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诶？伊恩找了男的？”和泉柯也被女子无意吐出来的爆炸消息惊得脸颊与杖底的尖锐擦着掠过，向后翻转三周半跳到凝结出的冰柱上,肩膀抖了抖后。
“我还以为他会孤老终生呢没想到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和泉柯也最终还是没忍住，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女子冷着的脸终于出现了点点暖意，她踩着另一根冰柱上，尽量放缓音调：“柯尔，难道你不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吗？我们那边已经没有像这里对你的压制。”
“什么嘛，这里的冰激凌我都没有吃够。”
“而且我才不要和伊恩在同一个地方。”
“我明明早就没有那么弱了！”和泉柯也垂下眼，手中出现长长的冰质锁链绕着圈铺天盖地向着女子飞了过去.
女子身形瞬间消失又踏在了锁链上方，手杖一挥平齐地切开了锁链，黑色风衣猎猎作响，脚上的长靴猛地一踩冰链对着黑发男子发动了攻击。
“柯尔明明以前那么听我的话，变成现在的样子果然是这里的问题，跟我回去。”
“不要，我才不要离开这里的冰激凌。”
接到属下报告看见了自家徒弟的身影匆匆忙忙赶来的橘发男人望见了某个影响他心情的青花鱼，不满的切了一声。他转头试图无视那会让他连品美酒的好心情都消失的混蛋，望着对峙并不时兵刃交接的两人，眯起眼。
“死青花鱼，怎么回事？”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问了应该知道原因的棕发男人。
“不清楚哦，只是那位女士似乎想要带走柯也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蛞蝓再不出手柯也就会被抢走了哦。”
……
太宰治低下脸，眼底晦暗不明。柯也为什么要留手呢，根本没有用尽全力。还有那种熟稔的称呼，你和她之间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不可以哦，你只能是我的哦，那些觊觎你的人都去死吧。想抢走我在这人世唯一发现的生存的宝物，这个世界对我岌岌可危的爱意，唯一能够让我对着空虚又无趣的世界暂时忍耐，怀着最后的求爱还未死心的期待，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哦！
中原中也按了按帽子，咧开嘴：“啧，敢动我徒弟吗？要先问过我这个师父吧！”
他身后无数石块骤然腾空飞起，猛地袭向黑发女子。
“咦？”和泉柯也抬手重新凝结出冰刀抵住女子的手杖，一转头就发现自家师父对女子发动了攻击，太阳穴一跳。
女子微微昂起头，墨色的眼中冷芒闪烁，手杖顺势画了一个圈。所有碰到她身上的石头顿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跌入在地，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又出现在中原中也前方，抬起长腿猛踹了过去。
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地用手臂一挡，血液兴奋急速在身体中奔涌，对即将来到的激烈的战斗的渴望燃起。
“等等啊！”
中间猛地升起一堵坚硬的冰墙，隔开了两人猛利的攻击。和泉柯也站在骤升的冰墙上，表情无奈：“师父，住手啦。”
“蒂亚姐姐，你和师父不要打起来啊！”
“他是你师父？”女子收起了腿，而中原中也则是难得地惊讶了一下。
“她是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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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也，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姐姐？”中原中也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打转，那相似的黑发和除了眼瞳颜色几乎如出一辙的面容昭显着两人之间的亲缘关系。
“因为我本以为你们不会见面来着，所以就没说。”和泉柯也晃悠着双腿，从冰墙上跳下，打了个响指让能力解除。
他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两眼弯弯：“蒂亚姐姐，这就是我在这里的格斗师父。”
“师父，蒂亚姐姐可是我的亲姐姐哦。”
女子柳眉扬起，对着身材短小精悍的橘发青年审视般视线在对方身上停驻片刻，稍稍抬起唇角：“初次见面，我是柯尔的姐姐，柯尔在这里多谢你的照顾。”
中原中也按了一下帽子，浑身被点燃的战意刹那间收敛，既然是自家徒弟的姐姐并且自认为一名绅士他还是需要对女性保持一定风度的。
“中原中也。”
一道沙色的人影闪过，顷刻间半跪在水泥地上的棕发男子捧起女子纤长的右手，在那皮质手套上轻轻烙下一吻，鸢色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深情的眷恋。
“初次见面，我叫太宰治，是柯也的爱人，请把柯也放心交给我吧，姐姐。”
和泉柯也抬手拍在自己额头上，无言望天。中原中也嗤笑出声：“青花鱼，你在乱认什么亲戚啊!”
“黑漆漆的小矮人是在羡慕吗，柯也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哦。”
“死青花鱼你在说什么！脑子进水了吗！谁会羡慕啊！”
“那个……”柯也观察到女子握着手杖的右手抖了一下，周身的气由原来平缓地流动逐渐加速不安稳地涌动起来。
柯也暗叫一声不好，他强行插入两人之间将太宰治的爪子扯开顺便将身体不留痕迹地挡在太宰治身前，尽量保持着嘴角笑容的弧度。
“姐姐你别理他，太宰君这几天脑袋估计进水了有点不好使得去看医生。”
笨蛋太宰，蒂亚姐姐可不能乱惹啊！
“柯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明明唔唔唔……”后面的话被黑发男子强行用手掌捂住嘴打断，柯也给了棕发男人一个‘安静别说话’的眼神，又急忙转头对着自家姐姐打哈哈。
“蒂亚姐姐你看我都说了他大脑有点问题说出的话一点真实度都没有。”
女子凝视着黑发男子，眼睫动了动：“柯尔，你真的要找一个男人吗”
“啊什么我不是啊姐姐你别乱想！”
女子抿了一下唇：“柯尔，先别反驳，我并没有要干涉你性取向的意思。在哥哥找了个男人后我已经有抵抗力了,但你真不打算换一个吗？”
她面对着黑发男子目瞪口呆的表情，指了指一旁的橘发青年：“柯尔，你的师父比你身后那个人好多了。”
一旁被无辜涉及的中原中也：“哈？！”
“你身后这个看上去不像能打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还比你高！”她真的很担心自家弟弟能不能处于上位。
“这和身高有什么关系……”
和泉柯也感到脑袋上连黑线都掉下来了，抽了抽嘴角：“蒂亚姐姐，我对师父不是那种感情啊。”
他的手因为惊讶而松开了禁锢，太宰治趁机挣脱出来，用双手环住黑发男子宣示所有权：“柯也是我的！”
和泉柯也已经习惯了，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太宰君，不要总是突然抱上来啊！”
女子一双墨色的眼牢牢地盯着站在和泉柯也身后的棕发男子唇边噙着的笑意，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独占欲。狂风袭袭，带动着她的风衣簌簌飞扬。
依旧挡在太宰治身前的和泉柯也突然弯了弯双眼，宝石般的深蓝色眼眸中流淌着大海般的波澜。他上前一步，执起女子纤长的右手，半跪而下。
“很抱歉，姐姐，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我暂时不想离开这里。”
黑发男子的眼瞳中流转着清浅的微光，似是流淌在森林深处被日光笼罩而耀耀生辉的水溪，他对上女子投射而来的视线，清朗的声线不急不缓地响起。
“对不起，我和伊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女子的嘴唇有点颤抖，她紧紧注视着微笑着的黑发男子，她的亲生弟弟，她一直都想好好保护却从未做到的弟弟。
在她的面前，亲口落下和她的亲生哥哥的判决书。
“那样蒂亚姐姐会伤心的，你是那么地在意伊恩，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我纵然羡慕，却唯独不愿让你难过啊。”
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事物，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他早已知晓。
这是无济于事的行为，自出生起就决定了的事实，无人可以更改。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和伊恩再也无法忍受和对方共同呼吸着同一个空间的空气时，他可以肯定，蒂亚姐姐会为了伊恩而杀了他。
但是，姐姐你会哭的吧，不可以的哦，你哭了，我会感到悲伤的。
愿意为我哭泣，我也该感到足够喜悦了吧，这本是妄想，在流星街这个血缘和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的地方，会有人愿意为我哭泣。
和泉柯也轻轻感叹着，轻柔的声音宛若纷纷而下的雪花，细润无声地融于泥土：“我和伊恩唯独不想伤害到的也只有你了，只有这点是我们唯一达成的共识。”
“蒂亚姐姐，我的生存由你给予，你是我唯一愿意毫无理由被杀死的人。”
站在后方的太宰治注视着黑发男子用那几乎从未出现的温柔语气轻轻述说着，将自己的脆弱脖颈显露在对面的女子手中。
他放在衣兜中的手缓慢地握起，死死地掐着手心。
“所以，我愿意在这里以姓名起誓，只要你不想，我永远都不会对伊恩主动出手。”
黑发男子仍然温声细语地说着，将女子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轻快地浅笑着：“抱歉，我不会和伊恩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只有这一点，我无法忍受。”
“抱歉，蒂亚姐姐，让你难过了。”
女子缓缓地低下头，手从对方的心口移开，缓慢地放在黑发男子的头上，语调竭力维持平稳却无法掩饰那一丝颤抖：
“对不起，柯尔……”
“没有关系。”
女子深呼吸了几下，语气恢复平静，如同被墨浸染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波动。
“既然柯尔想留在这里，那就随他吧。”
“但如果柯尔哪天遭到背叛，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女子站立的地方被无形的威压扫过，坍塌的杂物砖块顿时被清理出一个半径足有十米以上的圆形空地。
“到时候，我会毁灭这个世界。”
空气一刹那陷入难言的沉寂。
“蒂亚姐姐，我知道哦。所以，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
女子的墨色双眼直直地看着对面那深邃的蓝色，两对瞳眸彼此交映，似有无形却复杂的情绪透过空气传递到对面的眼里。
“柯尔，你的想法呢？”
“从未改变过。”
和泉柯也脸上的笑容未变，深蓝的眼眸纯粹又不透彻。
女子倏然一笑：“是吗，那么我就暂时不打扰你了。柯尔，我刚到这不久，想四处逛逛。”
她不急不缓的转身，高帮靴底撞击地面的声音十分清晰，披在肩上的黑色长发因惯性飞舞着，略微卷曲的发丝扬出一个潇洒的弧度。
柯也唇角的弧度上扬了些许，却被后面扑来的棕发男人抱住了肩膀。
“太宰君……”
和泉柯也叹气，象征性地伸手拉扯了一下，没有拉开，也随他去了。
感觉被太宰君磨得没脾气了……
太宰治紧紧地盯着似乎要转身离开的女子，抱着黑发男子的手紧了紧，突然扬起声：“这位柯也的姐姐，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女子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一双墨瞳睨了眼笑嘻嘻的棕发男子，淡色的唇轻轻开启，“你想问什么？”
“你是柯也的姐姐，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从哪来的呢？”
太宰治一双鸢色的眼中像是被晕染上了晚霞的橘光，映得眼底情绪有些模糊，他上扬起嘴角：“因为，没有任何资料表明，柯也有一个姐姐呢。”
“呵，想知道吗？”女子转回头，手杖在手心里逆转了一个圈，她的薄唇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柯尔既然没有告诉你，那么我自然也不会说。想知道，就看柯尔愿不愿意说了。”
“连这个都没告诉你，柯尔看来并不信任你啊。”
太宰治收起唇边的笑容，鸢色眼眸中黑沉如墨，只是抓着柯也的手臂更紧了点。
女子没有再看一眼对方，手杖一挥，整个人原地消失不见。
和泉柯也收回目光，强行扯开趴在他身上的大型人形挂件，对着中原中也点了点头：“师父，骚乱结束了，那么我就先去买冰激凌了！”
他压低身形，脚踩墙壁借力弹起像来时一样迅速离开。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望着在墙壁上跳跃离开的黑发男子，手心里还残留着男子的体温，虽然能力为冰，但身体却依旧是温暖的呢。
太宰治垂下眼睫，手心那残余的温度渐渐散失。他的侧脸被夕阳笼罩着，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般眸底泛开淡淡的涟漪，为本就俊美的外表更增添几分忧郁的色彩。
“敦君，走吧。”
“诶？是！”中岛敦乖乖地跟了上去。
棕发男子的背影被拉的斜长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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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的残阳终于再度沉入无垠的大海，华灯初上，夜间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黑发男子站在玄关处，目光停顿了一下，对着黑糊糊的客厅挑了挑眉，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柔和的晕黄色顿时充斥了整个客厅。
他提着一盒冰激凌，和大爷般躺在沙发上的棕发男子对上视线。
和泉柯也经过几次类似发展后已经习以为常，完全忽视了对方投来的目光中‘我有事情要问你’的意思，径直走进厨房将冰激凌放入冰箱。
“柯也……”
和泉柯也很淡定地拿出手机，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准备继续上次存档的游戏。
“柯也……”
语气似乎更幽怨了点，和泉柯也很自然地拿出耳机戴上。欢悦激扬的游戏音窜入耳膜，他的双眼紧盯着屏幕，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操纵的角色。
肩膀一沉，脖颈传来毛茸茸的痒意，一只耳机被骨节分明的手强行取下。和泉柯也微微撇过头，入目就是一双鼓起脸颊眼睛睁得溜圆的面容。
太宰治的一只手绕过柯也的背后似不经意地搭在了他的腰处，语调轻柔：“柯也总是不愿意主动看我呢，难道我比不上游戏吗？”
和泉柯也语气平淡：“现在不就在看你？太宰君，我都不介意你总是入侵我的房子了，你也可以了吧。”
“不嘛，重新强调一下这也是我的房子！”太宰治将身体重心倾斜了些许，让大半个身体都靠在黑发男子肩上。
“明明我们已经是不一般的关系了，为什么柯也你总是这么冷淡呢？”
“太宰君，比起你我应该更喜欢游戏多一点。”和泉柯也很认真地点头，食指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因为游戏比起某个黏黏答答的人更符合我的品味。”
“呜呜呜原来在柯也心里比游戏还低一级吗！”太宰治假意哭着，趁对方扶额状似迅速凑过去在脸上啄了一口。
顺便在对方没回过神时抢过柯也的手机将游戏删掉。
和泉柯也：“……做人不要得寸进尺，太宰君。”
他盯着棕发男子像小孩子一样得意洋洋的模样，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欲拿回自己的手机。
“不给！”太宰治将手举高一脸得意，“柯也叫我‘治’才还你。”
和泉柯也：“不换回来我就再让你当一回冰雕！”
黑发男子威胁般地拿起桌上的矿泉水，顺带晃了晃，成功换的棕发男子一个惊恐的眼神。
“柯也好狠心……”太宰治委委屈屈地上交了手机，“上次居然把我塞在快递箱里寄回去。”
和泉柯也面不改色地拿过自己的手机，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回桌子上，双手环抱：“好了，太宰君，找我什么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太宰治一脸受伤的模样，捂着心口作悲痛状，“为什么柯也的情商这么迟钝？！”
“没事请回，我要睡觉了。”
“那么我们一起睡吧！”棕发男子笑眯眯地举手提出建议，换来对方一个冷漠拒绝，“不要。”
和泉柯也瞥了一眼窗外，夜色渐浓，灰状的云块也渐渐融入天幕。
“太宰君，找我是为了问姐姐的事”
“对啊！”太宰治一骨碌地爬起端正坐在沙发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鸢色眼瞳中暗沉得如同窗外的夜。
“因为很在意啊，所以就来问问柯也啦！”
尾音上扬，虽然显出一种撒娇般的语气但眼里却无法透出半点笑意，明晃晃昭示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和泉柯也轻描淡写地说：“蒂亚姐姐的确是我的亲姐姐，一直没说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很大的问题呢。”太宰治从沙发上站起身，欣长的身体挡住了天花板上投射下的大半光芒，深沉的影子完全把斜靠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身体完全笼罩住。
居高而下的俯视被带上了胁迫的意味，薄唇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的淤泥似乎要倾泻出来般。太宰治的语调轻飘飘地如同三月里飞扬的柳絮，轻柔却在平静的湖面泛开一圈圈涟漪。
“柯也，你的资料上并没有写到你有任何亲人。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倏然收起了浅淡的笑容，身体再度向下压低，“无论怎么查，你的资料也只有仅仅几年的记录。”
“背景一片空白，在今天出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姐姐，柯也，你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因被棕发男子的身体笼罩而不得不半仰着头看着对方和泉柯也眨了眨眼，笑了：“太宰君，这段话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你在以前不是问过一遍了吗？”
“然而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哦。”太宰治也笑了，双手撑在沙发两边将对方身体禁锢在一片小小的空间中，尽管他知道这并不能对柯也起什么作用。
“所以柯也今天可以告诉我了吧。”他的语调特意压低显出磁性的喑哑，如同摇曳着烛光里缓缓升起的弦月般带着诱哄的意味。
“你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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