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摇一直盯着阮漪涵看, 狭长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
她的心痛的颤抖,从里到外的往外渗血,一滴滴, 一点点,汇聚着曾经的爱恨情仇, 在这一刻, 喷泄而出。
小海,等结束这一切, 我们就走吧, 带上奶奶,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嫁给我。
秦总,我可以再像是狗一样求你一次。
我把她挫骨扬灰了。
我曾经那么爱你,如果你要我死, 我会把刀子亲手递到你手里。
原来, 她还是伤了她, 没有保住她。
阮漪涵的眉头蹙的紧紧的, 曾经, 那眉眼里都是爱与温柔能将人融化, 而如今,全都是仇视与决绝。
一步步的。
秦海瑶缓缓的走向阮漪涵,她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药膏味与消毒水的味道,她脖颈上的伤还没有好, 最近又连日睡不好觉, 如今, 被阮漪涵这么一摔, 身体软绵绵的近乎脱力。
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用尽全力走向她。
她想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是梦吧, 一定是吧。
阮漪涵深吸一口气,她拿出旁边的烟,想要点燃。
她的手都在抖。
打火机点燃了几次都没有点着,克制不住的抖。
秦海摇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阮漪涵身子一僵,看向她,秦海摇的手像是冰一样凉,她还是那样的淡定,握着她的手按下打火机,点燃了烟。
火光之中,秦海瑶的眼眸中点点涟漪,摄人心魄。
是真的呢
阿涵就在她面前。
她人没有死。
她们的爱却已经死了。
微呛的带着薄荷味道的烟吸进口腔,冰凉的感觉安抚之下,阮漪涵才感觉好了一些,她看着秦海摇,秦海瑶看着她的眼睛,手缓缓的伸出,去摸她肩胛骨的位置。
那里,有她曾经留下的印记。
一次又一次,阮漪涵纵着她留下的。
手才刚碰到光洁的皮肤。
阮漪涵就残酷的拍掉了秦海瑶的手“别碰我。”
恶毒的语气,阴森的语调。
秦海瑶的身子僵硬,连带着心都像是石头一样迅速被塑封,停止了跳动。
长久的沉默夹杂在俩人之间。
秦海瑶一直没有动,只是目光始终贪婪又痴迷的落在她的身上,不肯离去。
阿涵
她好好的站在那,人虽然憔悴,但还是她。
阮漪涵低着头,恶狠狠的抽着烟,一眼都不肯去看她,胸口莫名的染上了一层苦涩。
曾经,眼前的女人是她最爱的呵护在心尖上的人了。
别说是自己了,别人也是碰都不能碰一下,沾染都不许。
她曾经用命去呵护的人啊。
可现如今,她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了她,心中那团仇恨的火苗并没有因此熄灭,一个不经意的片段、细节,都能勾出曾经不堪的过往。
阮漪涵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
相反的,她含着金钥匙出身,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温柔善良偶尔的顽皮,可仇恨像是一团火,早就将她包围,熊熊燃烧了曾经的一切。
阮漪涵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狠狠的抽着烟。
一根,又一根。
到最后,阮漪涵也不曾抬头,她捻灭烟灰,冷淡的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她虽然没有抬头,却知道秦海瑶没有动。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次流逝,都像是在心底烙下一道疤。
片刻之后,阮漪涵终于抬起了头,她凝视着秦海瑶的眼睛,不留情面“滚,听不懂么”
秦海瑶看着阮漪涵,心底蓬勃的情绪爆发,她多想上前抱一抱她,哪怕是一下也好。
可那人却再不给她一丝温存。
也是,经历了生死,伤害,欺骗,离别即使她拼尽了全力也无法改变,那终究也是她带来的伤痛与结果。
她该接受的。
是她自食其果。
门被打开。
秦海瑶从屋里缓缓的走了出来,她的脚步很轻,目光游离,人像是没有了魂。
一直守在旁边的阮奶奶紧张地看着她,她那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秦海摇,好像生怕孙女又对人家做了什么凶狠的事儿。
目光对焦,秦海瑶终于看见了奶奶,那一刻,眼角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秦医生,你没事儿吧”
阮奶奶担忧的看着她,孙女到底怎么了
秦海瑶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奶奶,她的身子颤抖,心底的那根线就要崩裂。
阮奶奶看着脸如白纸一样苍白的秦海摇,低声说“我派人送你回去吧,秦医生。”
秦海摇摇了摇头,隐忍又隐忍,她勉强的回应“不用了,谢谢您。”
奶奶
对不起,奶奶。
夜晚的风有些凉。
秦海摇打开门的时候,脆弱的就像是风都可以吹散她。
还是回去的路。
形单影只。
她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冷风中,秦海摇缓缓的伸出右手,看了看手里那只边缘已经发黑的粉丝的千纸鹤,颤抖的手缓缓的打开千纸鹤,上面,铿锵有力的写着。
我爱你,小海,嫁给我。
好不容易克制的泪再次落了下来。
晚风之中。
秦海瑶的手捂着嘴,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这一刻,她彻底的爆发崩溃。
秦海瑶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天像是泼墨一般,黑透了。
黄兰和秦山等的焦虑,秦海瑶开门的时候,秦山正披着外套要出去找人。
“小海你怎么才回来”
黄兰几步走到她身边,眼睛直盯着她看。
即使是被风吹了许久,秦海瑶眼睛的红肿也没有褪去,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她的爸爸,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儿,爸妈,你们休息吧。”
浴缸里放满了水。
秦海瑶将自己整个人沁在了里面。
温热的水没顶,将一切掩埋。
一秒、两秒、三秒
一次又一次感受窒息的痛苦。
仿佛只有身体的痛,才能让她缓和心里的痛。
许许多多片段抽絮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入脑中,压的秦海瑶走在崩溃的边缘。
我曾经那么爱你。
你要是真想要我死,我也会把刀子递到你手里,可你伤的是奶奶啊。
黄兰和秦山根本不敢睡,一直守在客厅里,听着浴室的动静,全都是忐忑不安。
半个小时后。
秦海瑶从浴室出来了,她穿着睡衣,头发还湿着,眼睛虽然还有些红,但情绪看着好了很多。
黄兰给她煮了粥“小海,喝一点,暖暖胃,妈看你脸色不好。”
秦山去擦客厅的茶几,端了几个她爱吃的小菜上来。
秦海瑶看着爸妈,她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起碗,喝了一口粥。
熬得香浓的粥顺着食道滑落,滚烫的液体落入了胃中,食物温暖了冰凉的身体,秦海瑶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黄兰和秦山“爸妈,默默的嗓子还需要治疗,不能放弃。”
“可是”黄兰正要说话,秦海瑶却打断了她,女儿跟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的目光清冷,又带着一丝不可忤逆“听我的。”
听她的
很奇迹的。
二老就这么被女儿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你们去睡觉,不要熬坏了身体。”秦海瑶缓和了语气,像是平时一样,看着爸妈“过一阵子,等默默暑假了,你们带她出国玩几天,她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国外看看么”
秦山叹了口气,他给女儿用蒲扇扇着风“哪儿有时间,再说了,这得花多少钱。”
秦海瑶顿了一下,“钱的事儿我去想办法,默默眼看着就十八了,也该出去开开眼界了。”
黄兰和秦山对视一眼,俩人都感觉女儿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夜晚的明月萧瑟的挂在天边。
躺在房间里,秦海瑶看着窗外,喃喃的“不要,我不要失去你。”
灯火通明的阮家。
奶奶给孙女来了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课。
“奶奶虽然不知道你跟秦医生有什么过节,但是基本的礼貌要有啊,最重要的是我们阮家的人,从来不对人用粗,尤其是女人。”
阮漪涵很沉默,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奶奶“奶奶也派人调查过,人家秦医生家庭条件虽然一般,但是身世干净清白,怎么就得罪你了”
干净清白
阮漪涵冷笑,她转过头看着奶奶“奶奶,你岁数大了,该养老了,有些事儿就不用你考虑了。”
“小王八羔,瞧瞧你现在的语气”阮奶奶是真的有点动怒了,“奶奶就想知道为什么,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有什么事儿不能跟奶奶说啊阿涵,奶奶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奶奶惦记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
第二天,一大早上,秦沁带了菜团子过来,这是阮奶奶最爱吃的,她特意让人做的,“怎么了,老太太,又和阿涵吵架了”
秦沁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阮奶奶摆了摆手“别提了,可能是她那个什么朋友出事儿,她心情不好,最近脾气暴躁的很。”
居然还学会动手了。
这是在秦沁意料之中的事儿,正好阮漪涵洗了脸从屋里走出来,她叫着她“过来吃饭。”
阮漪涵缓缓的走了过去,很没样的坐了下来,翘着腿“姨,我今天请假,想要去怀柔度假村待一天。”
又请假
这要是平时,阮奶奶肯定要咆哮了,可此时,她却突然想起孙女昨天那暴戾充血的眼睛,愣是没有说出口。
人老了老了,真的就没有本事了,连自己的孙女都怕了。
秦沁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阮漪涵“听说昨天秦医生过来,你们发生冲突了”
听说
阮漪涵心底冷笑,她表面上却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哪儿有,哎呀,姨,好不容易过去的就不提了,省的回头奶奶又絮叨我。”
这是年轻人的爱情游戏么
秦沁不懂,她点了点头“好,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但是刚到下午,本来她陪着阮奶奶喝茶的时候,阿离带了一队人进来了,那队人连招呼都不打,径直往屋里走,又是测量,又是勾画的。
阮奶奶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奶茶“在干什么,阿离”
是不是孙女又在折腾什么
秦沁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警觉的看着,“做什么”
不可控的,她的语调抬高僵硬,奶奶感觉到了,奇怪的看着她,秦沁怎么那么紧张阿离带来的人肯定是因为阮漪涵顽皮的又要弄什么啊,她这样心血来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太太当年可是在刀尖上游走的人。
她很快的发现秦沁的异常,略带些诧异的看着她。那么激动做什么
秦沁感觉到了,她笑了笑,掩饰着“这家里哪一件家具不是古董,价值连城的,怎么随便带人过来,不怕碰坏了。”
阿离走过来,弯了弯腰“老夫人,秦总,阮总说了,公司她去的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人反对议论,所以就不折腾办公室了,想要把家里改成地中海风。”
“什么海”
阮奶奶怒了,“她越来越胆子大了是不是,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些工人正在四处用尺子量着,设计着方案,她们都是阮总请过来的,惟命是从。
为首的包工头耳朵上夹着个铅笔,四处看着,秦沁一直盯着她,心跳得厉害,到最后,随着“咦”的一声,秦沁闭了闭眼睛。
正在外面开了酒跟朋友们狂欢的阮漪涵被奶奶一个电话,咆哮到耳膜都要震坏了,她才匆匆往家里赶。
路上,阿离赶紧跟她汇报“老夫人发了大脾气啦,家里居然被按了针孔探头和监听器。”
阮漪涵吃了一惊,她看着阿离“怎么回事儿”
阿离擦了擦额头的汗“您不是让去家里弄装修么特别意外的就发现了。”
“这是谁干的,知道了吗”
阮漪涵盯着阿离,眼里都是急切,心里却在冷笑。
阿离摇头“还不知道,老夫人很动怒,我都没有见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可不是要发脾气
在自己家里发生这样的情况。
阮奶奶阴沉着脸,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拐杖敲的地面“咚咚”响,“给我查”
她身边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们都上了岁数,看着有四五十的样子。
阮漪涵进来的时候,吃惊极了“哇塞,森叔宋叔你们咋来了,没公园里遛鸟么”
这都是当年她父母手下的功臣,她以为早就退休了。
阮漪涵今天穿的很飒爽,衬衫打了个结,清爽的牛仔裤,长发飘飘,一下子显小了四五岁。
阮奶奶一看孙女气不打一处来,穿衣服也不好好穿,衬衫非得漏肚脐,头发散着跟妖怪似的,那大红唇长睫毛,好人家孩子有这么打扮的吗
“家里都被安监控了,你还嘚瑟呢”
秦沁一直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她看了看阮漪涵,阮漪涵把她的限量版包包往沙发上一扔“不是浴室卧室里就没事儿啊,怕什么”她拿起那个针孔探头看了看,对着里面喊“喂喂喂,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二傻子敢监视我奶奶小心回头被推下悬崖挫骨扬灰啊”
阮奶奶
一帮人抱住了阮奶奶就怕她这拐杖伦下去给阮漪涵打坏了,阮漪涵笑眯眯的吃着樱桃跟看戏似的。
在她看来,有奶奶和秦姨在什么问题都不算。
她重生前一直是这样的。
更何况,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她。
几分钟后。
阮奶奶平稳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冷冰冰的“这不是出内鬼了就是有鬼了,从源头上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
秦沁从阮家出来的时候。
她坐在车上抽了两根烟,安抚情绪,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很轻易的就能脱手推开,只是老太太怕是起了疑心。
段子坐在驾驶位上,她不发话,他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秦沁淡淡的问“阿涵最近真的就只是跟朋友们出去玩么”
段子点头,他已经把最近阮漪涵的一切行程都像秦沁汇报了,“她还是老样子跟着一堆纨绔吃喝玩乐,您无需多虑,前一阵子,想要找破产的姜家女儿姜溱月过来当秘书,还被人家拒绝了。还让阿离从乡下找了一个远房亲戚,烂泥扶不起强那种小伙子想要过来当保镖,应该是电视剧看多了。”
这在段子眼里都成了笑话了。
秦沁却不然,她蹙了蹙眉,“保险一下,这俩人,都给她断了。”
段子有点困惑,他感觉秦总太小心谨慎了,这想法只是在肚子里转了转,他低头“是。”
秦沁想了想“龙骧那边要安排的人也暂停,老太太没放松警惕前,都不许动。”
段子“是。”
敞着的窗户外,霓虹的灯光一片。
阮漪涵抱着胳膊,听着阿离带来的消息“姜小姐那都要过来了,但是突然今天下午说是姜家接到了龙骧集团的合作函,被她爸给按住了,这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公司很有可能起死回生,所以”
阮漪涵抿了抿唇,不说话。
龙骧的总裁和秦沁的关系,她也是跳崖前才知道的。
阿离继续“还有今天段哥来找我,说家里才刚出了被按了监控的事儿,阮总身边不能冒然留底细不清的人,徐建那边也不能过来了。”
沉默了片刻。
阮漪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已经把一切的必然改成了偶然。
可就是这样,秦沁还是起了疑心。
她曾经对秦海摇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于她,又何尝不是。
秦沁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之前她就知道的,现在她还有防护罩,蜻蜓点水的安排了一些什么,还没有扎根发芽,就已经轻易的被她击垮。
未来的路太长,长到让人不敢去想。
也许是想的太多,也许是连日来噩梦,也许是费尽心思安排的被秦沁轻易毁灭。
阮漪涵发烧了,床都起不来了,奶奶坐在床边,摸着她滚烫的额头,眼圈红红的。
楚医生给她扎好点滴,笑着安慰“老夫人,没什么事儿,就是普通的发热,养两天就好了。”
阮奶奶不多说,她握着孙女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脸颊。
看着阮漪涵憔悴的脸颊,看着她即使是睡着了依旧眉头紧蹙的眉头,很想问一问她,怎么了阿涵,你到底怎么了
阮漪涵一直在睡着。
中途,她的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之前,现在,种种幻影在脑海中交割着划过,还夹杂着一些从未有过的片段。
她看见秦海摇满身的血,挡在她面前,一手搂着她,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她们身后似乎有人,可是她看不清。
阮漪涵看着幻境中的自己,她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到最后,手腕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扣住。
那种锥心刻骨的疼痛再次袭来。
阮漪涵挥着手,喃喃的“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别留我一个人别”
秦海摇很早就来了,她让阮奶奶去休息了,自己留下照顾阮漪涵。
为了让她舒服一些,她一直在给她额头敷着手帕,不停的换水。
阮漪涵睡得一直不安稳,时不时的流泪,时不时的嘶吼,整个人虚弱极了。
秦海摇咬着唇看着,想要按住她的手,抱一抱她,可在伸出双臂的时候,又想起阮漪涵之前狂躁的眼神,她终究是没有敢。
“不要”
一声嘶吼,阮漪涵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浑身都是虚汗,额头上的手帕顺着脸颊滑落,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灵魂归位。
秦海摇站在她的身边,长长的睫毛眨动,看着阮漪涵脸上的泪痕。
阮漪涵深吸一口子,她迅速的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
“你来干什么”
依旧是那样冰冷刻骨的声音,不留一点情面。
似乎转眼间,阮总就从脆弱改为了凌厉强势。
秦海摇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阮总,我欠你一个答案。”
答案
要不要做我的玩物我给你三天时间,要么答应,要么滚。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呵呵,她是来拒绝的么
阮漪涵的唇角勾起可怕的弧度,眼里阴冷的光聚集,就算秦海摇拒绝,她也有的是办法困住她。
秦海摇看着她的眼睛,嗅着她身上的薄荷香气,轻声说“我愿意。”
阮漪涵一下子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
秦海摇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我愿意做阮总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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