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穿着黑白色的毛茸茸的玩偶身子,抱着一只看起来很奇怪的动物的头,纠结着要不要把它套在头上。
“怎么了?山本同学?”边上一起的是班上的另外一个抽到扮演玩偶的女同学,她穿着一身小熊玩偶服。
“这个...真的是熊猫吗?”響十分纠结。
虽然说是黑白配色的,但她总觉得这个动物不像是熊猫。穿在身上的身体部分也很奇怪,響明明记得,熊猫的肚子是白的,其它部位是黑色的。但她身上这套玩偶服的四肢是黑的,背部是白色的,肚子是黑的。
就好像...穿反了一样。然而玩偶服手臂的朝向和手掌里的肉垫的朝向又告诉她她没穿反。
“emmm。”女同学提起自己身上玩偶服的腰,绕着響走了一圈,她的身材毕竟娇小,即使班委租衣服的时候都是挑的小号,对于她而言也有些大了。
“好像是有点奇怪诶。”
“要不然山本同学你换一套吧,反正租了这么多玩偶服,又没有规定说要穿哪个动物。”女同学提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建议。
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把身上笨重的玩偶服脱下来换了另一套。她挑了一只纯色的动物,这样总不会有配色错误的现象发生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黄濑凉太疯狂大笑,同时伸手摸着羊驼头套头顶上的毛卷卷,“这就是響你穿着一身羊驼的原因吗?”
“凉太郎你再笑我就朝你吐口水了。”響面无表情地把脑袋从黄濑凉太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
这次班上订的玩偶服基本上是全包式的,就比如之前那只反色熊猫,就是穿上去看不见里面人脸的那种。
不过因为羊驼的脖子比较长,为了保证像,这只羊驼玩偶在脖子和身体链接的地方开了洞让里面的人保持呼吸和视野,所以響穿上以后等于是头顶上顶着羊驼的脖子和头。
“我不笑了。”黄濑凉太憋住笑,往旁边走了几步,隔远一些开始打量響的全身。
“其实隔远一点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小心!”
一只花盆从头顶掉下来,砸在羊驼斜着向前的脑袋上,砸得它一歪,不过还好,因为羊驼的脖子是斜着的,并不在響的头顶正上方,再加上稍微有个缓冲,所以花盆掉在了響面前大约半米处,只有溅散开的泥土炸了羊驼一身,并没有伤到人。
響顶着有点重的玩偶头不好抬头,黄濑凉太站在那边直接开始往上看准备骂人了:“喂!有没有公德心啊!高空抛物...”
一个巨大的阴影掉在了两人中间。
“闭眼转过去!”黄濑凉太对着響大吼,“去报警,打电话给医院。”
響有点呆愣地点点头,转身跑到角落里看不见这边的地方去打电话了。
他们两个人刚才在一栋教学楼的边缘,这栋都不是普通的学生们上课的楼,而是一些家政课,美术课之类的课程教室所在的楼,之所以来这边是因为上体育课时的更衣室也在这边,響和同学们一起来这边换玩偶服,黄濑凉太是在门口等響的。
其实響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黄濑凉太让她暂时离开,有有必要有人报警什么的,她也就乖乖站到一边了。
警察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没过多久,就已经有警察拉好了隔离线,把现场保护起来了。
带头的是大家都认识的胖乎乎的目暮警官。
赤司征十郎作为即将卸任,实际上已经交接完了工作的学生会长,因为继任者看起来慌张得不行,再加上这起案件的目击者是他的朋友,所以他还是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高中生,黄濑凉太暗搓搓地对響说那就是工藤新一。
确实和山本春平长得很像。
響想起来了,帝光中学的学园祭一向是对外开放的,为了招生宣传什么的,学园祭经常有很多外校学生或者家长来参加,工藤新一估计也是这样来玩的。
“你们两个就是目击者对吗?”工藤新一径直朝乖乖坐在角落,被警察给了一人一杯温水的黄濑凉太和響走过来。
本来在边上等两个国中生休息到足够清醒能做笔录的警察显然也对工藤新一非常熟悉了,他见状,拿着纸笔站在一边准备记录工藤新一的问话。
黄濑凉太回答:“对,我先看见的,然后让響去打电话报的警。”
響小声地说:“其实我也看见了。”
黄濑凉太大惊:“不是让你别低头吗!”
響皱着眉:“你一说不是让人下意识地就看了吗!”
工藤新一眼看两个人好像要吵起来,赶紧继续问问题打断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在死者坠楼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不是坠楼的吧。”黄濑凉太眯起眼睛回忆,“在他掉下来之前,先掉了个花盆下来,差一点砸到響,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看见了有人掉下来。不过除此之外,在屋顶上,我好像还看见了有个黑影。”
工藤新一问:“黑影?能确定吗?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也是确定死者是否是自杀的关键。”
“不确定。”黄濑凉太摇头,“毕竟抬头是直接往上看的,光线有些刺眼,我不能确定那个黑影是不是一个人。”
工藤新一微微点头:“没关系,不管怎么样,至少能确定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往目暮警官那边走过去,询问死者的身份。
“死者是帝光中学二年级的学生,是园艺社成员,这栋楼的楼顶被改造成了一小片种植区,和五楼的一间大教室一起,都是园艺社的活动区。”赤司征十郎回答了工藤新一的问题。“我询问了一下死者的同学,他们说死者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喜欢参与集体活动,平时空闲时间大部分都在园艺社照料植物,这次学园祭他没有参加班级的活动,可能是自己跑来这边的。”
“案发时间呢?”工藤新一问警察。
一个警察回答:“应该是上午十点六分左右,因为我们接到那位同学的报警电话就是这个世界,而拒他们所说他们是在案发后立刻报警的。”
黄濑凉太补充道:“对,那之后我们两个一直在这里,这栋教学楼只有这一个出口,我们可以确定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人离开这栋楼。”
这栋教学楼的构造是对称的,楼梯在最中间,只有大门一个出口。黄濑凉太和響就是在刚刚好走出大楼的时候差点被花盆砸到的。
“教学楼里面的人呢?”工藤新一问。
警察说:“教学楼里面一共有三十多人,其中有三十人是一个国三班级,正在上实验课,可以确认三十个学生和一个老师一整堂课都是待在实验室的,没有作案时间。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单独行动,没有人可以证明不正常的学生。”
“其中一人和死者是同社团成员,一人和死者同班,还有一个学生和死者以前是同学,这三个人都认识死者。”
“另外,有学生表示,死者似乎长期收到不良勒索。”
工藤新一得到了大量线索,开始推理:“死者的后脑勺有钝伤,应该是被硬物撞击导致的,另外花盆侧面也有死者的血迹,虽然可以认为是死者落地以后血液流到地上沾上的花盆,但是,目击者已经确认是花盆先落地,所以楼顶上当时一定还有第二个人,毕竟不可能是死者自己不小心滑倒后脑勺磕了花盆然后再把花盆丢下楼再自己跳下去的。”
響在一旁看着警察和工藤新一忙忙碌碌地寻找真相,突然被边上的赤司征十郎搭话了。
赤司征十郎问:“響桑在想些什么?”
“死因。”響微微闭眼。
赤司征十郎和響认识也有快三年了,国一的时候他们是同班同学,那时候两个人不熟。后来響的幼驯染黄濑凉太加入了篮球部以后两个人才熟悉起来,不过也就是普通的熟悉的程度。倒是就最近几个月内,赤司征十郎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突然对身边的人都开始直接叫名了。
在響认识的所有人中,排除在本来就是因为写作认识的人以外,赤司征十郎应该是除了黄濑凉太以外唯一一个知道她作家身份的人。響怀疑赤司征十郎是自己有稳定通信的笔友中的一个,只是不确定是谁。
“死因?”赤司征十郎听起来有些疑问。
“无非就是校园暴力之类的东西吧。”響面色微沉,“生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一个人要怎么样才会夺走别人的生命呢?”
虽然自己说过写不出来小说了就找个方法自杀之类的听起来很中二的话,但響实际上还是非常尊重其他人的生命的。
“每一个夺走别人性命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呢?因为冲动吗?因为仇恨吗?如果是被欺凌者站起来报复了欺凌者,我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情感,但,被欺凌者直到被杀死都没有站起来,他为什么不站起来?”
“明明被逼到要死的境地了,却仍然没有站起来反抗的勇气,明明反抗就可以获得更好的结果,或者再差也不过就是死亡。既然反抗或者不反抗都是死,那么为什么不选择抗争呢?”
“有些人是没有斗志的。”赤司征十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酷无情。
“有些人早就被社会同化了,他们选择按部就班地做失败者。所以才需要有人来唤醒他们啊。鲇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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