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南鱼立刻压低声音追了出去,可是北大妖走得急,他双脚又在发颤,追赶不及不免用法术闪了个现,拉住北大妖的袖子,急道,“我不喜欢,这个我真的不喜欢。”
南鱼这紧张的样子却引起了北冥的注意,他眯了眯眼睛,问:“你在意他?”
“我不是在意他……”南鱼更加拼命地摇头,想说又不敢说。
他是我的心头肉啊。
北冥没要到南鱼的解释,抽回手往门口走去。
“喂,他不是,他真的不是啊,其实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全门派的什么事,和门派什么事都没有,”南鱼紧张地追在北大妖旁边解释,“他叫扶摇,是我的徒弟,你别开门,你会吓到他的,北大妖,大猫妖,你听我说话啊……嗷!”
南鱼一心只想着扶摇的事,一没注意大半个肩膀都撞在书柜上,疼得发抖躬起了背。
北冥赶紧扶住南鱼,心疼问他怎么样。
南鱼顾不得肩膀疼,眼角还泛着泪光,恶狠狠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他妈瞎怀疑啥,老子不喜欢年轻的,一点也不喜欢!”
北冥揉着南鱼被撞的肩膀问:“真的?”
“爱信不信!”
“全门派都没有?”
“……”南鱼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撒谎就撒远一点了。
“没有没有没有!”
北冥面色刚缓和了一点,扶摇啪啪啪地拍着门,说:“师尊,您房间好大的声音,您在干嘛?扶摇能进来吗?”
南鱼看北大妖的脸又冷了下去,深感做人的艰难,朝外说道:“为师在整理东西,你且在外面等我。”
扶摇开心应道:“好,师尊果然回来了。”
北冥放开南鱼,坐到书架旁边的凳子上,将手搭在白玉桌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说:“你想出去也可以。”
北大妖最好说话的时候就是最坏心眼的时候,南鱼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北冥指了指地面。
刚才因为撞到书柜,哗啦啦洒了一地的纸张,而艳压群芳摊在最上面的,是南鱼的一张典藏画卷。
那张画卷是一本话本的插画,精致无比地勾勒出男主与男主间的深情互动,他们眼神情深意切,姿势亲昵无间,浑身上下写满了和谐。
那是一张全彩色的春宫图。
而北大妖指了指那张画卷的意思也很明显,毕竟这张画卷里的其中一个男主就是坐在桌边。
南鱼抬头去看北大妖,发现他好整以暇,姿势和主人公一分不差,气得磨起了后槽牙。
“你肚子里的坏水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多?”
北大妖微笑道:“那你做不做呢?”
“你休想!”
“师尊……”门外的扶摇可怜兮兮地问:“你怎么还不出来呢?”
南鱼:“……”
这两日虽然荒淫无度,在床上设的隔音阵可是实打实的,轻易不会露马脚。
只是现在阵法被北大妖的精神力击溃,让扶摇捕捉到了一点点声音,这已是不妙。
偏偏北大妖还在这里替他做现场直播,叩着桌子说:“门外是徒弟,门内是故人,南南,你这处境有点不妙呢。”
“你闭嘴!”南鱼回头剜了北大妖一眼,说,“你是不是吃准我一定会听你的话?你休想。”
北冥无谓地笑笑,说:“那我和你的爱徒打个招呼也不是不行。”
说完就站起来。
南鱼立刻抱住北大妖,说:“别!”
他怂了他怂了他真的怂了,让扶摇知道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房间,那还得了?
师父和陌生男人、在房间、躲躲藏藏,
啊这?
按北大妖的尿性,他还会有意无意说一些致命的东西,比如虽然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可是前两天却不是我喔。
然后扶摇就会发现。
师父和陌生男人、在房间、躲躲藏藏、两日未出、不是同一个人。
妈的,绝了。
南鱼抱着北大妖忿忿不平道:“坐下!”
北冥挑了挑眉,不动。
南鱼咬咬牙,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好声好气地说:“父亲,请你坐下。”
北冥满意地坐下了。
南鱼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心里已经将北大妖千刀万剐了,但是还是撒娇似的贴着北大妖的身体,膝盖跪在凳子上,学着画里的姿势低下头,四唇相接,给北大妖一个不较劲的、细致缠绵的吻。
南鱼心想,其实不和北大妖置气的时候,北大妖的吻技真的很舒服。
不是魔王大人那种强势又温柔的侵略,北大妖的吻是很勾人,慢的时候百般缱绻,重的时候又让人脸红心跳。
就像他总是活在这个人的掌控中一样,连一个吻南鱼也不能打出自己的节奏,他总是被这个人带着走,
要不是他还惦记着门外的扶摇,可能当场就把北大妖掀翻了。
南鱼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出去一下。”
逃也似地出了门。
打开门,扶摇看到他先是一脸惊喜,然后撇起了细细的眉头,“咦?师尊你……”
“怎么了?”南鱼连忙摸摸自己的脸颊,是有点烫,该不会脸红得明显吧?
扶摇裂开嘴笑起来,“师尊一脸容光换发的样子呢。”
这话好熟悉啊,为什么都说他容光焕发啊,话说容光焕发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好不容易把扶摇哄走后南鱼回到房间,北大妖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书画,脱掉了外衣,现在靠在床头翻他的话本,一副下班回家看书的休闲样子。
看来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了。
南鱼将心爱的话本抽回,问:“没有骨王座你睡得着吗?”
南鱼就没见过北大妖在除了骨王座外的地方睡过觉。
北大妖摸着下巴道:“有点困难呢,要是南南给我讲故事的话,应该就睡得着了。”
南鱼嘲讽道:“你是不是还要趴在我腿上?”
北大妖淡淡一笑,头一低,趴在南鱼大腿上。
南鱼:“……”
北大妖都做到这种程度上了,南鱼不给他念点什么好像也说不过去。
南鱼拿起话本,顺着北大妖打开的那一页开始念:“几个回合之后,师兄已经力有不支,苍白小脸上透露惊慌,他竟不知自家师弟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只见眼前剑式连绵,起承转合如浪潮不断,逼得自己招架不住,袖口、腰侧,甚至领口,均被划出裂痕,衣帛撕裂的声音清晰可见,自己狼狈不堪。”
“腰带销毁,掩衣不及,那青色剑端趁胜追击,锐利剑锋贴着自己脖颈,少年一脸玩味张扬地说:‘师兄,你输了,那么今晚……’”
南鱼忽觉有些不对劲,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他合上书一看,
哟,这不是他的典藏之一么?
肉香四溢的师兄弟年下文,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了,只要看一行都知道后面的情节是什么。
接下来那句话是“那么今晚,师兄的身子就是我的了。”然后师弟就把师兄打横到房间里羞耻了几万字。
等,这不能给北大妖念的吧?
“然后呢?”北大妖漫不经心问他。
南鱼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师兄弟首次翻云覆雨,北大妖前面应该看的还是和谐友爱的同门情谊,南鱼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那么今晚,你就到我房间来吧,师弟这里有一本《元阳别册》,于修行大有裨益,正好与师兄交流下。”
于是南鱼就编了一段师兄弟深夜悟道勤学苦练直至天明的故事,听得北冥直皱起了眉头。
南鱼说:“这本不好看,换一本吧。”
南鱼换了一本,随手一页翻开开始念:“历经万险,他们父子终于解开心结,能够面对面交谈。”
“鸾凤殿内,帝君将太子拥入怀中,轻声道:‘鸾儿’……”
啪,南鱼把话本盖在床板上。
不用看了,伪父子年上文,典藏中的典藏,比上本更香爆火辣,味道绝佳可以拌两碗米饭。
我这收藏的都什么玩意儿。
南鱼满脸黑线。
北冥问:“怎么不念了?”
这是南鱼的心头好之一,只需一眼就知道后面是什么剧情。
南鱼稳了稳心神,波澜不惊地说:“帝君将太子拥入怀中,轻声道:‘鸾儿已经长这么高了,仍记得收养你那日,你只到父亲膝边,吾忆过往,仍记得有不少趣事’……”
正当南鱼打算编造一个父子情深治愈催泪的故事时,手上一空,北冥拿着话本,温和地问南鱼:“南南是不是记错内容了。”
南鱼道:“哪,哪儿错了?”
北冥将脸靠得离南鱼极近,逼视他问:“难道不是,‘鸾儿已经长这么高了,收养你那日,你可曾想到,有一天,你会在自己的养父身下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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