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很快买好了食物,他端起托盘朝许青倚所在位子走去。
“薄学长?”身后传来了女孩欢喜的声音。
男人眉头微皱,只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去。
下一秒,扎着丸子头,有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女孩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一脸笑意:“果然是你,我听你没应,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薄清微微颔首,权当做打过了招呼,继续往前走去。
女孩在他旁边,很兴奋,“你等等我啊,一起坐,你最近好久没有在学校吃饭了……”
话落,她看到了他托盘上是两份面食。
她眨眨眼,问:“跟你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轻快的声音低了下来,有种压抑的阴郁。
薄清眉眼满是疏离,“与你无关。”
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视她如空气。
女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白居多。
阳光的脸蛋被阴郁替代,她嘴里喃喃自语着:“怎么与我无关,我追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跟别人在一起。”
……
“怎么这么久?”许青倚见薄清过来了,习惯性地对他挑着刺。
薄清:“华国的面食在这里很受欢迎,排队的时间长了些。”
他坐下,没有立即把托盘上的番茄打卤面给许青倚,沉静地把里面的番茄给挑了出来。
许青倚在吃方面有许多挑剔,比如番茄炒蛋只吃蛋,番茄她半点都不会碰,番茄做成的汤汤水水又很喜欢。
男人眉眼如远近皆宜的水墨画,淡淡的,分外的耐看。
简单的挑菜动作,他做起来赏心悦目,一盘简单的番茄鸡蛋打卤面被他挑出了玉盘珍馐的气势。
许青倚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薄清,想,薄清以后要是真的落魄了,简单的直播就能赚钱。也不用在镜头前做什么,单纯地学习就行。
脸好看,那双手也如玉竹似的,修长漂亮,冷淡禁欲中又透着力透纸背的力量。
她还记得当时她让他自己脱衣服的样子,神情隐忍,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搭在腹肌上,准备解最后一刻扣子。
无论是神情,身材还是那双手,都很勾人。
她在那一刻想,那双手在床上会怎么“煽风点火”。
当时,她对他是产生过欲望的。
不过一瞬,她很快就把那一丝绮丽的念头给压了下去,转而被仇恨替代。
她并不觉得羞耻或丢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更何况他还长得那么好看。
“许小姐,可以吃了。”
许青倚回过神,看向放在桌前的那碗面,番茄被挑的干干净净,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鸡蛋。
有些多了。
她看向薄清的那碗,果然,面里除了番茄什么都没有。
许青倚不介意薄清在这些小事上的讨好。
两人平静的吃着面。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我可以坐这里吗?”
许青倚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声音,猛地抬起头。
凌丽丽,果然是她。
刚才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在食堂排队的身影确实是凌丽丽。
前世凌丽丽是薄清的舔狗,不,更确切的说,她是一条疯狗。
薄清对她没什么意思,而她把薄清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凌丽丽是凌家唯一的大小姐,做事向来没有顾及。
任何跟薄清关系好一点的女人,都会遭到她的报复,只要她有能力。
前世,薄清跟许青倚假意合作过一段时间。
合作期间,许青倚吃过不少来自凌丽丽的闷亏。
许青倚落魄期间,更是遭到了她的落井下石。
作态十分的恶心!
她倒是没想到,凌丽丽原来这么早就认识薄清了。
不同于前世的故作妩媚,凌丽丽没有留着大波浪,画着与娃娃脸不搭的成熟艳丽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比前世正常清爽很多。
许青倚没有回答,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薄清,看他是何作态。
“那边有很多位置。”薄清虚虚一指。
这是婉拒了。
凌丽丽咬了咬唇,“我就要坐这里。”
说完,她放在了餐盘,在男人旁边坐了下来。
许青倚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对面坐了个讨厌的人,她没什么胃口。
薄清看着她那碗没有浅多少的面,不赞同道:“吃这么一点,等会儿就该喊饿了。”
“不是还有你?”
薄清这厨艺说不上特别好,很家常,没有花里胡哨的味道。
许青倚挺喜欢吃。
薄清见她坚持,松了口,“那我们走吧。”
凌丽丽看到心上人跟对面的女人关系似乎很不一般,脸色很不好看,问:“学长,她是谁?”
这真是个好问题。
许青倚饶有兴趣的看着薄清,他是会无视他的尊严,说她是包养他的人,还是随便找个借口糊弄凌丽丽。
薄清回答地十分坦然,“她是那个让我往西走,我就绝不会往东走的那个人。”
这个答案,无功无过。
他主动拿起许青倚的包,“回去吧。”
凌丽丽不信,眼中是执拗的疯狂,堵在许青倚面前,说:“你来说,他是不是被我缠的烦了,特地找你来气我的,对不对?”
眼白多于眼仁的眼睛中,藏着无法掩饰的恶意。
不知道许青倚给不出她满意的答案后,凌丽丽会怎么做。
前世,凌丽丽肯定是一巴掌打过来,再丢下几句刻薄话。
现在呢,在薄清明显站在她那头的情况下,她会怎么做?
许青倚真的很好奇的。
许青倚没有回应,只对薄清勾了勾手指。
薄清看了她一眼,有些认命的走了过去。
许青倚抬头,朝他笑了笑。
女人眉眼如花,唇角扬起,如一只包藏着一肚子坏主意的狐狸,把阴谋阳谋都挂在了脸上。
坦坦荡荡的,不怎么招致人厌恶。
“嗯?”
薄清不解她的用意,下一秒她就给了他答案。
许青倚攥紧了他的领口,微微往下拉,迫使他与她平视。
薄清见她嘴角微弯,下一秒,如樱桃般饱满多汁的唇就印在了他的唇角。
他错愕,直直的想要起身。
名义上是包养,两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肢体上的接触,至多是许青倚见色起意,摸一把他的腹肌。
许青倚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步动作,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迫使他动弹不得。
大概是这边人太多了,他耳廓红红的,很可爱,让她更加想要欺负了。
她惩罚性地咬了男人的薄唇一口,铁锈味在他口中蔓延。
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步步紧逼,舌头与他勾缠,唾液与他交换。
薄清有些意外,唾液与唾液交换这种本该是十分恶心的事,不知是她的唇太软,还是向来洁身自好。
他不算喜欢,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与厌恶。
薄清睁着眼,眸中没什么欲色,淡淡扫了眼旁边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凌丽丽,主动搂上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在接吻这方面是无师自通的,除了一开始有些青涩被动外,渐渐占据这个吻的主导权,摧城拔寨。
征服两个字,似乎是刻在男人血液里的。
很快,换做许青倚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
她并不讨厌,反而有些酣畅淋漓的痛快感。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凌丽丽快要气疯了,声音尖利地质问着。
许青倚勾了勾唇,轻咬一口男人唇,薄清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识趣地结束了这个吻。
她靠在薄清身上,神情慵懒又餍足,反问凌丽丽,“你都看到了,现在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凌丽丽真的快疯了,直直地看向薄清,问:“是不是她逼你的,一定是她逼你的对不对?”
许青倚嗤笑一声,果然是凌丽丽,她的男神永远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要是哪一天,她看到薄清跟别的女人在滚床单,也一定以为是别的女人下药强.奸了他,并且坚信不疑。
“我逼你了吗?”许青倚抬眼问。
薄清看向她,女人那双眼沾染着欲色,雾蒙蒙的,微翘的眼尾泛着红晕,端的是勾魂夺魄的美丽。
如滋润到极致的玫瑰,娇美艳丽,吸引着路人驻足。
男人在心里客观的评价着,她很美。
心湖却很平静,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嗯?”女人唇角翘起,示意他别墨迹,快点说。
然后薄清就注意到了她的唇,唇形漂亮,有着饱满的唇珠,很适合亲吻。
上面口红被他吃的七七八八,湿漉漉的,有着漂亮的光泽。
唇被他亲得有些红肿,唇珠甚至渗出了血,小小的,又极艳丽的一颗。
残破又华美,薄清呼吸一窒,平静流淌的血液沸腾了一瞬,又很快平缓。
男人眸色暗了暗,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吻那漂亮的唇珠。
“你干嘛?”
许青倚不喜欢他的突袭,重重的抹了抹唇。
唇上的伤口裂开,血珠重新渗了出来。
薄清垂眸,掩下内心深处的晦暗,对凌丽丽说:“如你所见,是我爱慕着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对你并没有……”
凌丽丽捂住了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一定是她逼你的……”她又恶狠狠瞪了许青倚一眼,“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就跑开了。
许青倚这时才找他算账,“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我帮过她一次,她对我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冰冷藏在薄清的眼中,转而又充满歉意地对许青倚说:“许小姐,我会找个时间跟学妹说清楚,她不会再来骚扰你。”
“你能保证吗?”许青倚不太信。
前一世,薄清可没管住到处发疯的凌丽丽。
不,也有可能是懒得管。
性子凉薄恶劣如薄清,这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薄清脸上没有犹疑,点了点头。
得了薄清的保证,许青倚心情颇好,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碰了碰,愉悦道:“奖励你的。”
对薄清来说,这大概算不上奖励,这无疑是在提醒他被她包养的事实。
那又怎么样呢,薄清是她的人,她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薄清那唇薄薄的,又凉凉的,亲起来很舒服,她想亲就亲。
许青倚嫖完就走,男人跟在她后面,落后她半步,疑惑的摸了摸唇,眉头拧起,似是在思考什么未解之谜。
……
玫瑰庄园,薄清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替许青倚做着午饭。
自从清楚她偶尔会在这里吃饭后,薄清就在冰箱备了些她喜欢吃的食物。
这次做得是海鲜烩饭。
用白葡萄酒与高汤一起煮的米饭已经熟了,一掀开盖子就能闻到诱人的味道。
米饭充分吸收了高汤,是漂亮的金黄色。
薄清把早就准备好的海鲜丢下去翻炒一番,又加了些调料就出锅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给这盘烩饭摆了个盘。
薄清把烩饭放在饭厅,去叫还在看电视的许青倚。
“许小姐……”
随即发现她已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抱枕,没什么安全感的模样。
薄清放轻了脚步,走到睡着的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他眸色偏淡的眼睛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装,模样无心无情,跟许青倚眼中的温柔实在搭不上什么边。
就如游走在人间的过客,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停留。
女人睡得很熟,脸上有几道睡出来的红印,在白嫩的脸上很突兀。
饱满的红唇微微翘着,像是在索吻,褪去了红肿,伤口还在,已经结痂。
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唇,很软,软的就像幼时尝过的果冻,不过滋味更好。
男人的眼中是疑惑,他这两年住在贫民区,见过许多人与事的破碎。
心湖一直是平静的,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独独看到她唇被咬的渗出血珠,心弦会被波动,理智会遵循欲望,做出些他压根不会做的事情。
是因为这伤口是自己所为吗?
还是美丽与破碎结合,产生了某种迷人的效果?
他不明白,陷入了未解的沉思中。
许青倚在花园秋千上坐着,荡得很安逸,突然有只恼人的蜜蜂飞了过来。
她赶了一会儿没赶走,反而被蜜蜂在唇上蛰了一口。
她一下子就被气醒了。
醒来才发现是个梦,薄清站在旁边,规规矩矩的,说:“许小姐,你醒的正好,可以吃饭了。”
“你端过来吧。”
声音喑哑,带着未睡醒的倦意。
薄清淡淡看了那红嫩的唇一眼,转身离开。
许青倚盘腿而坐,摸了摸自己的唇。
怎么感觉真的有点痛,是她做梦咬了自己吗?
至于薄清,她一点都没怀疑。
薄清会主动碰她?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了。
……
薄清很快端来了食物。
许青倚看了眼,点点头。
米饭金黄,四周铺着鲜虾,上面是肉质饱满的蛤蜊,还撒了些欧芹作为点缀。
看起来就很好吃!
男人果然还是要调.教的。
薄清以前可不会摆盘,现在都会花些心思做这些事情了。
许青倚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味道鲜美,嘴上挑着刺,“有点咸。”
“我给你重新做?”
“重新做,你是要饿死吗?”许青倚睨了他一眼,“帮我把虾给剥了。”
薄清点头,找了一副手套戴上,慢条斯理地给她剥起了虾。
男人那双手十分好看,如玉一般,灵巧的剥出了一只只虾。
许青倚看着赏心悦目,就是感觉这双手用来剥虾有些可惜,用来弹琴更合适。
哼,她就是要糟蹋他!
许青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
薄清很快剥完了虾,问:“要不要把蛤蜊肉给挑出来。”
“你把我当什么了?手残吗?就这点事,我自己会做。”
许青倚微抬下巴,拒绝了。
又吃了一口饭,她在心里感叹,薄清的手艺真不错。
薄清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她吃饭。
以往不是没有受过她的奚落挑剔,他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竟觉得她刻意挑刺的模样,有种别样的生动与活力。
真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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