他们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峻站在原地气的七窍生烟。

    崖回来的时候,方齐正在想办法给角牛重新包扎,夕也在跟前,嗅到了血的味道,在旁边上蹿下跳的有些兴奋,围着角牛转了好几圈,然后被走近的崖一把按住,抬起头来看见他冷冰冰的视线后,呜咽一声,终于明白这东西它不能吃,于是老老实实的趴到了地上。方齐扭头这才看见崖回来了,连忙冲他招了招手。

    “有什么草药之类的东西吗?光这样包着不行,白天温度这么高,会化脓的。”

    崖不太理解化脓,但却知道方齐说的草药是什么意思,他像是早就知道了方齐想要做什么一般,低头就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了两株绿色的草,正面是翠绿色,背面发白,不是方齐知道的草药的样子。

    “这个弄烂了可以止血。”崖轻声说道,说完了又进屋三两下将草捣成泥状,端在碗里递给方齐。

    方齐接过草药,接着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角牛腰上的带子。

    带子和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跟方齐想的一样,并不太吸水,只能通过压迫的方式止血,并不能吸收从伤口中渗出来的血液,这样一来,只要气温一高,伤口就很容易化脓腐烂,想要愈合,难如登天。

    方齐想了想,从自己贴身T恤的下摆处撕下了一块布料。

    崖站在一边,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幸亏方齐里面的衣服够长,不然就这么一撕,眼看就要变成露脐装了。

    角牛这会儿已经极度虚弱了,又一直被遮着眼睛和耳朵,失去了视力和听力,皮糙肉厚的根本感觉不到太轻微的触摸,因此方齐解带子的时候,它也一动没动。

    直到草药啪的一下贴在伤口上,它才猛地抽搐着叫了一声,声音嘶哑,显然已经没力气了,方齐眼疾手快的将撕下来的棉布料按在伤口上,又接着用之前用过的带子把伤口缠住了。

    草药刺激的角牛挣扎了几下,但没一会儿就彻底晕过去了。

    该做的方齐已经走做完了,至于他的业余救助能不能救回它这条命,还得看这只角牛的生命力顽强不顽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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