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巧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让人找几个泼皮调戏周舒侗,最后不仅调戏不成,人还被抓了,女儿也变相被禁足。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同时也担心,那几人会不会供出是受人指使?
终日恐慌不安,即使得到李管家再三保证,查不到他们这来,心依旧还是悬着。为此,整个人憔悴了一圈。
而周舒侗,倒也没想到那几个泼皮是受人教唆针对自己的。毕竟这种事,哪怕是在法治严明的二十一世纪,也偶尔会有发生。还好那天她跑的贼快,嘿嘿。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意识到,这世界再盛世太平也是充满危险的,故而收敛了许多,不会再整日想出府逛。
不能出府玩,她就静下心来练字。
进宫后亲自写字的机会不会很多,不过她想,多一项技能,不,多一项兴趣爱好,日后日子也没那么无聊。当然,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无聊。
前世是屈服于生活,没办法,不得不在都市里奋斗。不然她最想过的日子,就是找个安静的乡村,建座小房子,养花种菜,捣拾美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再为三斗米折腰,也不用应付复杂的职场关系。
等她熬成了太后,到时候每年就可以找借口去皇家府邸小住。这避避暑,那躲躲寒,大江南北,想想法子还是能去的。
“娘子……”阿翠小心翼翼的呼喊拉回了周舒侗神游已远的思绪。她被周舒侗吩咐去端燕窝,现在空手而回。
“娘子,李管家说没有燕窝了。”阿翠有点生气,其实李管家的原话是‘燕窝已被大娘子吃完了’。
周舒侗搁下笔,皱了皱眉。自她和周旺修复父女关系以来,府中仆人已不敢怎么怠慢。没了不会去买?显然是卢巧云不大满意自己这段时间吃穿用度太好。
“先不管,等阿耶回来,我自找他说去。你去给我煮茶吧。”顿了顿,周舒侗不放心强调:“按我教你的方法。”
阿翠应下,其实娘子教的煮茶方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水烧开后,放茶叶进去。不过这简单煮出来的茶,确实比之前要好喝。
字写累了,周舒侗捧着茶杯,来到院子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猛地,一封信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她跟前不到一丈处的地上。
呵呵,这情节怎么那么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太好笑了。这个时代又没无人机,这东西怎么会凭空出现?难道真有人武艺高强,能隔空递物品。呵呵,怎可能,这根本不符合牛顿定律好吗。
笑过后,脊背发凉。不管可不科学,事实就摆在眼前。搞不好在她生活的周围,有高人。
想到这,惊恐之余,更让她不爽。
茶杯被直接扔在地上,碎成几块,宣泄着她的愤怒。
周舒侗捡起信封,三两下拆开。她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然而看完信的内容,愤怒慢慢占据了情绪的上风。
不是她轻信他人之言,而是书信内容,言之凿凿。
她以为卢巧云再坏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自私利己,倒也没胆干真正伤天害理的事。看来是她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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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周旺回家比较早,准备在前院书房看会书,才坐下榻,周舒侗就端着银耳糖水过来。
周旺心暖暖的,难怪别人说女儿贴心,阿侗自那次事之后,真的懂事许多。
周舒侗笑眯眯看着周旺吃的差不多后,才带着一丝愧疚说道:“本来想给阿耶熬碗燕窝的,但自儿病愈以来,厨房几乎天天都炖上一碗,没想把府中的燕窝都吃完了,只得用这银耳替代。可还合口?”
周旺拿着羹勺的手顿了顿,双眉微微拧起。不由去猜想,莫不是卢巧云心疼阿侗每天吃燕窝,才不让人去采办?倒像是她会做的,她那人啊,就是太节俭了。
周舒侗很满意看到周旺拧起眉,继续装愧疚:“倒也不是儿贪吃,不过听人说,女儿家多吃燕窝,不仅能滋补身体,还可保皮肤白嫩,便起了这爱美之心,想着若能好看些,兴许日后进宫了,皇上会更喜欢几分。”
周旺不可自觉点点头,很认同她这说法。虽说女子在德不在貌,但后宫最不缺的便美人,容貌上占些优势总是好的。若阿侗吃燕窝是为了这个,夫人不买就有些不对了。
“还有一件事,儿特来问问父亲意见。”周舒侗说的有些小心翼翼,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却又泄露了她的渴望。
周旺心一下子就软了,道:“自己家人,不必如此拘束。”
“儿的衣裳似乎都太过艳丽,可否做几款稍微素雅的?总穿的这般艳丽,出门总惹人注目。”
周旺看向她,平日没察觉,今日听这么一说,确实觉得女儿身上的衣服艳丽的有些俗气。而后又拧起眉头,阿侗的衣裳都是夫人置办的,眼光还是差了些。
“这事我会交代你阿娘。”
小目的达到,周舒侗勾勾唇离开。
她凉薄自私,是因为很早就知道,这世上没人是把她放第一位的。什么血缘什么爱,不过是她还有价值。卢巧云母女平日彼此斗斗嘴使使绊子,她全当为生活增添乐子。但真动真格坏她好日子,她可不会只受着。
周舒侗离开后,周旺也没心情看书了,直接回了屋。
卢巧云一脸笑容迎上去,却被他劈头怒骂。
“现今我们家是穷到买不起燕窝了吗?”
卢巧云不曾见他对自己这么凶说过话,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为自己辩解:“郎君莫误会,不过是燕窝都被阿侗吃完了,来不及去买。”
“家奴是如何做事的?明知道阿侗体虚,家里多备点燕窝怎么了?这点事都办不好,该罚!”
卢巧云脸色惨白,不知如何回答。罚自是没罚的,管家不过是听了自己的吩咐,怎么可能罚。后宅的事,郎君向来不管的,何故突然为这种小事大发雷霆?
“去把李管家叫来。”周旺转身吩咐仆人,那人得到命令,立刻跑去找李管家。
李管家听到郎君叫唤自己,不敢耽搁,小跑赶来。
周旺冷着脸对他道:“李管家,你也算是府中老人了。我每天忙于公务,府中这些琐事本事不想管的。”
李管家紧张得冒冷汗,连连应着:“诶诶,老奴六岁就在周家,快四十年了。”
四十年,周旺叹了口气。比他年岁还长。
想到他在周家忠心耿耿四十年,周旺怒气消了些许,道:“既在周府呆了四十年,想必是知道规矩的。阿侗既喜欢吃燕窝,为何不及时采办?”
李管家那衣袖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我我我了许久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心里苦啊,这事是夫人吩咐的,如何能说。最后只得道:“老奴以后一定注意。”
周旺嗯了声,道:“这事看着小,实则不小。你这是没把主人的事放在心上。”
李管家大骇,这罪名可重了,是要被赶出府的,忙跪下认错。
最后,周旺做主,罚了他三个月月银。
卢巧云既心慌又心痛看着周旺小题大做,罚了李管家,不也是打脸她没把家管好?
以前她还有自信,郎君的心在她这,她就有办法不着痕迹让他偏袒她们母女。但这两个多月来发生的一切,都血淋淋告诉她,他偏袒的始终是那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说了燕窝的事,周旺又让卢巧请云裳阁的裁缝上门,给阿侗多做几套素雅的衣裳。
卢巧云双目含泪,委屈巴巴道:“郎君此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指责妾在用度上刻薄了阿侗?妾哪年少做她衣裳了?春夏秋冬,哪曾少过她新衣裳。”
周旺拧眉,现在才发现,他娶的这个夫人有些不可理喻。他只是说让她给阿侗多做几套素雅的衣裳,哪有指责她了?
“阿云,你怎么就想不到,阿侗现在都这么大了,穿着理应大方得体,不好再像小时候那般艳丽。”
“郎君说的对,况且阿侗是要进宫的,要不要也给她多打几副头面,更显高贵?”
卢巧云这本是气话,但周旺这粗糙的汉子哪里听得出来,只觉得她这提议甚好,反让她不要吝啬银钱,打几副好的。
卢巧云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接上,美目怒气再难遮掩,负气道:“妾谨遵郎君吩咐,明日就去云裳阁给阿侗做几套新衣裳,定几副新头面。”
周旺拧眉,不悦她说话如此阴阳怪气,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算了,若你不愿意,我亲自去一趟吧。”
卢巧云目瞪口呆,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妾怎么会不愿意。郎君放心,这事妾一定办妥当。”
半月后,周舒侗收到云裳阁赶出来的新衣裳新首饰,再结合这段时间卢巧云动不动就身体不适卧床的事,笑的眉眼弯弯。
其实这些日子她重心也不在卢巧云母女身上,一直在想,当日把那封信悄无声息送到她跟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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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远听着侍卫讲这些日子周家的事,眼眸微微眯起,很明显有些不悦。
随着他一抬眼,四周空气仿佛也跟着冻住了。
让侍卫把那几个泼皮的真相告诉她,也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做。
难不成她只能做到如此?
沈嘉远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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