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服从我!

小说:[综]他不是假卑微 作者:高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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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三:“因为……”

    清川见严循循善诱:“因为什么呢?”

    宗三左文字目光涣散:“……因为他恨我?”

    三日月:“宗三殿,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小夜左文字那时已经暗堕,只知道见人就杀,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清川见严:“是啊,他恨你!”

    “他恨你为什么保护不了他,恨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遭受痛苦,恨你为什么连下手杀了他结束他的痛苦都不敢!”

    清川见严轻笑,语言淬毒:“真可悲啊,宗三左文字。第一个小夜左文字死的时候,你恨第二任审神者,于是你杀了她;第二个小夜左文字死的时候,你恨五虎退、你恨我,于是发了疯地想要我的命。”

    “仔细想想,你恨的真的是我吗?你想杀的真的是我吗?”

    “不!从头到尾,你恨的都是你自己!因为你无能,因为你懦弱,所以你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却偏偏又恐惧现实到不敢承认!”

    宗三左文字:“……是吗?”

    “是啊,”清川见严嘴角微勾,宛如恶魔低语,“你想杀我,但你更想杀你自己。”

    “在你心里,这样无能的、什么也保护不了的你,早该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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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无能的我,早该死去了。”

    宗三左文字喃喃。

    往事在他眼前重现。

    “……我是宗三左文字,”粉发的打刀现出身形,“您也,想让王者的象征来服侍吗……?”

    少女如释重负,一把抱住打刀:“终于、终于有一把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刀了……真好啊,你终于来了。我不要你服侍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一定不会和别的刀一样,整天拿我和前任应子比较的,对不对?”

    那是审神者本该被分成数十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粉发打刀身上。

    再没有任何一位刀剑付丧神,能得到审神者这样特殊的对待。

    宗三左文字单膝跪下:“效忠您,我的主殿。”

    审神者对宗三左文字有偏执的占有欲,付丧神对审神者有天然的高好感,两人相爱水到渠成。

    一方是整日思念前任审神者的本丸众刀剑,一方是由审神者亲手召唤全心为主的宗三左文字。时久日长,审神者越发依赖宗三左文字,也越发厌恶其余刀剑。

    直到第二任审神者第四次故意分配队伍不当,使一队刀剑男士碎在战场上时,终于被宗三左文字发现。

    “宗三、宗三,”少女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你永远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宗三抚过审神者的乌发,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是的,我会。”

    他吻她,咽下口中苦涩:“但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好吗?哪怕是为了我。”

    少女自然满口答应。

    然而本丸刀剑早已发觉审神者的不对,双方暗中对峙之下,数位付丧神接连碎刀。

    面对粉发打刀的质问,少女神情狰狞:“你在为谁质问我?你居然为他们质问我?!我是你的审神者、你的主人,你全身上下包括思想都是我的!我和你天天睡在一起,居然还比不上那些从不屑正眼看我的刀剑?!”

    “你要我理解他们,那谁又来理解我?!”

    “哈、哈哈哈,简直可笑!”她癫狂大笑,又忽而跪在他脚边流泪,语无伦次地乞求,“不……宗三、宗三,你别离开我、你别生气,这个本丸里、只有你对我好……你别讨厌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粉发打刀被她卑微的转变吓了一跳,急急蹲下抱住她:“你……”

    “我就知道宗三最好了,”少女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把小夜左文字的碎片摊给他看,“你看呀宗三,现在小夜这个碍眼的也碎了,以后你可以一心一意地陪着我了,你开不开心?”

    少女语气梦幻,却饱含深深的恶意。

    看着反光的刀剑碎片,宗三左文字眼前一黑。

    “呵……”

    想到死去的同伴,想到少女曾经的爱语,想到鲜活不再的小夜左文字,粉发打刀的心冷若寒冰。

    沉默良久,粉发打刀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当然高兴。”

    “从此以后,我全是你的,你也全是我的。”

    少女听了,羞涩娇俏地笑起来。

    他揽住少女的腰,将晶莹的瓶子递到少女嘴边:“试试,助兴的,今天晚上把我的主殿服侍尽兴。”

    少女摇摆双足:“你喂我。”

    粉发打刀低头,一口饮尽渡入少女嘴中,一手将她的衣衫层层剥落。

    “好。”

    喘息吟哦,直至呼吸骤停,身躯渐冷。

    男音呜咽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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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我最恨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是吗?”

    “是吗?!”

    “是吗——!!!”

    宗三左文字疯狂大笑!

    他想保护的小夜死在他爱的审神者手里。

    他爱的审神者死在他手里。

    说什么怨恨五虎退杀了小夜,不过是一直,都在迁怒而已!

    身为刀剑付丧神,竟无能至斯、懦弱至斯!

    可悲啊,他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可怜啊,他早已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早在当日弑主,他就该跳入刀解池!

    粉发打刀身上的暗堕气息暴涨,却尽数冲入身体,暴虐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竟是要自行碎刀!

    “宗三殿?宗三殿!那不是你的错,那从来不是你的错!宗三殿!你清醒一点!!!”

    宗三左文字充耳不闻。

    他大笑着,身上肌肤如刀割般裂开,七窍鲜血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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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麻绳重重打在宗三左文字脸上!

    “安静!”

    审神者不知何时解开绳索,他大步走到宗三左文字面前,弯腰扼住他的下巴。

    “看着我。”

    审神者与他双目对视:“宗三左文字,看着我。”

    宗三左文字被迫抬头,看见审神者沉如山岳的身影:“宗三左文字,我是谁?”

    “说!”审神者忽然厉声,“宗三左文字!我是谁!!”

    “!!!”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和清川见严被审神者的厉喝吓得一跳,不敢动弹。

    ——向来温和沉静的男人,第一次表现出这样严厉冷酷近乎专|制的一面!

    空气冰冷沉重到难以呼吸,强大的压迫感落到宗三左文字身上,逼得他不得不凝聚心神。

    审神者不笑的时候,宗三左文字便看不透审神者的情绪。

    他心中恐惧到极致,怕极了审神者不笑的样子,迫切地希望审神者可以笑一下。

    “……审神者,您是审神者。”

    “错了。”

    宗三左文字的下巴被审神者捏得生疼,比他全身遭暗堕反噬的伤口都要更疼。

    他眨眼,额角裂开的鲜血从眼睫滴落,审神者的面容平静无波,看着他的眼睛清亮专注,却紧紧摄住他的心神,让他产生无言的紧迫,不敢生起反抗之心。

    ——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这样清醒!

    那是万众追随的君主,那是霸道唯我的专|制,却也是一切刀剑都无法抵抗的救赎!

    刀剑啊,即使拥有人身、拥有思想、拥有情感,也依旧是渴望被强大者支配的武器!

    无关是非对错、无关爱恨纠葛,是最原始无情的冰冷,是刻在兵器本能中的杀戮,是刀剑对执掌者发自天性的臣服!

    宗三左文字的骨骼颤栗起来,鲜血狂躁起来,思想叫嚣起来!

    臣服他!

    臣服他!!

    臣服他!!!

    “再问一遍,宗三左文字,我是谁?”审神者道。

    这样的情境下,哪怕让眼前之人多等一秒,都令宗三左文字惴惴不安唯恐怠慢。

    他渴望又恐惧地瑟缩,艰难回答:“我……您是……您是我的审神者。”

    “很好,”审神者指向清川见严,“回答我,他是谁?”

    宗三:“他是……清川见严。”

    审神者抬手,让他的脸仰得更起:“错了。”

    宗三:“他是……前任审神者。”

    审神者捏住他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又错了。”

    宗三:“他是……使小夜暗堕的人。”

    “又错。”

    审神者甩开手,失望般转身。

    “不、不!”

    审神者给予的可怖压迫骤然离去,宗三左文字心中产生无限恐慌,他急迫地想挽留审神者的背影:“不……他、他谁也不是!”

    审神者停住脚步。

    宗三左文字松了口气,他浑身渗血地倒在地上,盯着审神者的背影执着重复:“……他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不是……除了您之外的一切,全都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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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您之外的一切,全都什么也不是!

    求您看我一眼。

    求您为我留下来吧。

    对着审神者的背影,宗三左文字无声哀求。

    多么相似的一幕啊。

    鹤丸殿身上发生过的、清川见严身上发生过的,又在宗三殿身上重演。

    三日月却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知道,审神者必不会再让宗三殿有任何自行碎刀的念头了。

    甚至,会让他活得前所未有地富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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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审神者转过身来看他:“我再问你。”

    深渊般的压迫又落回他身上,宗三左文字却莫名安心。

    审神者:“你服从的是谁的命令?”

    宗三左文字立马回答:“您!”

    审神者:“你的身体由谁支配?”

    宗三左文字全身鲜血淋漓:“……您。”

    审神者:“你的思想由谁掌控?”

    宗三左文字气若游丝,目光却亮到不可思议:“……还是您。”

    “是了,”审神者点头,“你既然服从我的命令,为何不经通告就私自去杀清川见严?”

    “你既然身体由我支配,为何胆敢自行碎刀?”

    “你既然思想由我掌控,为何听从一个不相干之人的诡辩?!”

    宗三左文字身体一震,浑然无措,紧接着咳咳笑起来,内心无比高兴。

    “我错了。审神者大人,我错了。”

    “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他说的全是狗屁!”

    “我不该听、不该看、不该记。”

    “从今以后,我只听您一个人说话。”

    他道:“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唉。”

    审神者叹气。

    审神者盘坐下来,让浑身是血的粉发打刀趴在自己膝头,温和的灵力洗刷他的经脉、愈合他的伤口,声音缓和如潮:“我既然成为你的审神者,就是你的依靠、你的后盾。不管你过去如何,走了多久的路、承了多重的负,从今以后,你可以把它们都卸给我了。”

    “害怕自己无能,那就为我强大;

    害怕过去痛苦,那就向我诉说;

    害怕无言苟活,那就为我活着!”

    “我允许你依附我生存,”他声音从容,听在宗三左文字耳里却是不容辩驳的强势,“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我。”

    “这不是请求,这是强制。不论你是否甘愿、不论你是否同意,如果胆敢违背,”他轻笑,“那就做好连碎刀都是奢求的准备。”

    面对暴君般唯我的专|制,宗三左文字反而甘之如饴。

    他抬头,看到审神者为他梳理身体的侧脸。

    专注,宁静,瀚海般的包容。

    “……”

    原来我经历过往的苦难,就是为了能够遇见您。

    宗山左文字忽然心神俱宁,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

    过往的一切早已过去,眼前之人却重要过天。

    他微笑,眼角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身心都顺从而服帖:“是的,我只服从您。”

    ——从今以后,您就是我活下去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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