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遇到江户川乱步是个意外。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在街上捡回来了饿着肚子,正在找下一份工作的江户川乱步。
本来他只以为是个过目就忘普通的小鬼,除了性格很糟外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毕竟这样的小鬼在横滨太多了,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是就在森鸥外准备在下一秒忘记这个小鬼的存在时,发生了一起意外地案件。乱步准备应聘的商店发生了无差别下毒的事件,这种案件在很多年前的日本发生过几次,每次都没有抓到凶手,甚至缺乏相应的调查结果。实际上这些案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影和black幕都是一个谜团,但是光看股权变动和市场占有率,就知道这背后还有更加强大的势力参与其中。
当时的森鸥外还是个本应没有连续记忆能力的小孩子,但是他却记住了这些事件,也许是因为被害得几乎要停产的公司职员穿着生产线上员工的制服,在街上努力兜售刚下产线的产品大礼包的身影实在是太过凄惨,或者是没钱买这种食物大礼包的窘境,总之,森鸥外记住了这起事件。
然而,就在这种记忆恢复到了大脑里的同事,森鸥外亲眼见识到了江户川乱步仿佛神赐一样的看破一切事物的才能。他一眼就看穿了真相,抓住了还停留在现场的凶手。他的推理无懈可击,一场本应造成巨大的灾难连锁的犯罪事件,在那一刻结束了。
一瞬间,森鸥外的大脑仿佛得到了启示。
他了解到这个少年可以为己所用。
必须为己所用。
如果自己的组织缺了他,反而会给自己的对手添加一个巨大助力。
必须要得到这样强力的帮手。
思考到这里,森鸥外就邀请了江户川乱步加入自己的组织。
也许江户川乱步在看到森鸥外的那刻,就知道了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就连人渣都算是夸奖称呼的森鸥外,在不久之后就“窃取”了横滨最大的MAFIA组织。没多久,连“窃取”这个词都不会出现在他人的口中。
森鸥外这个男人不仅拥有太宰治这样看破人心,操纵人心的堪称“怪异”的不详存在的少年,还有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那一眼看破事件真相的才能,那仿佛是真理之神毫无掩饰偏爱的才华——那是在人类社群里肆意玩乐的怪物,所有察觉到这一点、体验过这一点的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人类是无法和怪异,是无法和怪物为敌的。
是无法和看穿人心和拼命想要隐瞒事件真相的两个恶意共存的。
凡是体会过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能力的人,都为这个看穿一切真相的少年感到恐惧,就连森鸥外也清楚自己并没有获得江户川乱步的信赖。
江户川乱步只是在干一份暂时不会辞退他的工作而已。
不过森鸥外认为自己是不会辞退乱步的。
只要让人知道森鸥外能够驱使这两个世界抑制力对人类产生的“恶意”,他就是无懈可击的。
其实,在森鸥外的眼里,江户川乱步并不是恶意,也不是怪物,他只是个大号的小孩子而已。失去了父母,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父母未曾告诉他真相的世界,在父母离开人世后,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界,被抛进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人世间的小孩子而已。
他的一切任性都在向人间大声喊叫“这到底算什么!”的可怜呐喊而已。
怀抱着这样几乎怜悯的心情,森鸥外宽容了江户川乱步的所有“出格”的行径。反正顶多让照顾乱步的手下头疼一点,但是和其他棘手的部下比起来,乱步简直就是清流一样的好部下了。
但是现在这样大号的小孩子捡回来了一个绝世美少女。
“是命运的安排吗?”
MAFIA似乎有从街上捡回部下的传统,森鸥外捡回来了江户川乱步,太宰治捡回来了芥川龙之介,现在乱步又捡回来了个绝世美少女。
(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流落街头呢?)
或者说,这是哪里来的问题人物呢?
“乱步难道也到了那个时候了吗?”
到了喜欢漂亮女孩子的时候了吗?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没想到乱步居然也会有喜欢漂亮的女孩子的时候呢。
说不定真要出一笔聘礼了。
举办婚礼要花多少钱呢?
森鸥外无聊的想了这些问题。
天上院真理不在他的守备年龄范围,所以,森鸥外不会被其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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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在刷牙的时候做出了决定。
他看到坐在桌子上缝衣服的天上院真理,说道:“喂,你赶紧想办法回去。”
“我也想有办法啊。”
天上院真理把衣服缝好了。勉强做到了外面看不出来有损坏,但是里面一团糟的程度。
“回去和奶奶认错吧。”
天上院真理自言自语的说完了这话后,又看着了乱步。
“乱步,你把外套给我。”
“乱步大人的衣服不需要缝缝补补。买新的就好了!”
“别说这种任性的话。”天上院真理穿上了自己缝好的披风,跳下了桌子,走到了乱步的身边。
“把外套脱掉,那个快掉了的纽扣我给你缝一下。”
看着都有点要掉了。
乱步像是忍受着很大的折磨一样,努力忍耐着让天上院真理把自己的外套给剥了,看着她把纽扣缝好了。
“好了。”天上院真理把衣服抖了一下,“这个很简单的。”
“把衣服穿上。”
她把衣服披在了乱步的肩上,这才让像是中了定身咒的乱触电一样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大笨蛋,你在对乱步大人做什么!”
“我在帮你缝纽扣。”天上院真理认真的解释,“而且你不要吃早饭了吗?”
“乱步大人昨晚也是吃的这个!”
“这样啊。”天上院真理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你吃糖吗?”
天上院真理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
“这是最后一颗了,给你吧。”
“你到底懂不懂啊。”乱步叫了起来,“如果你回不去,就再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了!”
“那也没办法。”天上院真理依然很冷静的回答,“就算叫我回去我也不知道回去的办法,如果回不去吃不到的话,那么就在这个世界想办法做出来这个糖果不就好了吗?”
祖父也是这样的,想吃什么就去找,找不到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做,甚至还会鼓动本地的糖果厂开发新的产品线,凡是他想出来的点子都能大卖特卖。
“重要的是行动力。”
“乱步大人可没见到你的行动力。”
“因为我想不到办法啊。”天上院真理回答,“既然想不到办法,就不要为此困扰了。”
然而,乱步却像是自问自答的说:“你是这样活的吗?”
“不然很浪费时间的。”天上院真理看着乱步的表情,觉得他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大彻大悟了似的,“乱步,不想干的话就去辞职好了。”
乱步的表情变得阴沉。
“笨蛋真理,”他没有用mana这个念法,反而用了字面的音读说法,“你根本不了解MAFIA是什么。”
“我知道啊。”天上院真理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回答了乱步的问题,“我的父亲……”她露出了仿佛看到腐烂的垃圾、闻到尸臭的表情,“啊这个词真是让人恶心啊……总之,他以前干过一阵MAFIA,爷爷说他为了退出MAFIA干了很多不能见人的事情,还搭上了妈妈的性命,才终于退出了MAFIA。”
“活下来了吗?”
“这有什么好的。”
天上院真理抬高了音量。
“这样到底有什么好的!”
美人生起气来的样子也很美。
但是江户川乱步不是个会被美色所迷的人,他和森鸥外不一样,不是xp和他人不同,而是单纯的没有xing趣而已。
“笨蛋真理,你不是很在意这事吗?”
“正常人才不会不在意这种事情吧。”
“那你到底是在扮演一个正常人,还是真的是一个正常人?”
“都选不可以吗?”
“你活得好累。”
“彼此彼此。”
天上院真理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然而江户川乱步也是思考了好一会儿,盘腿坐在了地毯上,一手撑着头,看着站在地上的天上院真理。
“大人的世界真是无聊。”
天上院真理不再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恍然大悟。
“乱步,”她叹了口气,终于体会到了奶奶的心情,“你还是个小孩子啊。”
每当爷爷说出连真理都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理喻,虽然仔细一想也有点道理的言论时,奶奶就会小声的叹气,然后非常捧场的配合着夸奖爷爷的“奇思妙想”。
乍一听很荒谬让人只想“呵呵”当个阴阳怪气,但是仔细一琢磨就觉得如神来之笔,仿佛是一柄藏于鞘的剑猛地被拔了出来,让本是无所谓的观者动容。
江户川乱步仿佛被踩到了痛点一样跳了起来,指着天上院真理说了一堆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话。
无非是一些说天上院真理是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蠢人,是个被丢到平行世界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傻瓜,是连个回家都不清楚的笨蛋。
“我发现了,乱步你一点也不会骂人。”天上院真理觉得这一点的江户川乱步意外的像是小孩子。
而且还是教养很好的小孩子,只有这样才不会学到大人的骂人话,骂人是笨蛋傻瓜和蠢人已经极限了,再多的花样也不会说了。
“那是乱步大人不愿意浪费精力!”
“是是是,乱步大人。”天上院真理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到了乱步的脸都气白了。
显然他在表明自己会骂人,和要不要这么干中间纠结。
“骂了你就输了哦。”天上院真理好心提醒,“其实,乱步大人多看我一眼就输了,何况是和我计较呢?”
“哼。”
(就是个小孩子嘛。)
(我和小孩较什么劲呢?)
天上院真理都不会和祖母教的那些书法课的小孩子们较劲。
她写的没人家的字好看,那就是写的不如人家好看,较劲没必要。
反正祖母也不会给这些小鬼照一天三顿的煮饭菜。
毕竟祖父说过“不要拿我们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这样的成长环境”,必然要时时刻刻这么想,否则只会让自己对比来对比去,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其实话又说来了。”
天上院真理摸着外套口袋里的那根红线,她总觉得回去的办法在这个上面,但是找不到用的办法,何况这也是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已,毕竟这段红线只是祖母从自己的针线盒里拿出来的那卷红线缠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连那红线外面的塑料包装纸上还写着“羽化祭限量特产”的印刷文字,限量两个字还是加粗放大闪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这种操作绝对是祖父的建议手笔。毕竟祖父特别喜欢玩限量印刷,限定地区、限定时间发售这一套,偏偏他这一手玩了几十年,囊括各行各业,但是全国人民甚至商品的辐射地区都吃这一套,也是把人心完全琢磨透了才能做出的来操作。
(但是奶奶居然也吃这一套,真是不敢相信。)
毕竟祖母成天待在祖父身边,这么多年下来居然还没有点免疫力,实在是让人感叹“限量发售”这一套真是老少通杀,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有人吃。
“我如果回去了,总觉得也不太好。”
“为什么?”江户川乱步眼睛都不用多眨一下就知道天上院真理说的是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乱步大人没了你就会感到寂寞吧?真是厚颜无耻——”
“不要说我会寂寞啊,你自己也别露出这么一副寂寞的表情。”
天上院真理反过来抱怨,早饭也没吃,而且还丢掉了一个早上和一顿午饭的时间,她感觉自己亏大了。
(奶奶怎么也没说过会遇到这种事情。)
(算了,这样迁怒奶奶是不对的。)
(迁怒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会显得自己品格低劣。)
看到这样的乱步,天上院真理一丝一毫的怒气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这样的乱步就像是祖母去年种的那一水池的花菖蒲,夏天的水池边上种了一圈,六七月份的时候开了紫色的花,开了足足有两三个月,也不知道是祖母在家里的人出门工作或者是上学的时候换过一批,还是就这么一批开了那么久的花,但是天上院真理只想到在八月底的时候,花都快凋谢完了,偏偏有一支却开了花。
长了两个花蕾,但是只开了这么一个,还有一个花蕾甚至没开,但是其他的同伴都已经快渡过花期了,就剩下它一支后知后觉的开花了,显得反而楚楚可怜了。
天上院真理觉得这支很可怜,但是没有去多在意,等到第二周的时候,才发现天气骤然转冷,第二个花蕾也开不了就凋零了。
祖父当时看着这支菖蒲,有些遗憾,说:“当初减下来插到花瓶里去,第二朵花蕾也能开出来了吧。”
天上院真理记得自己当时问:“为什么不能把它挪出来,养在花盆里呢?”
祖父回答:“这些菖蒲花的根系都缠在了一起,挖它一株,其他的菖蒲花的根给碰坏了,就容易死了。”
乱步就像是那朵开晚了的花菖蒲,其他的花都已经按时的绽放过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开了第一朵花。
“谁有这样的表情!”乱步气得跳了起来,又胡乱的说了一堆的东西,但是天上院真理只是转过身去,去拿被他放在桌上的那本《小说神髓》去了。
见到她拿起书,乱步又冲过去,抢走了书,直说:“这是送给乱步大人的书,你还要拿回去吗?”
天上院真理直接搂住了他的腰,然后比划了一下腰的宽度,又试着举了一下。
感觉就和初中生的体重一样,轻的一下子就能抱起来了。
“你在干什么啊!你这个草履虫到底要干什么啊!”
“乱步君,”天上院真理做出了决定,“你和我一起走吧。”
她决定不管会不会碰到别的花的根系,她只想救这一株花,其他的花和她有什么干系呢。
她只是想管这一株,其他的一概不论。
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只管自己的偏好,不管其他的死活,反而就是人类的特性之一了。
(当初就不该想了遗憾,又没在意的。)
(也不要听什么劝阻,我也不想为了其他花的死活大局着想。)
“哈啊!”
江户川乱步像是大脑宕机了一样的震惊,但是他的大脑却已经推断出了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太过荒谬,哪怕是唯一仅剩的那个理由,也显得没有道理,荒谬绝伦,是三流的言情小说也不会写的狗屎剧情,是他绝不会多看一眼的好莱坞洗钱的大烂片都不会写的剧情,比让一个人扮演鲨鱼发传单,玩偶装上不得不留出人的手脚来发传单一样愚蠢。
“你是傻子吗?你是蠢蛋啊!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乱步大人可是MAFIA,动动手就有无数的部下可以轻而易举地过来解决你,你以为自己——”
“我才不管这些!”
天上院真理大声说道,“我才不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因为我破坏了平行世界线造成宇宙熵增还是熵减削了宇宙多少寿命我都不管,我反正要带你一起走!”[1]
“!!!”
“你在这里过的不开心,为什么不和我走!”天上院真理说了一大通的话,她越说越流畅,甚至觉得不需要动用大脑就可以轻易的把自私自利的台词讲完了,“跟我走,我带你去我的世界,你可以快快乐乐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能管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乱步也提高了音量大声吵了起来,“乱步大人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才怪!”
“闭嘴!”
天上院真理只觉得乱步张牙舞爪的很吵闹。每次她看到电视剧里据理力争吵闹的女主角和男主角时,就觉得反正这是感情剧,为什么别人不感觉亲上去让他闭嘴?
她不觉得这番长篇大论的侃侃而谈有什么意思,演员的台词功底如何,她也没兴趣,既然是感情伦理剧,那就赶紧走到刺激的剧情让观众快乐一下。
比如校园剧一定要出现男女主角撞倒一起,然后莫名其妙的亲了上去的剧情,谁都知道现实里头这么亲上去一定会让牙齿咬破嘴唇,但是电视剧里就能演这样的剧情。
毕竟看这一类电视剧的观众就是想看这样的剧情,编剧和导演当然要满足观众的愿望。
既然不能亲上去,让他不要说话也是好的。
“你要不要和我走?”
江户川乱步想到了那本《小说神髓》里的一句话。
“比如说,我有一个朋友,知道我过去做过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许不知道,但是他突然出来,救了我这个将死之人,随即又说我的才能不是杀人犯法,而是提笔写文,听到他的一番话,我就决定去写文了。这样的故事梗概要怎么让人信服,或许可以这样写。以下是我的拙作……”
“好啊。”
就算只是泡沫般一无所有的破灭结局,那也没有关系。
(我决定之后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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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
倒也说不上。
天上院真理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和祖父还有祖母参加羽化祭时的情况很相似。
羽化祭是羽见市的传统民俗,听说甚至可以追溯到飞鸟时代的本地古老传统的祭典,当然,这都是市民馆里的内容记录,除了老人们的口口相传之外,也找不到什么的可靠历史记录,虽然找到了飞鸟时代的一些铜镜,但是什么文字图画记录一概没有,最早的纸面记录也只有德川将军开发江户的事情了。
在羽化祭的最后一个活动,就是市里的大人和小孩都要赤着脚,穿着木屐,先从桥上走到河对面去,然后趟过一条郊外的河水,洗掉去年羽化祭到现在的所有污秽和尘埃,带着干净的双脚踏上新的一个轮回。
这条河非常的浅,最浅的地方,刚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被大人牵着手走过去,也不过是刚刚淹没脚背的深度,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是三十厘米的程度,是成年人挽起裤管就能潇洒走过的深度。
现在就像是三岁时第一次走过那条河一样,只有河水没过脚背,牵着祖父的手跨过这条河,来到对岸,就能回家了。
天上院真理感觉自己就像是祖父一样,拉着第一次参加羽化祭的乱步的手,带着他跨过了这条“长河”。
四周是静谧的黑夜,耳畔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双脚踩着流水走到了对岸,然后这一切都消失了。
天上院真理回到了自己追丢人的小巷口,她还拉着乱步的手。
乱步抬起另外一只手,挡在了眼前,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哦,现在是上午。”
确定了时间后,乱步又继续说道:“这就是你的世界?”
“是啊。”
天上院真理看着街头的宣传广告,是最近突然爆红的偶像组合QUARTET☆NIGHT。
“没错了。”
乱步在一边挑刺:“为什么你确认情况靠认偶像组合?”
天上院真理只觉得自己救了那一株没救成的花菖蒲,心情甚好,而且她也不愿意和乱步吵闹,就说:“那我再找个地方确认一下。”
乱步撇了撇嘴:“反正就是找个你认识的店去吃饭。”
天上院真理也不管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无非就是他知道自己在他那边的时间线上没吃早饭,而且她的肚子刚刚响了而已。
“正好还有点零钱,”天上院真理迈开大步,“我带你去吃吃看我最喜欢的家庭料理。”
还有一千三百元,正好可以去小羽屋吃一顿双人早饭。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指不定还能吃到没卖完就半价优惠的早点呢。
这样更是有赚到。
“我很擅长在小羽屋找东西吃的。”
天上院真理说起自己从小练就的点单才能,非常的得意。
(那是因为人家看在你祖父母的面子上吧?)
看到小羽屋的招牌上那龙飞凤舞的三个汉字,还有招牌上的一个图案后,乱步很想说这一句话,但是他忍住了。
那个图案是单片的羽翼。
(羽见,小羽……没有关系才奇怪吧?)
踏进店内后,天上院真理正准备对收银员点单,但是江户川乱步已经先开口了:“要双人A餐不要肉包,再给两个半价肉包。”
“好的。”收营员打出了小票,“一共一千两百元(含消费税),多谢惠顾。”
天上院真理悻悻的把口袋里的几个铜板递了过去,拿到了找回的零钱后,才拿着号码牌坐到了空位上。
“可恶,”她很生气的拿起了一双筷子,“你的推理能力太强了。”
她感觉一阵抑郁。
“干脆,”天上院真理看着乱步拿起肉包吃了一口,她就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乱步的肩膀上。
“好,”穿着黑色T恤的天上院真理得意的点了点头,把头上的渔夫帽也戴在了乱步的头上,“乱步君,我正式认命你为妖怪侦探三代目,请完成这次的案件推理吧。”
天上院真理合掌祈求:“拜托,我真的不会破案子啊。”
乱步把肉包的肉挖了出来,只吃了包子皮。
“早就知道了。”
乱步把披风穿了上去。
看到他把衣服穿上了,天上院真理立刻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丢人现眼了。)
天上院真理喝着豆浆吃着肉包的时候,一盘包子放在了一旁。
“豆腐皮包子,店家赠送。”
听到这句话,天上院真理眼里眉梢都是笑意的抬头看去:“阿七爷!”
“小小姐,听说您来横滨了,我就想着您肯定会来小羽屋。”被叫做阿七爷的是店主,花白的头发,六十多岁的相貌,看上去和善又不失沉稳。
他垂在身旁的左手却只有一根小拇指,收在衣袖里,若是不仔细看,也不会感到害怕。
横滨这个地方和其他的城市不同,在横滨这个城市开店,不仅要给政府税收部门之外的本地MAFIA交赞助金,还要有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在。
“怎么,味道和羽见市的一样吧。”
“嗯嗯。”天上院真理拿起一个豆腐皮包子,撕开了包子,里面的馅儿就是早上熬豆浆时得的豆腐皮摘出来,切成片,调好料,做成馅儿塞进包子里上蒸笼蒸,每天就只有几十个的限量,这还是店家特供才有的剩下。
“还是小羽屋最好吃了。”
“小小姐喜欢就多吃一点。”阿七爷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就算瞧见天上院真理把那碟两个的豆腐皮包子剩下的一个推给了对面的那个男孩子,阿七爷脸上的笑意也依旧没有消去。
“那么,要喝什么,吃什么,和小梢说,今天我请客。”
小梢就是店里负责招待客人的几位女招待的负责人。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冲着天上院真理鞠躬一笑。
“谢谢阿七爷。”
天上院真理一点也不客气。
等阿七爷走了,乱步才拿起了那个豆腐皮包子。
“还以为真会杀了我呢。”
“别傻了。”天上院真理觉得乱步这个想法很可笑,“阿七爷很多年没动过刀了。”
(我也就七岁的时候看到过他把羽见市本店找上门的外地小流氓砍出店去,之后就被委派到横滨镇场子了。)
(毕竟杀气不会冲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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