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姜母这还能坐的下去，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几巴掌狠狠拍在姜舒瑶的背上，这下可是着实下了狠手，也没收力气。
“你告诉我你哪来的胆子，你问过我和你爹了吗，这么大的事情商量都不和我们商量一声，你都敢做了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姜母这是气的狠了。
离婚？这种事情她竟然从自家闺女口里听到，这要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在村里过活，他们老姜家岂不是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你离婚了有没有想过大宝他们，他们还小，你要他们以后怎么办？”
姜舒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 娘我和贺冬已经不可能一起过日子，过不下去的。”
“ 怎么就过不下去了，你们才结婚多少年，小两口有矛盾很正常，咱们村里那家里不和平的多了去了，就连老李家的那二儿媳那么被婆家磋磨，不还是日子照样过。”姜母苦口婆心。
“闺女啊，咱就别犯傻了，听娘的，离婚是万万使不得，你去和冬子低个头，就说刚刚都是你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
姜母真是软话硬话都说了个遍，就希望闺女能改变心意，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而且在姜母看来，女人一旦离了婚，那还有谁要你，就算有人要也是那种上不来台面的，离婚要受人指点不说，往后还能不能再嫁出去，都是另一回事。
姜舒瑶沉默许久之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决绝，“ 娘，我要离婚，我一定要离婚。”
“闺女啊，你要想清楚了，离了婚之后你这辈子还能跟什么好人家。冬子之前是离谱了些，但人不是已经改好了吗，咱们给他点时间成吗，可不能把离婚挂在嘴边，这种事情总是我们女人家吃亏的。 ”姜母气啊，可气又有什么法子，就怕闺女犯了当初非要和贺冬结婚的倔，如今又要闹着离婚。
姜母只得耐着性子将好赖再给姜舒瑶说了一通，“你不能只想着你自己，你也要为我们老两口，为大宝他们考虑考虑啊。”
姜舒瑶只是摇头，若是没有上一世，若是上一世贺冬也如现在这般有了变化，那她的一生就不会过的那般。
姜舒瑶突然笑了，笑的无比苦涩，“娘，你不懂，不懂的。”
姜母不知道姜舒瑶的内心活动，“你是怎么说也听不进去是罢？”
“娘，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实在是太累。”姜舒瑶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姜母也好似脱力般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也好像老了几岁，“算了算了，我和你说不通。”
说完起身走到屋门口，背对着姜舒瑶，“当初你要死要活非贺冬不嫁，我当时就让你想清楚，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姜舒瑶想到那时的自己，若是重生早一点就好了，随即又笑自己贪心，能重活一回，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那时我被眯了心眼，现在也不算迟。”姜舒瑶坚持。
姜母是看出来了，无论她怎么说，这闺女就是听不进去，“好，真是好，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你俩个姐姐都能好好过日子，偏你主意大，也是我和你爹对你太好，既然我的话你不听，那就让你爹来说。”
丢下这句话，姜母直接推门离开，一肚子的闷气，可又没有办法。
西屋这边，姜母一进门就开始抹起了眼泪，“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姜父正在擦自己的烟杆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皱眉，“这又是怎么了？”
“还不都是你那好闺女要离婚。”姜母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姜父一拍桌子，气的站起来，“胡闹，简直不像话。”
“反正我是怎么劝她都不听，你去说说。”姜母说道。
姜父眉头深锁，“女婿那边什么反应？”
姜母愣了，想想刚才贺冬的神色，又觉得看不出什么来。
“女婿那边没说啥，要我说闺女那是昏了头，连离婚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
“行了！”姜父不耐的打断她的话，“当时我就说了不让他们结婚，现在又来闹离婚，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你去把他们俩给我叫过来。”姜父虎着一张脸，也是动了气。
这个家到底是姜父当的家，这种大事姜母一向都是听他的，当初若是姜父不点头，贺冬和姜舒瑶这婚也结不成。
这些年来，看着小闺女那个家不像家的，后悔的人又何止姜母一人。
贺冬和姜舒瑶被姜母叫进了堂屋，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借着月光也看不清人脸，姜母去床头柜拿出了半截蜡烛点上。
“说吧，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姜父坐在上位，打眼看着底下的人，也很头疼。
贺冬没有说话，他这时候不适合开口，也不是说故意让姜舒瑶打头阵，主要他的身份太尴尬了，上门女婿。
别看姜父姜母对他客客气气，但离婚这件事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两老听不进去不说，还会把他牢牢看住。
事实就是如此，这件事只有姜舒瑶亲自说了，才有松动的可能。
贺冬知道离婚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他也没想着姜舒瑶这么一闹，两个老人就会同意，只让姜舒瑶摆出坚决离婚的态度，其他的都由自己来。
“爹，娘，女儿要和贺冬离婚，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姜舒瑶还是之前的态度。
姜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贺冬，语气缓和下来，“冬子，你是什么想法？”
贺冬露出惭愧之色，“是我之前太混账，让舒瑶和您们都伤了心，我也不该耽误舒瑶，她能有更好的日子，离婚我没资格反对，错都在我。”
姜母急了，“诶呀，冬子你别听舒瑶胡说，离婚这事可不能是她说的算。”
姜母又拍了不作声的姜舒瑶，恨铁不成钢，“你千万别一时糊涂，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娘，我和贺冬已经没了感情，何必要继续日日待在一起，两看生厌，对谁也没有好处。”姜舒瑶反过来劝姜母。
姜父手中烟杆子大力的拍在桌子上，打断了姜舒瑶的话，“你给我住嘴，离婚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姜父这是动了真火，胸口急促的喘息着，姜母赶紧上去替他拍背，“老头子消消火，可别气出了毛病。”
姜舒瑶听到这话，好似眼前出现了上辈子的种种，连累爹娘，自己没日没夜的干活，还得了那样的结果。
其实前世在贺冬还没考上大学，和女知青勾搭上，她何尝没动过离婚的念头。那么多年下来，情窦初开时的爱恋早就被生活磨灭。
只是那个念头刚出来，就被她按压下去，连提都不敢提，就像是一个禁忌。她不能离婚，在她结婚时，娘就告诉她，离了婚的女人是会被嘲笑的，她还有四个孩子要顾，为了孩子和姜家，她都不能离婚。
前世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又落了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爹，娘，你们就当这是女儿最后一次任性，继续贺冬和孩子们住在一起，我会疯的。”姜舒瑶再抬起头，已经满脸的泪痕，那浑身透露出来的绝望几乎要凝出实质，让人看了心惊。
姜父和姜母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闺女这幅样子，从贺冬偷跑回城后，闺女就不对劲，可人每日都在眼皮底下，也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姜父姜母这时候觉得事情不像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两人对视一眼，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姜舒瑶突然跪在了地上，“爹娘我求求你们了，就让我们离婚吧，离婚之后我和贺冬都不会在村里继续待着，绝不让别人知道。”
姜母过去拦着她要磕下去的头，哭道，“你这话就是在剜娘的心啊，我只想你能好好过日子，也不是非要逼着你。”
姜舒瑶和姜母抱在一起，“娘，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堂屋只剩两母女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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