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五皇子是中宫嫡出,从身份上来讲,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柳明月抬头,眸中闪着亮光。
前世圣上忽然驾崩,后宫前朝皆为震荡,五皇子虽然没有后宫嫔妃作为助力,但最终还是靠着镇南将军府与三十万云家军作为后盾,成功拿到了皇位。
这一世若是加上还没有失势的承德侯府,以及贵妃娘娘,只会比上一世的赢面更大一些。
而且说实在的,是她们占了便宜。
柳明月重生而来,所以选五皇子选得很笃定,但柳贵妃并不像柳明月一样,涉及皇储之事,她格外的谨慎:“圣上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五皇子。”若是喜欢,有这层嫡出的身份在,早就该将太子之位给定下来了。
“没有母亲的孩子,本就在父亲面前露面少,哪能得到多少喜欢呢?”柳明月微微一笑,她也好,五皇子也罢,都是出生没多久便失了母亲。
大房不过两个孩子,她一年见到父亲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宫里七个皇子,圣上又日理万机,五皇子又能分到多少关注呢。
“所以若是能成,娘娘能起的作用还是极大的。这后宫之中圣上最爱来娘娘这里,只要娘娘常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多给五皇子几次在圣上面前展示的机会,自然会与先前不同。”
柳贵妃面色稍愉了一些,这话倒是没错,她的话,只要不涉及朝政,圣上多半还是愿意听一些的。
“行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
柳贵妃被说动之后,便发觉了此事的好处,代为教养远比过继皇子要容易得多,连宗人府那边都不需要上报,只要圣上与镇南大将军点头便可。
她往日也是见过五皇子的,那孩子虽然看着冷淡,但也不是顽劣的性格,起码比蓉嫔的三皇子要好得多。
“你今日也算帮了本宫一个大忙,放心,荣亲王退婚之事儿本宫会与圣上好好说道说道的,断不会让承德侯府吃亏。”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柳氏女,若是荣亲王想要给柳家或者柳明月泼脏水,那就是在一起打她的脸。
正巧,她可以顺着此事在圣上面前委屈一下,说是因为自己膝下无子才连累柳明月受荣亲王欺辱退婚,到时候提五皇子之事便更容易一些了。
柳贵妃作为枕边人,其实知道皇帝对着荣亲王也没面上表现的那么喜欢。毕竟太后心疼幼子,人尽皆知。
“好。”宫里有柳贵妃在,柳明月便不担心了,“那娘娘与圣上提过之后便着人给府里传信,我会让祖母想法子去说服镇南大将军。”
柳明月不可能说出自己要亲自上门之事,只能搬出祖母做借口。
柳贵妃倒也没有怀疑,留柳明月在宫里用了顿饭,又赏赐了一些库里的布匹首饰珍宝,让她在天黑落钥之前大张旗鼓地带回了府里去。
京里没几户人家是不盯着那道宫墙里的,今日柳明月入宫,又得了贵妃赏赐之事,没多久就传了开来。
“她不是腿受伤了吗?进宫倒是利索。”荣亲王也听手下报了此事,不免冷哼一声。
他今日与圣上已经提了退婚之事,从此往后便与承德侯府没什么干系了。
只不过听到柳明月的事,还是有些不爽。
柳明月管不了外人怎么想,她带着东西回了府,立刻去找了祖母,说了与贵妃娘娘商议的结果。
顺便提了自己让贵妃推荐珏哥儿作五皇子伴读之事。
“难得你能明白过来,珏哥儿的确是个好孩子。”老夫人很是欣慰,她往日里不是不看重孙子,只是珏哥儿有大太太关照,便是常年不回府的承德侯,也很看重这个唯一的嫡子。
她虽然也在意珏哥儿,但更怕柳明月这个孙女受了委屈,毕竟她只有自己。
“对了祖母,先前您不是让我替六妹妹给镇南将军府送份谢礼吗?等娘娘的信传过来,我们就借着这个由头上门一趟,与镇南大将军商议五皇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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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贵妃行事速度,宫里没两天就传了口信过来,说是圣上松了口。不过圣上也说了,镇南大将军格外看重这个外孙,所以此事也要他点头才成。
柳明月听闻此消息,便让寒霜去取了提前备好的礼。
她早先便与三太太打过招呼,三太太自然知道这也是个与镇南将军府打交道的机会,便将小六收拾打扮好了,与柳明月一起出门去镇南大将军府上道谢。
“母亲,大姐姐,等等我,我也一起去!”五姑娘提着裙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上一回她没敢从荣亲王的侍从手里抢回小六,内疚了许久,总觉得要是自己不松手,或许小六就不会被荣亲王带走,更不会不慎落水了。
“今日带小六过去不是去玩儿的。”三太太低声道,镇南将军府什么人家,五姑娘向来咋咋呼呼地,去了万一惹了人家不快可怎么办。
五姑娘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性格不算安分,比不得大姐姐三姐姐,但是她想要护着小六也是真的。
“三婶娘,让五妹妹一起去吧,反正没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了。”柳明月已经在马车上,掀起车帘对三太太笑道,她待会儿到了镇南将军府,是要单独找大将军说两句话的,五妹妹性格跳脱,倒是能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到时候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她去找大将军说了什么。
“你们去哪里?怎么不带我一起?”
柳明珺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她因着脸上起了疹子错过了花宴,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听人说柳明月要去镇南将军府,立即跟了过来,本来还担心柳明月不肯带她,可连小五小六都带上了,也不差她一个。
却不料她还没有走到马车边,柳明月已经放下车帘,吩咐马车夫驾车前行。
“喂!柳明月!”
柳明珺在后头气得直跺脚,柳明月想想又撩起帘子,隔着车窗笑着落下一句:“二妹妹,你脾气实在太大了,我怕把你带着,万一又扔什么砸破云二少爷的脑袋,到时候可担待不起。”
“你——!”
柳明珺刚想追过去骂人,可忽然看见四周的婆子丫鬟都看着自己,想起因为自己砸破了四姑娘的头,遭了二老爷好几天的训斥,实在是不敢继续惹是生非,只能把一肚子的苦闷咽了下去,憋屈的回了自己院子里。
谁知道她想要跟柳明月一起出门的事儿本四姑娘的姨娘知道了,又给捅到了二老爷那儿去。
“她是有多蠢,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那花帖之事是大丫头故意使的坏吗?”二老爷气得要死,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蠢笨的女儿。
原本四姑娘比二姑娘聪慧得多,样貌也更为出色,所以二老爷重点都在培养四姑娘上。可偏偏四姑娘的额角因为被二姑娘砸破,留了一块小疤,虽然能用头发遮住,可只要撩起头发,还是看得见的。
为着这事儿,四姑娘几乎哭断了肠。
那么明显的一块疤,便是能用头发遮住又如何,她又不能永远不出门,又不能时时刻刻拦住风。
以后嫁了人,难道还要阻止夫君撩自己头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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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可不知道她走后二房又闹了起来,要是知道了恐怕更高兴才是。
此刻她人已经到了镇南将军府门口,镇南将军府还是有些远的,与承德侯府隔着三条街,马车驶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将军府与满京的其他府邸有一个不同之处,这座府邸是没有女主人的。
将军夫人去世多年,云二这个独苗苗又还年轻,没有娶亲,所以一般进府的客人都是由管家来接待打理。
柳明月在自家府上把柳叔哄得服服帖帖的,在这儿没几句也就与将军府的管家聊得熟络起来,连姓氏都打听到了,一口一个阮伯叫了起来。
三太太这个常年混在贵妇圈的,因为此刻没有可以说话谈天的对象,甚至都没有她自在,只一直坐在边上喝茶,顺便看着五丫头和六丫头。
“哎呀,和阮伯聊得太来,差点忘了正事。寒霜,还不把带的东西呈上来。”柳明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头道,然后从寒霜手里接过东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推着轮椅过去,笑意盈盈地面向将军府的管家。
“阮伯,这是我们承德侯府的谢礼,上次我家六妹妹不慎落水,多亏了云二少爷身边的侍从出手相救,这才没有受到惊吓。”
阮管家有些意外,他和将军怎么没听二少回来说起此事。
平常若是有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就回来吹嘘得连厨房的厨娘都知道了呢。
但他还是从柳明月手里接过谢礼,只是还没来得及客气两句,却又见柳明月拿出一把小剪刀,从手腕上剪断一根红绳,=连着一块黑石放在了谢礼的最上面。
“还有这个,阮伯,我有事想要亲自见大将军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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