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维护

    第23章

    沈家。

    “苏沈两家缔结婚约的事往外传开了，苏镇卑鄙小人敢拿婚书威胁大小姐，大小姐……要不要我……”宁管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贞道：“杀了苏镇，婚书还是婚书，他今日敢将婚书拿出来，就不怕咱们翻脸。苏镇是武将，你贸然行动被他抓住把柄，只会更糟。”

    “那就放任苏家继续败坏大小姐名声？”

    “败坏名声？”沈贞似笑非笑，“苏镇拿婚书出来，哪会败坏我的名声？他是老寿星上吊，嫌活的长了。”

    “大小姐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苏砚这会被关地牢，有婚书能如何？婚书上写的是苏家子甘愿入赘沈家，又不是我非嫁入苏家。不急，办法嘛，慢慢想。”

    听她此言，明容脑瓜子转的快，联想到小姐一反常态的跟着凤少爷进宫，她道：“小姐早就知道苏家有婚书，进宫指认苏砚，惹急苏镇，是故意逼他拿出婚书？”

    “可是这样的话，大小姐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宁管家绝不相信大小姐会上赶着办蠢事。

    沈贞赞叹道：“你说的是。”

    明容：“……”

    宁管家：“……”

    “我进宫指认苏砚，在太后皇上跟前点把火，将苏砚推向万劫不复之地。惹怒苏镇，逼他拿出婚书拖我下水，甚至今日门前鉴定婚书真假，这场戏，在苏砚惹上阿律时我就已经想好了。

    不这样，苏镇藏着婚书，随时都可扰乱我招赘，与其等他算计我，不如我先算计他。”

    沈贞淡淡道：“从今天起，闭门谢客，就说我病了，因为苏砚下监的事急得。再去往国公府送口信，告诉阿律那孩子，我身体好着呢，让他不要担心。苏家的事，我来处理。”

    “哦哦！”宁管家听懵了，所以说，这是大小姐对苏家出手了？

    “我知道了。”明容露出笑。

    宁管家看向明容，道：“你知道什么了？”

    明容崇拜的看着喝茶的沈贞，“破而后立，不逼苏家拿出婚书，怎么解除婚约？苏家明明有婚书，却藏着掖着，这次被逼无奈，苏老贼断定大小姐会碍于婚约求凤少爷放过苏砚，可惜，他棋差一招。”

    “我还是不明白，哪怕逼得苏家拿出婚书，大小姐又该怎么解除婚约？婚书是老爷在世时写的，苏家有婚书就占着理儿，咱们沈府做不得毁约之事。”

    宁管家犹豫道：“大小姐救苏砚出来，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兔崽子？”

    “放心，不会便宜他。”沈贞含笑道。

    ……

    “姐姐真是这样说的？”

    “是，大小姐是这样吩咐老奴的。”

    凤律眉眼舒展开，笑道：“我就知道，姐姐肯定有办法。”

    “大小姐让凤小少爷不要担心，一切有她。”

    “好，我知道了。”他转身对阿木道：“带宁管家去库房取上好补药，姐姐病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重礼送进沈家，沈家再次闭门谢客，满盛京的百姓都知道沈大姑娘又病了。

    沈大姑娘第一次生病是沈少将军战死沙场，皇上追封沈少将军一品敬威侯，御赐天子剑。

    第二次，牵扯出苏沈两家的婚约。

    苏砚被关进地牢，显国公立马拿出和沈家的婚书。且那婚书，还是自愿让其子入赘沈家的婚书。

    这不由得让将门世家想起苏镇多年前是如何讨好沈自的场景。

    为了前程，连儿子都能卖。

    如今为了救儿子，脸面也不要了。

    可悲可叹可怜。

    但旨意是皇上下的，沈大姑娘再有本事，哪能让皇上收回成命？这不，急得都病倒了。

    苏家，真是吸人血的蚱蜢。

    秀春苑，三公主私人园林。

    “我就说嘛，沈贞那人傲的很，先前不将咱们姐妹放在眼里，这会子怕是急得要哭了吧！”

    “苏家有婚书在，沈贞就不能毁约。苏砚再是粪坑里的臭石头，她也得老老实实抱在怀里。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看她还怎么嚣张？”

    “啧啧啧，还能怎么嚣张？你们不知道么，沈贞病了。听说是为苏砚这事儿急得。可笑至极，沈贞是什么东西？苏砚得罪的是凤少爷，得罪凤少爷就等于得罪了太后，敢得罪太后是什么下场？那显国公脑子有疾，真以为绑上沈贞就能将苏砚救回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姜熏唇边噙了七分笑，“要说这事沈大姑娘也够倒霉的，一想到她往后要和苏砚那样的人长相厮守，本公主心里总觉得不顺畅。”

    “公主心善，但可别被沈贞那柔弱样骗了，荣华小宴上咱们都见到她如何嚣张，好好的小宴被她搞得乌烟瘴气，这下好了，我就见不得她好。如今她不好了，我心里才高兴。”

    王二姑娘翘着兰花指，得意道：“沈大姑娘成婚当日，我必给她送份大礼！”

    “咦？你还给她送礼？”姜熏惊讶道。

    王二理直气壮道：“是呀，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噗嗤！

    贵女们笑倒一片。

    见将人逗笑，王二扬眉，“不过嘛，沈贞成亲咱们怕是等不到了。”

    “这又是为何？”

    “为何？这么简单的道理阿彩你怎么还不明白？”

    王二姑娘笑道：“成亲总得有人啊，苏砚这会被关大牢，能不能出来还在镜子里呢。想成亲？做梦吧！”

    “哎呀，那沈大姑娘好惨哦，她都二十了，再不成婚怕是要成老姑娘吧？”

    “老姑娘？是了是了！任她相貌倾城有何用？成了老姑娘谁还会要她？”

    嬉闹取笑的声音从园子里飘出来。

    “世子？”

    凤律支楞起耳朵，“嘘，听。”

    听？

    听什么？

    秀春苑欢声笑语从墙门传出来，大太监衡升听得云里雾里。

    “衡总管。”

    “世子有何吩咐？”

    凤律忽然笑了，他问：“你觉得沈大姑娘老了有没有人要？”

    “啊？”衡升摸摸后脑勺，刚才不还说承爵的事嘛，怎么一下绕到沈大姑娘有没有人要了？

    抬眼见少年星眸闪烁，衡升道：“沈大姑娘容色倾城，自不需愁姻缘。”

    “我觉得也是。”凤律点点头，抬腿朝秀春苑迈去。

    “世子？”大太监赶紧追过去，提醒道：“世子，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呢！”

    “哦，那你去告诉表哥，我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向表哥谢恩。”少年眸光冷淡，头也不回的往秀春苑走去。

    “哎？世子？世子！世子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啊！”

    阿木跟在后面摇摇头，将御前总管拦下，“世子没有哪里不舒服。”

    衡升不明白，“那是？”

    “是心里不舒坦。”

    “心里？”衡升瞬间反应过来，惊呼道：“谁敢惹世子不喜？”

    有苏家作为前车之鉴，谁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阿木往秀春苑指了指，“呐，等着瞧吧。”

    “你、你是说三公主？”秀春苑是皇上赐给三公主的私人园林，比不上停鹤山庄风景好。但能在深宫特意分出一座园子作为赏赐，可见其圣宠。

    衡升有些犯愁，三公主和世子关系不是挺好么？怎么越大越生分了？

    “我倒是盼着苏砚能早点放出来，这样……”

    “哪样？表侄女盼着苏砚被放出来，莫非想嫁给苏砚？”凤律手上把玩着一枝花，全然没在意话说出口造出的影响。

    贵女们瞠目结舌。

    凤世子这是怎么了？吃炮仗了？

    姜熏也摸不着头脑，规规矩矩朝人行礼，按下火气，道：“表叔说的什么话？我是谁，苏砚是谁？他一个阶下囚哪里配得上公主之尊？”

    “公主之尊？”凤律眼里隐有笑意摇晃。

    笑的姜熏眼睛刺痛，让她想起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噩梦。

    没有少年当年慈悲心软助她母妃从冷宫出来，哪来的她今日公主之尊？

    姜熏能有今日尊荣，有八成是凤律的功劳。

    可她不明白，向来温柔和善的少年，为何开口就拿话刺她？

    凤律手上用力将带刺的玫瑰折断，刺扎在修长柔嫩的手指，眼瞅着血滴冒出来，他眼神玩味，“我昨儿个借给你的碧海琴呢？”

    姜熏恍惚从少年指伤挪开视线，这才想起他问的碧海琴。

    “碧海琴，我、我借给王家姑娘了。”

    “借人了？”

    “嗯呀。”你可千万别管我要，要不回来的，都借人了。

    凤律唇畔微扬，“还我。”

    “什么？”

    “还我，我不想借你了。”

    “……”

    “表、表叔是在说笑吧。”姜熏呵呵两声，顾不得贵女们看她的眼神，只觉得今日的少年，令人厌恶到极致。

    她好容易才哄着人把父皇赐的碧海琴借过来，他昨儿个答应的很好，现在就敢拆她台，谁不要脸面了？

    姜熏强调道：“表叔，碧海琴我已经借人了。”

    “借给王二姑娘了？”

    凤律将带血的帕子扔给大太监衡升，信步走到王二身前，他的眼神冰冷，举手投足透着股子矜贵，直接道：“碧海琴呢，还我。”

    王二：“……”

    这是闹哪样啊？

    “表叔！碧海琴我已经借给她了，你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姜熏怒了。

    再不开口，她脸皮都要被人撕下来了！

    凤律不管她，一味瞪着王二，声音夹杂了火气，“琴呢？本世子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好凶！

    王二姑娘看了眼气腾腾的三公主，又瞅了眼寒气逼人的凤世子，赔笑道：“世子息怒，碧海琴我这就……让人还回来。”

    “不准还！”

    姜熏三步两步迈过去，“借给你就是借给你了，没到期限用不着你还！”

    她拉过凤律的手，“你过来！”

    恼的连表叔都不喊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碧海琴嘛，至于让我难堪？”

    凤律斜眼看她，“这还真不是碧海琴的事。”

    姜熏呕得要死，怒道：“那是什么？”

    “是承爵第一天，你惹我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