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沉衬衫底下的皮肤在发烫, 许肆月第一次和他抱得这么紧,心脏跳得轰鸣,一边仰头承接着他沉重的吻, 手一边忍不住乱动。
还差一点
还没有零距离。
她冲动得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跟他毫无障碍地相拥, 于是腾出手来,去扯自己的裙子肩带和领口,想拽低点, 露出皮肉来和他严丝合缝贴着。
顾雪沉压抑着低喘, 攥住她不安分的小臂, 唇微微错开, 哑声说“这是帐篷。”
许肆月愣了一下, 湿漉漉的桃花眼跟他对视, 茶色瞳仁里映着他,难言的温顺靡丽,无形的钩子一样把他穿透。
大起大落的心脆弱得不堪一击,顾雪沉今晚没有多少自制力可言, 抵挡不了诱惑,低下头又亲她,齿间碾着字句“别过界。”
许肆月委屈地往他臂弯里钻了钻“我只是取暖。”
她恍然懂了顾雪沉的意思,唇角甜蜜扬起, 在他舌尖上轻咬了一下“我没想在这儿侵犯你, 我手脏, 不好好洗干净, 我不敢解你腰带。”
外界的世界冰冷燥乱, 许肆月藏在毯子里, 迷乱地和顾雪沉拥吻, 手伸进衬衫里,揽在他腰上,忍不住向上摸,却忽然停在某一处。
不是她不想继续,是没法再前进。
衬衫布料涸的血牢牢黏在他清瘦的肩胛上,她不经意扯动,就听到他沉哑的闷哼声。
许肆月胸口一窒,慌忙退开,惊惧地盯着他,飞快爬到他身后一把撩开毯子,她清楚看到,顾雪沉左肩白衬衫被割坏,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血把它浸透,又凝固成一片暗红,隐约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
她张了张口,像吞了一捧刀片进去,乖乖从背后抱住他,流着泪小声说“老公,我这样抱你,你靠着我歇歇,就不那么疼了。”
顾雪沉把她抓回来,扯到腿上,重新用毯子把她包住,他在往更深的悬崖坠落,却没办法停下来。
他控制不了自己,俯身咬住她,重重碾磨“抱没有用,你不是说了么,疼就咬你。”
五点多时天色微微亮起,经过连夜抢修,珑江镇的信号恢复,在可以朝外界通话的第一时间,顾雪沉的手机就接连响起,信息不断跳出,未接电话的数字飞快上涨,他立刻调至静音,乔御新的一通电话恰好打进来。
顾雪沉接通,嗓音很低“你在哪。”
他搂着怀里睡着的许肆月,把手盖在她耳朵上,忍不住轻缓摩挲。
乔御激动得迸出哭腔,连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顾总你没事太好了,我要吓死了,以后不管你去哪我都得跟着我现在带着车队往珑江镇赶,要不了多久就到了路上不好走,也在限制进入,但咱们医疗物资带的足,不会被拦,你跟太太放心等我们”
不用顾雪沉多说,他也知道太太肯定安全,否则顾总不可能是这么平稳的语气,怕是天都塌了。
“你们”
乔御忙说“自从太太给我打过电话后,你们两个一起失联,我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后来传出珑江镇大地震的消息,整个深蓝科技几乎没人睡觉,自动集结的,我跟几个特助选了身体素质好的一起赶过来。”
许肆月听到声音,迷糊醒过来,在顾雪沉胸前蹭了蹭,无意识喃喃“冷”
顾雪沉手臂收紧,趁她不清醒,接连啄吻她头发额角,声音轻到听不分明“月月乖,就快好了。”
这一夜全网无数人失眠,各种版面都被珑江大地震填满,一切娱乐消息停止,随着天亮和信号恢复,越来越多的现场描述和照片流出来,满屏惨状引发了更大悲恸。
陆续有各行业的知名集团在向珑江镇捐款和运送物资,但有一条格外扎眼,一经报道就掀起波澜。
深蓝科技的十几辆物资车,连夜赶赴珑江镇,甚至早于很多官方援救,清晨天刚亮就风尘仆仆抵达现场,随后顾雪沉以深蓝科技名义低调拿出大七位数的捐款,被知情人爆料。
起初还有不少人疑惑为什么这次深蓝科技反应超前,不久后,一个地震幸存者发出了一张无意中拍下的照片。
漆黑夜幕里,雨水淋漓,男人一身血污站在客栈坍塌的废墟上,死死抱住怀里的女人。
照片拍得仓促,光线也不好,甚至看不清两人的五官,但顾雪沉的脸近来频频出现在热门,身形又那么优越有辨识度,基本不可能错认。
随后有人晒出另一张偷拍的照片,是两天前,地震来袭前的珑江镇,许肆月就穿着这条黑色吊带裙出现在客栈门口,那么顾雪沉抱的女人是谁,已经不需要再去争辩。
时间线串起来,全网掀桌。
“我靠一张图就让我哭崩了顾雪沉是什么绝世傻男人,许肆月两天前就去了珑江镇,顾雪沉是昨天刚被人拍到从东京回明城,看来马不停蹄直接去找她了他不累吗”
“看顾总的状况,是以为许肆月出事了吧图这么糊,还能看出他手上身上都是血呜呜呜呜呜我疯了,他肯定是自己受了伤还跑去救她,许肆月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虽然你们都暗戳戳敬佩许肆月搞男人的手段,但我真的想说,她这个渣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顾雪沉一次两次伤害他不说,又给他添堵添危险,气死我了啊啊啊”
“顾雪沉是做了什么孽才遇见她一下子捐这么多钱不会也是为了给她积福什么的吧越想越气”
明城机场外,梁嫣行色匆匆提着行李,小跑着往出发大厅走。
快进门时,被提早等在里面的两个男人拦住,其中一个直接把接通的电话放在她耳边,年轻男人磁性悦耳的声线传出“梁嫣姐,你是急着要去灾区吗去了有什么用深蓝科技的人赶到了,估计顾雪沉已经带着肆月离开,你见不到他的人,他受多少伤,你也管不了。”
梁嫣胸口起伏“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再给我讲什么故事,我不想听”
沈明野幽幽叹气“我懂你的心情,可是你也看到了,只要肆月跟他在一起一天,他就会奋不顾身连命都不在乎,他总是为她奔忙甚至要为她死,结果肆月呢,还不是反复伤他你就真的忍心看他这样下去”
“死”和“命”戳到梁嫣的痛点上,她狠狠咬牙“我忍心不忍心是我的事,你又想怎么样别以为你那个故事能对雪沉造成什么影响,他身世不好又怎么了,就算你爆出去也无所谓,别人只会同情他的遭遇”
沈明野低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那个故事,只是想表达顾雪沉可怜而已,当然不会去曝光,我不过是在想,顾雪沉真是命苦,已经受过那么多罪了,怎么偏偏小时候就遇见了许肆月,死心塌地爱慕她,结果被忘记,被抛弃,简直是长达十几年的灾难。”
梁嫣蓦的怔住“你说什么”
沈明野很淡地笑了一声“想知道跟他们过来,我在车里等你。”
梁嫣被带到车门边的时候,沈明野扣着个造型夸张的大墨镜,还在翻手机上那份清晨收到的补充资料。
真相果然在按照他猜测的方向发展。
他派去调查的人,在明水镇找到了当年了解顾雪沉的老住户,说顾雪沉那时十岁左右的年级,父母相继死后没人要他,被已经断绝关系的外婆领到了明水镇来生活。
外婆脾气差,又多年愤恨女儿婚姻,对顾雪沉这个流着家暴犯血液的孩子厌恶至极,虽说一起过日子,但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很多时候饭都吃不饱。
那些流言蜚语也很快传到明水镇来,地方不大,新闻跑得飞快,没过多久,人人皆知这个男孩的身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都被父母耳提面命“绝对不许跟那个精神病杀人犯的儿子接触,父母那样子,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肯定遗传了变态的血。”
顾雪沉被孤立,被无视,直到被成群结队的排斥和欺负。
知情人毕竟只是旁观者,知道的事情不够清晰,只记得顾雪沉从来不说话,小小年纪阴沉冷酷得像是没有人类感情,人人见他都要回避唾弃。
后来某一天,来过暑假的小姑娘就出现了。
沈明野盯着资料笑起来。
顾雪沉大约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于是小姑娘为了逗他,很俏皮地叫他“阿十”,也给自己取了对应的两个字,叫“圆月”。
她小时候活泼开朗,在明水镇大街小巷耀武扬威地跑,当着那些排斥孤立顾雪沉的小孩和大人,明目张胆地喊他“阿十”,大大方方拉他的手。
她从不避人,就人人都听得见看得到。
知情人说,小姑娘住了三个月,几乎天天跟顾雪沉在一起,等她走的时候,顾雪沉一个人在后面追车,没有追得很近,像是怕被看到,就那么远远的,固执地跟着。
后来他拼命学习,考到了明城一中。
沈明野扭过头,看了眼旁边座位上脸色极度难看的梁嫣“明城一中,肆月上的初中,你也在吧就算那时候肆月跟你还不亲近,你也应该知道,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一个顾雪沉。”
梁嫣艰涩喃喃“许肆月把他忘了。”
她自动脑补“或者说,她不过是假期无聊,施舍一样随手帮个了小孩儿,是顾雪沉或者是别的人,对她都没差别,她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里过”
沈明野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从小到大,肆月辜负他多少次了恐怕以后,还会继续辜负下去,梁嫣姐,我虽然喜欢肆月,可也为顾雪沉心疼了,要是不早点止损,顾雪沉怕是到死都陷在她的套路里,被她没完没了伤害。”
梁嫣被“死”字刺到,红着眼低吼“我还能怎么办许肆月就是赖着他不放”
“不放”沈明野眸中浮着暗光,“据我了解,她的不放,是因为认定了顾雪沉喜欢她,想像大学时候一样,重新把他搞到手,让他为她发疯发狂,那么如果”
他静静问“如果她知道顾雪沉从来没喜欢过她,又会怎么样”
梁嫣皱眉,不可思议地看他。
沈明野缓声说出能把顾雪沉还击到最狠的办法“梁嫣姐,顾雪沉的所有爱,都源于圆月,但肆月忘得一干二净,她根本不知道,圆月就是她自己,你猜如果肆月得知,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圆月的一个替身而已,从来没得到过顾雪沉真正的感情,以她的骄傲,会不会离开他”
梁嫣怔愣,下意识捂住嘴。
她明白了。
也许沈明野还不能确定这个计划是否可以成功,毕竟于他而言,还存在着顾雪沉对肆月坦白童年的可能。
但她却知道,顾雪沉的生命已经快烧完了,他之所以一直对肆月冷漠抗拒,就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死影响到她。
那么顾雪沉就绝对不会对她坦诚谁是“圆月”,更不会承认自己十三年的深情。
梁嫣低下头,双手交扣在一起,眼底隐隐浮出扭曲的红。
雪沉,我是为你好,我真的不甘看你为她折磨一辈子,就算生命所剩无几,我也希望你干净地走,而不是作为许肆月这种人的丈夫。
她从没爱过你,却要在你死后继承财产,带着其他男人玷污你的声名,让你永远成为别人口中讥笑的谈资。
深蓝科技的车队抵达珑江镇后,乔御马上去露天营地找人,等看见顾雪沉和许肆月的状况,他当场飙泪。
顾雪沉问他“出去的路能通行么”
“能”乔御忙说,“或许别的车不好办,但咱们是大批量运送物质的,往返畅通无阻,如果我们直接回明城,开车的时间会有点久,坐飞机的话”
许肆月攥紧顾雪沉的手,轻声打断“去凉城。”
凉城是距离珑江镇最近的城市,从明城过来的飞机,也是在凉城降落,再换车过来,那边没有受到地震太大的波及,一切还照常运作。
她必须最快速度陪雪沉去正规医院处理伤口,确定他的安全。
顾雪沉护着她上车,乔御贴心准备好了基本必需品和干净衣物,许肆月没脱,直接在裙子外面套上一件长衣,简单把脸擦净,展开外套,小心翼翼披到顾雪沉肩上。
“疼吗”她咬唇问,“我轻一点。”
顾雪沉摇头,许肆月凑过去,给他仔细擦拭脸颊上的污迹,一直到脖颈锁骨,把她双手至指尖也一一照顾到。
“我还不太会照顾人,”她小声说,“我会学的。”
许肆月想亲亲他,被他习惯性错开,她眼里湿润,对准他唇用力吻下去“别忘了,你答应我三天,现在一天还不到。”
程熙昨晚就被送到了其他营地,现在重新联系上,乔御把她接上了别的车,许肆月跟顾雪沉靠在一起,驶出珑江镇的路上,不止一次看到救援队从废墟中抬出面目全非的遇难者。
一个守在旁边的年轻男人扑到一具残破女尸上,撕心裂肺地嘶声痛哭,紧抱着不放。
许肆月艰难忍住的泪顿时泉涌。
她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那时候以为雪沉出事了,用手去扒废墟,无论死活都要去找他的剧痛又残忍袭来,她不堪忍受地歪头,埋进他颈窝里。
紧密相贴的一刻,她才意识到,顾雪沉比她颤抖得更厉害,全身冷得像冰。
路况太差,车从珑江镇开出到达凉城用了将近三个小时,乔御直奔市内人少钱贵的那种高端私立医院。
到了诊室,顾雪沉想按着许肆月先看,许肆月硬是把他压着,声音带出一丝哭腔“医生,他肩膀那里的衣服已经黏在身上了,拜托你取的时候慢一点,我怕他太疼。”
医生看了伤情,连连摇头“这怎么忍住的”
顾雪沉把许肆月往外推“在帘子外面等。”
“我不,”她死不听话,把他手牢牢抓着,“我陪你。”
许肆月说得勇敢,却根本不敢去看,那一大片布料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必须撕下来才能处理伤口。
她扭头,感觉到顾雪沉沁出的冷汗和一声不吭,以及那些让人心碎的剥离声,眼泪汹涌地往下涌。
“还好,不幸里的万幸了,肩膀和双手的骨头都没什么事,”半晌后,医生看着结果说,“看着可怕,但大多是皮外伤,好好上药,注意别碰水。”
许肆月身上也是一样,她的伤少得多也轻得多,膝盖昨晚顾雪沉处理得好,已经开始结痂。
从医院出来时,一楼大屏幕上在播放珑江镇的新闻,屏幕上闪过玫珑客栈的废墟以及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乔御试探问“顾总,咱们回明城吗”
许肆月没说话,但身上抖得严重,苍白地瑟缩成一团。
顾雪沉搂住她,她睫毛在颤,可怜得让人无措。
“找个酒店,”他哑声说,“她需要休息。”
乔御早就探好了地形,径直把车开去车程最短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飞速办理入住,特意选了情侣套房。
他总觉得,顾总和太太之间,有些东西似乎沸腾得藏不住了。
走廊的地毯很软,走起来悄无声息,许肆月的脸掩在外套的大帽子里,手死死勾着顾雪沉,不肯松开他的指尖。
房门的噪音很小,在身后无声关闭。
凉城的天阴着,看起来在酝酿大雨,薄帘挡住的窗外,暗得像是傍晚时分。
没有别人了,只有他跟她,房间干净,空气里有清淡温暖的香气。
许肆月踢掉鞋子,脏兮兮的脚丫踩在地板上,轻声说“雪沉,我好冷。”
她听到顾雪沉的呼吸在缓慢加重。
他没说话,回身站到她面前。
许肆月怕他走,扑上去抱住他,颤巍巍求救“我还是害怕,看见那些尸体,我就想到我差一点活不到今天。”
实际上她想的却不是自己,全是顾雪沉的危险,但只有把自己的死说给他听,才能攻破他最后的防线。
她抬起头,帽子掉落,露出雪白小巧的脸,素颜清纯无辜,眼里透着恐惧和依赖,像被虐待过的小猫,呜咽着祈求主人怜爱。
“雪沉,你答应过的,你现在不是别人,只是我老公,你哄哄我。”
许肆月的所有感受,顾雪沉只会比她深重千倍万倍。
她每一句提醒,每一次强调,都在研磨他所剩不多的意志。
那些死别和尸体,永远找不回来的锥心剧痛,以及眼前活生生求他疼爱的小姑娘,扭缠在一起,成为让他致命的深潭。
他急速地陷落,从昨晚到现在,已经随时要触底,粉身碎骨。
顾雪沉垂眸,无力地遮盖着眼中癫狂,把她带到床边“先休息,我太脏了,洗干净回来哄你。”
他转身去浴室,许肆月没阻拦。
房间里很暖,那道磨砂玻璃门关起来,里面亮了灯,透出模糊光晕。
许肆月吸了口气,对着墙边的大片穿衣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直到什么也不剩。
镜中的女体纤细凹凸,皮肤白得发光,有些脏污血痕和创伤,却显得异样靡艳,有残破的美感。
她慢慢走到浴室门外,看着里面朦胧的轮廓。
他手和肩都受伤了,很疼。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
但她更清楚,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生死分离的重量狠狠压在他身上,他神魂不稳,心脏一戳即破,他才能完全失去控制,把所有压抑的感情和痛苦宣泄。
她才能换来他狠狠压在她的身上。
她要顾雪沉。
他的隐忍,也只有极致疯狂的亲密才能纾解。
许肆月手碰在门上,无害地软声说“雪沉,我想洗一下手,你先转过去,背对门好不好。”
她看到,那道修长轮廓真的转过去,头垂着,沙哑说“进来。”
许肆月身无寸缕,光着脚走进浴室。
顾雪沉背对她站着,长裤还完好,上衣解开了扣子,松松挂在肩上。
许肆月把门轻轻关上,随手拉开水龙头,指尖沾了热水,把手彻底洗净,而后来到他身后,直接伸手扯掉他的衣服,抱住他的腰。
顾雪沉反射性扭头,目光撞上大镜面,里面清楚映出,紧紧拥着他的人,全身莹白胜雪,脸颊上浮着红晕。
他心脏轰然炸裂,去抓她的手。
而她已然轻飘飘把手落下去,拨开他腰带搭扣,扯下拉链,唇灼热柔软,动情吮吻他脊背上的累累伤痕。
“现在不是帐篷了,你可以狠狠弄我,我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这份劫后余生的甜点,我已经替你拆好了包装,顾雪沉,你要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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