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15章

    等樊春熙收功时，整个人神清气爽，比泡过温泉还舒服。

    而蛋蛋则在她跟着不断地刷着存在感，整颗蛋给人的感觉哀怨极了。蛋壳表面惨白惨白的，不见了之前的青玉争，很像大病不治的患者。

    “你怎么了？”樊春熙敲了它一记。

    “我损失了一口胎灵之火。”蛋蛋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樊春熙想起来了，多亏了它那口胎灵之火逼退了天萝藤，不然后面还不好收服它。

    “有什么办法能给你补充胎灵之火吗？”

    “你能发自真心地对我说一句，希望蛋蛋能尽快好起来吗？”蛋蛋小小声地道。

    樊春熙挑眉，这是什么要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这要求不高，你就答应了呗。”

    要求不高？樊春熙怀疑地看着它，一副别欺负我读书少的模样。

    这是修仙界，不比后世，对天地发誓可以当放屁。在这里，发下的每一个誓言，都有天地印鉴。所以，樊春熙不敢口无遮拦。谨言慎行，是自我约束，也是自我保护。

    蛋蛋模仿跺脚的样子跳了跳，“我就这点小要求你都不愿意？”

    “我说这话对你有什么好处？”樊春熙直接问。

    蛋蛋顿时不吭声了。

    樊春熙没理会它，而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套茶具，给自己泡了杯灵茶喝了起来。

    蛋蛋磨磨蹭蹭的，好一会才小小声地问，“一定要说吗？”

    樊春熙轻啜了口茶水，“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蛋蛋一喜，还来不及说什么，‘但是’就到了。

    “但是，我也可以选择不按你说的去做。”

    一听到她拒绝，蛋蛋哇的一声就哭了，“呜呜，刚才危急的时候，我自己的胎灵之火都给你用了，现在虚弱得不行，你就一点也不知恩图报也不心疼我！”胎灵之火乃先天之火，想要补回来，很难的。

    越说，蛋蛋越觉得委屈，眼泪啪啦地往下掉，视觉上，只见两道小瀑布似的哗哗地流。

    樊春熙稀奇极了，它这是万能液体吗？口水是它，泪水也是它，成分会不会是一样的呢？

    “你就是个坏蛋，吝啬鬼！嗝~”蛋蛋控诉。

    行吧，连泪嗝都出来了。

    “好了，别哭了，说那话容易，但我总得知道，我要是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我有什么坏处吧？”樊春熙放下杯子。

    “好处是能让我尽快恢复，坏处是会用掉你一丢丢功德金光。”蛋蛋小小声地道。

    果然，里面有猫腻，樊春熙顿时抱胸，“行啊你这颗松花蛋，坑蒙拐骗的姿势很熟嘛。”

    蛋蛋欲哭无泪，连忙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

    樊春熙才不信呢，但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问道，“什么是功德金光？”

    “功德金光很难得的，乃天道所赐。具体来说，就是有自主意识的生灵有功于世界，得到天道认可，天道才会降下功德金光。”

    “我身上有功德？”樊春熙问。

    蛋蛋回道，“有的。”

    听了蛋蛋的解释，樊春熙拧眉，不是她枉自菲薄，纵观她本人二十多年的生命，她自觉没有干过什么惊天动地之事，何来有功于世界？

    “难道是原主？”

    “还有一个可能。”蛋蛋慢吞吞地道，“那就是你这功德金光为他人所赠。”

    她身上的功德金光和她徒弟魏雪尘的气息相似，应是同出一源，而且看功德金光的浓度，很像是救了一域生灵才会赐下这么厚重的功德。

    “这功德金光有什么用？”樊春熙觉得还是要问清楚一点，至少她看原著时，这玩意可没出现过。

    “拥有功德金光之人都拥有言灵之力。”不管她祝福人还是发毒誓，都是她意念或者说爱恨最强烈之时，能沟通天地，以功德换取所出之言的实现。

    樊春熙明白了，所以它才会要求她说那样一句祝福的话。不过，她突然想到一点，“功德金光和气运有关系吗？”

    蛋蛋吱唔了一下，认命地道，“有。”

    樊春熙示意它继续往下说。

    “拥有大气运的人不一定拥有功德金光，但一般拥有功德金光的人，气运都不会太差。”

    樊春熙听了若有所思。

    “您看，咱们好歹也是签了契约的，况且蛋蛋也是为你才变得那么虚弱，你就成全了蛋蛋呗。蛋蛋承认，这样做确实会耗费你的一点功德金光。但是，真的只是一点点。”蛋蛋强调，如果它有手的话，肯定会很形象地拿手指比出一点点的模样来。

    “好。”然后樊春熙看着蛋蛋认真地道，“我樊春熙希望蛋蛋的伤势快点好起来。”樊春熙发现了，这颗蛋不是好蛋，狡猾狡猾滴。她加了‘伤势’两个字，意思更明确，不像它要求的那句‘希望蛋蛋能尽快好起来’有些模糊，后者有解除一切负面状态事事顺遂之意。

    她猜测，两者所费的功德是不一样的。再加上蛋蛋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品种等级越高，想达到‘好起来’的状态所需功德应该越多吧？

    听到这话，蛋蛋先是高兴，然后蔫了。

    樊春熙瞅了它一眼，小样，和姑奶奶斗？她不欠人，但别人也别想让她吃大亏，即使是一颗蛋也不行。

    随后樊春熙问了蛋蛋，得知从她闭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樊春熙不敢相信，她以为顶多才过去一两个月呢。难怪之前看原著，动不动就是闭关几十上百年的呢。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十年。

    樊春纱不知道，在她闭关期间，魏雪尘从粹灵池出来之后没多久便去了藏书楼，恰好遇上同样前来藏书楼挑选宝物的秦歌苓。

    两人弄出了很大的声势，他们一进入，藏书楼万宝齐动，直接惊动了冲和道君以及宗主。

    秦歌苓在其师尊紫宸道君的护卫下，取了心怡的宝物飘然离去，魏雪尘则承受着诸多的打量和盘问，最终还是宗主做主让他离开，少受点罪。

    “你要出关了吗？”蛋蛋问。

    樊春熙摇头，她不着急出关。

    她之前金丹破裂，就如同一个漏斗，能吸收灵气（经脉没有问题），却储存不了。现在融合了天萝藤后，灵气运行至丹田，直接被它所吸收，然后再由它反哺给金丹。也就是说她现在运行功法一周天所吸纳的灵气要分一半给天萝藤，不对，有时候天萝藤不乐意了，还会在一半的基础上截流克扣一点。总的来说，她如今修炼是事倍功半。

    就这样，它还不满意呢，一个劲地鞭策她加紧修炼，好让它快点长出四片叶子，就能暂时离开本体呆在外面了。

    樊春熙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都快要沦为修炼的工具人了。

    得知她的想法，蛋蛋冷笑，“人类果然贪得无厌。还记得开始融合天萝藤时，只想活命，即使有缺陷，只能多活几十年以及只能发挥八成的战力你都不在意，现在只是被分去一半的灵气，你就受不了了？”

    知道它正不爽快，樊春熙也不在意它的态度，只道，“人都是要有追求的，有了追求，人才能不断地进步。况且我自己想办法，又没有依靠压榨谁，更没有后悔，有什么不可以？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一枚蛋也不会懂。”

    被鄙视了，完了还被翻了一个白眼，气死蛋了！

    看不起蛋是吧？等它出来，得到更多的传承记忆，逮着机会一定要还回去，好好嘲笑她！

    樊春熙和它斗完嘴，就没再理会它，而是将精力放回自身身上。要解决灵气供给不足的问题，必须加大对灵气的吸收。对灵气的吸收除了和灵根有关，和所修炼的功法有关，再者就是经脉了。前两者暂时无法改变，所以她将主意打到她体内被封印的另一套经脉上。

    再者，她和她徒弟魏雪尘一个拥有两套并行的经脉一个三套。虽然她的被封印了一套，但封印并不能一劳永逸，随着修为渐长，封印会压制不住。

    所以这个问题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

    正好之前她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如今她打算利用这次闭关，慢慢将想法完善之后试一试。

    我辈修士，筑基之后便可以内视。当然，有些天赋异禀的炼气十层便可以内视了。

    樊春熙取出一条素绢，将她内视所见到的经脉一一描绘于其上。

    忘说了，穿越前她的工作是在药厂工作的，大学读的是中药学。那年头说是中药学，其实西药也要涉猎的，算是中西合璧。后来她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了，婉拒了大学领导留校的邀请，进入了本省最大的国药单位实验室工作。众所周知，在医学院校，无论学什么专业，一些基础课都是共通的，比如人体解剖学、五行经络学等等。现在看来，这经络学帮大忙了。

    蛋蛋了解她想做啥之后，惊得直接飞了起来，“你可真大胆！”擅自修改功法运行经脉，多少大能都不敢这么做！

    樊春熙手上动作不停。

    蛋蛋绕着她转，语气急切，“我说你何必这么着急呢，经脉血脉冲突的问题总有办法解决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解决的方向在哪里？”没有路，她就一点点尝试，或许能走出一条路来呢？

    蛋蛋语塞。

    她看着绘出来的经脉，思索着，这和她以前学的有些不一样，除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以外还有四条经脉。接着，她仔细观察她之前在用的那套经脉和被封印的那套经脉，拿着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她打算将两套经脉同时能运用起来，弄成大循环和小循环的模式，大周天小周天一起运行。

    确定了思路之后，接下来，樊春熙开始废寝忘食地研究，专注的程度连一旁的蛋蛋都顾不上了。她大胆却也谨慎，所有的尝试都是一点点慢慢进行的，因为她深知步子太大会扯着蛋。

    山中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经她最后一次改动之后，她开始运起惊神诀，两套经脉开始顺畅地运行，无数灵气朝她涌来。她的周遭，灵气甚至浓得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灵雾。

    就在此时，一抹莹绿悄然缠绕在她的发上，开始吞吐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