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用力一拔，旧牙巍然不动……
“啊……”闻先芷痛呼。
旧牙没拔掉，反而沁出了血。
“呜呜呜呜……”闻先芷张大了嘴，嚎啕痛哭。
秦朝朝吓得连忙将闻先芷抱在怀中，反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闻先言和闻多思他们听到声音连忙赶来。
闻先言腰好腿长，第一个赶到，一把夺过闻先芷，抱在怀里。
待他看到闻先芷的嘴里，沁出一股股血珠后，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闻先言压制着怒气，眉峰凌厉：“秦朝朝，你在做什么！”
秦朝朝本来就很自责很难过，被闻先言这么一凶后，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想到这么多年卑微心酸的历程，她一下子爆发了。
她忍着泪水，大声回击道：“你凶什么凶？”
“我做错什么事了，轮到你对我大呼小叫？”
“即使我该被骂也是被小芷骂，关你什么事？”
“呜呜呜，哥哥，是我的错，你别怪朝朝姐。”闻先芷小声抽涕，断断续续说，“你们别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了。”秦朝朝生气地头偏向一边，“哼。”
最后一声，哼出了奶凶奶凶的味道。
“哥哥，是我让朝朝姐姐帮我拔牙的。”闻先芷揪着闻先言的衣服，脸上还挂着泪珠，“你不要怪朝朝姐姐。”
闻先言用手背将泪珠刮掉，再去看那个第一次冲他发脾气的秦朝朝。
不是没见过秦朝朝发脾气，只是见过很多次她对别人耍横，倒是还没见过她这样对自己。
秦朝朝激动地胸口剧烈起伏，喘气声也变得呼哧呼哧起来。
闻先言想到她刚刚怒目而对，虚张声势的样子。
简直就像只没有尖牙，没有利爪的小老虎，在张牙舞爪。
心里有丝丝触动。
这件事，终究是他有错在先。
道歉，还是第一次。
他两片薄唇，上下微微扇动，一张一合后，轻轻吐出：“对不起。”
秦朝朝没听清闻先言在说什么，以为又在指责她，生气地说：“你又说我什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
他怎么自以为是了？
闻先言被怼得一时哑口无言。
闻多思和秦明离得老远就听到秦朝朝在大喊大叫，具体在说什么，他们也没听清。
明明他们就晚到了一分钟，怎么感觉错过了那么多？
秦明拉了下秦朝朝问：“怎么了？怎么了？”
秦朝朝不愿多说，别过脸冷哼一声。
秦明觉得这时候的秦朝朝和受了委屈的叶美心一模一样，心疼的不得了。
秦明小心翼翼地哄着：“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有什么和爸爸说。”
闻多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干咳了一声，低声说：“先言，怎么回事？”
忽然。
闻先芷惊呼：“啊，爸爸，爸爸，牙掉了。”
在如此慌乱的时刻，闻先芷置身事外地在晃牙。
摇呀，晃呀……
左一圈，右一圈……
牙，终于掉了……
**
事情真相大白后，秦朝朝也不想继续呆在闻家了。
叶美心舞剑舞得正在兴头上，还不想回去，秦明自然跟着也留在闻家。
秦朝朝就说那她自己先回去好啦。
秦朝朝去门口，等司机送她回家。
闻先行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朝朝后面，找准时机，悄悄问：“朝朝，你怎么样了？”
秦朝朝捶了下闻先行的胸口，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说：“再喊我朝朝，我就打你了，要喊我朝朝姐。”
闻先行：“朝朝……”
秦朝朝一个白眼飞过来，闻先行咽下后面的话，生硬地加了个：“姐。”
秦朝朝没好气地说：“干嘛？”
闻先行：“等我高考结束了，你带我去云大看看怎么样？”
秦朝朝说：“你自己去呗，云大又不查学生证。”
闻先行紧张地说：“你不是熟悉吗？带我了解了解。”
秦朝朝：“你要了解云大干嘛？你能考得上吗？”
闻先行被问得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应该行吧，最近模拟考都考得挺好的。”
“你不是说，如果我考上云大了，就请我吃饭吗？”
秦朝朝想不起来，这是她什么时候许下的承诺。
不过，请吃饭这种小事，so easy。
“对啊，你考上我就请你吃饭。”秦朝朝神色淡淡，“加油吧，奥利给！”
秦朝朝转身要走，闻先行又喊了声：“朝朝姐。”
秦朝朝无奈地转过身：“又怎么了？”
闻先行手放在口袋里掏了半天也没拿出来，最后说：“朝朝姐，我会加油的。”
秦朝朝摸了摸闻先行的小卷毛：“乖。”
闻先行乖巧地低着头，脸色涨红。
在他心里，秦朝朝就像盖世英雄一样，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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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朝没想到，没等到司机，却等到了闻先言。
其实，刚刚秦朝朝大声对闻先言说完那些话后，一阵冷风吹来，她就冷静下来了。
现在，当事人，十分后悔。
闻先言可是霸总小说的男主，未来手握商业帝国。
要是真得罪他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如今闻先言给她递台阶，她颇为识时务地想赶紧顺着台阶下来。
但是，面子上还得装一装，不然显得多卑微。
秦朝朝假装还在生气，气呼呼地对闻先行说：“闻先行，要不你开车送我。”
闻先行红着脸，结结巴巴：“我，我还有两个月，才到18岁。”
言下之意，他还不能考驾照，所以没有驾照。
秦朝朝咬唇站在原地，不愿上车。
见她还在闹脾气，闻先言下车，拉开副驾驶车门。
叹口气，柔声说：“上车吧。”
秦朝朝内心受宠如惊，表面还要装作波澜不惊。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钻进车内，脸别向另一侧。
十分钟的车程，两人一路沉默。
秦朝朝和闻先言都在反思，今天是不是自己说的（做的）太过分了。
“你凶什么凶？”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
秦朝朝的这两句话就像紧箍咒一样，立体环绕在闻先言的耳边，时刻在提醒着他，他做错事了，他冤枉秦朝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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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来后，秦朝朝沉默着打开车门，心里为自己打气。
秦朝朝，不要怂！就要这么刚，不要理他！
只听身后一声轻叹，随后秦朝朝手腕被攥住。
秦朝朝皱眉，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你干嘛？”
闻先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到秦朝朝手里，语气柔软：“秦朝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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