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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他们正式踏上飞机离开了北京。
南舒看机票上的地点,是一个她完全没有听过的地名,还是在国内,应该算是挺偏僻的吧。
下飞机后。
谌衡推着行李, 带她前往早就定好的小庭院歇息, 院子里有许多花花草草, 有池塘还有秋千,中间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
这样的民宿,还真是少见。
南舒对这里很满意, 走进室内逛了一圈, 转身问他“我们这几天都住在这儿吗你从哪儿找到这么好看又宽敞的民宿的”
“嗯。”谌衡将行李放在玄关处,面对她的提问, 勾唇笑了,“这是朋友的。”
“哦。”南舒摸了摸鼻子,挺尴尬的,“我就说,怎么会有人这么不会做生意,两层的小洋房明明可以切割成几个房间, 多招揽一些客人进来住, 这样赚得才多嘛, 原来不是民宿啊。”
休息了一会儿。
谌衡带她出去吃饭。
两人走在乡间小道, 无比自在, 像是抛开了城市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烦恼。
每一步都走出了惬意感。
这边的人吃的东西, 南舒基本都没听说过,幸好还算适应, 也不至于吃不下。
吃完结了账, 饭馆老板笑着说“你们外地来的吧来旅游竟然来这边旅游很少见,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明天开始街边的小店都陆陆续续关门过年了,你们得买点东西准备过年啊。”
南舒挑了挑眉,冲谌衡说“我们不怕,我那次去超市,买了好多个牌子的方便面,够吃好几天了。”
那老板不小心听见,笑得喘不上气。
谌衡无奈地拉走她,免得她丢人现眼,“你是不是傻除夕吃泡面”
“那不然”南舒觉得她准备这些都是有道理的,“你做饭,还是我做饭我们做饭那质量还不如泡面好吃。”
这话说得在理。
但谌衡说,“带你蹭饭去不去”
南舒半信半疑“去哪儿”
果然,除夕当天,谌衡带南舒来到一户人家。
这家的院子比他们那个大得多了,庭院里有两个小孩在踢毽子,瞧见有客人来,朝里面喊了声“爸,来客人了。”
“哎,来了来了。”
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瞥见谌衡客气地笑了下,“来了”
南舒小声问“这是谁”
谌衡走过去给她介绍,“一个老朋友。”
五十多岁和三十多岁的人是老朋友
南舒对谌衡的人际关系网表示惊叹,这人真是什么年纪都吃得开啊没点情商还真维系不了这么多友情
南舒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南舒。”
对方也说了句你好,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姓许,你叫我许叔或者许大哥、徐老师都行,我是这边的中学教师。”
“老师”南舒惊讶了一秒。
“对对对。”许敬说,“我不仅是前边那所中学的老师,还曾经是他的老师。”
南舒更惊讶了,抿着唇,莫名对他起了几分敬意。
能做谌衡的老师的人,也就是说在北京教过书,应该是挺厉害的,现在在农村教中学生,应该是乡村教师吧。
其实,谌衡过来这边就是想拿一串钥匙,打算带南舒去一个地方。
许敬非要他留在这边吃饭,才肯给钥匙他。
谌衡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在院子里吃饭,一起看春晚,还有小孩在上蹿下跳,热热闹闹的。
十一点半时,谌衡和南舒返回了自己的小别墅,准备倒数新年。
他们搬了两张椅子上顶楼阳台。
南舒拿了一堆零食。
谌衡捎了一张毯子,往她腿上一盖。
南舒说“这边的冬天一点都不冷,其实不用盖的。”
“盖一下蚊子。”谌衡不留情面地说,“免得我亲下去全是包。”
“”
南舒反应快速地反击,“你怎么不盖一下你的头免得我亲下去全是包”
谌衡低眸瞥着她。
两人对峙着。
南舒在他死亡凝视下先败下阵来,特别怂地认栽“好,我盖。”
一吵一闹间,距离零点已经没几分钟了。
听说这边有烟花可以看,所以南舒才搬了椅子上来候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距离零点倒数。
南舒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盯着手机里的北京时间,“还有十秒钟。”
“十九八”
她像个报幕员一样报幕,在身边聒聒噪噪的。
谌衡却觉得这一刻无比幸福。
南舒继续数,“七六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到了。
南舒侧过脸,如天真懵懂的少女般朝他笑,“谌衡,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幽蓝的夜幕瞬间被金光四射的烟花占满,砰一声在空中绽放,又如流星般轻轻坠落,转瞬即逝。
“新年快乐。”
谌衡揉了揉她的长发,所有情绪糅杂在那一声低低沉沉的祝福里,试图化入平淡如水的日子。
以后的每一个新年,他都想陪她过。
以前他觉得新年过与不过都是一样的,春节与除夕不过是今天与昨天的区别,可现在简简单单的节日,因为有了她,多了几分意思。
南舒靠在他肩头,吃吃地笑。
谌衡“你笑什么”
“没什么。”南舒也不知道她想笑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
而后,她哭诉道,“我们回去吧,好多蚊子呜呜呜呜”
她的脚踝好痒,想伸手下去挠,却被男人制止,连带毯子将她抱了下楼,找来清凉止痒的药膏给她抹上。
南舒的脚白白软软的,脚踝纤细。
上一次这样抹药还历历在目,是在温家的那个晚上,如今过去了五年,时间地点都变了。
人却没有变,相互之间的喜欢也还在。
南舒还是想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我还没洗澡呢,你现在抹了等下不就洗掉了吗”
“给你止痒,免得你挠。”
“哦。”
她就躺在床边,脚垫在男人的大腿上,不老实地动了动,不知碰到了哪儿。
谌衡说“别乱动。”
“我想睡觉了。”
南舒揉了揉眼睛,凌晨一点多,这个点已经超过她平时上班的生物钟了。
谌衡“还没洗澡。”
不知为何,南舒好想耍赖,也真不经大脑就说了出口,挺不好意思的,音量小了许多,“你帮我洗好不好”
“”
“我太困了。”
“”
这耍赖的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平时多早睡呢。
男人的声音温柔而蛊惑,“真希望我帮你”
“”
南舒一听这语气,不乐意了,“算了,我自己洗。”
说完,她就要起身。
却被他抢先一步将她腾空抱起,往浴室的方向带。
南舒拼命挣扎,“你干嘛放我下来”
“晚了。”
“”
次日上午。
南舒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吃过早餐,谌衡带她去到一间偏僻的私人科研所。
上面的署名是姓许的。
南舒惊叹了一声,果然谌衡的朋友并没有那么简单。
谌衡推开门,带她走进去,里面有几层楼,他直接上了三楼。
南舒问他“我们来这做什么”
“做实验。”
“”
南舒不敢相信地问,“做实验”
谌衡不卖关子了,边开门边问,“你听说过人造钻石么”
“人造钻石”
南舒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但人造钻石肯定听说过,现在的一些钻石珠宝品牌,不仅会售卖天然钻石,还会有人造钻石。
只不过售卖的价格比天然钻石稍低。
毕竟人们所追求的一直都是天然和稀有的东西,当人造钻石生产成规模的时候,其价格也会下降。
南舒瞧见这实验室里一堆机械设备时,似乎懂得了他带她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要种钻石吧。
他会吗
答案是不。
但也不是完全不会。
很快,实验室走进来一个陌生面孔,看上去特别年轻,先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随后简单地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
谌衡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对方跟他还挺熟,并且问“你还记得步骤”
谌衡“记得。”
即便如此,还是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保证安全的。
南舒像个小学生一样充满好奇地站在一边,带着满脸的问号去看谌衡熟稔的操作。
当她接触到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时,就像走进了一本百科全书,凡事都会变得特别好奇,这比看风景有意思多了。
那研究员见她一脸疑问,给她讲解一下“其实现在培育钻石的技术已经挺成熟了,它只需要用到一个天然钻石的籽晶片和甲烷气体,让甲烷在能量作用下形成一个碳的等离子体,然后这个等离子体会在空气中慢慢沉积到籽晶片上,一般会以每小时0007毫米的速度增长,几天后就会培育成纯净度和硬度几乎都媲美于天然钻石的人造钻石。”
南舒听得似懂非懂。
她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很多专有名词都是听着乐乎,并没有真正理解其真正的含义。
那人也不介意,笑着说“在市场上,人造钻石确实不如某些天然的值钱,可是它纯净度会更高,如果再由自己亲手种出来”
他不说下去,南舒也明白了。
现在结婚几乎每一对新人都会有钻戒,钻石纯洁透明,代表着永恒的爱。
于谌衡而言,买一颗钻石不算什么。
他想要亲手种给她。
回去时,南舒问他“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熟练啊你学过吗你专门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这个”
“之前在这待过一阵,被许敬教过。”谌衡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是想要度假春节去国外氛围不够,国内城市人太多,就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让你休息几天,想到种钻石也是一时兴起。”
“万一种不成功呢”
“那就算了。”谌衡说,“下次再试一次”
“好。”
两人一起去海边瞎逛,最后回了庭院。
在这儿待了几日就离开了,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路线,先去南书沉那儿待两天,再去大院。
从自己家去大院的那一日,南舒有点紧张。
谌衡问南书沉要不要一起过去住两天。
对方果断拒绝,“你们去吧,我去了你还要送我回来,太麻烦。等过一阵子,你们快结婚的时候,我再过去拜访一下你爸妈。”
谌衡笑着说“应该是他们来拜访你才对,接你过去,只是想让你跟南舒多待几天,带你去附近转转。”
南书沉还是不去“我也懒得折腾了,北京这地本来就不大,我都这个岁数了,年轻时哪里没转过”
“好了,那你在家好好待着吧。”南舒出了声,明显带着微微的怒意。
南书沉领了这份孝心,没再说什么,目送他们开车离开。
这是南舒第二次来到大院。
上一次是温亦时生日会那晚,并没有进过谌衡家,这次直接进了家门,竟然温亦欢也在,蹲在客厅的角落里陪小孩儿玩。
南舒喊她。
她回过头,惊喜地唤了声“南舒,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客厅里不见许秋婉和谌鸿朗的身影,南舒便凑过去温亦欢那儿,问她,“这谁的孩子啊”
“我表姐的。”温亦欢说,“就喜欢躲到这边来玩。”
“还挺可爱。”
“是吧”温亦欢捏了捏这个女孩儿的脸,“小闺女能不可爱吗你也赶快生一个呗。”
南舒还没搭话,便听见身后有咳嗽声。
两人回头。
南舒礼貌地喊“伯父,新年好。”
温亦欢叫了声“谌伯伯,你睡醒啦”
谌鸿朗瞪温亦欢一眼,朝南舒说,“回来啦,谌衡呢”
谌衡
南舒往四周望了眼,不见了某人的身影,起身说“刚刚跟我一起进来的,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谌鸿朗也不在意,居然跟她聊起天来,“你们去了哪儿玩”
他竟然像个窥视儿子行踪的父亲,儿子不跟他说话,他就向别人套话。
这老头,有点可爱。
南舒不妨跟他聊一聊,将这些天他们去过哪儿,干过什么都跟他说了遍,他竟然也听得认真。
最后,评价了句“这么无聊。”
“”
四个字直接把天聊死了。
南舒在心底腹诽了句难怪你儿子不想理你
但好在,两个长辈对她还挺和善的,有亲戚过来还炫耀说“这是我们家阿衡的女朋友,外交部国际经济司的首席翻译官,漂亮吧”
南舒“呃”
其实可以不加“首席”两个字,因为经济司就两个翻译,一个是她,一个是习炀。
亲戚越看南舒越发觉得养眼,羡慕死了“秋婉,你就好啦这么有福气,儿子又高又帅,儿媳妇也那么好看,以后生个孩子不得了了。”
许秋婉各种姿态保持得很得体,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说“还行吧。好不好看都一个样,孩子最重要的是乖,要懂事,长大后很多事情都是要靠自己拼出来的。”
“你还愁什么呀儿子亚洲司司长,准儿媳妇翻译官,还怕教不好下一代”
“这我哪知道啊。”
“”
晚上,夜幕降临。
南舒吃完饭,坐在谌衡小时候睡过的床上,翻着他小时候的相册,跟他重新模仿和复述了一遍许秋婉的语气和神情,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长辈们的攀比行为真的又好笑又可爱。
不过,值得表扬的是许秋婉虽然在外头这么说,却从来没有催促过她关于生孩子的事儿,所有事情交由他们两个人来决定。
南舒翻照片翻累了,躺在他睡了很多很多年的床上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男人俯下身,瞧着她明艳的笑脸。
南舒环着他的脖子,声线娇懒地吐出了一句“我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
“”
“你觉得意外吗”
“”
男人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锁骨上,摇了摇头,否认了。
这人这么自信的吗
南舒不懂,执拗地问“为什么”
他淡淡一笑,性感的嗓音伴随着浓浓的蛊惑在她耳边响起,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
“因为,我只要你。”
短短六个字,足以让南舒眼眶湿润,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不足以抗衡,最后笨拙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曾经命运将我撕碎,我站在暴雨中狂啸,静待生命的流逝,是你将我拉了过来。
温柔了我的全世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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