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寒被她推醒,睁开眼睛,满脸的不悦。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以往倒是小瞧她了。
沈舒苒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小声解释道:“傅少帅,到家了。”
傅清寒望着手上的石英表,晚上11点,他盯着这块表看了许久。不得不说,这是他睡得最早最沉的一次。
傅清寒用手指揉搓着自己的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来这个女人留着似乎还有点用处。
“你身上涂的是什么香水?”傅清寒问她。
沈舒苒从不涂香水,这个年代的香水味道都太浓,恨不得把一屋子的花香都集中在一瓶里,有时喷的多了简直都能熏死一只苍蝇。
因此,她从不涂香水。大太太倒是喜欢,经常将自己搞得香气逼人。不过傅清寒问她这个做什么?
“傅少帅,我不涂香水。”
傅清寒仔细闻了闻,这股香气确实是从沈舒苒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极淡,不靠近根本就闻不道。他行军打仗时,听手下的士兵说过,有的女人天生体内含香。
沈舒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她现在又冷又想睡觉,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像是一朵打焉的花,弱小、无助又可怜。
“今晚,你跟我睡。”傅清寒想要搞清楚,影响他睡眠的究竟是人,还是那股奇异的香气。
沈舒苒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呆的问道:“……傅少帅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睡在一起,跟她?沈舒苒的内心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她该怎么拒绝这个蛇精病?
难道她还不够丑吗?还是这人现在已经饥不择食,管它好不好吃,都想要尝一口。沈舒苒为自己捏了一把辛酸泪,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人。
傅清寒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沈舒苒。他觉得此人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是随口说了今晚睡在一起,这才短短几分钟,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化了无数次。
沈舒苒像是下定了决心,她鼓足勇气,仰起头颅,视死如归道:“少帅真的愿意跟我一起睡?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我睡觉习惯非常糟糕,晚上喜欢打呼噜,而且还磨牙。有时候又喊又叫的,还会说梦话。”
“少帅平日里工作繁忙,日理万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就是担心少帅睡不好觉,您可是整个上海的希望,要是因为我而耽误了工作,实在是不值得。”
沈舒苒抬起头来,说的最是真诚不过,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谁要跟这个蛇精病一起睡觉啊!不,她不想,她一定会彻夜失眠。
她才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
“我不介意,我睡觉时也有许多习惯,比如说,我的枪从不离手。”傅清寒死死地盯着她,露出阴测测的笑,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沈舒苒更慌了,这该怎么办?这人简直太可怕,谁晚上睡觉还随身带一把枪,睡在他旁边的人岂不是很危险?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问道:“……我如果说,我不想呢?”
“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在乎过程,我只在乎结果。”傅清寒威胁道。
他对于这样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是想借她身上的味道睡个好觉罢了。
傅清寒也不开口去解释,解释什么?对她没有那个意思?没这个必要,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沈舒苒的内心挣扎无比,她真的很想宰了这个王八蛋!让一个未婚且未成年的女性跟他一起睡觉,不要脸!
她面如死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沈舒苒才睁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不就是一起睡觉吗?谁怕谁?她可是看过小视频的人!
沈舒苒仔细的打量着傅清寒,从头到脚,最后固定到了腰部以下的地方。
傅清寒不悦地望着她,这个女人在看哪里?
“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傅清寒笑着威胁道。
这笑容仿佛结了冰碴子,冻的沈舒苒打了个哆嗦。
沈舒苒连忙收回了自己放肆的眼神,天地良心,她可没有眼馋傅清寒的身体,不过是观察了两眼而已。
这人竟然跟大姑娘似的,还不乐意了。难怪在书里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却都只是暧昧的知己关系。该不会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吧?
下了车,傅清寒走在前面,沈舒苒跟在他身后。傅清寒走的越来越快,沈舒苒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她气急了,干脆不追了,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傅太太此时正坐在客厅里,她在摆弄自己的新指甲。鲜艳的大红色,看上去比人的鲜血还要红,映衬着她的那张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竟有几丝诡异。
沈舒苒已然生无可恋,一定是有股不可抗的的力量,要不然为什么她总是逃不过这悲惨的命运。
“呦,舍得回来啦。私自外出,都不跟你的婆婆我说一声,真是没规矩。”傅太太阴阳怪气道,她见不得沈舒苒跟傅清寒好,她过的这样凄惨,其他人也都别想好过。
自从傅家大伯被傅清寒赶走后,傅太太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她曾哭着去问自己的好儿子,可他那冷血的好儿子就说了两个字:死了。
傅太太接受不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像是疯子,还准备用锋利的剪刀扎他,被傅清寒扭折了手腕。她疼的直冒眼泪,大骂他是没心没肺的怪物。傅清寒充耳不闻也并不管她,只是吩咐佣人看好她。
“伯母,我跟傅少帅说过的,是他同意我回家看看。”沈舒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解释道。
傅太太冷笑一声,扣着自己的红指甲:“跟他说了,可没跟我说。怎么?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不愧是商人的女儿,一点规矩都不懂!”
沈舒苒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女人今晚怕是又吃错了药,晚上不睡觉也要找她的茬。
“小翠,去扶太太上楼休息。”傅清寒命令道,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他的好母亲还要在闹到什么时候。
小翠看看傅少帅又看看傅太太,最后一咬牙走到傅太太身边,弯着腰低声道:“太太,我扶您上楼休息吧。”
大太太一把将她推开,小翠战战兢兢的低头站在一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要是不想休息,今晚就别睡了,我让人陪您一起,就在这坐到天明。”傅清寒对她毫不同情,甚至越发反感。
这个女人从未对他尽过母亲的责任,那点可怜的亲情早就所剩无几。
傅太太不闹了,她知道她的儿子这样说,一定也会这样做。
这个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害她失去了大帅的宠爱,现在又让她失去了能给她心灵慰籍的男人。
现在呢?是不是在弑兄弑父之后还想要连她也一起解决了。
早知有今天,当初他一出生她就该掐死这个命中的克星!
傅太太低垂着头,任由小翠扶着上了楼。
傅清寒嗤笑一声,人都是这样的贱骨头,欺软怕硬。他这母亲,更是个中翘楚。
沈舒苒没了脾气,男主连对自己的母亲都这样,她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快走?”傅清寒转身提醒她道。
沈舒苒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
傅清寒的卧室很大,中间那张大床更是格外的醒目。
整个房间都是暗色调,灰色充斥着整个房间。沈舒苒甚至觉得,这里不像是卧室,反而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而她就是这黑色牢笼里的可怜小白兔,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傅清寒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奇怪,明明还是夏天,她怎么就感觉到越发的冷了呢?
傅清寒要去洗澡,沈舒苒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这怕不是事前澡吧?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好开吃。然后将她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顿时,沈舒苒连看这张大床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这特么的哪里是一张单纯的床,这分明就是一张邪恶的床,罪恶的床。
她在床上坐着,如坐针毡。时钟不停的摆动,沈舒苒越发的紧张起来。她虽然是个拥有着现代三观的开朗女子,但也架不住跟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
不行!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沈舒苒瘫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有了!
傅清寒洗完澡后出来,看见自己的床上裹着一只露着眼睛的蚕蛹。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女人还真是可笑,他看上难道就这么饥不择食?
随后,他慢慢的靠近,微眯着眼睛。没错,就是这股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头脑清明,似乎连今日烦躁的心情都得到了舒缓。一旁的沈舒苒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好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不是一条狗,做什么趴在她头顶上闻来闻去的。
这只邪恶的大野狼已经这么饥不择食了吗?都不将她洗白白就要一口吞掉,救命!她要窒息了。
傅清寒睁开眼睛,不知想起了什么,嫌弃地用脚踹了踹她道:“去将自己洗干净,谁允许你脏兮兮的滚进我的被子里的?”
这女人果然是个外表丑陋,内心却放荡的女人,嘴上喊着不要,人却已经爬上了他的床。
沈舒苒慢悠悠的从被子里爬出来,身上还穿着一身长衣长袖,只露出白生生的脖颈,嫩的像是被人用力一掐就会断掉。
她捂得这样严实,傅清寒应该不会再兽性大发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了吧。沈舒苒依旧害怕,窗外传来昆虫的鸣叫声,使她越发的烦躁。屋里的灯并不算亮,只亮着床头两盏。
“不热?”傅清寒刚从浴室出来,头发半干,露出大半个胸膛。沈舒苒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谁受的了。
她打了个寒颤,闷声道:“我冷。”
傅清寒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沈舒苒惊呼一声,随后对他怒目而视。
“收回你的眼神,谁允许你乱动我的被子?”傅清寒阴测测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抚过下巴,像是在思考要将她的哪只手剁掉。
沈舒苒心中咯噔一声,身子一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低声问他:“那我该盖什么?”
傅清寒将小翠喊来,给她重新拿了一床被子,大红色的绣面,上面还绣着两朵并蒂莲。
沈舒苒麻利地滚去洗澡,她在浴室磨蹭了很久,恨不得永远都待在里面不出来。等她出来时才发现付清寒竟然还没有睡,她随后赶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忙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上去有些滑稽。夜晚依旧炎热,没多久她的头上就冒了一层细细的汗。
傅清寒躺在她身旁,两人中间空余的地方都能在睡一个人,楚河汉界分明,谁也不去越界。
“收起你龌龊的心思,我不喜欢太平的女人。”傅清寒在黑暗中睁开眼,衬着月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舒苒羞红了脸,她哪里平了!
她越想越生气,却只能将气憋在心里。夜深了,她依旧不敢合眼,偷偷朝旁边望去。
傅清寒像是已然熟睡,只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沈舒苒这才从被子里悄悄的伸出一只腿,见他没什么反应,干脆将两只白生生的胳膊也露了出来。
没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睡的人事不知。
傅清寒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能好好睡觉了,躺在沈舒苒身边,他竟然奇异的感觉到了睡意。
沈舒苒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不时的从一旁传来,他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可惜,没过多久,一只腿压了上来,傅清寒胸口一疼,条件反射的想要拿枪,却见一旁的沈舒苒不知何时向他靠了过来。侧过身子,傅清寒甚至能感觉到沈舒苒的呼吸。他将手里的枪放回去。
上一个敢□□暗杀他的女人早就去见了阎王,傅清寒嫌弃的将她的腿一把推开,可没过多久她就又不自觉的靠了过来,嘴里还在嘟囔些什么。
傅清寒凑近了去听,只听到什么别杀我。
他嗤笑一声,胆子这么小还敢靠近他,简直是不自量力。
没多久,沈舒苒便翻了身,背对着他。傅清寒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换一张大床。
沈舒苒醒来时整个人都喘不上气,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只狼狗在不停的追她,她跑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整个人都累极了。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傅清寒紧紧地抱在怀里。
难怪她呼吸不过来!沈舒苒悲愤欲绝,认定是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她的脑海中产生了无数种念头,最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傅清寒昨晚睡的好极了,可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戏。他睁开眼,低头与沈舒苒四目相对,视线随后又落在沈舒苒的正在做恶的小手上。
“手不想要了?”傅清寒低声威胁道。
沈舒苒委屈的收回自己的手,麻利的从傅清寒的怀里滚了出去。
“你昨晚睡觉不老实,今天晚上你如果还敢乱动,我就用铁链子将你捆起来。”
沈舒苒快被吓哭了,这是要干什么,她做错了什么要被用铁链子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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